第28節
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她坐在那瞪著眼睛摸摸衛謹之的眉毛、睫毛,又去摸他的鼻子和嘴巴,還拉拉他的頭發,最后尋到他的手拉著,用兩只手抱在懷里。 她這非禮一樣的行為讓幾個姑娘都看的有些呆,這三個說起來年紀都比岑蘭芷要大,但是臉皮絕對沒有她厚。秦箏就有些扛不住,首先問道:“岑姑娘,你這是?” 畢竟衛謹之算是她在一起相處過幾年,看著他長大的,秦箏雖然說惱了云清秋,但對衛謹之還是有幾分真切疼愛心思的。見到這個從小體弱的孩子被個姑娘摸來摸去,她有些為他的清白擔憂。 岑蘭芷當初來池陰族里,除了岐鶴音遲和幾個祭司,其余人都是不知道她具體身份情況的,大部分人都只知曉她的姓名,知曉她懷著身孕,知曉她能治療族長的病,其他的事一概不知,秦箏也是這樣,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會主動去探尋這些消息,所以她是完全不知曉岑蘭芷有個夫君叫衛謹之,就是她面前這位尚在昏迷的病弱謹之公子。 岑蘭芷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么不對,她撈著衛謹之的胳膊,試圖抱著他,然后很歡快的笑著說:“我喜歡這個人,很喜歡他,能讓我帶回去和我一起睡嗎?” 這么語出驚人,讓幾個人都沉默了一下,連秦箏都一瞬間無言了。 岐鶴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拉拉岑蘭芷的袖子說:“蘭芷,這個是個活人,不能隨便帶回去,而且他生著病不好胡亂折騰搬動,你也懷著身孕很不方便和這么一個病人生活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你已經有了夫君,你不是說自己很喜歡你那位叫做衛謹之的夫君嗎?你現在是暫時失去了記憶,等你恢復了記憶到時候你會很苦惱的?!?/br> “等等,族長,你說,岑姑娘的夫君叫做衛謹之?”秦箏有些表情微妙的問道。 岐鶴點頭:“蘭芷失去記憶之前,是與我說過,他的夫君叫做衛謹之,字闌亭,是南浦衛家的四公子?!?/br> 秦箏聞言更加的哭笑不得了,這是什么緣分啊。面對著岐鶴暮生還有岑蘭芷三人疑惑的目光,秦箏嘆了一口氣,指指床上的男人說:“這就是謹之公子?!?/br> “怎么會這么巧?!币恢睕]怎么說話的暮生忽然捂嘴笑起來。 岐鶴也是忽的失笑,“確實是太巧了,怪不得蘭芷見他一面就這么喜歡,原來原因在這里?!?/br> 只有岑蘭芷左看右看,笑嘻嘻的說:“聽你們說話,這個是我夫君?那太好了,他是我的了,我把他帶回去睡覺?!?/br> 看著岑蘭芷坐到床上把衛謹之的腦袋撈到懷里,余下幾人面面相覷。 “那個,蘭芷,你先把他放放,讓我們先給他醫治一番?!?/br>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衛謹之醒來的時候,忽然發覺一直壓在心口的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消失了。隨著他的病情加重,這段時間,這種感覺也一直沒有消失,而是一天一天的更加沉重,讓他連呼吸都十分的困難??墒撬跎亠@出那種弱勢的一面,即使身體被折磨得再厲害,他面上還是分毫看不出什么。 身體成了千瘡百孔的破麻袋他還能笑得云淡風輕,衛謹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樣身體上突然的輕松并沒有讓他放下警惕,反而一瞬間就讓他更加戒備起來,睜開眼睛的瞬間,他眼中映入了一張日思夜想折磨了他許久的臉。 蘭芷,就睡在他身邊。 衛謹之靜靜看了一會兒岑蘭芷的睡顏,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他思念這個人這么久,可謂是度日如年。從前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過是夸大之詞,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是心中切實感受。