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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也臉上的神情仿佛定住了一般,后知后覺的用手摸了摸脖頸,無異。 下一刻那里忽然噴出大股大股鮮血,傷口崩裂顯現,孟云池直接被濺了滿臉。 他一腳踢開身上壓著的人,翻身點了阮文也身上幾大xue止血,動作迅速的喂他幾粒保命丹。 這人還不能死。 噴泉般的血流速緩了下來,他想了片刻,抬腳踢斷了那人脊骨,確定他作不了妖了,這才踉踉蹌蹌的走開。 然而結界主人一經出事,結界自行破開,有人發現了這邊的異常。 鳳玉樓走出房間,聞聲而動,御劍去了波動中央,只看見阮文也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他有不好的預感,四處搜尋起孟云池的身影來。 “小師叔!小師叔” “小師叔!” 孟云池不見了。 遍尋四處無果,鳳玉樓去找宋將離,卻是連宋將離也不知道孟云池去了哪里。 他從未外出過,對成華宗以外的地方人生地不熟。 這上島攏共也就這么大,他還能去哪里 宋將離聽聞鳳玉樓說的事后幾乎都要瘋了,當即去找萊仙門宗主對質,被對方矢口否認并反咬一口。 “我兒在千重樓傷得這般重,又怎么知道不是你門內之人故意挑事致使” 萊仙門宗主怒目圓瞪,“況且你說你門內之人失蹤,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畏罪潛逃,不敢露面” 他堅決不認并堅信錯不在阮文也,且對宋將離的說辭十分惱怒。 萊仙門宗主脾氣暴躁,做慣了土皇帝,向來被南洲上島下島捧為人上人,哪怕對方是成華宗來使,但他咽不下一口氣,難免要反唇相譏一番。 表面上的和睦假象一捅即破。 他們畢竟有承陽作后盾。但是沒人知道渡劫后期與渡劫圓滿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與其它大境界不同,承陽與奉溪相差的從來不止那看起來的一步。 真正的差距只有奉溪和承陽自己知道。 然而承陽不提,沒人知曉。 萊仙門的依仗即將成為擺設,宗主對此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他最寵愛的小兒子被人弄去了半條命,為此他憤怒異常,護犢心切,誓要對方償命。 “父親!” 阮常山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妄圖讓他平靜下來靜思利弊與沖突的后果。 宗主揮袖拂開阮常山,不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愈加憤怒,“那一劍直接劃開我兒的喉嚨,直取命門,流了那么多的血,分明就是想要我兒的命啊!我萊仙門何時與你成華宗結過什么怨,要這樣報復到我兒身上?!?/br> 好家伙,私人恩怨直接上升宗門斗爭。 阮常山在旁邊直接懵了。 繞是宋將離也愣了愣,但他擔心孟云池心切,根本不想與宗主爭論什么,只想見那阮文也尋孟云池的下落。 這邊膠著,堪稱雞飛狗跳,讓各大宗門圍觀看了笑話去,林子里卻是靜謐異常。 脖頸上的血跡早已干了,凝在傷口上,看上去猙獰異常,孟云池坐在河邊,沒有去管這一身狼藉,只伸手去撥了撥河水,看透明的水面上蕩開一圈圈的波紋漣漪。 腦子里特別空,好像什么也沒有。 他猶記得自己被按在地上時,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經也經歷過相似的場景。 血與灰色的天,重劍,動彈不得,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孟云池抬手敲了敲腦袋,動作間肩部傷口崩裂,汩汩流出血來。他動了動已經失去知覺逐漸僵硬的肢體,踉蹌著想要爬起來。 ——然后撲通一聲落進河里。 血色瞬間侵染河水,向周圍漫開,孟云池的眼皮漸趨沉重,陷入黑暗前只來得及看見閔行遠突然出現的一張驚惶無措的臉。 “師尊——” 他終于徹底聽不到了。 閔行遠抱著從河里撈上來的身體,瘋狂傳輸靈力溫暖懷里漸趨冰冷的溫度,足下發力,一躍而出百米遠。 師尊。 拜托。 不要睡。 隱蔽靜謐的深山樹林里曲徑幽深,偶爾從草間傳出兩聲蟲鳴,從容的潺潺流水聲被一聲落水巨響打破。 閔行遠的頭發被水鼓動,蒙住視線,他摸索到孟云池的臉,狠狠將唇貼上去。 撬開對方的唇舌,他將一樣東西用舌頭頂了過去,推進對方的口中。 水面在初一輪漣漪過后恢復平靜,里面的人不曾出來,林子里的所有細微響動消失,換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落葉打著旋兒飄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細弱的水紋漣漪。 靜悄悄的。 第42章 詭夢 天是暗色的,辨不清形狀的尸體堆成了山,有人在遠方低聲吟著歌,曲調模糊,溫柔悲涼。 殺伐之聲漸起,短兵相接,鏗鏘作響,逐漸淹沒了那本來就不大的吟唱。 孟云池找不到聲源,踏出一步,似乎踩在了水上。 他低頭一看,只見地上溢滿了血,然而自己一身黑衣,衣角在往下滴落著什么。 血色涌動,如活物一般動了起來,從里鉆出一朵朵紅色的花,妖冶至極,他定晴一看,卻見那不是血百合又是何物 那些花簇擁著想往他身上鉆。 孟云池后退幾步,被一擁而上的枝葉纏住腿腳,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