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往老夫人管的院子里插人,還是從外面□□來的。溫老夫人看向仇氏的眼神像是冰凌子,甚至連話都懶得再說。 老夫人在當年太夫人還在之時并沒過過好日子,等到太夫人過世了,卻把中饋交給了仇氏,她的日子并沒有變好,一直到因為溫宥娘姐弟被苛待的事情把自己的院子獨立出來才真正做得了自己院子里的主。 如今仇氏竟然敢往她院子里塞人,這讓老夫人想起了曾經被太夫人與仇氏一起‘欺負’的日子,對仇氏又如何能做到心平氣和。 “窺視長輩,也虧你做得出來!”老夫人端起茶杯就朝仇氏砸去,怒聲道:“今日事了,你就領著休書回你仇家去吧!你這種兒媳婦兒我溫家要不起!” 這是老夫人第一次說出休妻的話,嚇得仇氏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連累溫宥娘起身往旁邊站了站,她可沒有陪仇氏一起跪的想法。雖然按規矩,她也該跪。 “祖母別氣,先喝口茶潤潤喉嚨?!睖劐赌锷锨岸肆艘槐杞o老夫人,從而完全避免了自己跟著一起跪的命運。 溫老夫人喝了一口熱茶之后心里好受了一點,指著仇氏說:“在外人面前你給我做什么樣子?別給我跪,我受不起?!?/br> 又對站在自己身后的張嬤嬤與利嬤嬤說:“把她扶起來??蓜e讓我那乖兒看見了,又說我這為娘的磋磨他媳婦!” 溫老夫人想起太夫人還在時自己所受的委屈,仇氏跪下來也想起了自己當年所受的委屈。 她是太夫人娘家人,太夫人自幼就有讓她當自己孫媳婦兒的意思。但這有什么用,一直到十四歲,她跟夫君都還沒能徹底定下來,就因為老夫人不喜歡她,嫌棄她娘家那時底氣不夠硬。后來她熬到十七歲,孩子都給溫家生了一個,要不是自己父親開始受重用,而溫宥娘的母親正好死了,她連這繼室也沒那么容易。 這些年有太夫人在的時候仇氏沒受過什么苦,太夫人走了之后,她娘家徹底得勢了,老夫人并不敢把她怎么樣,加上太夫人臨死之前將中饋交給了她,她嫁進門的這十來年也算是順風順水。一直到今天,她似乎才發現她以為的當家夫人不是那么回事兒,她的命運也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 仇氏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也不顧忌著有外男在,只低著頭哭。直到有人上前來說,溫家老爺及大爺、二爺回府了,那細微的哭腔開始高揚。 這一下子,連在旁邊看熱鬧的仇府大房太太也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出來,更別說張府的其他三位太太,看向仇氏的眼神就像看小丑一般。 這莫不是以為男人回來了就會給自己做主,做過的事情就可以當沒做過?還是當嚴捕快的官府不存在? ☆、第026章 溫宥娘破案(四) 溫府男主子們一聽到府中出了事兒就急急往府中回,然京中禁止馳馬,再急也只能讓抬轎子的轎夫們加快腳程,最終回府之時事情已到末尾。 溫府大爺走得比自家父親跟弟弟更急,一進園子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哭得差點斷氣,那心口就開始疼,連禮都忘了,將愛人抱進懷里,盯著溫老夫人道:“母親可是哪不舒服了?” 這言外之意便是當母親的心情不好,所以磋磨兒媳了。這般的話從嫡親兒子的嘴里說出來,不說溫老夫人怎么氣著,便是旁的人也覺得此子竟這般大逆不道,對溫老夫人同情起來。 溫老夫人雖被氣著了,卻也是習慣了。