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丁競元俯□去,連被子把人抱住,嘴巴欺到蘇墨臉上親了一下,溫柔低聲:“跟我一起走,好不好?工作辭了吧?!?/br> 蘇墨歪在枕上,轉動眼珠子看他,晨光里,丁競元一臉的鄭重認真。 “那我房子怎么辦?” “我這就去把余款付清。你要是什么時候想了,我們隨時都能回來住兩天?!?/br> “跟你在一起,我爸就永遠不原諒我了?!?/br> “我陪著你回去求他原諒。月月去,年年去,終有一天他會接受的?!?/br> “你要是哪天發瘋了折磨我怎么辦?” “那罰我跪,不給飯吃?!?/br> “我不想用那個保養的藥水。我到現在一次也沒用過?!?/br> “為什么不用?”丁競元眉不自覺地就要蹙起來了。這關系到以后兩個人的性福和蘇墨的健康,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不喜歡?!辈幌矚g那種被一根管子插#進去,一點一點灌進去的方式,光想著都厭惡。仿佛自己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存在。 “好,那就不用。再想別的辦法。那個補氣養血的方子也沒有用嗎?” “弄過一次,燉了一次雞湯?!?/br> 丁競元歪頭親了蘇墨的嘴唇,這個不急,蘇墨跟他回去以后,每天專門讓人給燉藥膳就行了。一定把他的寶貝給補回來。想到這個,丁競元就有些后悔了,昨天就不該給蘇墨口,就該自己去沖冷水澡。一碰蘇墨下面就硬,何況還是光著的,真的是很難忍住。 “你不要背著我打擊報復盧民意?!敝劣谀莻€夏師傅蘇墨根本沒提,不是沒想到,而是他本身已經很慘了,他覺得丁競元也不至于再去雪上加霜。 “嗯?!倍「傇饝睾艽?。事實是后來他確實沒有打擊報復,他只是惡作劇,所以這不算對蘇墨食言。派人暗中跟蹤監視盧民意,把他每次和情人的約會照吻照床照都貼到其余幾位情人的辦公桌上或者電腦屏幕上。搞得他被幾個女人鬧得終無寧日,最后都不敢和任何一個吃飯睡覺了。至于夏師傅,因為蘇墨當時沒有交代,所以就比較慘了,處于永遠找不著工作的狀態,對方永遠能先一步知道他的惡劣品質。而江宇從那次燒雞被吃了以后,不管什么時候收到快遞永遠是一頭已經被拆開的。他幾乎將所有快遞公司都投訴了一遍,情況仍無改善。那時候,蘇墨早已經離職,等到他領悟到有可能是丁競元為了蘇墨在報復搞鬼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時他才明白,原來丁競元對蘇墨不是玩玩。 “合同你還是給吧。實力我們廠是有的。而且廠里面有很多人都對我挺好的。就當是為了我吧?!?/br> 蘇墨這話其實就是已經同意了,丁競元哪里還會去計較別的,當即笑著點頭。 “還有一個?!?/br> “什么?說?!眲e說一個,一百個都不是問題。 “……”蘇墨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喃喃:“你……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敝挡恢邓畔卢F有的一切,值不值他托付他的真心。 “值得?!倍「傇獙χK墨的嘴唇連連親了好幾下,“一定值得?!?/br> “你沒刷牙呢,亂親什么?!碧K墨帶著引而不發的一點笑意用眼角瞟他。他不說還好,說了丁競元硬是把他臉扳了過來,舌頭頂進去,激烈地反復求索,直親了個過癮才罷手。 一百一十五 早上陸續有人來看蘇墨,都是廠里的人。最先上來的是廖姐,即使平日里那么相熟,那么得緣的兩人,此時也有些不自在起來,這自然也不是平白生出來的罅隙距離。蘇墨的這種勁爆的八卦自然是傳得最快的,如今不敢說全廠皆知,但是科室里的估計是都知道了,電話微信信朋友圈各種傳播工具。廖敏本還有些不信,上來看到這么豪華的病房和房間里的男人也就不得不信了。 廖姐囑咐蘇墨要好好保養身體,有想吃的告訴她,她家去給做好送來。不管蘇墨是不是同,她的感情都是真的。蘇墨本想告訴她自己已經準備辭職,終究沒當面說,不想徒增尷尬。她對自己的情誼,唯有記在心里了。 廖姐剛走,又來了幾位,都是趕班車順路轉過來看看蘇墨的。