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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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里,景喻躺在一個由幾塊木板拼湊的床上,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對媳婦兒的聲音,沒有半點回應。 “相公!”林戚月驚呼一聲,急急的跑上前,小心的搖晃著他,在顧不上什么惡心,懼怕了。 她心里充滿了擔心,內疚和自責,秋狩那天,如果不是要護著礙手礙腳,什么都不懂的她,景喻根本就不會被琉璃兵傷到。 她覺得,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成群的琉璃兵,滿天的箭,她被景喻倒扣在馬背上,入目全是敵人的馬蹄,頭頂上,景喻的安慰聲一直傳到她耳里,雖然被顛的渾身上下都疼,但卻如奇跡般,她一點傷都沒受,可景喻,卻被敵兵砍了好幾刀,還有一刀,正中胸口,如果不是他躲的快,幾乎就被開了膛。 楚戚月知道,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景喻根本不會受這樣重的傷。 可就算如此,景喻還是帶她跑了出來,找到了這個破舊的帳篷,然后就一直呈半昏迷狀態,時而高燒不退,時而抽搐不停,最嚴重的那幾天,連野菜粥都是被她硬灌進去的。 顧不得臟亂,她跪在地上,叫著景喻的名字,眼淚一對一對的往下掉,她真害怕,萬一景喻沒熬過去,她……她…… “莫哭了?!?/br>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同時,一只溫暖的手撫摸在她頭頂。 林戚月猛的抬起頭,就見景喻張著嘴,拼命的喘著氣,臉色通紅,但明顯卻是清醒的。 “相公,相公,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彼偷某槠雎?。 “莫哭,莫哭?!本坝骱苊黠@沒面對過痛哭的女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個,不是有粥嗎?我這怪餓的?!彼嬷乜诖虿淼恼f。 聽景喻說餓,林戚月也顧不得哭了,拿起放在地上的粥碗湊到景喻嘴角,她連聲說道:“你快都喝吧?!?/br> 景喻端起粥飯,只覺得莫名感慨,這些天他雖燒的厲害,卻并不是沒有思維,妻子做的事,他基本都知道,說實話,一個高門嬌女,能做到妻子這樣的,真是難能可貴了。 惦了惦手里這碗粥的份量和內容,景喻知道,妻子應該把大部分的野菜和所有的rou都給了他,眼神凝重的盯著這碗粥半晌,景喻的臉皮抽動了一下,猛的抬手,他三口兩口的就把那粥全灌了進去。 既已醒了,那這場病他就是熬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身體養好,這樣,他們夫妻才有活路。 “相公,現在你醒了,我們是不是要想辦法混進城里?”林戚月的政治敏感度不高,但本能讓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找漠北的人,所以,她想的是先混進城,在做打算。 “不行,這個時候進城,那就是自投羅網了?!本坝鲹u頭否定,在被人圍攻時,他就確認此事乃涂清所為,現在進城,除了被人殺個正著之外,沒別的可能。 “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相公醒了,林戚月就像找到了主心鼓,仿佛有這個人在,一切困難就能迎刃而解似的。 “等吧,先等我傷好了,只要我傷好了,我們才有能力去解決問題?!本坝鞒读艘荒ㄐ?,捏了捏林戚月的鼻子,說:“當然,我現在狀態雖然不算太好,但只要醒了,就能去打些小野物,肯定餓不著你就是了?!?/br> “呵?!绷制菰虏缓靡馑嫉男α诵?,隨后又擔心的問:“那家里怎么辦?婆婆和娘親不得擔心死???還有,京里能得到咱們的消息嗎?我瞧著那伙琉璃兵來的奇巧?!?/br> 做為武將之女,城門邊防之事她多少也懂些,那么多琉璃兵莫名出現在狩獵之地,這事怎么看都不對勁。 “咱們現在被困在這里,也送不出信時去,家里只能先如此,至于京中萬歲……這就得看楚大人了?!本坝髡f。 根據這些年的相處,景喻絕對相信楚尋是個明哲保身的人,只要沒死在這場秋狩里,他必定會帶著老的跑的,為了回京后有交代,他一定會想辦法帶著那封通敵信。 楚尋另有一套通信京城的隱密渠道,只要能跑出雒陽,他就一定能把信送到慶元帝手里。 這一點,景喻堅信。 事實證明,景喻的堅信是正確的,就在同一時間,靖北王府里,涂清一腳踹翻了一個清客,咬牙切齒的說:“楚尋跑了?你不是說他快死了嗎?怎么會跑了?” ☆、第九十章 回到府內,涂清覺得他肺都要氣炸了。 景喻夫妻如石沉海底,無論他撒下多少人馬都蹤影不見,琉璃王那邊天天催著,問啥時候能進國境他要在搶一筆,最可恨的就是慶元帝,媽蛋的天天下旨讓他滅琉找人,能找得到他會不想找嗎? 還有衛國候和林國公,據他在京中的眼線說,這兩位老將見天的請圣旨,說要親自到雒陽來找孩子?呵呵,開什么玩笑,這兩位來了,是找孩子啊,還是打他??? 找人滅口,應付朝廷,還要封鎖城門,監視線人,在他忙的四馬倒穿蹄的時候,這幫廢物竟然還告訴他,楚尋跑了,而且還是帶著有八個多月身孕的老婆一起跑的! 是哪個混蛋告訴他楚尋內臟受創,最多只有一個月壽命的?是哪個廢物帶人看守楚尋府里的? 眼睛都瞎了吧! “世子爺,這可如何是好?”涂蘇氏驚慌不已。 她只是個圍著后宅轉的女人,這等大事,她從未參與過,自得知慶元帝心腹景總兵的事是相公做的之后,就已讓她數夜無眠了,而現在,慶元帝的另一個心腹又跑了,這簡直讓她心膽俱寒了。 雖然她并不知道楚尋清不清楚這其中的內情,但只是這一跑,就讓她本能的害怕了。 哼,該怎么好怎么好!涂清冷哼一聲,他對妻子這懦弱的樣子很是不滿,如果是他meimei在此,又怎么會做出如此無能之態。 若不是這等非常時刻,要靠妻子cao持府內府外的一些雜事的話,他根本就不會讓她參與到這件事里頭。 “世子爺?”感覺到相公似乎對她的態度不滿,涂蘇氏小心翼翼的喊。 “你無須擔心,你只要看管王府,照顧好孩子就是!”涂清深吸口氣,語氣輕描淡寫,眼中卻滿是狠厲:“我不會讓慶元帝有精力來找漠北的麻煩的?!?/br> 漠北,槐洲算是大燕對琉璃草原的門戶之地,現在,景喻失蹤,慶元帝新派來的槐洲總兵還未到任,如果他大開邊門,引琉璃兵入境的話,呵…… 說實話,自從涂清成人之后,他就一直在反和不反之間猶豫著,靖北王府的未來,要么自己翻身做主,要么被人打翻在地,這一點,他看的比老爹清楚。 本來,他私通琉璃王是為了取信敵人,以便日后滅了琉璃王廷,立下不世戰功,保靖北三代平安,可是,慶元帝外派槐洲總兵,力圖在漠北中心安釘子的形為徹底惹怒了他。 這是要分他兵權,弱他意志,溫水煮他嗎? 老虎不發威,當漠北是病貓嗎?涂清怒了,所以,琉璃兵圍殺景喻,琉璃兵虐殺所有親近慶元帝的漠北,槐洲官員,甚至連女眷都沒放過。 他就是在明擺著告訴慶元帝,別往漠北伸手,否則,靖北王府可以助大燕開宗建業,也可以是琉璃國的開國功臣。 