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三輛車組成的小型車隊停在體育館前,suv里下來五個人,都是普通便衣打扮,其中一個是女的,劉漢東覺得挺眼熟,仔細一想曾在公安局見過,這人好像是國際關系學院的一個心理學講師,叫上官什么的。 考斯特車門打開,劉子光走了下來,依然是簡樸的卡其獵裝,他微笑著向學生們揮手致意,換來一陣尖叫聲和歡呼,人潮涌動,要不是保安們攔著,女學生們早就撲過來了。 校方有人陪同,劉漢東發現邵教授也在列,老頭兒今天穿的很正規,西裝革履,頭發也梳理的一絲不茍,其他校長、書記也都在場,一個個亢奮無比,這是江大有史以來第一位外國元首前來演講,意義重大,豈能等閑視之。 劉子光在保鏢們簇擁下進了體育館,館內座無虛席,走道里也站滿了人,稍事休息之后,劉子光登臺演講,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侃侃而談:“諸位上午好,很榮幸能夠來到江東大學和大家交流,首先感謝邵校董……” 他演講的主題是非洲開發與中國的關系,這是一個當下很流行的話題,既然是交流,就肯定會有提問環節,不過學生們的提問大都和劉子光的傳奇經歷有關,大伙對非洲的發展絲毫不感興趣,對劉總理私人情況倒是蠻有興趣。 宋雙是江大新聞社的社長,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坐在前排,她舉手提問得到許可,站起來說:“劉先生,我是江大新聞社的宋雙,我想對你進行一次專訪,請問可以么?” 陪同的外事辦工作人員搶先回答道:“請同學們注意一下,不要提一些過分的要求?!?/br> 哪知道劉子光說:“可以開個后門,我認識這位同學,那時候她還上小學?!?/br> 宋雙激動的小臉通紅:“耶!” 體育館內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第八章 獅子牙 宋雙得寸進尺,當即提出新的要求:“現在就進行采訪好么?” 劉子光微笑道:“就在這里么?” “對,就是這里?!彼坞p聲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了,腳尖一踮一踮的,似乎已經看到自己坐在聚光燈下和一國首腦侃侃而談,這對于一個初出茅廬的新聞系女生來說,簡直是最好的畢業論文。 但是劉子光委婉的拒絕了她:“對不起,現在的時間是屬于大家的,我可以在演說結束之后給你單獨留出十五分鐘?!?/br> 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這已經夠她炫耀了的,宋雙連連點頭:“好,那就結束之后進行采訪?!?/br> 工作人員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拿起話筒說:“因為總理閣下還要乘機前往北京,時間有限,現在請最后一名同學提問?!?/br> 體育館里瞬間舉起無數胳膊,如同一片樹林,其中也有劉漢東的一只,其實問什么問題他心里根本沒譜,他只是被這種狂熱氣氛所感染,從不追星的他瞬間竟然有種被會場中心這個男人所折服的感覺,渴望為他鞍前馬后,效命疆場。 劉子光點了坐在前排的一個男生,這男生個子不高,矮胖,臉上有些雀斑,他的聲音高亢急促,像是預先排練了很久,他說:“請問劉總理,為什么您做了西薩達摩亞總理之后,竟然把石油資源賣給美國的石油公司,眾所周知,中國是一個能源進口大國,而且在石油問題上經常被某些超級大國卡脖子,請問您這種行為,對得起祖國,對得起民族,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么!謝謝,我的提問完了?!?/br> 這個問題太尖銳而且不禮貌,工作人員大為緊張,生怕惹出外交糾紛來,學校領導更是一臉震驚,不知所措,場內一陣sao動之后,居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為那男生喝彩。 雀斑男生站起來四下揮手,然后得意洋洋坐下蹺起了二郎腿,他身上這件油膩不堪的t恤背后印著三個字“鐵血社”,表明此人是江大某愛國社團的成員。 劉子光并沒有雷霆大怒,面對無理的詰問他保持了相當的風度,他淡定答道:“西薩達摩亞近海石油資源豐富,而且是含硫量很低的優質原油,這是上天賦予西薩達摩亞人民的財富,是屬于全體西薩達摩亞國民的,不是屬于某個國王,某個黨派,或者政府,當然更不是屬于我的私人財產,我作為人民選舉出的首相,我的所作所為要為人民負責,而不是為任何一家外國的石油公司負責,石油資源的開發與利用,是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在世界范圍內進行的,貴國三家石油公司參與競標,但不太幸運沒有中標,這是很正常的商業行為,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引起這位同學的憤慨?!?