人多,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熱鬧一點就掩飾了尷尬。有人不時到處亂看并偷瞄客廳里的丁競元,蘇墨也就只能裝作完全沒看見。 辭職是必須必要的。 盧民意和黃悅文一起來的,還專門買了很多昂貴的營養品。丁競元依然沒有好臉色,兩個人尷尬地在客廳站了兩分鐘,碰了一鼻子灰。 丁競元存心不讓盧民意好過,從客廳移步到里面,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不說話不搭腔,給蘇墨削水果。盧民意本是要求著蘇墨就合同的事情給說說情的,如今當著丁競元的面哪里還能說一個字。只能跟黃悅文一起扯些安心養傷,不要擔心工作的閑話。結果又被丁競元冷冷一句“蘇墨要辭職”給噎得再無話可說。 蘇墨是恒遠的員工,盧民意還覺得合同有門,丁競元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辭職不干了,希望又破滅了。真是頭發都立即愁白了幾根。 待兩人頗沮喪地走了。蘇墨翻丁競元白眼,“剛答應的,你又這樣?!?/br> “不能背著你打擊報復。我當你面這不是食言啊?!闭f完,還很無辜地看著蘇墨,把削好的蘋果抵在他嘴唇上,讓他咬。 蘇墨眨巴了一下眼睛,終于反應過來,直接讓他“滾!”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一百一十六 第三天上午,蘇墨打完第二針狂犬疫苗以后,丁競元已經開始著手搬家事宜了,就準備下午晚些時候就回s城的。一方面也是離元旦就兩天了。丁競元給丁溪川打過電話了,同時母親江心眉也已經來了好幾遍電話,電話里江心眉催兒子趕緊回s城,沒說什么話惹丁競元不高興,甚至還假情假意地問了一句蘇墨的傷情,仿佛是很擔心他會為了一個蘇墨錯過了長江集團的重要的新年董事會。 打完疫苗以后,醫生很負責地再次把余下幾針的注射時間說了一遍,并強調在注射疫苗的一個月之內避免受涼,不要劇烈運動,不能過度疲勞,同時要忌煙酒,濃茶咖啡以及辣椒等刺激性很強的食物。丁競元非常認真地傾聽,一一記在心里。他昨晚上打電話讓人從s城調了一輛加長房車過來,好讓蘇墨路上能舒舒服服地躺著。 天氣很冷,蘇墨卻堅持要回去親自收拾。丁競元知道他是舍不得,蘇墨已經答應了跟他走了,那么剩下的任何事他都愿意順著他。 蘇墨帶了帽子,圍了圍巾,兩手抱著個紅色的大暖寶,穿著羽絨服被丁競元小心地抱到了輪椅上,外頭風大,丁競元不放心,又硬給他在外面裹了一個厚毛毯,把人裹成一顆胖球,就露了兩眼睛。 “你把我包這么嚴干嘛?”嘴巴被圍巾擋上了,蘇墨聲音悶悶地,抬頭不高興地問他。 “外面很冷的?!倍「傇槐菊浀鼗卦?,抄手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自己裹成了一顆圓球動也動不了的蘇墨,心滿意足地笑起來,真可愛,“走吧,車在下面等著了?!?/br> 一路推著蘇墨到了地下停車場,把毯子剝開,把蘇墨抱上車。到了小區樓下,又把蘇墨用毯子包了,連毯子帶人地一路打橫抱著上了樓。 住了好幾年的小窩,平時看著不覺得有什么,真的收拾起來才發現東西多得不得了,蘇墨看哪樣都舍不得都想打包帶走,丁競元則正好相反,他覺得根本不需要收拾,只要把蘇墨人帶著就行了。但是蘇墨想,那他就一切依他。 兩位司機師傅跑上跑下地搬東西,丁競元在臥室里收拾證件。蘇墨則坐在沙發上指揮。 “那套廚具一定要帶走?!碧K墨朝廚房里的師傅喊話,那么漂亮的東西空放著太可惜了。如果以后和丁競元翻臉了,正好就可以還他,那么貴,賠是賠不起的。 劉師傅把一只胖嘟嘟的小煎鍋拿出來給蘇墨看。 “對,就是這個,一套?!?/br> “那個紅色小木架子上的東西也帶著吧?!边@些處理食材的小工具都是蘇墨在大賣場里一點一點收集來的,像那個打蛋器現在都買不著那種形狀的了。蘇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個大的笊籬就算了吧,太大了,不好放?!眲煾德牭搅?,在里面答應了一聲。 “臥室收拾好了?!