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恍惚間總是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聲音,轉頭看去卻往往尋不到她的蹤跡。 一旦沒有尋到她,那種悵然失落之感,以及忽然要將人焚燒殆盡的焦灼思念,當真是煎熬??偸窍乱庾R的讓人準備她喜愛的東西,每日小睡起來總以為她還在身邊。明明與她相識并不久,仿佛還在昨日,但是她就像是他遺失的心臟,融回到了他的身體里,再剖開的話不僅痛還會致命。 可笑他衛謹之也有一日會體會到這世上何謂煎熬,一貫都是他將人置于火上烤,真是天道輪回。 觸到那片熟悉的柔軟溫軟,衛謹之神色動了動,眼底便如早春融冰的湖面,一圈圈蕩起漣漪,明媚的波光映照在里面。正是毫不掩飾失而復得的珍視和喜悅,然而他手上的動作卻和他這個表情并不相合。 他白皙修長的手按在了岑蘭芷的脖子上,一邊溫柔的看著她的睡顏,一邊稍稍用力的握緊。 岑蘭芷是被他的力道捏醒了,她倒是沒在意自己脖子上的手,而是盯著衛謹之的笑容,忽然也笑開了。 “你是誰?不管你是誰,我覺得我很喜歡你?!毙碌囊惶?,因為一日枯榮的藥性,岑蘭芷又遺忘了所有的事。 衛謹之愣了一下,因為她說話而不停震動的喉嚨,在他的手中,那溫暖的感覺起伏,他甚至能感受得到血液從手下流動的感覺。摩挲了一下那連一點痕跡都沒被掐出來的雪白頸脖,他放開手轉而撫著她的臉頰,細細看著她的眼睛。 她竟然問他是誰? 岑蘭芷就睜著清亮的眼睛同他對視,還不時瞟著他的嘴唇,沒辦法,她一醒過來什么就發現自己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在看到這個男人后不知道為什么就特別想要親他的嘴唇。即使一睜開眼睛她就注意到這個人似乎想要掐死她,如果那么微小的力道能算是想掐死她的話。若是想掐死她的話,那么一點點的力氣可是沒用的,那更像是戀戀不舍的巡視了。 然后還沒等衛謹之得出個結論,她就開口了,“我想親你,你給我親好不好?” “嗯?”衛謹之的疑問句被岑蘭芷聽成了肯定句,于是她就在心中大喊著‘我開動了’的撲上去親親親。 一沒注意就被偷襲了,兩個多月沒見她倒還是這個模樣,衛謹之猝不及防連氣都沒來得及換,在感受到那久違的濕潤溫暖之后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只能心中略有些無奈的把岑蘭芷從他身上微微拉開了一點,轉向一邊輕輕喘了一口氣。 看他喘完氣,岑蘭芷又劃拉著胳膊扒拉過來了,貼在他臉頰上也親了好幾下,然后滿足的看著他蒼白的嘴唇變得濕潤透出一點紅色來,不由抱著他的脖子感到很開心。 “蘭芷?!毙l謹之再次端起她的臉端詳了一番她的表情,才相信了她的失憶,低聲道:“蘭芷怎么能忘了我,嗯?” 岑蘭芷無辜的看他一眼,“就算忘掉你了,可我看到你還是覺得很喜歡?!?/br> “即使蘭芷這么說,我聽著覺得心下甚是安慰,也沒有辦法不去在意,畢竟我這些日子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沒有一刻能停下,可是蘭芷卻忘記我了?!毙l謹之語氣輕柔,神色也溫柔如故,但就是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岑蘭芷下意識的覺得他生氣了,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怕,心里就只有高興這種感覺,就好像看到面前這個人,他做什么她都高興。另外就是興奮了,天知道她為什么看到這個男人生氣會覺得很興奮??吹剿@種眼睛里壓抑著一種瀕臨爆發意味的樣子,岑蘭芷真是眼睛發亮特別想要撲過去扯掉他的衣服然后做一些不能描寫的事情。 “蘭芷,你知曉嗎?兩個月之前,我想著找到你之后,就著人截掉你的四肢,將你鎖在我身邊一步都不得離開。但是三日前,我卻開始想著,找到你之后就殺掉你,然后讓你與我葬在一處,如此也算是永不分開了?!?