這些年,每每不管那仇氏犯了什么錯,在自己這個兒子眼里,都是自己這個當母親的在磋磨??勺约罕凰婺复枘サ臅r候,也未曾見他跳出來說過一句。 大房的怨自己疼愛二房太過,二房的雖不出息,然當年二房的卻敢為了自己跟太夫人頂嘴,她不疼愛二房難不成去疼愛大房這兩個沒良心的? 即便是自己這個兒子,當年她難道沒巴心巴肺過,她不喜歡仇氏,也不想讓自己兒子娶仇氏,可后來仇氏進門,她可真有刻意為難過? 可就是一日一安,就被婆婆責難說磋磨兒媳,變成五日一安,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卻在旁邊一言不發,滿眼除了對仇氏的心疼就只剩下對母親的不滿。 果真是狼心狗肺,溫老夫人看向溫大爺的目光也慢慢的冷了,心口的痛久了也就麻木了,只冷笑著道:“我可不敢磋磨你那好兒媳,你且問問她都干了些什么!今日官府的人也在,莫要說我這個當娘的見不得你們大房好!” 立在旁邊的溫宥娘眉頭一挑,這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忙安撫道:“祖母莫氣,父親也不過是心急了一些,這才口不擇言。祖母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將父親生下來,父親又哪有不感恩的呢。祖母對咱們大房也向來是貼心貼肺的好,這些孫女兒都可以作證呢?!?/br> 溫宥娘的兩句話便把老夫人說軟了心,只摸著溫宥娘的手說:“感恩?只求他不記恨我這當娘的生下來沒養過他就好,畢竟我這當娘的商戶出身,又哪比得上太夫人書香門第出身呢?!?/br> 老夫人說自己商戶出身,比不得太夫人書香門第,又何嘗不是在諷刺太夫人。太夫人當年以老夫人出身不好不會教養為由剝了老夫人對大兒子的撫養權,可也忘了兩家若不是門當戶對當年也不會結親,說老夫人出身不好,卻是連自己都罵進去了。要知道,老夫人的祖父當年確實是從商戶過繼到早逝的庶民伯父家的,可太夫人的父親又何嘗不是,也不過是太夫人的祖父當年花了大半家財把太夫人的父親過繼到了一家秀才家當了兒子,誰又比誰高貴了去。 溫家老爺一進園子就聽到溫老夫人這一句話頓時怒了,卻不是朝著溫家老夫人,而是對著自己大兒子,“孽子!還不給你母親道罪!誰給你的膽子頂撞長輩!” 溫老夫人見著溫老爺子,心中卻有了氣,他的兒子倒是會護著兒媳,可當年她被太夫人磋磨的時候呢,可沒見過他有護過一回。要不是早年有公公跟老姨娘幫扶著,她在溫家說不準就被磋磨死了,哪還有如今的好日子。 溫老夫人冷眼道:“可當不起探花郎的道罪,嘴里說著錯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怪我這當娘的沒見識在外人面前不給她顏面呢!” 溫老爺也看見了坐在一邊的其他兩位老夫人跟官府的捕快大人,也知道自己大兒子的德行,恐怕又是不管不顧當著外面的人為了自己媳婦兒跟當母親的頂嘴了,只能踢了一腳道:“給我滾到一邊去!” 等溫家大爺滾一邊去了,這才對著官府的嚴捕快揖禮,“讓嚴家郎君看笑話了?!?/br> 嚴捕快起身回禮,客氣道:“哪里。今日本是府上前來告官,說是府中出了人命,下官這才帶人前來。還望溫老爺莫要怪罪?!?/br> 溫老爺如今雖已官至二品,但嚴家乃是氏族,祖上就九卿就出了十來位,面對嚴捕快是完全不敢拿喬的,伸手請人落座后問:“不知事情查得如何?” 嚴捕快頷首,“已理清楚,只差佐證了?!?/br> 這時本倒在溫家大爺懷里哭的仇氏對著溫老爺叫道:“求公公替兒媳做主!” 平心而論,溫老爺是不喜仇氏的,然仇氏娘家得勢,他也不敢輕視,只能問嚴捕快道:“不知此事與我家兒媳有何干系?” 