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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舉動,似乎刻意了些。 但元舒也只是心里覺得有些別扭,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她對著秦嘉時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將手輕輕搭在他腕上,由他領著進了府。 才踏進侯府,就瞧見菡萏一臉焦急地沖著她跑過來,秦嘉時適時松開她的手,默默退到了一旁。 菡萏一把拉住元舒的手,眼淚汪汪道:“小姐!候爺、候爺出事了!” “你說什么?”元舒的心重重一跳,她像是失了魂,后退幾步,不敢置信道:“你再說一遍?” 菡萏強忍著自己眼中的淚,哽咽著說道:“我也是聽秦公子說的,他說老爺在去邕城支援的路上中了埋伏,全軍覆沒了!” 她說著,躲到元舒身旁,憤憤地指著秦嘉時:“可是秦公子偏偏叫人攔著我,不叫我去找您!” 元舒聽了這話,猛地轉頭去看秦嘉時。只見他負著手,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似乎并沒有因為菡萏的指控而有一絲愧疚之意。 她沒有理會他,拉著菡萏的手便朝門外走去。 可是她才走了幾步,便被秦嘉時給攔住了去路。 “夫人要去哪里?” 元舒冷冷地抬起眼睛同他對視:“自然是回侯府,如今我父親生死未卜,難道要我在這里干等著嗎?” 秦嘉時意味不明地笑笑,迎著元舒冷淡的目光,卻絲毫沒有退避之意。 “我勸夫人如今還是不要回侯府的好?!?/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秦嘉時依舊攔在元舒身前,慢悠悠地說道:“皇上已經下令朝中大臣前去探查此事,想必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消息回來?!?/br>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皇上擔心忠勇侯此行的路線是被探子給透露出去的,所以此刻已命人把侯府圍了個密不透風,小姐此時過去,實在有些不妥?!?/br> 元舒聽了秦嘉時的話,心中那股子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元侯中了埋伏,皇上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派人去查探真相,反倒是把侯府給圍了起來? 她心中越發焦急起來,生怕這所謂的埋伏,也只是皇上的自導自演。 她拂開秦嘉時攔在自己身前的手,冷冷道:“他們圍他們的,我身為父親的女兒,想回府看看難道還不行嗎?” 說著,元舒便繼續牽著菡萏朝前面走,可是秦嘉時卻好像早有準備一樣,揚聲喚道:“來人,少夫人身子不適,把她送回院子里好生照看著?!?/br> 話音落下,幾名人高馬大的侍衛便出現在元舒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眼去看秦嘉時,可是他不光沒有因為此事感到羞愧,反倒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沖她揚了揚眉頭。 …… 元舒就這樣被“軟禁”了起來。 每日她的吃食依舊會按時按量的送來,伺候她的丫鬟小廝們也一個都沒有少,在她所住的那個院子里,一切都還是如往常那樣井井有條。 可只要她推開院子里的門,就能看到三兩個侍衛站在她的面前,毫無感情的對她重復:“公子吩咐過,要少夫人好好待在屋子里養胎,哪里都不許去?!?/br> 元舒自然沒有辦法強行闖門,她的大腿還沒有那些侍衛的胳膊粗,只怕拼死拼活跑了半晌,人家運著輕功就追上來了。 沒辦法出府,也沒辦法聯系到傅黎,元舒的心一天比一天焦躁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窩在這后院里待了多久,終于有消息傳了回來。 而這個消息不是別人,正是秦嘉時親口告訴她的。 這日晚上,她照例在用過晚膳,下人們都睡著了之后偷偷跑到后門處想要溜走,結果毫無意外的被侍衛們給“請”了回來。 她坐在窗前,呆呆地望著天上高高懸掛著的月亮,一絲困意也無。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來。 元舒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就見秦嘉時一襲白衣,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他在元舒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離得近了,元舒這才隱約聞到,他的身上竟還沾染了些許酒味。 秦嘉時撐著腦袋,唇角微微勾起,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瞧,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元舒被他盯得不自在極了,連忙站起身來,冷眼盯著他道:“這么晚了,秦公子來我房里是有什么要事相談?” 秦嘉時悶悶笑了兩聲,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順著她的話接道:“要事……對!是有要事相談?!?/br> 他撐著桌子站起來,一把拉住元舒的手腕,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你可知,你的母親,還有你的二哥,通通都被皇上關了起來!” 元舒一驚,掙開他的手,怒道:“你在說什么?” 秦嘉時卻毫不在意,接著道:“忠勇侯帶的精兵在路上遭遇了埋伏,可是等皇上派的人過去一瞧,卻壓根就沒發現他的尸體!” “那些人找了整整三日,也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你說,他會去哪了呢?” “皇上早就有所懷疑,忠勇侯通敵叛國,那邕城根本就不是他打下來的,而是他和代國人演的一場戲!皇上已經下令查封侯府,你的母親和二哥已經入獄,至于你那個退守都安城的大哥,只怕不日也要被押送回京了!” 元舒后退兩步,滿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才過了幾天,皇上就對侯府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