/br> 衛謹之從前想讓岑蘭芷活著,所以他自己也努力的活著,但自從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并且他明白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就更是著急的要尋找到岑蘭芷,為了在自己死前殺了她。 不管是生還是死,他都不可能讓她一個人。不論在哪里,他總要同她在一起才好。 “哦,你要是想殺我便殺好了,我不會掙扎的。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與常人腦袋不同的岑蘭芷即使看出了他的認真和殺意也不以為意,只是這樣高興的說,雙腿和胳膊都不老實的纏在衛謹之身上,一只手已經悄悄的往他衣領里面鉆了。 這個動作終于讓兩人察覺了不對,同時若有所覺得往下看去。 “咦,我的肚子是不是有點大?”岑蘭芷驚奇的說。 衛謹之卻是看著她鼓起的肚子,眼里沉下來。蘭芷怎么會有孩子,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孩子在蘭芷的肚子里。 他沒第一時間懷疑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不是自己,對于他來說,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想要獨占的人肚子里竟然有一個陌生的生命,這個小生命和蘭芷這么親近。衛謹之根本就不在意孩子也不想要什么孩子,他只希望岑蘭芷在意親近他一個人,其他的任何東西都不該存在,就算這個孩子身體里有他和岑蘭芷的血也一樣,衛謹之不喜歡這孩子的存在。 淡淡的將目光掃過那個凸出,衛謹之眉間微皺又很快松開,重新溫和的笑道:“蘭芷可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br> 再不喜歡孩子,他也不會扼殺這樣一個生命,無非是等孩子出生之后不讓她接近岑蘭芷罷了??墒?,他不知曉自己是否能堅持到那個時候。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之中轉了一瞬,然后他想起自己身體忽然的輕松,頓時有些猜測。他打量了一圈這個房間,若有所思。 或許這里,就是他想要找的異族,衛謹之第一時間就猜到了。而他的病顯然是被人醫治過,既然能被壓制,或許也能被治愈。如果他還能活著,蘭芷自然也是要永遠陪著他的。 “咚咚咚?!遍T外傳來了敲門聲。 來人會是誰?衛謹之還沒說話,岑蘭芷就滿面好奇的說了一聲:“進來?!?/br> 接著,門被推開,岐鶴走了進來。但是剛邁進一只腳她又轉身退了出去一邊道:“打擾了?!?/br> 不怪思想保守而且活了一百多歲都還沒有愛人,更沒有這種經驗的岐鶴會立刻退出去,實在是岑蘭芷這會兒雙腿纏在衛謹之身上,兩個人的長發糾纏衣衫凌亂,一個摟著對方脖子一個扶著對方的腰,靠的那么近的幾乎疊在一起。這樣的情形,純情的岐鶴族長剛才小小的受到了一個沖擊。 但是她還沒忘記沖著房間里面的夫妻兩,有些苦惱擔憂的溫聲道:“蘭芷的身體,還有衛公子的身體都不太適合這種……這種……總之不急于一時,二位還是先調養好身體再行此事不遲?!?/br> 被圍觀的兩個臉上看不見一絲尷尬,俱都是笑的平常。不說岑蘭芷一臉的不以為然,衛謹之的表情也是正人君子的很。這兩人一個沒有羞恥心,一個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從在未明莊和衛家的時候就是這么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一眾人都看習慣了,他們自己都習以為常了。 想著自己還沒將現在的事都弄清,衛謹之決定先找人詢問一番。他畢竟是個習慣掌握主動的人,如今這么被動可不是他的風格,就算目前看來沒感受到什么惡意,他還是習慣多想多謀。 衛謹之起身,扶起岑蘭芷,以手為梳替她理了理長長的頭發,帶著柔和笑意親昵的同她鼻唇相觸,“過會兒我們再細談?!?/br> 等兩人打理整齊,再同岐鶴坐在一起的時候,衛謹之總算是從岐鶴那里知曉了目前一個大致的情況。