嚴捕快便將此事始末說了個清楚,最后道:“有沒有干系,如今尚未有確切證據,只是懷疑罷了?!?/br> 溫老爺聽了嚴捕快的話,哪里用再聽最后一句,就已經肯定此事是仇氏所為,只是沒想到最后卻害了自家嫂子的兒子。但仇府他卻不想得罪,只坐在一邊不說話。不管如何,此事最后都是他仇府中事,兒媳婦跟女兒,最終也不過是兒媳打碎了牙混血里吞。 不消一會兒,前去搜屋的人就浩浩蕩蕩而來,其中一位手中更是托著一個小瓶兒。跪在地上的丹心見此,徹底昏倒了過去。惹得溫家老爺也看了一眼。 既然從丹心的箱籠里搜出了瓶子,在鄭玫娘確認是砒霜,溫宥娘在請示嚴捕快與自家祖父之后便讓人用冷水將丹心潑醒。 溫宥娘見丹心醒了,這才繼續道:“府上的丫鬟婆子都知道,老夫人的院子因養有幾只貓,是從來不會有砒霜的,不論是外院還是內院的賬房,里面都不會有買砒霜的條子。這一點,內外院的賬房皆可以作證?!?/br> “當然,這跟案情也沒多大的干系?!睖劐赌飶呐赃呇诀呤掷锬眠^裝砒霜的瓶子,“因為證據就在這個瓶子上?!?/br> “眾所周知,京中販賣瓷器的瓷器行業不過那么四五家,這瓷瓶是哪一家出的,一看底部就知。再有就是藥房,因砒霜劇毒,藥房在售賣之時皆有存證。且裝砒霜的瓶子,大多為瓦瓶或厚紙,能用瓷瓶兒裝的,都是非富即貴之家。這兩點,只要隨意一查就知?!睖劐赌飳⒋善恐匦路呕乇P子中。 “丹心你可有解釋的?”溫宥娘問。 丹心垂頭不語,想她外祖母乃夫人的奶嬤嬤,父母又在伯府中做事兒,自己年幼時也并未賣入人家,在自己家中也是嬌小姐一般的長大,后來被外祖母送到溫府大小姐的身邊,也沒管過什么事兒,即便是平日里多有打聽,然這等事情她又如何知道。如今事發也只能等死,只求保住自家一家子就好。 溫宥娘也沒有指望丹心會說出什么來,丹心的一家子都在仇府上,怕是她死了也不想牽連自己一家子的。只是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又哪是你不承認便牽扯不到的。 “我得知丹心乃廖嬤嬤外孫女也算是湊巧了,兩年前丹心替我辦了件事兒,我便賞了她一只銀簪子。那只銀簪子乃我親手所畫請銀匠制的,后來卻不知怎的到了廖嬤嬤頭上。廖嬤嬤逢人說是自己女兒送的。我也就奇怪了,丹心不是無父無母,當年還是被家中小叔所賣,這些年跟那家人并沒有來往,怎的簪子就到了廖嬤嬤頭上了呢?后來又查到,丹心每幾月便會讓人把自己的銀子帶出府,那帶出府的人也是夫人身邊的人,且幾次都是奉夫人之命去看廖嬤嬤的。夫人您說巧不巧?”溫宥娘一個轉頭,將矛頭對準了仇氏。 仇氏此時仍躺在溫大爺懷中,泫然欲泣道:“此時我怎知,眾人皆知后母難為,你我……” “夫人!”溫宥娘打斷仇氏的話道:“后母難為,繼子難當的話就莫多說了。我今日就問一句,當年我姐弟得了痘疹,最后查出來是被人所害,最后查到夫人的院子里,這可是真?” “我……”仇氏沒想到溫宥娘會翻出幾年前的事情來問,忙看向溫老爺,“當年之事到底如何,是父親一手處置的,宥娘若有疑問可問你祖父,我可有害過你姐弟!” 這是打算把溫老爺拉下水了,當年溫老爺壓下此事何嘗不是因為仇氏的娘家得勢,見此事仇氏竟將事情推在他身上,對仇氏更加不滿,卻也只能抿著嘴在一邊旁觀。 溫宥娘不會給仇氏躲避的機會,只冷眼道:“夫人也不用推諉了,當年那被攆出府的丫鬟如今已被我舅家找到。如今可是兒女成群呢?!庇辛藘号疇繏?,還怕那女人不說實話。 仇氏的臉一時慘白,身形搖搖欲墜,引得溫府大爺一片心疼,大怒道:“閉嘴!你個逆女!自幼不尊老愛幼便罷,如今還膽敢……” “閉嘴——”溫老爺將手中茶杯砸向大兒子怒吼道。