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吭哧……吭哧……。 微雅兒憋著一股氣,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揉捏小胖子,從半山腰到山下,再從山下到半山腰。 一不留神,驚呆了一群小伙伴。 鳳格背靠著槐花樹,狼狽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問道:“微雅兒斯巴達了?” 剛躲過老混蛋的糾纏,千辛萬苦趕來劇組的小編,看到斯巴達的微雅兒,撓著腦門,向攝像機大姐問道:“她腫么了?” 攝像機大姐諱莫如深地看了一眼正打盹的小胖子。 小編腦洞大開,翻滾著一出驚天動地的家庭倫理悲喜劇。 女導演上來就是一巴掌。 一個踉蹌。 凌當當的包子臉皺出了十八個褶子,委屈道:“干嘛打我?!?/br> 女導演訕訕地收回了手,她一時沒控制住力道。 “傻呆著干啥,趕緊地干活?!?/br> 女導演越是心虛,聲音便會越大,仿佛這樣便更有說服力似的。其實,她剛才只是想讓這個丫頭讓一下路而已,誰知人一尷尬,腦子一渾,脫口而出的話就成這樣了。 凌當當苦著包子臉,揉揉被吼的生疼的耳朵,乖乖地去幫后勤部搬一個個的道具。 嚶嚶……她只是小編而已……。 微微兒抱著尉遲惜冕坐在石階上,抬頭直直地看向微雅兒,滿眼的崇拜。 微雅兒居高臨下,掐著腰,俯視著正使勁賣萌的meimei。 “jiejie,寶寶不是故意的……?!?/br> 微微兒越說,頭越低,直至把頭埋在了尉遲惜冕的勃頸處。 還是有些心虛。 “她不是故意的?!蔽⒀艃嚎隙ǖ攸c點頭。 微微兒怯怯地看了眼jiejie,有些小驚訝。 “她是有意的!”微雅兒鳳眼一瞪,氣勢逼人。 微微兒臉色爆紅。 “怎么辦?” 幾近呢喃的話輕輕地吹進尉遲惜冕的耳朵中,尉遲惜冕的眼睛倏然睜開,射向微雅兒。 微雅兒心一驚,身子條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 靜默。 微雅兒轉身離開,微微兒緊追其上,糯糯軟軟地喊了一聲“jiejie?!?/br> 微雅兒低頭瞅著被拽住的衣角,無奈地轉身,看到微微兒慌張怯懦的眼神,心軟。 “已經不生氣了?!?/br> 尉遲惜冕趴在微微兒的懷里,心中倒是對微雅兒高看了一眼。她不加收斂的威壓,即使是三朝元老也會被壓的面色蒼白,沒想到她家女人的jiejie只是簡單地退后了一步。 不錯。 微雅兒回到車上,腳下虛軟,后背布了一層冷汗。 看微雅兒臉色與嘴唇都蒼白如紙,擔心地摸上微雅兒的額頭。 “氣色怎么這么差?身體是不是不舒服,難道又開始發燒了?” 微雅兒用濕巾擦擦手上的虛汗,等身體的自然反應慢慢消退后,才狠狠地說道:“碰見一個小妖孽!” 理解產生偏差,勸慰道:“現在有的新人為了出名不擇手段,被這些人踩了,也別氣成這樣,不值得?!?/br> 微雅兒不多做解釋,休息片刻,照照鏡子,沒有任何不妥后,才下車,來到面樹思過的微微兒面前。 微微兒討乖地眨巴著貓兒眼,笑著甜甜地喊著“jiejie”。 微雅兒好笑地捏了把微微兒的小臉蛋。 微微兒心中一喜,親了下尉遲惜冕,催促道:“快給大姨道歉?!?/br> 尉遲惜冕淡淡地飄過去一眼,屈尊降貴地“嗯”了一聲。 大不了,以后不嚇她了。 