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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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這位曾經在所有人心目中賢惠得體的蘭夫人的冷酷無情——就在出發前,蘭*和江明遠再次因為江明遠新納的那房妾侍發生沖突,暴怒之下,竟是當場肢解了那名妾侍,更親手刺瞎了江明遠的雙眼! 更離譜的是,家主不但沒有處罰蘭*,反而直接讓人拉死狗一般直接把江明遠丟了出去! 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蘭*分明已是成了家主最信任的人。甚而決定討伐鳳儀山以來,家主除了蘭*外根本不見任何人。 就如同現在,蘭*才走了多久?家主就急巴巴的讓人去叫了來。 蘭*卻根本沒注意侍衛的臉色,自顧自的進了大帳。 “不喜歡的話,干脆殺了便是,何須在螻蟻一般的人身上浪費精力?大事要緊!”說話的是坐在正中間的一個一身黑衣頭戴軟帽的男子,男子的語氣中明顯不耐煩至極。 蘭*卻是并未回答,徑自在下首的位子上坐了,臉上的神情陰邪而殘暴—— 岳展顏屠殺戚家滿門在前,暗算jiejie蘭明珠在后,更是挑撥的自己夫妻失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恨事,便是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再敲出骨油一寸寸的點了都不能消自己的心頭之恨。至于充當了岳展顏幫兇的龍楚皇室并岳展顏所屬的華元,自己同樣一個也不會放過。 自己不但要他們死,還要他們受盡痛苦煎熬死去! 上首的人卻明顯并不關心蘭*的想法,不耐煩的道:“還愣著做什么——” 口中說著一把掀掉軟帽,一個眼眸血紅、皮膚潰爛,甚至耳朵里都往外冒著血水的可怖老者一下出現在蘭*面前。 “家主——”蘭*眼中閃過一抹討饒的意味—— 那套功法雖有奇效,卻畢竟更多是江韓兩家連蒙帶猜補全的,竟是遺留下無窮后患—— 江韓兩家家主雖是如愿晉階武法,卻不知為何,身體同時開始腐爛。這也是兩家會結成聯盟攻打鳳儀山的根本原因—— 一則抓回江皓言,從他身上弄明白,為何同樣是晉階武法,江皓言除了依舊癡傻外,對身體卻是沒有一點兒影響;二則搶回紫金鼎并強者之心,畢竟,那紫金鼎可是上古寶物,說不好,真能煉制出救命的丹藥來。 無他,實在是這般模樣委實太過恐怖——若非親眼所見,恐怕沒有人敢相信,眼前這個骷髏鬼一般的怪物,竟然就是昔日江家仙風道骨一般的家主江晟。 而蘭*之所以能獨得江晟青睞,也并非外界盛傳的蘭*的天才之名,最主要的原因卻是,蘭*吸收到體內又轉化為勁氣的戾氣竟然能延緩江晟身體腐爛的進程。而蘭*之所以能以神速晉階,根本原因也是因為,江晟把體內部分勁氣和蘭*置換的緣故…… 卻不知道,唯有蘭*自己清楚,她所學得的功法和眾人根本就殊無二致,如果說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的話,卻是當初江皓言初回云碭山那一日,被江晟打暈了擲出去后,曾經落下一個玉瓶,玉瓶中恰好有著數粒凈心丹。之后因為和江明遠交惡,而被停用了所有天材地寶,再加上江明遠把一個又一個的狐貍精娶進門,那些女人每天花枝招展的在蘭*眼前不?;问?,和江明遠極盡恩愛之能事,蘭*急火攻心之下,差點兒走火入魔,危急之下,就死馬當做活馬醫,吃了玉瓶中的凈心丹,卻再沒有料到,那凈心丹竟會有此奇效! “哈哈哈——”一個女子的笑聲忽然響起,正是夜深人靜之時,那聲音不獨刺耳更兼瘋狂至極。一直到守在大帳外面的侍衛都快要睡著了,聽到這宛若骶梟一般的可怕聲音,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忙睜開眼來,卻只看到一個纖細的人影宛若青煙般從眼前消失。 那是,蘭*?侍衛半天才反應過來,卻是一下張大了嘴巴——蘭夫人竟然又,晉階了?之前還是武圣巔峰,那現在應該是,武尊? 太過驚嚇之下,竟是半天合不攏嘴。 “什么聲音?”