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陶醉:……這可真是天敵都聚一塊了,真的不會出事嗎? 正說著話呢,外頭忽然傳來燕赤霞呵斥的聲音,兩人聞言急奔出房,卻見屋脊上燕赤霞正與一紅衣男子纏斗在一處,你追我趕,雙方皆不想讓。 “你這道士,都纏了我足足三日了,都說我沒怎么樣那對爛人兄弟,你還想怎么樣?”紅衣男子聲音有些疲憊,但依然清潤好聽,像是上好玉石相擊碰撞出的聲音。 燕赤霞聞言,轉頭望向底下的程晉道:“大人,這便是那十根金條的主人?!?/br> 程晉:……燕道長你不是個正經人嗎,路子這么野的嗎? “合著你這道士引我來這兒,是為了讓這凡人縣令捉拿我?”紅衣男子眼眸一轉,便與地上的程晉對上了視線,那眼神里掛著十足的漫不經心,隱隱還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戲謔之意,“這位大人,是你要捉拿我嗎?” “離庸,你怎么在這里?” 陶醉晚一步出來,原本是避著燕赤霞,聽到熟悉的聲音出來,果然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離庸。 “陶醉?這可真是……”紅衣男子往下一躍,正好落在陶醉身邊,他從腰間抽出一柄折扇,擋住下半張臉,才與陶醉說話,“這縣令生得唇紅齒白,莫不是你哪個相好?這次可被我逮住了吧,上次問你你還死活不肯說,嘖嘖嘖~” 調戲正經人,不管是人是妖,都是他平生一大愛好,瞧瞧瞧瞧,某只君子竹妖氣得臉都紅了,哎呀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離庸,你在胡沁什么!” 老實妖義正辭嚴地開口,卻奈何這紅衣男子實在不是什么正經人,根本不在意陶醉這態度:“著急否認做什么,你看人縣令大人都沒急呢,你說對不對,縣令大人?” 程縣令充分懷疑燕道長路子忽然變得這么野,是被這妖帶的,這也太浪了叭?沒想到陶醉還有這么“開朗”的朋友。 “子虛烏有的事情,本官當然不急,公子既是陶醉的朋友,又與王家兄弟案有關,不妨坐下來仔細聊聊?” 離庸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好的呀,縣令大人真是個有趣的人,早知道湯溪新來的縣令大人這般有趣,離庸定早來拜會了?!?/br> 此時,燕赤霞也從屋檐上跳了下來,程晉看到他眼中都是紅血絲,可見這幾日休息得并不好,便道:“燕道長你快去歇一歇吧,這里交給本官處理就行?!?/br> 燕赤霞皺了皺眉,這妖脾性古怪,雖然未作大惡,但修為了得,若是……不過他遲疑片刻,看到程晉眼中的堅定,便收了桃木劍往后院去了。 不眠不休追了數日,他確實有些力竭了。 “咦?這道士居然這般聽你話,什么時候衙門也配了道士了?” 對于這種戲特別多的人,程晉的做法就是不給人演戲的舞臺,他往廳內一指,道:“公子請?!?/br> “好說好說?!奔t衣男子折扇一收,便率先走了進去。 待坐定后,紅衣男子作了自我介紹:“在下離庸,是這竹妖陶醉的朋友,大人不妨猜猜我是什么妖???” 陶醉終于忍不住低聲道:“離庸,你收斂點?!?/br> 離庸聞言,倒也不在開口說話,反是眨了眨帶著瀲滟山色的眼眸,用眼神說話。 程晉輕輕咳了咳,道:“離公子,你是什么妖并不重要,先開說說你與那王家兄弟的關系吧?!?/br> 離庸有些無聊地倚在桌子上,撥弄著手里的折扇:“能有什么關系?不就是我早幾年埋了些金條在他家那地方,誰知道那地方幾年后還能有人造房子,最近我新結識了一個酒友,是個同大人一般的爽利人,我看他家貧,便想送他點銀錢度日。誰知道啊,我那么大十根金條,居然就不見了,這事兒擱您身上,您不急嗎?” “……離公子,你是說相聲出身嗎?”程晉忍無可忍,終于還是沒壓抑住自己的吐槽。 離庸大概覺得說相聲不符合他清風朗月的外表,終于還算簡單地敘述了一遍最近他干的事情。大概來講,就是他發現王家兄弟侵占他的個人財產,他怒而“小懲大誡”一番,將金條要回來后,就把人原放回去了。 “你們衙門這位道長啊,手下也忒黑,我本就沒做什么,他還追著我打,這都幾天幾夜了,我都皮膚都被冬日這風吹皴了?!?/br> 程晉望向離庸:“放回去了?” “沒錯,不信你問那道士,全胳膊全腿,一樣沒少?!?/br> 這事可信度還算高,畢竟若真有妖傷了人,燕赤霞不會這般輕松離開,只不過:“你說那十根金條是你的,可有什么憑證?” 離庸:……這個縣令,套路有點多啊。 “那大人,想我怎么證明???只要大人開口,我是什么都愿意的?!彪x庸說完,眼睛斜覷了一眼旁邊的陶醉,又道,“陶兄,你說對不對???” 第42章 明悟 【二更】還是個孩子。 世人多拘泥于繁文縟節, 這也有辱斯文,那也傷風敗俗,可歸根結底, 天道都沒規定這些條條框框, 反是凡人自己把自己框住了, 離庸就最喜歡看正經人變臉,他能跟陶醉相識,初識也是把對方認成了凡人書生。 誰知道呢, 這竹妖偽裝竟這般好, 不過這妖雖是妖, 面皮卻薄得很, 至少比這湯溪縣令薄多了。 “簡單,你當真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