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音遲見到衛謹之的時候,那張堪稱人間絕色的臉瞬間一黑,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和岑蘭芷的賭約,他輸了。 除了被祭司帶進來的外人,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人能誤打誤撞的突破迷霧之界到族內來了,誰知道偏偏恰好就是這么個人進了來。想起自己那時候和岑蘭芷定下賭約,心中不屑的心情,音遲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難不成這是天意?池陰族最是信奉因果輪回,覺得萬事萬物必有其衍生的規律,音遲不得不多想了那么一點。 然后很快的,他的那種不高興的心情就消失的一點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慶幸。會讓他出現這種心情轉變,是因為岑蘭芷自從衛謹之出現之后,就再也不粘著岐鶴了,改和衛謹之形影不離。眼看自己喜歡的人終于不用每日和那么討人厭的小瘋子混在一起,音遲高興的就差沒對著山谷長笑抒發這些日子的郁氣。 要知道他這些日子看著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愣是不敢輕舉妄動去親近的族長,和岑蘭芷聊得那么高興,甚至親手負責她的飲食起居,音遲躲在一旁看著心里有多煩躁。大概就像是小心翼翼養了許多年的樹終于結果了,舍不得吃最后便宜了樹上的蟲子,這樣一種讓人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感覺。要不是岑蘭芷身體里還在孕育生長的一日枯榮,他早就上去把膽敢摸族長胸的岑蘭芷扔到池陰族外了。 對于一來就轉移了岑蘭芷視線和經歷的衛謹之,音遲看著就非常的順眼,再加上衛謹之那一貫溫和從容的舉止,他有心與人結交,那自然是會讓同他相處的人感到如沐春風,幾乎在他來到池陰族的第三日,音遲就答應了盡早替他調養身體拔出體內的惡疾。沒有一絲強迫,也不是因為岑蘭芷的賭約被迫去做,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這樣一位清風朗月的男子若是消失在世間,實在是一樁憾事。 池陰族人多多少少都有著辨善惡識人性的天賦,衛謹之雖然想的頗多,但是為人極有原則,也不是那等濫殺之輩,反倒是性子里溫潤淡泊,與岐鶴有幾分相像,使得不少與他交談過的人都忍不住對他生出些許好感。 衛謹之來到池陰族,也沒有急著離開,畢竟此刻不管是他還是岑蘭芷的身體情況都不樂觀,最好的選擇就是暫時留在這里。既來之則安之,衛謹之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他還當真就拋開了外面世界的風雨欲來,從從容容的在池陰族過起了山居避世的日子,一派隱逸大家風范。 此刻的衛謹之,同之前還未尋到岑蘭芷的衛謹之相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一般。一個是夏夜雷雨,隨時都可能發出雷霆聲響,氣勢逼人而危險;一個是春日細雨,不知不覺中讓人覺得心情寧靜,潤澤萬物而無聲。 衛謹之病的嚴重,岑蘭芷就是他的治病良藥。 而在衛謹之身邊的岑蘭芷改變也是明顯的,至少音遲就從未見過岑蘭芷這么乖巧聽話的模樣,每日都乖乖的待在衛謹之身邊,即使每日都會失去記憶,但是似乎對于衛謹之的喜愛永遠不會被影響。 不管是衛謹之一起睡覺看書還是散步說話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岑蘭芷都沒鬧過什么幺蛾子,不會麻煩的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不會突然挑起刺耍起賴,和對待其他人的情形何止是天差地別,簡直就是從最棘手麻煩的熊孩子變成了乖巧的五好學生。 其實要說在衛謹之身邊的岑蘭芷好打發也并不是,細細觀察一番就會發現,并不是岑蘭芷突然沒有要求了,而是岑蘭芷只要有要求,衛謹之都能提前察覺,然后十分體貼的滿足她。