正在帳篷中假寐的楚珩忽然覺得一陣心驚rou跳,再也坐不住,掀開帳篷就走了出來,到外面才發現,窄窄的斜坡上這會兒卻是站滿了人,而且不止龍楚的地盤,便是其他幾國的人也全都站到了帳篷外—— 實在是方才那一陣笑聲太過瘆人,凡是聽到的人,就沒幾個能靜下心來。 難道竟然有人晉階武尊了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楚珩臉色一下大變——那歇斯底里的聲音,自己怎么聽著像蘭*呀?忙急急的向后面瞟了一眼,正好看見岳開云,當下招了招手,剛想說讓岳開云找個地方躲躲,一聲厲嘯傳來,那飄忽的影子倏忽已經來至眼前。 “你是誰?為什么要擅闖我龍——”一個侍衛忙上前攔住,卻是一句話未完,就被蘭*一掌拍下去,那人的腦袋一下被打的稀巴爛。同一時間,南宮賀也跟著氣喘吁吁的跑來,眼睛奇毒無比的一下鎖定被幾個人擋在身后的岳開云—— 這一路上南宮賀也總結出來了蘭*的特點,這位夫人,每每殺機最盛時,就會發出方才那般古怪的笑聲,又數方才那聲音最是詭異。也就是說,蘭*眼下已是殺意畢現??磥?,自己今日就可以先收取點兒利息了。 果然,雖是夜色幽深,又有人群遮掩,蘭*毒蛇似的眼睛還是一下鎖定岳開云。竟是手一揮,那些擋在岳開云身前的人一下飛了出去,耳聽得“噗噗”幾聲響,竟是當場腦漿迸裂而死。 然后岳開云的身體仿佛不受控制般一下被蘭*吸了過去。又被重重的摔在南宮賀腳下: “凌遲了這老匹夫——” “蘭*——”楚珩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忙要上前相護,一股大力襲來,楚珩只覺頭“嗡”的一聲,徑直朝著旁邊一塊兒沾滿了龍楚侍衛腦漿的大青石撞了上去。 同一時間,南宮賀一把揪住已然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岳開云,獰笑著朝著岳開云身上就削了過去: “老匹夫,你也有今日——” “父皇——” “岳爺爺——” 一時驚呼聲四起,眾人卻是根本救之不及。 耳聽得“噗”的一聲響,一個人影重重的栽倒在地,華元國人已經搶上前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過去,手中火把倏地舉起,卻是個個目瞪口呆——躺在地上的哪里是岳開云?分明是方才還得意非凡的南宮賀! 更詭異的是南宮賀那把劍,好巧不巧,竟然插在自己小腹之中。 而且南宮賀那一劍力道不可謂不大,寶劍竟是穿過身體,在后背露出一個劍尖來,那劍尖又沒入后邊一塊花崗巖石之上,竟是把南宮賀生生釘在了那里。 至于楚珩,明明已經撞上了巖石,卻不知為何身形又飄飄乎回到了原處! 蘭*身形一滯,直覺不對,忙要回頭去看,卻不防一下被人捏住脖頸,下一刻身形滴溜溜在地上轉了個圈,蘭*無比艱難的抬頭,眼中的兇戾之氣卻是盡數變為惶恐不安,老鷹捉小雞一般把自己提在手里的,可不正是自己那個魔鬼一般的繼子,江皓言! ☆、第220章 強中更有強中手 殺別人是一回事,讓別人殺又是另一回事。饒是蘭*已然是武尊級的強者,這會兒也不由渾身哆嗦不已—— 沒有人比蘭*更清楚,這個繼子有多恨自己。也正因為如此,蘭*才會這么多年來,一直把江皓言看成眼中釘、rou中刺。甚至如果論起蘭*最想殺死的人,這個繼子更在岳展顏之上—— 那個岳展顏再如何,所能威脅到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身邊人罷了,即便是她娘親當年被jiejie算計,和自己的仇恨終究隔了一層,倒是江皓言的生母言氏卻委實是因為自己而死。 初到江家時,本想著對方年幼,說不得自己用些手段還可以把人收服了,卻不料那般小小年紀的一個孩子,卻分外有主見,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等到自己明白根本改變不了那孩子的心性分毫時,再想要謀求其他手段,他卻已然有了自保之力,甚而這許多年來,江皓言都甚少歸家,明顯是為了防備自己。 好在自己后來也生了兒子出來,終于略略心安了些,卻再沒有料到沒等兒子成長,這個孽障竟是又得了獸魂的機緣,更是走到最后成為江家第一人的高度。 也因此,即便確知江皓言已經在伏魔大陣中被煉化為傀儡,蘭*始終放不下心來,更是和家主江晟約好,只待抓回了江皓言,套出他身上的秘密,便會把人交由自己處置,倒是自然不會再讓這樣一個日日讓自己坐立不安的繼子再活在世上。