再不住嘴,什么都攤開了來,自己這一張臉怕是在今日要丟盡了。 仇氏見那熱杯撲面而來,心下一橫猛的往前一沖,故意讓茶杯砸到了自己的頭,茶水混著血水往下淌著,卻跪地道:“求父親息怒?!?/br> 溫宥娘在一邊冷眼看著,也不戳破仇氏那點小心思,只福身對溫老爺道:“此事到此也大致清楚,并非我溫府對仇府有何不滿。祖父既然回府了,此事理因交由祖父處置,宥娘之前逾越了?!?/br> 說完溫宥娘又對其他兩位老夫人、嚴捕快及張府、仇府各房人道:“宥娘之前所言,若哪有不足,請諸位夫人賜教?!?/br> ☆、第027章 溫宥娘破案(五) 溫宥娘退回溫老夫人身后,垂首不再言語,一副由祖父做主的模樣。 溫老爺能怎么樣?他大孫女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只恨不能身為男兒身,不然他也不會為了溫府讓仇氏這種勾得讓自己兒子連禮儀都不顧的女人進門還處處忍讓。 如今事情已然查明,不過是仇氏憎恨張氏所出的兒子搶了自己兒子風頭,這才暗示安排進溫宥娘身邊去的釘子下毒??蛇@個蠢婦,只當溫宥娘是一般閨閣女子,大房原配子女可由她任意拿捏。 又想到孫子這一輩如今也不過溫余卿一人可看,竟差點被這毒婦毒害了去,溫老爺子心中便起了火。 仇氏所出的小兒子眼下看后有出息,從小看老,難道出息比得過溫余卿。加之溫余卿跟二房的關系要比仇氏所出子女的要強得多,就算為了溫府日后的榮華與繁盛,兩房的和諧,溫老爺子是希望溫余卿以后領頭溫府的,而不是讓自己的孫兒依然還靠仇府吃飯。 如今太子與大皇子之爭才開始,仇府日后走勢如何,誰又能知曉,指不定砍頭滅族就在眼前。 溫老爺子心中惱歸惱,卻也知道輕重,首先他就得把嚴府郎君這尊煞神跟請走了,“下人作耗,謀害主子,在哪都是打死的命,之后的事情便不好勞動嚴府郎君了。今日之事,還得多謝郎君相助?!?/br> 相助什么,無非是讓他別把此事鬧了出去。只是溫老爺卻想錯了人。溫宥娘讓人請官府的人來,就已經算定了來的人會是尚在京中不曾外出辦案的嚴如霜,而嚴如霜最出名的便在于不畏權貴,辦案如神。 “溫老爺是要讓下官空手而歸了?”嚴如霜果真如溫宥娘所想一般臉色一變,冷然道。 溫老爺子嘴角動了動,似乎才想起嚴如霜查案從不空手的傳聞,加之國法在上,他是禮部尚書,嚴如霜這話讓他并不敢辯駁,忙道:“只是些許小事,不敢麻煩郎君而已。溫某對嚴郎君并無不敬之意?!?/br> 嚴如霜本就大家族出身,自然知道溫老爺子的意思,然而正是如此他卻是不想放過,不然當年他也不會破門而出,當了一個小小的捕快。 只見嚴如霜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只用將犯人帶回衙門便是,此后之事便與溫府無關?!睆臏馗畮С龅呐?,最后牽扯到仇府的奴才,又哪是一句與溫府無關可以斬斷的事情。 溫老爺子無法,到底抹不下臉皮再說好話,只得道:“那不知嚴府郎君意欲如何?” 嚴如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丹心,道:“依我之見,這丹心背后必然是有人的。然溫尚書你要一意包庇,嚴某也無法,只得帶了那一家子回去復命。奴婢謀害主子,凌遲處死,一眾家眷發配三千里。偽造身份,與家人更是罪加一等,滅三族?!?/br> 丹心聞言心中一突,才知此事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般,自己一家子今日都要舍在這里了,她死了不要緊,但家中還有幼弟,發配三千里便是在西北極寒之地,哪還能活。 “夫人,救命!