/br> 鐵血社的學生又要站起來說話,但這次沒人給他話筒,劉子光接著說:“我想糾正大家一個認識,政黨和政府,永遠不能凌駕于國家民族之上,更不能混淆一談,黨和政府,只是國家的管理者,就像小區的物業,就像淘寶店家,不好可以換,不滿意可以退貨,可以差評,謝謝大家?!?/br> 說完起身鞠躬,退場。 雷鳴般的掌聲響徹會場,鐵血社的雀斑臉抄起腳上的阿迪王就要砸過去,被早已潛到旁邊的省安全廳特工一把按住。 劉子光退場后,宋雙被工作人員送到后面休息室進行采訪,看她喜滋滋的樣子,劉漢東心里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和宋雙打交道也有兩年時間了,對這個女孩印象不錯,他也知道宋雙對自己存在好感,當然更加知道兩人絕對不可能走到一起,但任何男人都不會排斥這種感覺,但今天出現了更加優秀的男人,將原本愛慕崇拜自己的女孩瞬間吸引走,這滋味確實有點古怪。 宋雙的采訪進行了十五分鐘,就心滿意足的出來了,別人問她進行的怎么樣,她神神秘秘的說:“等著看學校新聞網的報道吧?!?/br> 在江大的演講是劉子光在江東的最后一項活動,結束之后他就直接前往機場,由于此前不愉快的一幕,離開江大的時候隱藏在暗處的特工們全都出來了,教學樓上也出現了狙擊手,劉子光乘坐的豐田考斯特后面是兩輛黑色全尺寸suv,車門全開,黑色打扮的特工跟著小步快跑,車速越來越快,他們動作敏捷無比的跳上車,帥到掉渣。 車隊遠去,劉漢東悵然若失,沒能和這位遠房表兄深入交流讓他深感遺憾,同時此人強大而神秘的人格魅力也讓他極感興趣,昨天劉子光對付那些社會大哥的手段雷霆暴雨一般酣暢狠辣,而又點到為止,比最霸道的大哥還要霸道,而今天面對腦殘大學生的語言挑釁,居然絲毫不動怒,更沒有采用外交辭令含糊其辭,而是用簡單直白的語言贏得大家的贊賞,如果換成自己,怕是沒這么好的涵養。 “哎,想什么呢?”身畔傳來清脆的聲音,一扭頭,竟然是宋雙。 “他給你的禮物,托我轉交?!彼坞p遞上一個小掛墜。 這是一枚骨制品,造型是碩大的獠牙,有些磨損,有些泛黃,底部打孔,用細皮條穿過,正好可以掛在脖子上。 劉漢東接過來仔細欣賞,獠牙的大小肯定不會是狼牙或者鬣狗牙齒,應該是非洲草原最強大的動物之一,雄獅的牙齒,他不知道劉子光送給自己這個禮物的寓意,或許將來自己會明白的。 “采訪都問了些什么?”劉漢東自然而然的和宋雙并肩而行,沿著林蔭道向前走。 “其實就是一些簡單的問題,包括那個鐵血社的傻逼提的問題,劉總理都回答了?!彼坞p倒背著手,沉浸在剛才的采訪中。 劉漢東說:“其實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理解,西薩達摩亞位西非,是美國的后院,美國對于石油資源向來不惜動用刀兵,以中國的實力還不足以挑戰這個霸權,更沒法給予西薩達摩亞足夠的保護,他把石油賣給美國人,絕不是因為中國人出價低,而是出于地緣政治的考慮,他要為西薩達摩亞的安全負責?!?/br> 宋雙瞪起杏核大眼:“看不出你還挺有頭腦的?!?/br> 劉漢東沒好氣道:“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個有勇無謀的武夫?” 宋雙嬉笑道:“不是啦,其實大家都明白,只是那些大一的鐵血社腦殘故意找事博眼球而已,不用答理他們,劉子光是個真正的英雄,平民英雄,從一個小保安干起,到一國總理不過短短五年時間……如果哪個女人能夠嫁給他,那真是天大的不幸啊?!?/br> “怎么會不幸呢?”劉漢東奇道。 “你想啊,男人這么優秀,如果自己不同時進步的話,兩人之間遲早會有隔閡,眼睜睜看著男人被別的優秀女人環繞包圍,還不得離婚啊,普京不就是這樣……你知道么,他的紅顏知己可不少,組織上為了接待他,特地從國際關系學院調來一個女的副教授,就是他以前的那啥,對了,他和你什么關系,為什么送禮物給你?” 劉漢東拿起獅牙看了看,陽光透過婆娑的樹影照射在獠牙上,能看到細細的裂紋,這一定是一枚遲暮雄獅的牙齒,已經磨損的很嚴重了。 “我們是親戚,小時候見過?!眲h東說,淡淡的回憶涌上心頭,劉子光是姑奶奶的孫子,和自己平輩,但從小就對這個表哥印象很淡,因為對方實在平淡無奇,而自己卻是烈士子女,學習好,打架也好,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風云人物,在游戲室一個牌能打通關,打群架、早戀全不耽誤,末了還以優異成績考上江東大學,簡直就是個異類中的異類,混混中的學霸。 