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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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在的威壓并緊張的情緒下,南宮賀的冷汗都下來了,戰戰兢兢道: “三公主息怒,實在是這倆小——小輩,太過無禮,竟然不但敢偷盜公主您的馬車,還,還縱馬,縱馬行兇,沖進我的營帳——” 風輕冉尚未開口,從見到風輕冉出現就佇立原地不動的岳展顏并車夫卻轉過了身子: “小輩,還,偷盜,又要碎尸萬段,敢問南宮武皇是說的我嗎?” 說話的是男子,雖是聲音清冷,倨傲之態比之風輕冉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方才交手之時,雖不過一個照面,南宮賀還是一下判斷出來,那車夫不過是一位武侯級別的高手罷了,而現在,一個小小的武侯和自己叫板也就罷了,竟然在三公主面前還敢端著架子,這不是找死嗎?剛想喝罵,卻正好看清斗笠下車夫的模樣,南宮賀下巴都快驚掉了—— 老天,這不是之前和三公主形影不離據說是連三公主都非常愛重的那個晚輩嗎? 怪不得這兩人暗算了自己后一溜煙的往風輕冉這邊兒跑,虧自己還以為對方是慌不擇路呢,這會兒哪里還不明白,對方分明就是故意挖好了坑等自己往里跳才是,這般一想,頓時手足冰涼、又驚又怒又怕。 韓卓這會兒也看清了南宮賀的模樣——頭頂武皇冠冕并正中間的頭發全被削平,光禿禿的頭頂那叫一個搶眼,周圍更有一圈兒因失去束縛而隨風招展的青絲,再配上雙眼外凸的可怕模樣,活脫脫一長了一圈頭發、肚子鼓突的青蛙相仿。 不自覺瞥了□后低著頭又恢復了乖寶寶、美少女模樣的岳展顏,眼中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的笑意—— 小丫頭越發合自己口味了,若然自己出手調/教一番,日后前途怕是不可限量??上У氖?,小丫頭已然是江皓言的人了,要是真教的太歪了,怕是自己兄弟會吃虧—— 自然,等后來知道兄弟的女人其實是自己妹子,韓大公子曾經不止一次跌足嘆息——早點調/教的話,管保叫江皓言那廝一輩子在妹子面前翻不了身。 “公,公子——”南宮賀這下是真的要哭了?是不是自己出門時忘記燒香拜佛了?之前惹了江皓言已經嚇掉半條命了,方才竟敢又追著鳳儀山人喊殺喊打?更要命的是還當著人家長輩的面喊打喊殺。一天之內得罪兩大神族后人,還有比自己更悲催更歹命的嗎? 還沒想好說辭替自己開脫,對面的年輕人卻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南宮賀直覺不妙,果然就聽韓卓用一種極為愉悅的口氣道: “不過你方才有一句說得好,那就是小兔崽子——嗯,這樣罵,我很滿意——” 韓卓笑聲低沉,完全不似說話時那般刀子般冰冷森人,竟似珍珠滾過天鵝絨般華麗而又充滿磁性。 只是笑聲卻被風輕冉急聲打斷: “阿卓——” 瞧著韓卓笑的無比愉悅的樣子,風輕冉真是又是焦灼又是心疼—— 這孩子,呆毛病又犯了。 原先還好些,近些年來,竟是益發和父親也是韓家三代領軍人物韓飛宇針鋒相對、勢同水火,最離譜的是這孩子一次外出,竟然因有人罵韓飛宇而大擺筵席慶賀,消息傳回去,使得韓飛宇光火至極,竟是直接著人抓了韓飛宇回去,聽說竟是打的這孩子三個月都沒下來床。更因此落了個性情乖張的評價,也因此,即便韓家第四代后輩中,韓卓是當之無愧的個中翹楚,卻還是引得家中部分大佬頗為不喜。 