哪里想到,倒是自己先落入對方手中—— 相較于江皓言這個武法級強者,自己區區一個武尊又算什么。而且即便自己這時候大呼救命,所謂遠水不解近渴,即便江晟能趕來,自己定然也是已經喪了命的! 又想到怪不得韓家人說,之前派去兩撥人都全軍覆沒,卻原來江皓言這個孽子根本早就投靠了鳳儀山。 一時連被磅礴戾氣支撐的殺意都嚇得丁點兒不剩,卻在順著江皓言的眼睛注意到俏生生站在岳開云身前的展顏時眼睛一亮—— 也不知道這小賤/人到底用了何種手段,竟然能連已變為傀儡的江皓言都再次收服。只是又何嘗不是自己的機會?以那孽子的冷血,既是落到他手中,便是自己再苦苦求饒也定然不會有任何效果,反倒是這岳展顏,只要自己能抓了她在手中,便是逼著那孽子自行了斷也不是全無希望—— 看江皓言的樣子,明顯并不曾恢復神智,不然以他對自己的恨意之深,即便不打死自己,也定然會讓自己身受重傷,看現在這模樣,倒似是全憑那臭丫頭示下根本沒有半點兒主意的模樣,分明依舊是個提線木偶的角色罷了。 只要自己能有機會靠近那丫頭…… 正自籌謀,展顏正好抬頭,眼睛和蘭*對視片刻又重新落回身邊太過激動之下胡子不住抖動卻是說不出一句話的岳開云: “爺爺,說,要怎么處置這個女人?” 又沖江皓言點了點頭: “皓言,把她帶過來——” 岳開云的心思卻全都在寶貝孫女身上——本想著今日定然要死在那歹毒女人手中了,最大的遺憾便是離得這么近了,卻不得見寶貝孫女一面。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非但自己安然無恙,甚而一路上一直磋磨自己的兩人一個當場歸西,另一個也成了階下囚。過于驚喜之下,竟是一徑扯著展顏的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待聽到展顏同皓言講話,愕然抬頭,不由大驚失色——再想不到方才一下就制住蘭*那個瘋女人的竟是江皓言,腦海里更是一片空白—— 方才蘭*突兀出現時,放眼龍楚一行人,并不乏武圣隨行,竟是沒有人可以反抗分毫,明顯修為已臻武尊級別—— 記得不錯的話,三大神族家主也就是武尊級的強者罷了,這樣的超級強者卻被江皓言輕輕松松就給制住,那豈不是說,皓言修為更在這瘋女人之上? 太過震驚之下,已是完全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倒是一旁的楚珩瞧著被皓言押過來的蘭*覺得不妥——無論如何這里畢竟是江家的地盤,真是鬧出了些什么,看江皓言的模樣帶了岳開云祖孫離開應該沒有大礙,其他人卻不見得顧忌的到。雖則自己等人日夜盼望著能到達鳳儀山,可在得了妥當信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若然因為一個蘭*誤了所有人性命,無疑太過不值。忙攔了一下輕聲道: “展顏,切莫急著處置,此事怕還需要從長計議,不然,等鳳儀山那邊示下——” 明白若非楚珩一意向護,爺爺說不好早被蘭*和南宮賀禍害了也不一定,更兼對方和姨母也是一家人,展顏對楚珩也很是敬重,當下給楚珩見了禮,剛要開口說話,一陣鋒銳無匹的殺氣忽然撲面而來。 卻是已然來至近前的蘭*忽然伸出手來,五指如箕,朝展顏背部抓了過來—— 這么近的距離,蘭*絕對有信心把岳展顏一舉拿下—— 蘭*可不相信,自己會那么倒霉,碰到江皓言這樣一個奇葩也就罷了,還能再遇見第二個? 卻哪知全力施為之下,并沒有預想中的血花四濺的情景出現——自己那股強大無匹的勁氣竟好似是碰了邪似的靜止了下來,而讓勁氣完全發揮不出來的也不是自己以為的江皓言,卻是一個無比纖細的白嫩手掌。 ——這不可能!直到自己方才打出的勁氣全數反彈回自己身上,身子慢慢萎頓在地,蘭*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一雙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甚至瞳仁里還保留著最后的驚駭和無法置信—— 不是說單靠修煉,世人根本不肯能沖破武尊的壁障晉階武法嗎? 江皓言也是入了魔道后才得以晉階,為什么竟連岳展顏也能步入武法之境? 