如今,不起眼的表哥已經是國際上的風云人物,而自己卻成了內地二線城市的邊緣人物,云泥之別,差距之大,連妒忌的動力都沒有了,只有心悅誠服。 “怪不得,我覺得你倆挺像的,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他,加油吧!”宋雙在劉漢東肩膀上捶了一把,跑開了,銀鈴般的聲音遠去:“我去整理稿件了,今晚上網?!?/br> 劉漢東中午沒在學校食堂吃飯,直接去了葛天洪家商量事,金樽被望東區分局查封,抓了百十號人,又是罰款又是拘留的,現在公安機關不能直接辦勞教了,涉案人員一律往刑事案上靠,誰說情都不好使。 葛天洪很犯愁,金樽關張一天損失都是六位數,關上幾個月就得直接倒閉,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不停打電話聯絡,可是那些道上的朋友根本不靠譜,連這案子到底是誰在抓都不知道,只是拍著胸脯說盡我最大力量幫你問問,打點什么的可能花費不少,明擺著就是騙錢花。 劉漢東心知肚明,金樽被查封是因為自己招惹了狼牙戰隊,想解決也有辦法,關濤已經問過了,嚴小軍說劉漢東上門賠禮道歉,磕頭認錯,再賠二百萬,這事兒就過去,不然就別想善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嚴小軍是區委書記的公子,在望東區手眼通天,而且他比詹子羽聰明,做事向來低調,不會被人抓到把柄,當初斗倒詹子羽憑的是匹夫之勇加上機緣巧合,想復制成功是不可能的,劉漢東陷入了糾結之中。 是為葛天洪負責,拉下臉來登門賠罪,還是一硬到底,誓不低頭,他面臨抉擇。 第九章 跪進鬼門關 葛天洪坐在輪椅上,被煙霧繚繞著,他的面容蒼老而憔悴,終于掐滅煙蒂,語重心長道:“漢東啊,古時候韓信曾受胯下之辱……” 劉漢東打斷他道:“葛叔,我懂,我愿意賠禮道歉,嚴小軍想玩什么花樣我都配合他,絕對不讓您老為難?!?/br> 葛天洪很欣慰,搜腸刮肚預備的說辭全沒用上,劉漢東就答應服軟了,這很難得,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塌了架子,下面小弟都看不起你,還怎么在社會上混,尤其是劉漢東這樣寧折不彎的硬漢,讓他磕頭道歉比登天都難,沒想到為了金樽,為了自己,能作出這么大的犧牲,看來先前的感情投資沒有白費。 事不宜遲,葛天洪嘆口氣,立刻打電話給中間人,讓他們遞話給嚴小軍,爭取趕緊把事情解決。 十分鐘后電話響了,中間人告訴葛天洪,嚴小軍說了,明天閱江樓見。 “漢東,委屈你了?!备鹛旌橛謬@了口氣說,“想開了就好,自古民不與官斗,嚴小軍的父親是望東區一把手,他要對付咱們,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我知道你憋屈,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總不能為這點事和他玩命吧?!?/br> 劉漢東起身:“葛叔,沒別的事我先走了?!?/br> 葛天洪只得讓他先行離去,然后打電話給店里會計,讓他預備十萬塊錢打點關系,爭取盡快恢復營業。 其實劉漢東心里一點都不郁悶,這些天來他遵照邵教授的指導泡在江大圖書館看了許多歷史書,學了不少東西,比如歷史上有名的狗rou將軍張宗昌,在張作霖麾下之時,曾被郭松齡指著鼻子罵娘,張宗昌非但沒有拔槍相向,反而說你cao我娘,那你就是我親爹,搞的郭松齡反而下不來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用自己的面子去換葛天洪的里子,這買賣還是很劃算的。 就在葛天洪等人被嚴小軍搞的灰頭土臉束手無策的時候,江大附近的中央路派出所迎來了一名報案者,他向值班民警出示了自己的學生證和驗傷報告,說有幾名校外人員混入江大附中毆打自己。 報案者是個十六七歲的學生,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穿的是江大附中的校服,腳下一雙紐巴倫運動鞋,氣質打扮不像那種混混學生,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跑來報案,實在小題大做,但民警還是認真幫他做了筆錄,然后打發他回去了,這案子就和丟自行車一樣,也就是登個記,其他毫無作用。 …… 次日上午,閱江樓茶館迎來一撥特殊的客人,他們全都開著車門上噴涂狼頭徽記的越野車,穿tde軟殼,5.11戰術褲,沙漠靴,黑超墨鏡,酷的一塌糊涂,三十多號人,有男有女,說說笑笑,神采飛揚,不上樓,就在大門口候著。 