更不要說這里還是華元墨玉爭霸的戰場,人多口雜之下,難免會被有心人再次傳到韓飛宇的耳朵里—— 雖然風輕冉打從心底里不喜歡韓飛宇這個妹夫,卻也不愿這父子倆鬧得太僵—— 畢竟,以韓卓眼下的實力,真是惹惱了韓飛宇,根本只有被虐的份兒。 韓卓卻是無所謂——這么些年來,自己被蘭明珠那女人抹黑的還少嗎?如果說剛開始失去母親后,自己還對父親有些期待的話,日甚一日的冷漠,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已經消磨掉韓卓對那個男人本就不多的父子親情,甚至到最后,韓卓已經對那個男人連一點兒期待都沒有了,后來也朦朦朧朧猜到,自己最親的小姨,之所以會落到現在這般悲慘下場,也是那個叫韓飛宇的男人算計的結果,韓卓更是自覺看破了一切—— 父子又如何?那個所謂的爹眼中,自己這個兒子,既比不上他的女人,更比不上手中的權力,若非想著自己的天賦可以為他增加在族中的話語權,說不好,早按照他所言,送自己去地下陪母親了。 愛人更是扯淡,曾經,自己可是記得清楚,韓飛宇當初為了娶到小姨,一副何等情比金堅的癡漢模樣,甚至在幼小的自己面前賭咒發誓,為的就是通過自己的口讓小姨知道,他有多愛小姨,可轉臉便可以另娶新歡不說,還親手一步步把曾經“最愛的人”逼到絕境。 至于說愛聽別人罵自己的父親,既然所有人都認定了,自己當然不能枉擔了這么個虛名。 很多時候,韓卓都覺得自己和韓飛宇這對兒父子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這么多年了,父子兩人的情分早已被消耗凈盡,兩人甚至連彼此當做陌生人和平共處都做不到了—— 到現在,韓卓都記不清有多少次被韓飛宇或掐著脖頸,或吊在房梁上毒打,而每一次毒打的原因也都簡單粗暴的緊—— 有時是蘭明珠暗示自己故意在外人面前讓她難堪了,有時是韓瓊玉告狀說自己欺負她了,還有些時候純粹就是韓飛宇看自己不順眼。 當然,這只是從前,等韓卓晉階武侯后,雖然每一次還是處于被暴打的境地,卻不妨礙終于有能力還個一招半式了,而且韓卓反抗時是真不要命—— 最后一次,竟是連同歸于盡的招式都用上了。 許是韓卓的做法太過極端,終于讓韓飛宇有些怕了,那以后,韓飛宇輕易不會再對韓卓動手,卻也對韓卓忽視的更加徹底,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逢年過節一家人團聚時,韓飛宇的餐桌旁永遠只有他和蘭明珠以及韓瓊玉三個人的位子。 而韓卓也越發放浪不羈,常年流落在外,不是家族傳召,一般根本就不會回靈虛山。 風輕冉因著和韓卓母親的姐妹情誼,相對而言對這個孩子關注的也就多些,就曾不止一次在家族搜集到的情報中見到諸如“某日,韓卓和江皓言于客棧醉酒,二人俱醉臥泥淖一日有余”“除夕,韓卓江皓言于山巔修煉,冰雪覆身,兩人如琉璃人相仿,日出時,彼此相撞,琉璃盡碎,聲若爆竹”…… 每每看到這樣的話語,風輕冉都會止不住紅了眼睛——說是出身神族,身份何等高貴,這孩子卻自來至世上,何嘗有過一日寧憩? 不是沒感覺到風輕冉的心疼,韓卓卻是不以為意,竟是朝著南宮賀微微一樂: “碎尸萬段你怕是不行,不然,再罵聲聽聽?兔崽子,王八蛋、龜兒——” 韓卓說一句,南宮賀臉就更白一分,到最后,整個身形都有些簌簌發抖搖搖欲墜—— 三公主家的這個后輩是瘋子吧?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韓卓——”到底被自己的父親傷的多深,才會以聽這些罵人的話為樂趣? 風輕冉又是頭疼又是難過,卻也知道這般情形之下,不能再讓他胡鬧下去,抬高聲音厲聲喝止韓卓之余,對南宮賀也更加惱火——若不是這人招的,阿卓何至于這般失態? 一聽到“韓”這個姓,南宮賀哪里還不明白,韓卓的來歷——老天啊,降下個雷劈死我吧。