丹心死不足惜,可奴婢家幼弟不過五歲,哪能去極北之地!”丹心哭著朝仇氏猛磕頭。這一病急亂投醫之下,算是坐實了仇氏的罪名了。 仇氏瞪著丹心,嘴唇不住的發抖,伸出手指向丹心,憤恨道:“你為何害我!” 嚴如霜因是氏族嫡出,知道的東西比外人更多,對仇氏向來沒有好感,只道:“夫人覺得冤屈,將廖嬤嬤請來不就是了?這又有何難?” 仇氏伸出的手頓時軟了下去,丹心不是她親自安排,然卻與她有關,若真當廖嬤嬤帶上來,問出些不該問的東西,又該如何。 她遣人投毒謀害原配子女,只要不承認,她夫君還是愿意庇佑她的,公公忌憚著仇府也不會對她怎么樣,無非是將她禁足或是其他。 然而若是查到仇府頭上,怕是公公便會懷疑此事乃仇府所為,這是要讓兩府結仇的節奏。 想到這,仇氏心中也決定了將丹心舍棄,捂著額頭跪在溫老爺子面前道:“這個丫鬟兒媳絕不認識,也不會是廖嬤嬤的外孫女兒,廖嬤嬤的女兒如今正在仇府做事兒,又怎么會將女兒送到溫府來,且還不是兒媳的院子里。丹心當年是宥娘從外帶進府中的,有何來處兒媳俱是不知?!?/br> 溫宥娘笑了,只嘲諷的看向丹心。你一心想要保住的人啊,現在要舍棄你了。 嚴如霜眼中也有了些許不耐煩,道:“有沒有關聯,叫上來一問便知!莫要推脫,難不成是在等本捕頭親自去抓人?!?/br> 嚴如霜一發火,便是誰的面子都不想給了,只對身邊的鄭玫娘道:“還愣著作甚,讓兄弟們去把廖嬤嬤一家給我抓來!都當本捕頭是塊泥巴,隨你們捏呢!” 本來嚴如霜只想抓著丹心一家子就回去就算是結案的,哪知仇氏在此時此地了依舊滿嘴謊言,心中厭煩得緊了便不想放過了。仇氏的父親就算是天子近臣又怎么樣,天子可還沒有昏庸,這種當著天子的寵臣還干出這等子抹黑天子顏面的事情,天子也高興不到哪去。 溫老爺子被仇氏一席話氣得一佛升天,又聽見嚴如霜的話心中更是惱火,只恨恨看向仇氏,“有無相關與你何干,且退在一邊去!婦道人家,哪有你插嘴的地方?!?/br> 溫家大爺一件自己父親發火,忙示意仇氏的丫鬟將仇氏拉到一邊去,跟溫老爺子道:“是仇氏逾越了,求父親原諒?!?/br> 溫老爺子看著跪在地上的溫家大爺,心中卻是有些冰涼,若是有一日他死了,這溫府怕也要落魄了。唯一出息一點的兒子卻還這般糊涂,又如何成得了事。 只能看孫輩了,溫老爺子閉眼睜眼之間已經下了決定,跟身邊的管家道:“孫二,你且帶著官差將廖嬤嬤一家帶回府中。既然陪嫁到了我溫府,自然是溫府中人,旁人不得干擾!” 其實廖嬤嬤家又哪有什么人呢,兒子女兒都在仇府做事兒,自己隨著仇氏嫁人溫府,后被榮養著,家中也不過只有幾個孩童需要照料。 二管家應聲,對鄭玫娘彎下了腰,“鄭捕頭,請?!?/br> 孫二與鄭玫娘離去,溫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道:“此事之后便勞煩嚴府郎君了?!眳s是不再管的意思。 溫老爺子也清楚,嚴如霜脾氣雖不好了一些,然他是皇帝的人,對著皇帝親信多少還是會顧及一些顏面,之前說他包庇那話就是要放仇氏一馬了,哪知道自己的兒媳竟然蠢鈍到如此地步。 這要鬧便去鬧吧,橫豎他溫家也是苦主,真鬧大了,頭疼的也只是仇府。何況此事鬧得這般久,他也不信仇氏沒有往仇府傳遞消息,仇府伯爺要值班,他府中的夫人又不是傻的。 只是溫老爺子這想法才從腦子里冒出來,就聽見園子外的吵鬧聲,等吵鬧聲近了,卻是瞪著上前來的人不知該說什么好。 上前來的不是別人,卻是張府的老伯爺領頭,后面跟著本該去抓廖嬤嬤跟丹心一家子人的二管家跟官府的鄭玫娘,后面又跟著一浪一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