倍「傇@時候提著一個漂亮的大箱子出來了,里面裝著蘇墨所有的證件,上次他給蘇墨買的還沒有穿過的兩件大衣幾件襯衫和阿瑪尼的內褲,以及那盒散裝的套子。 “還得找個司機才行?!碧K墨轉頭提醒丁競元。 “干嘛?” “那臺志俊沒人開啊?!?/br> 蘇墨不說,丁競元都把車給忘了,說不要了,蘇墨肯定要跟他急:“車先放著,過兩天我讓人來開?!碧K墨滿意點了點頭。 “我想把茶幾下面的這兩盆文竹也帶著,我養了好長時間了?!蔽闹裨俸灭B,沒人照顧時間長了也會死的。蘇墨看到文竹又想到了自己的仙人掌,頗有點不開心:“本來我還養了兩盆仙人掌的,一直都好好的,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死了?!?/br> 丁競元把箱子放好,坐過來,挨著蘇墨,歪頭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想了想,到底沒敢接話。 “還有我那個兩千塊的鍋,就是你用來熬藥的那個,無緣無故地竟然出現在了下面的垃圾筒里,太詭異了?!碧K墨說完轉頭看丁競元,用眼神問他:是不是你? 丁競元和蘇墨懷疑的目光對視了幾秒鐘,慢慢地就把嘴角翹了起來,越翹越高,忽然從鼻管里笑出聲來,湊上去又想親,被蘇墨一巴掌糊了一臉,“為什么把我鍋扔了?” 丁競元腆著臉硬把嘴湊到蘇墨耳邊上,噴著熱氣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蘇墨垂著眼睛聽了,心里一時又氣又無奈,還夾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跟一只鍋爭風吃醋,這種事也真是聞所未聞了。 蘇墨舍不得的東西太多了,柜子里一直舍不得用的羊毛毯子,用來喝牛奶的漂亮的五彩馬克杯,餐桌上那一排他在家長市場淘了很久才買回來的造型可愛的小燈。到最后蘇墨看著自己這個一居室的小窩,看著地上攤著的兩只已經裝得滿滿的大箱子,甚至都不想走了。 臨走蘇墨被丁競元抱在懷里,是自己親手鎖的門。下樓梯的時候,蘇墨無意識地說了一句: “鑰匙得收好?!眲e等哪天要回家了進不了門。 “為什么?”丁競元其實是明知故問。 蘇墨沒吱聲。丁競元暗自嘆一口氣,把懷里的人緊了又緊。蘇墨現在能愿意跟他走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他不急,他慢慢來。 一百一十七 一路上,丁競元幾乎是隔一會就是一個電話。丁溪川的,江心眉的,凌江的溫董事長溫邢遠打來約一起吃飯的,公司下屬打來匯報工作的,家里頭的廚師打來報告雞湯已經煨好了,請示晚上有沒有什么特別需要準備的。 房車的后座很長也舒服,蘇墨蓋著毛毯躺著,看著對面的丁競元忙。丁競元一邊打電話,一邊把腳湊上來伸進毯子里挨在蘇墨大腿上摩擦。蘇墨也不管他隨便他蹭,后來就慢慢迷糊著了。 到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冬天都是黑得早。s城冬天沒有雪,但是非常潮濕陰冷。蘇墨迷迷糊糊地被丁競元拍著臉叫醒了?!暗郊伊??!倍「傇缡钦f,對著蘇墨的嘴唇使勁親了一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輕聲喊他“寶貝”。 丁競元新置辦的這棟宅子在一個高檔別墅小區里,離市中心不算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房子上下兩層,院子很大,前面帶著一個花園,后院是一個露天的泳池。外面看著是歐風的建筑,里頭卻裝修的是田園溫馨的風格。 蘇墨又是被丁競元用毯子包了打橫抱進屋的,他還沒來及看看屋子里是什么樣呢,一眼就先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江心眉。這么多年沒有見,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保養地好沒有怎么老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蘇墨對她那兩巴掌的印象太深了。