只是,他沒想到,慶元帝的態度會這樣強硬,或許,他真的應該考慮放琉璃人入關了,涂清瞇眼,他的祖先和燕高祖同為起義軍,憑什么賀氏就是皇族,為什么他們涂氏不行? “世子爺,父王和meimei還在京城,現在局面是這樣……他們該怎么辦???”涂蘇氏猶豫的進言,按她這么多年對相公的了解,這位露出這樣的臉色,怕是有大招要發,可是,靖北王和落霞卻還在京城里呢?那是親爹親meimei,世子爺不管了? 涂清皺了皺眉,若是只有落霞,那不管就不管了,自古沒人為聯姻的質子放棄什么的,可是還有老爹……這就…… 依漠北的在京勢力,只能勉強護送老爹出城,但在宮中的落霞,卻是無論如何也救不出來的! 看來,他得寫封信了,老爹必須要做出選擇。 鳳兮宮,徐皇后盤腿兒坐在床塌上,看著如困獸般,氣沖牛斗的在屋內轉著圈的慶元帝。 天子一怒,伏尸百里,而慶元帝一怒,卻是格外與眾不同。 在得知今日朝會上,眾臣全力反對慶元帝徹藩的決定,而慶元帝甩袖而出,怒氣沖沖的來到鳳兮宮后,正在御花園賞景的徐皇后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在她急匆匆趕回鳳兮宮后,看見的就是糟了搶劫一樣的寢室和神經病般的丈夫。 慶元帝在砸爛了的家具中來回疾走,時而把偶然碰到的碎片從室內的這一頭,猛踢到另一頭。他面色猙獰,咬牙切齒,雙手抱頭做咆哮馬狀。 萬歲啊,鳳兮宮的家俱都是紅木的啊,那個有多貴您知道嗎?徐皇后在內心哀嚎著。 “皇上!”歪身躲過一片疾射過來的椅角,徐皇后終于忍無可忍,猛的站起身,義正言辭的說:“無論遇到何種為難之境,暴躁都解決不了問題,臣妾請您冷靜一些?!?/br> 徐皇后是先帝所賜,慶元帝所有的兒子都是她生的,端是底氣十足,在加上,慶元帝本身又是個不著調兒,因此,這位早就養成了‘丈夫兒子一起訓的’的習慣。 “皇后說是的?!睉c元帝被皇后嚴厲的大眼嚇的一縮,陡的停下腳步,把一把頭發放在案上,一屁股坐到徐皇后旁邊,小臉都皺成苦瓜了。 他和徐皇后十幾年的夫妻,一直是舉案齊眉,在這漫長的時間里,徐皇后幾乎見過他所有的面貌,因此,慶元帝也從不在她面前掩飾真性情。 “皇上是為了漠北一事煩心?”徐皇后明知顧問。 “可不就是嗎?皇后啊,你是不知道,涂清那混蛋有多狂?還他娘的說景喻是被琉璃兵害的,傻子都能看出來那些琉璃人就是他勾結的好不好?朕要撤藩,那些大臣還不答應,白尚書還誓死勸朕說什么外敵要緊,外敵和內患早糾結到一起了?還要緊個xx啊……”慶元帝開啟話嘮模式,把不能隨便跟心腹說的全倒給了徐皇后:“涂清個混蛋,把景喻和戚月全弄失蹤了,這讓朕怎么面對衛國候和林國公啊,他令堂啊?!睉c元帝開罵。 涂清他令堂是明惠公主,是你meimei!面對皇帝丈夫暴粗口,徐皇后默默在心里吐糟。 “皇上,撤藩之事須從長計議,這急不得?!毙旎屎笳Z重心長,其實,誰不知道琉璃兵來的奇巧,景喻夫妻失蹤就是漠北示威呢,可是,有證據嗎? 沒有確實的證據,朝堂里那些狡猾的大臣們,又怎么會放棄漠北帶來的確實利益呢。 在從長計議,恐怕就晚了,涂清不同與靖北王,那可是個真下的去狠手的主兒!慶元帝咬緊牙關。 “朕定要撤藩!”慶元帝沉聲說,語氣里滿是堅定:“不管多少人反對,朕必撤藩?!彼币曋P兮宮外,眼睛里仿佛放著精光。 徐皇后張了張口,似想要勸,可最終卻還是沒有說話。 大燕并沒什么后宮不能干政的說法,慶元帝又素來尊重嫡妻,徐皇后知道,她若真狠下心去勸,相公多少都會聽進去一些,但是,她卻不想勸了。 她的相公,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活的順心過,自幼死了親娘,獨自在這皇宮中艱難生活,長大了為避皇子爭斗,又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那副樣子,當了皇上,朝臣們對他各種不滿,好不容易擼順了朝臣,漠北卻又起來了! 