還以為這年輕人是風家人呢,怎么卻是韓家人? 世人哪個不知? 雖說三大神族并立,可占據首位的卻就是韓家。 說句不好聽的,韓家雖是未曾和世俗中任何一個帝國有直接的關系,卻偏又地位超然的緊,鳳儀山的勢力也好,云碭山的勢力也罷,背后怕都有韓家的影子。 也就是說,你得罪風家的話,還可以跑到江家的勢力范圍內茍且偷生,可你要得罪了韓家,天下之大,怕是就沒有容身之地了。 原來沒有很倒霉,只有更倒霉嗎?方才還以為自己得罪了兩大神族呢,合著是把三大神族全都得罪了? 越想越害怕,再不敢端著武皇的架子,竟是苦著臉沖風輕冉哀哀道: “三公主,方才實在是事出突然,若然知道是韓公子的車駕受驚,賀無論如何不敢冒犯,實在是倉猝之間,才會昏了頭……” 竟是邊期期艾艾的說之前的事情為自己掙些同情分兒,又主動示弱,表達了真誠懺悔之意。 風輕冉看南宮賀現在這般狼狽的樣子,再反觀韓卓二人神清氣爽的樣子,哪能不明白定然是這兩個人先去招惹南宮賀的,又雅不愿再看到因南宮賀說了什么刺激了韓卓,當下冷哼了聲: “方才你對阿卓做的事,以后決不許再出現第二次。另外,既然你也說了阿卓的馬車是受驚才回沖到你的營帳,現在既然毀了,你自然要照樣賠給他一輛。好了,你下去吧?!?/br> 南宮賀越聽臉色越難看——說好的溫柔似水呢,說好的世外高人、仙風道骨呢?明明自己方才所說,是沒辦法才攬到自己身上的好不好?這位三公主竟然就毫不猶豫的全盤接受?有這么仗勢欺人的嗎?有這么顛倒黑白的嗎?娘哎,神族的人好可怕,我要回家。 卻是絲毫不敢違抗,無比順溜的應了一聲,看風輕冉不再理他,才躬著身子慢慢后退,好不容易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剛要轉身一溜煙兒跑掉,又聽見韓卓懶懶道: “還有昨兒個夜里毀的那輛車,也一并賠回來?!?/br> 南宮賀身子一僵——岳展顏既然殺了墨玉儲君,兩家的仇怨是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卻又畏懼韓家的權勢,只得委委屈屈的答應了下來。 “走吧,我送你去煉器對決的地方?!笔虑槁淠?,韓卓忽然覺得意興闌珊——不管每次做了什么,盡管過程可能轟轟烈烈,可結果卻從來都是好沒意思。很多時候韓卓甚至覺得自己的生命也是沒意思至極——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沒有值得自己為之付出的親人,也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值得自己為之奮斗…… 展顏看向韓卓的神情不自覺多了些深思—— 好像,這個表哥和他那個爹之間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呢。難道說自己之前,對韓卓有些誤會? “怎么,怕了,還是覺得我瘋了?”看展顏站著沒動,韓卓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有些清冷的笑容。 展顏終于回神,大踏步趕上韓卓,走了一段距離,忽然道: “我討厭你爹——” 半晌又加重語氣: “有一天我會把你爹打倒?!?/br> 韓卓低頭,深思著看向展顏美麗的側臉,眼中兩簇小小的火苗越來越亮: “我和你,一起?!?/br> 打倒韓飛宇,進而踏翻整個靈虛山,好像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atm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202 23:03:20 o(n_n)o謝謝,么么噠 ☆、第119章 被惦記了 展顏站住腳,眼睛直直的看進韓卓的眼睛里,卻在心里默默的加了句“好,表哥,我也希望,到時候我們一起,而不是站在敵對的戰場上”—— 心中卻難免有些苦澀——從娘親的遭遇來看,自己怕是將來勢必會和靈虛山勢不兩立,而作為娘親悲劇的始作俑者,自己和韓飛宇必然有一場決戰,到時候,表哥真能放下父子之情嗎? 