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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池毫不含糊,抬腳步上。劍身狹長,但站上兩名青年男子多少也有些擁擠,兩人距離霎時拉近,青衣子弟突然紅了臉。 九州的第一美人,孟云池當之無愧,饒是近萬年前極負美名卻無人見過的魔尊都不一定有他這番秾麗艷色。 青衣子弟心神不穩,劍身微微晃蕩,孟云池險些沒站住。對方急忙穩下劍身,出聲道:“文熹長老,逾矩了?!闭f罷伸手攬住了旁邊那細細的腰身,紅色從臉上燒到耳根。 長劍勢如破竹,不過瞬息間便到達仁化峰,青衣子弟恍惚的松開手,耳邊落下一句“多謝”,再抬頭對方的身影已經步下飛劍走遠了。 仁化峰來來往往的都是醫修,孟云池腦子里有了點印象,下意識按著身體的本能向巍峨高聳的殿門走去。有的人向他投去詫異的目光,有的人卻干脆對這一身狼狽的人視而不見。 殿門往來忙碌的醫修竟是沒一個人上來詢問他的傷勢。 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太受歡迎啊。 孟云池上前捉住了一名醫修的手,對方一驚,這才像是看到了他似的,“文熹長老,”目光觸及孟云池的前襟,他叫道:“啊,長老怎么傷得這樣重,快隨我來?!?/br> 他將人帶到偏殿,“長老稍等?!闭f罷匆匆下去,不多時領回來一個人。 那人一襲白衣,三千發絲如鴉,高束在腦后,襯得他眉目如畫,“小師叔” 段潛上上下下的將人打量一番,笑道:“小師叔多年居于紫來峰向不外出,這一番上門可是成了仁化峰的奇景,怕是要給子弟們添加談資了?!?/br> 孟云池皺皺眉,不語。 段潛慢條斯理的在指尖蓄積靈力,劃開孟云池前胸軟滑的綢料,替他清理起傷口來:“師叔向來體弱,多年來耽于暗疾沉珂而修行有限,若遭遇不測您自保尚且勉強,理應多在紫來峰歇息,怎的忽然外出游蕩受了這樣一身傷出來” 他自顧自的說著話,也沒想要對方回答:“自兩百年前起師叔便多年深居簡出,仁化峰子弟不識得您的面容,方才多有怠慢,還望師叔莫要介懷?!?/br> “不介懷”孟云池歪了歪頭,一頭長發微動,“你們直接當我不存在,我得心大到什么程度,才不會介懷你們的故意漠視”他抬手將身前的頭發攏到耳后,意味深長道:“反應這么統一,看來仁化峰的整體素質有待提高啊~改天需要和掌門反映一下,整改整改?!?/br> “但是沒關系,”他說,“我原諒你們的無禮?!?/br> 段潛:“……”這惡毒的花瓶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 傷口很致命,劍氣深入心臟肺腑,段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面色無異的一路走到這里來的,處理時花了許久時間,孟云池途中連一絲輕哼都沒有發出過。 段潛心內疑惑,這要是平時的小師叔,只怕是哭著喊著借著受傷的由頭要去找仙尊了。 說實話他從未見過比孟云池更加矯揉造作的事兒逼男了,又蠢又毒仗著仙尊寵愛四處造作,將近千年的歲數了修為依然停滯在金丹后期無法突破進階,要不是兩百年前眼瘸不識人差點將掌門新收的愛徒打殘,仙尊終于發怒用戒鞭將他抽了個半死關在紫來峰兩百年,不然恐怕現在這個大作精還在毫無顧忌與束縛的四處為禍宗門。 天知道這人是怎么趁著仙尊閉關時從紫來峰里跑出來的,還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 傷勢處理好,孟云池攏起衣襟,段潛擦掉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對殿外道:“來人,將文熹長老好好送回去?!彼仡^行了一禮,“小師叔且暫休一段時間,切莫再四處亂跑,累及自己一身傷了。不若仙尊要是問起來,我們可沒法交代?!?/br> 作為一代宗門長老,卻是被寵得連外門弟子都不如,空有虛銜,偏偏生得這么一副脾性,平白遭人厭。 想到此處段潛眼里終是沒藏住,隱隱露出兩分厭惡,抬手道:“請?!?/br> 孟云池狀似沒看到,頷首:“多謝?!闭f罷抬腳步出殿門,沒看到身后的段潛目露愕然之色。 紫來峰紫來峰,紫氣東來,名字取得倒好聽,說到底這其實不過是個矮挫的小峰,十分偏僻,位于宗門西角,人也少得可憐。 跟方才那三十六峰之一的仁化峰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侍從將他送到:“文熹長老請靜養傷勢,丹藥我們隨后就會送到?!闭f完就走,毫不停留。 從頭到尾都沒人問他的傷是怎么來的,孟云池背著手嘆氣,看來他確實挺不招人待見的。 他從山腳下慢悠悠踱步回那間簡陋的小竹屋,旁邊種著兩畝靈田,負責他起居的小侍從在涼棚下打瞌睡,聽到腳步聲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小侍從嚇得差點從搖椅上滾下來,蒲扇掉到一旁,他磕磕巴巴道:“主……主子,我……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要睡在主子的搖椅上的,他就是外出領物資回來后給靈田澆了水,實在太過疲乏才迷迷糊糊找了個地方躺著。 本以為是草垛,沒想到躺主子的搖椅上去了。 小侍從發著抖,等著孟云池慣常生氣時扇上來的一巴掌。 他閉眼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頭頂傳來清朗的聲音:“你跪什么” 怎么……回事 他睜開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視線所及之處的一方袍角,低聲嚅囁道:“我……我睡了主子的搖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