漠北確實兵丁強盛,琉璃也是虎狼之鄰,可是,她的相公,卻是大燕國皇帝,坐擁十一洲的天子,區區漠北琉璃之地,憑什么把她相公逼成這樣了! 看著意氣風發的慶元帝,徐皇后但笑不語,欺負她丈夫,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在同一時刻,在京城的明惠公主府里,靖北王對慶元帝也充滿了深深的怨念。 “黃口小兒,黃口小兒,他竟忘了是誰助他登上帝位的嗎?沒有本王他算什么?竟然敢提撤藩!”靖北王連聲咒罵著。 慶元帝平時的小動作他都可以忍,只要落霞能生出一個帶著涂家血脈的孩子來,那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報的,但是,今天慶元帝當朝提出的——撤藩,這真的觸到的靖北王的底線。 撤藩,涂世一族遷至京城,哼,這根本就是要他們全家的命! “王爺息怒,莫傷了身子?!惫蜃谀_塌,一身淡黃色尼姑服的簡玲輕啟朱唇,柔聲勸道。 為了泡到靖北王,簡玲確實是拼盡了全力,尼姑庵里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甚至連傷藥都弄不到的地方,她實在是呆夠了。 她承認,她徹底失敗了,什么孝順孫女,什么左右逢源,簡府的人全是油鹽不盡的混蛋,簡如只是威脅了兩句而已,他們就把還傷的嚴重的她送進了廟里,怕她不愿,竟然還喂了迷藥。 她在簡老太太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可這位犧牲她的時候卻連眼都不眨,還有簡知洲,平時說最心疼她這個女兒,關鍵的時候怎么躲的那么遠??? 還有簡如,那就是個混不吝,一點規矩都不懂,打嘴就罵,伸手就打,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簡玲恨他們,恨得心里直癢癢。 “那慶元小兒不過偽龍,又怎比得上王爺這樣的真主,撤藩之事,定是成不了的?!焙喠崤e手,擺出一個‘觀音坐蓮’的大士狀。 “哦,妙蓮此話當真?”靖北王轉頭,用滿是褶子的老臉對著簡玲。 “自然,王爺忘了我是觀音坐前的金蓮轉世嗎?”簡玲咽下翻上心頭的嘔意,強自媚笑著說。 或許,她得感謝簡府的人為了好名聲給她安了觀音金蓮的名頭,要是沒有這個名頭,怎么會有那么多達官貴人去尼姑庵里看她,她也不可能用幾場羞恥party就勾到靖北王這樣的角色。 “妙蓮乃是仙子,說的話自然是真的?!本副蓖醮笮Τ雎?,說實話,靖北王這人雖一生戎馬,卻出乎意料的迷信,簡玲此人,他雖說已經‘深入’了解,這樣那了,可是因那一聽就是假的金蓮一說,靖北王對她卻多了一份別樣的不同,這份不同,讓簡玲徹底跟公主府的通房,妾室們區別開來。 看著簡玲特意做出的‘信我者,得永生’的模樣,在想想兒子寫來的信,靖北王用手叩著案子,心想:他真的應該快些做出決定了! ☆、第九十一章 青河縣是翼洲治下的一座小縣城,其占地不大,卻是往來邊關的商人的必經之地,因此異常繁榮。 在大燕地圖上,槐洲是一個勺子的形狀,橫對琉璃草原,翼洲則是個拳頭形狀,而青河縣就在拳頭的頂尖位置,正接攘槐洲。 對于大燕百姓來說,琉璃人當然是有如惡鬼,可止小孩夜啼,可是在商人們眼里,大草原上的各種皮物,俊馬,珍貴的寶石,別俱風情的首飾……都是那么的吸引人。 雖然草原居民兇狠了點,去低價收購物品的商人偶爾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但是,豐厚的利益還是讓貪婪的人們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