周圍的楚珩等人又何嘗不同樣陷入了石化之中,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展顏道: “皇上,爺爺,這里不是敘話之所,你們趕緊隨我去鳳儀山吧——” 本來只是臨時起意,卻不防竟是因緣巧合救下了爺爺。至于一直維護爺爺的其他諸人,既然碰見了,自然也要帶他們離開才是。此地距離鳳儀山雖是尚有些距離,可有自己和皓言在,要拖一下時間掩護他們進山還是可以做到的。 “鳳儀山?”楚珩不由大喜——本還想著以展顏的年齡又是姓岳,在鳳儀山到底如何還不可知,卻在見識了展顏的身手后明白,怕是在鳳儀山還是有些地位的,不然這丫頭斷然不敢說出這般大話來。當下忙不迭點頭。各自牽出馬匹來,又不斷著人大聲哀求,只說“愿意再次遷換營地”—— 之前龍楚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折騰著趕來趕去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了,其他遠遠的瞧熱鬧的人只當又是往日那般,當下也只遠遠的看笑話,只當圖個樂呵—— 畢竟,蘭*性情委實太過乖張,之前也有人跑的近些,被她察覺后險些給打殺。 這會兒看龍楚人亂糟糟明顯又受了磋磨的樣子,倒是再沒人敢近前。 天色又黑,竟是直到楚珩等人的馬蹄聲漸漸完全沒了半點,才覺察出不對—— 怎么都這么久了依舊不見蘭*和南宮賀兩人有什么動靜?這還不算,明明江韓兩家曾吩咐過,各國之人須得在靠近兩家營地附近扎營,怎么龍楚人的架勢,竟是跑的沒影的樣子? 當下便有好事者悄悄來至龍楚之前宿營的地方,尚未走近,只覺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兒傳來,忙舉起手里的火把,卻一眼瞧見被釘在巖石上的南宮賀,嚇得驚叫一聲,火把就掉到了地上,忙要俯身去揀,正好對上蘭*死不瞑目的雙眼,驚得一屁股坐倒地上,下一刻,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 “快來人呀,蘭夫人被殺了——” 那嚎叫聲實在太過凄厲,驚得四圍的棲鳥撲啦啦四處亂飛,這般動靜自然驚動了江家人——每次置換體內勁氣后,江晟都必得打坐數個時辰,把從蘭*體內所得完全轉化為自己所有。 其他人自是不敢打擾,卻依舊派出數名武尊級強者并幾十名高手順著江家消失的方向便追了過去。 其他高手也就罷了,那些武尊級強者即便是徒步而行,速度依舊遠勝奔馬,即便楚珩等人全力打馬而行,卻依舊在堪堪到了鳳儀山下時被幾名武尊給追上。 “山門處有人接應,你們快上山——”和皓言站住腳,卻是長舒一口氣——到了這里,楚珩等人性命自是無憂了。 被一個小姑娘這么護著,楚珩等人不免有些臉紅,可方才一路奔來,卻是愈發覺得展顏兩人的修為深不可測,明白自己等人留下來不過是累贅罷了,當下點了點頭,竟是簇擁著岳開云急急的往山門處趕去。 “想要走?”追在最前面的老者分明已是武尊巔峰級的強者,雖是無邊的夜色下,也能看到前面一大群黑影正急匆匆往山上而去,詭異的是后面還站著兩個,天色太黑了,并不能看清那兩個人的面目,卻能從身形上依稀辨出是兩個年輕人罷了。 就憑兩個乳臭未干的后輩小子,也想攔住自己等人? “既然想死,老夫就成全你們——” 一句話未完,眼前忽然閃過一抹刺眼的毫光,那光線實在太強,竟是瞬時照的整片大地如同白晝一般,卻是黑白兩道再詭異不過的閃電! 老者下意識的抬頭——雖則天上無月,卻好歹還有星星,哪來的閃電?卻在目及那抱著少女胳膊指著閃電高興的呵呵直笑的男子模樣時,好險沒把魂兒給嚇飛了—— 江皓言?! 和江皓言這個武法級強者相比,自己這個武尊巔峰又算得了什么?忙回身要跑,卻哪里來得及?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咔嚓嚓的炸響聲,那數名武尊竟是一個不少,盡數被劈落塵埃。 那般巨大的聲響,嚇得眼看就要接近的其他江家武者一下止住腳步,待看到從空中砸落地面的數名武尊級強者,頓時嚇得兩股戰戰,僵立片刻,竟是仿若見了鬼一般,一磨頭,朝著營地的方向就奔逃而去。 鳳儀山的方向頓時傳出一陣歡聲雷動,然后一行人從山門里迎了出來,同樣受了驚嚇的楚珩忙勉強收斂心神,沖最前面的風伊寧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