就像是馴養一只高傲的貓,順好了毛,她就乖乖的蹭蹭主人然后趴在他身旁酣睡。 如果說看到岑蘭芷,音遲第一次發現世界上還有這等難纏的女子,那么看到衛謹之之后,音遲則是第一次發現世上還有這等會無條件滿足遷就另一個人的人,就連他這么喜歡族長岐鶴,喜歡了她一百多年,也不是全無爭吵的,他們也會有意見想法不合的時候,可岑蘭芷和衛謹之兩人之間似乎從來沒有這種苦惱,他們就像是兩個人共用了一個腦子那么和諧自然。 衛謹之來到池陰族三個月,音遲沒聽到他對岑蘭芷說過一句重話,沒有拒絕過岑蘭芷的任何一個要求提議,不厭其煩的和她講述解釋他們之間的一些事情。這兩人之間柔情蜜意心有靈犀相處和諧的模樣,大大刺激了池陰族內那些尚未婚配的小伙子小姑娘們。 因為他們大多壽數比尋常人要長,所以許多看著年輕的人實際上年紀都比岑蘭芷衛謹之要大上不少,見到他們兩人的相處情況,這些打光棍的人們都羨慕起他們來,然后他們就再也不在這兩人面前晃了。每日需要和他們相對的音遲,是感受最深,受到的刺激最大的一位。 他聽著衛謹之用一種講故事樣的語氣,給岑蘭芷講外面的局勢,然后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起未來的局勢發展。期間涉及大大小小的各種官員謀士各方勢力多達幾百種,你來我往中包含著每個人可能做出的決定而影響到哪一點,將這些人混雜在一起牽扯出來的各種發展可能,兩個人就在這種像是玩樂一樣的交流里推衍出來了。 看著衛謹之一邊說一邊輕輕松松寥寥幾筆畫出大塊的地圖,再由岑蘭芷做游戲一樣標注出各方駐扎勢力,然后兩人分別占著一方,用筆在地圖上勾畫,調撥兵力進行模擬戰,廝殺的激烈又精彩的局面,音遲明白了岐鶴所說的,這兩人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是什么意思。 這樣兩個驚才絕艷的人物,說不定會翻出多大的腥風血雨。歷來其實并不缺少這樣的鬼才,特別是在亂世,最容易出現這樣的人物。 反過來說,有這樣的人出現,則大多代表著亂世將至。每個人的命運都并不注定,或許一個細微的改變,就能影響到無數的事無數的人,命運并不是一個代表框架的詞,而是如流水一樣流動著充滿著不確定性的可能。 音遲幾年前救了岑蘭芷,間接改變了她的命運,現在他又為衛謹之調養身體,直接救了他一命,雖說他這樣的行為可能是種下了因,但是誰又能確定這不是果呢,或許這正是寄于他身上的使命。 話是這么說,但這兩人能不要上一刻還在談笑間戰場廝殺,下一刻就突然開始膩歪起來了嗎,這么突然他防不勝防!音遲面無表情的在心中猙獰冷哼,側過身眼睛避開那兩個靠在一起的身影,繼續配手中的藥。 “只能親一下嗎?” “方才只贏了我一局,自然只能如此?!?/br> “那我輸了三局,讓你親三下好了?!?/br> “我會記著,明日若你能贏我兩局便算了,若是不能,明日也不能……親?!?/br> “可是明日的我是全新的我,闌亭怎么能將今日延續到明日?” “多說無益?!?/br> “也對,那我就不說了?!?/br> 然后就是懷孕女流氓強行欺壓病弱男的戲碼,音遲這些日子看著從最初的驚詫到現在的波瀾不驚,可見是到底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事情。 “蘭芷,不可耍賴?!毙l謹之的聲音有些許無奈和好笑。 岑蘭芷則是得意洋洋,那準了他不能如何,“嘿嘿~君子動口不動手,女子動手不動口!闌亭你可別掙扎,不然我動作一大肚子痛起來就不好了?!?/br> 流氓,無恥!音遲這么評價著,忽然想到衛謹之前兩日和他說起,如果他學到岑蘭芷三分精髓,早就和岐鶴族長終成眷屬了。就為了這句話,他才會特意呆在這里經受折磨的,就為了習慣然后學習??伤驹谶@里聽了這么多天的墻角,回去看到岐鶴還是沒辦法,岑蘭芷對衛謹之說得那些話,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看著那邊又要被岑蘭芷得逞了,音遲拿著手里調好的藥走過去,放在兩個人中間隔開了兩個人,冷著臉開口道:“左邊衛謹之的藥,右邊岑蘭芷的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