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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他拼命長大變強,不是為了和小時候一樣做糖果與雞腿的抉擇,而是能在面對這種情況時, 有足夠的底氣讓他不用去做這個選擇。 黑山的兩個選項, 程晉一個都不會選。 “你把我放下來吧?!?/br> 黑山擰緊了眉頭:“程亦安, 你只是個凡人,哪怕你如今有城隍副印在手,但這里不是湯溪, 你現在這般魯莽, 這根本不像你。還是你覺得, 本座一定會救你?” 這個問題一出口, 說實話連黑山本人都不知道答案,更何況是程晉了。 他非常坦然地搖了搖頭:“師爺, 陳歷對你的影響, 就這般大嗎?” 這是程晉打從離開黑山山谷后,第一次在黑山面前提起陳歷這個人。陳歷是誰?他是當年救了白鹿鹿, 得到白鹿鹿一腔衷心的人,只可惜陳歷辜負了白鹿鹿,不僅將白鹿鹿交給一個老道士, 更是在知道要以犧牲白鹿鹿為代價的情況下,依舊放棄了他。 程晉不懂陣法,不知道黑山那個祭壇的陣法到底是何作用,但從如今黑鹿鹿的情況來看, 恐怕不是什么陽間的陣法。如今黑鹿鹿能有這般強大的妖力,這數百年定然吃了不少苦。 現代有個心理學家曾經說過,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童年則需要一生去治愈, 也不知黑鹿鹿何時才能褪色啊。 黑山臉上戾氣一閃而過:“你提他做什么!” 反正雷區已經踩了,程縣令不介意多踩幾腳:“我很好奇,陳歷只是凡人,當初下社村的村民也都是凡人,以你的能力,去地府‘借閱’一下檔案,并不是什么難事,為什么沒有去?” “你對那個道士仇視不已,心中也是耿耿于懷,那為什么不從源頭查起?” 黑山眼中情緒翻涌,顯然算不上平靜:“本座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程晉鼓掌:“沒錯,所以,本官要做什么,也不需要師爺來越俎代庖?!?/br> “……你就這般想探究本座的過去?” 哎?程晉瞪大了眼睛,黑鹿鹿是不是誤會他什么了?他管蘭若寺,根本原因絕對是出于政績和官職考慮,再不濟再加一點點為數不多的良心,絕絕對對沒有探究人隱私的意思。 “你這表情,什么意思?” 程晉:“師爺,你聽過一句話嗎?”腦補太多是病啊。 “什么?”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而我一日是湯溪的父母官,就得管他們。試問如果你身陷囹圄,有人因為惜命放棄了自己的義務,你覺得他還配不配當官?” 不配,黑山在心里默默落下兩個字。 程晉在黑霧里揮了揮手:“所以放下我吧,畢竟這年頭做官,本就逆天而行,死在半路上很正常?!?/br> 黑鹿鹿:……你居然還有這等覺悟? 而事實上呢,程縣令只是為接下來的大戰說上幾句俏皮話而已。 他被輕柔的妖力放在大殿之上,剛好去而復返的安幼輿也沖到了花姑子的面前。 此時,陶醉已經解了花姑子的閉口訣,她一見安公子居然回來了,眼中欣喜一閃而過,但她想到為救她而死的爹爹,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用她最冷硬的聲音開口說道:“安公子,你還回來做什么,你我人妖殊途,還不速速離去?!?/br> 程晉:天呢,這究竟是發生了什么,花姑子居然開口說人話了?! 安公子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有預感自己若是就這么走了,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與面前的姑娘結緣了:“不,這里太危險了,我們一起走?!?/br> 花姑子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安公子,就算我求你了,若我是凡人,定然毫不猶豫就隨你去了,但我不是,求你了,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心愿?!?/br> “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們可以一起面對,你別哭啊,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就這對話,程晉覺得自己果然是夸早了,好古早味的感情劇哦。 正是此時,程晉三步上前,直接將相對流淚的一人一妖劈暈,一手提一個,毫不費力地遞給旁邊的陶醉:“這個時候談情說愛,陶兄你快把人送走?!?/br> 陶醉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程亦安,他實在無法想象在這里居然能看到對方。 “無妨,師爺隨本官一起來的,你趕緊帶著人離開?!?/br> 這話說得,就差一句“你們很累贅”的表述了,陶醉剛才心緒大起大落,此刻也是疲倦不已,他一聽黑師爺也來了,轉頭看到剛才的聶姑娘焦急地等在門口,便不再猶豫,帶著安幼輿和花姑子迅速離開。 等陶醉出了寺廟,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剛剛程兄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離庸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噢喲,沒想到啊,你居然活著出來了,可喜可賀啊,等回去就讓阿從做烤雞三吃!” 聶小倩一并出來,她見寧采臣暈倒在樺樹旁,立刻沖了過去:“寧公子,寧公子你沒事吧!” “他沒事,就暈了而已?!?/br> 離庸話音剛落,寧生就醒了過來。他一抬頭就看到小倩姑娘焦急的臉盤,當即后退道:“謝天謝地,小倩姑娘你沒事,燕道長呢?” 聶小倩道:“燕道長還在里面,不過后面又來了個人?!?/br> 離庸訝異道:“人?” 陶醉將花姑子放下,又將安幼輿交到離庸手上:“是程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