過了一會兒,一輛火紅色的雙門牧馬人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男子,穿一襲唐裝,雪白的袖子挽起來,風度翩翩下了車,男男女女們都喊一聲小軍哥。 這就是嚴小軍,狼牙俱樂部的靈魂人物,他笑笑:“都戳在門口干什么,還讓人家做生意不,上樓?!?/br> 大家簇擁著小軍哥上了樓,在二樓靠窗位置坐下,抽煙聊天,五分鐘后,劉漢東推著葛天洪上來了,沒帶其他人。 雙方面對面,葛天洪陪笑道:“小軍,都是誤會,大家坐下來喝杯酒,沒啥化不開的矛盾,給叔一個面子……” 嚴小軍頂他一句:“別說這些,他打了我的兄弟,就得磕頭認錯,這已經是最低要求?!?/br> 狼牙戰隊的軍裝胖子們都跟著聒噪:“跪下!” 葛天洪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劉漢東說話了:“下跪可以,磕頭也可以,但話要說明白,我是為葛叔,為金樽,我向你賠禮道歉,你立馬就得把人給我放了?!?/br> “我cao,你什么態度,是道歉的樣子么!”葉楓跳出來罵道,他今天沒穿軍裝,穿的是一件德軍制式襯衫,領口松松垮垮的,如同掛在晾衣竿上,臉上包著紗布,樣子非?;?。 其他人也跟著罵:“敢和小軍哥討價還價,你以為你是誰?” 嚴小軍說:“少扯那些沒用的,我就問你一句,你服不服?” 劉漢東爽快回答:“我服!” 周圍一干人等得意洋洋:“小軍哥專治不服?!?/br> 卻聽劉漢東接著說:“我服的不是你,是你老子,你老子一句話就能查封金樽,沒你老子撐腰,你算老幾?還有你們這幫貨,門口停的越野車,哪個是自己掙錢買的?” 嚴小軍臉色頓時很難看,軍裝胖子們也都憤慨起來,吵嚷著要當場打死劉漢東,但沒有人敢動手,連靠近都不敢。 “那你到底跪是不跪?”嚴小軍端坐椅子上,一只手緊緊抓住扶手,努力克制著憤怒的情緒。 葛天洪說:“小軍,漢東脾氣不好,其實沒別的意思?!?/br> 嚴小軍不理他,指著劉漢東一字一頓道:“跪下,現在,馬上,立刻!” 劉漢東環視周圍,不少人拿著手機對準自己,這是要拍攝視頻上傳網絡,讓自己名聲掃地呢,一股邪火從心底冒出,本來打算的好好的,隨便認個錯就算完事,可是臨到眼前,這口氣卻怎么也咽不下去。 葛天洪眼巴巴看著劉漢東,生怕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再把嚴小軍揍一頓,金樽這輩子都別想開門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面對一張張丑惡的嘴臉,劉漢東硬是一點點的將怒火壓回去。 其實嚴小軍此刻如坐針氈,他能感受到劉漢東的憤怒與殺氣,面前這個漢子手上多條人命,是近江道上最狠辣的角色,連詹子羽都是折在他手里,不是萬不得已,自己真不想趟這個渾水,但他打傷了自己的小兄弟,不給個交代以后自己就沒法混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真跪下來,面子是有了,威風也有了,但這個仇可就深了,自己只不過是區委書記的公子,又不是中央大員的衙內,背景還不夠深厚,為了一幫紈绔子弟得罪亡命之徒,這買賣似乎怎么算都劃不來。 此時劉漢東已經平息了怒火,四周叫囂他全然無視,淡漠的看著嚴小軍說:“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今天跪你,你要是覺得受得起,就坐著?!?/br> 嚴小軍本來還有些忐忑,被他這句話一頂,少爺脾氣又上來了:“我他媽受得起,別廢話,趕緊的?!?/br> 劉漢東直挺挺跪下,周圍一陣噓聲,茶館的服務員送上一杯茶水,劉漢東接了,雙手奉上。 葛天洪趕緊道:“小軍,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見識,喝了這杯茶,咱們有什么話坐下來慢慢談?!?/br> 嚴小軍不接茶杯,起身拂袖而去:“cao,什么玩意!” 一幫軍裝胖子簇擁著嚴小軍浩浩蕩蕩下樓去了,葛天洪轉動輪椅過來攙扶劉漢東:“趕緊起來,這事兒弄得,唉?!?/br> 劉漢東站了起來,他能感受到葛天洪的絕望,自己雖然跪了,但態度不夠好,恐怕嚴小軍不但不會接受,還要變本加厲的報復。 果不其然,嚴小軍在車上就給分局的熟人打了電話,問能不能判幾個金樽的職員,對方說不好弄,以前有勞教的時候能辦進去,現在不能勞教了,一切都要走法院程序,挺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