韓卓瞳仁漆黑,仿佛淬取了人世間最濃重的那抹黑暗,又張揚著太多的邪肆戾氣,而這會兒,那雙黑湛湛的瞳仁里,卻全是展顏的樣子。 從逐漸長成以后,除了皓言外,幾乎再沒有其他人愿意或者敢和自己對視——家族中一位同輩一次說漏了嘴,說是看了自己的眼睛,晚上回去總會做噩夢…… 自己就一直生活在噩夢中,韓卓也就不覺得讓別人做做噩夢的話有什么不對——所以,不管是家族后輩,還是離開家族后見到的其他人,因為自己做了噩夢的不要太多才好。 而現在,小丫頭看向自己的眼神,不但沒有一絲懼意,甚至韓卓還覺得,對方一下看進了自己心底相仿。 而且說不出為什么,被這樣一雙純真無垢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韓卓的心不自覺就軟了一下。 如果說之前護送展顏來此還完全是因為江皓言所托,這會兒韓卓卻覺得,好像陪著小丫頭,也并不是一件太難以接受的事。 本質上就是一個行動派,既然這么想了,韓卓就完全卸下了身上的防備,整個人的狀態也就瞬時從恣意妄為的邪魅狀態切換為讓人如沐春風的大哥哥般。 明媚的陽光下,少女的身形纖細婀娜,偶爾隨風揚起一縷黑發,益發襯得整個人清柔美麗;而和她并肩而行的男子,如獵獵長風般傲然恣意…… 一直瞧著韓卓和展顏并肩而行的身影越來越遠,風輕冉還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眼睛中說不出是傷感還是悵惘—— 方才韓卓一番做派自己又怎么看不出來,明顯是為那叫岳展顏的丫頭出頭來了。 先是江皓言,現在又是卓兒,再加上有關岳展顏的種種傳言,所謂關心則亂,風輕冉眼中憂色更深——當年自己妹子遇人不淑,才會落得那般下場,自己好歹要看顧好外甥才是。 正自沉思,風成的影子出現在視線中,神情明顯有些古怪。 風輕冉示意風成回車上說。 來至車上,風輕冉揮手設了個結界,才看向風成: “發現了什么?” 畢竟之所以會從鳳儀山來至華元,就是肩負家主鈞命,替靈虛山尋覓丟失重寶的??蛇@么長時間以來,雖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甚至自己也和風成四處查看,卻始終絲毫無所得。而其他地方傳來的消息也和自己這兒如出一轍。本來想著九成九在這華元是不會有什么收獲了—— 實在是,韓家給的可供查找的線索實在太過飄渺—— 既沒有寶器的樣子,又沒有寶器的功能,就只含糊其辭的說什么偷盜者應該是修煉的灰色勁氣,寶器必會隨身攜帶,也必然會對奇石有反應…… 有時想想韓家人提供的這些線索,風輕冉都覺得可笑,總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甚而覺得,這里面有可能隱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然,何至于一邊用家主令聯絡風家江家全力以赴偕同尋寶,一方面又遮遮掩掩、欲語還休。 只是即便如此,江家也好,風家也罷,卻沒有哪家敢不把江家的請求放在眼里的—— 和黑白兩色勁氣的渾不相容不同,灰色勁氣卻是有著極強的包容性,用灰色勁氣煉出的凈心丹不管對世俗武者而言,或風家江家也罷,都有絕佳的幫助抵御心魔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