只一眼,蘇墨就知道她還是很不喜歡自己。 一看到兩個人現在的這種樣子江心眉心里就來氣。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抱著。丁競元簡直把這個蘇墨寶貝到不行了。 “回來了?!辈还茉鯓?,見到兒子回來,江心眉到底是放心了。 “不是說了會回來的?”丁競元答應一聲,腳下不停,抱著人就上樓了,也省了蘇墨糾結要不要打招呼了,畢竟是丁競元的母親。廚房里大師傅聽到外頭動靜,連忙跑出來,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端到上面茶室里來?!倍「傇^也不回地直接發話。知道母親不想走,也知道蘇墨不想和母親一塊用飯。 茶室里有兩排大書架,有家庭影院,有舒服的地毯和沙發床,后來這里成了蘇墨養傷期間非常喜歡的打發時間的場所。 丁競元陪著蘇墨吃飯,克制又克制地伺候蘇墨擦了澡,又把人抱回茶室,讓蘇墨舒舒服服地躺著,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兩個人一塊看電影。 “你還是下去看看你母親走沒走吧。把她丟著不管她該生大氣了?!?/br> “你不懂她。我下去看了她反而會更生氣?!?/br> “為什么?”蘇墨慢慢轉過來,正面躺在他腿上不解地抬眼問他。 丁競元把手放在蘇墨脖子上來回撫摸,此刻兩個人能這樣在他的地盤上一坐一躺,輕聲慢語地聊天,丁競元心情真是好極了,低頭輕聲解釋:“因為明明就想到她了卻又不愿賠她,比一直沒想到她更讓她心里不舒服?!?/br> “我的性格其實和我母親真的很像?!逼珗?,甚至有點瘋狂。認準的事情絕不回頭,“不過還好?!?/br> “什么?”蘇墨望著他。 “我有你啊?!倍「傇芍缘匦?,笑得很帥氣,不帶一點壞心機。蘇墨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丁競元貼著蘇墨的溫熱的手心歪過腦袋愛慕一吻。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一百一十八 或許是路上睡多了,或許是換了新家有些認床,蘇墨失眠了。凌晨睜著眼睛在舒適的大床上一動不動地躺著,丁競元臉貼在他脖子里抱著他的腰夾著他的左腿已經是睡著了,他今天肯定是也累著了。耳根子底下是一陣一陣的熱風,綿長溫暖。 蘇墨是心里很能藏得住事的人,其實自從進了新家的門,蘇墨心里就一直沒平靜過,先不說態度不善的江心眉,這個家的一切都讓他終于切實切身地感受到了丁競元是個有錢人,這種感受和在新城時是不一樣的,那時候也知道丁競元有錢,出手闊綽動輒就是整套的名品廚具甚至是汽車,但那至少是在自己的小窩里,他掌握著最多的主動權和拒絕權。 一句話說到底,就是他還沒能從心底里全然地信任丁競元。 心安理得地享受丁競元的一切這在目前的蘇墨看來,還有點困難。他現在身上有傷,還不能做什么。等腿好了,一定要盡快地找份工作。這個家自然是不需要他來支撐什么的,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應該要有自己的事業,至少要有能保持經濟獨立的能力,這是最起碼的。 忙慣了的人,現在忽然要閑下來,沒有工作的感覺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以前忙碌是為了盡快把房貸還上,能盡早擁有屬于自己的真正的窩?,F在呢,這一切又都是為了什么?為了身邊的這個人?蘇墨在被子里輕輕地握住了丁競元擱在自己腰身上的手,丁競元的手掌很大握著很能有一種安全感。他摸索著慢慢地將他的手指撐開,把自己的手插了進去,在他不知道的凌晨兩點鐘偷偷地給了他一個許愿式的十指相扣。 一百一十九 夜里失眠直接導致了早上醒不過來。直到嘴唇上有涼涼的薄荷味道和輕揉慢捻的觸覺傳來才醒,蘇墨還沒睜開眼就知道這是刷過了牙的丁競元在吻他。 “這兩天公司里會非常忙,今天不能陪你了?!倍「傇獌墒直蹞卧谔K墨頸邊,說完又俯下身去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