微雅兒是個記吃不記打的,看到小胖子憋屈的樣子,忍不住手癢,上前掐了把rou嘟嘟的肥臉。 手感不錯。 尉遲惜冕忍! 微微兒看到jiejie又開始招惹寶寶,左右為難。 “jiejie,寶寶會生氣的?!?/br> 在尉遲惜冕再一次露出不耐煩的眼神后,微微兒一個錯身,讓小胖子的成功地逃脫了微雅兒的魔爪。 “我們不趕路嗎?”微微兒這個時候才發現這次的行程似乎與上一次的不太一樣。 攝像機大姐瞅著微微兒這副懵懂無辜的軟綿綿的性子,再結合著微雅兒精明能干的女強人形象,心道,難怪是對親姐妹,互補。 微雅兒從頭到尾就沒指望她家妹子能明白過來,能在這個時候發現這個問題,已經很不錯了。 “這一期是非淘汰賽,只要按照要求完成任務即可,時間上沒有嚴格的要求。不過,我們也該出發了?!?/br> 微雅兒等著跟拍自己隊伍的后勤部收拾妥當了,帶著微微兒向著劇組分配的紅色轎車走去。 微微兒抱著尉遲惜冕與微雅兒隔開一定的距離。 微雅兒無知無覺地上車。 聽著導航的指使,總算到達了第三個賽段。 臨下車,微微兒戳了戳微雅兒的肩膀。 微雅兒一邊打開安全帶,一邊問道:“啥事?” “jiejie,你換件衣服吧?!?/br> 微雅兒皺著眉頭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不臟呀?” “有點臭……” ??! 微雅兒騰地站起來。 砰! 她還在車里呢…… 微雅兒一邊捂著頭,一邊脫身上的外套。 微微兒心疼,上前幫jiejie揉頭上腫起來的包。 尉遲惜冕半靠在后座上,睜著眼睛,嘲笑某個笨蛋。 在外面聽到微雅兒的喊疼聲,敲了敲車窗,“怎么了?” “沒事!co哥,你幫我向劇組再要一套粉色隊服,我的這件衣服廢了?!?/br> 下車,人煙稀少,只三兩個好奇的過路人圍觀片刻。 “微微兒,我去村民家問信息卡,你去種田里看看有沒有信息卡?!?/br> 還未等微微兒點頭,微雅兒就風風火火地闖入了村名家。 微微兒照著jiejie指示的方向,看到宛若黃色海洋的麥田,風一吹,蕩起層層波浪。 微微兒與尉遲惜冕皆睜大了眼睛。 尉遲惜冕瞇著眼,眼底翻滾著深沉的幽光。 微微兒驚呼一聲,激動的心情無法抑制。 她的生母曾是祖母身邊的二等丫鬟,為討好父親,便將已經十歲的她送入了村下莊子里養老的祖母。祖母年老體邁,總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葡萄樹下,閉著眼睛,靜靜地待上一天。 祖母不允許她出門,她便坐在祖母的旁邊,也靜靜地照著陽光,偶爾會因為陽光太過溫暖而睡著。 她雖小,卻也知道她是被生母與父親遺棄了的人,只有這個莊子才允許她安安靜靜地存在著。 祖母似乎對生母不喜,每次看見她都會嘆息。后來,她從門房阿伯哪里知道,她的生母是瞞著祖母搭上了父親的,那個時候,祖母已經為她安排了一個人品與相貌都不錯的二掌柜。 即使這樣,祖母也默認了生母把她送過來的討好舉動。 她想著,祖母定是個善良心軟的人。這樣想著,她便希望著祖母能夠活的再長久一些。 世上最難免的便是天災*。 那一年的饑荒,餓紅了村民的眼睛,莊子的大門被砸開,祖母笑看著存糧被搶空,她縮在喂牛的食槽下,只聽得見外面喊打喊殺的聲音。 祖母死前,留給了她三個字:“無怨,無爭,無舍?!?/br> 父親派來的人終于到達,她守了三天的尸體終于入土為安。 坐在兵將把守的馬車上,撩開窗簾,看到的便是饑餓到麻木生死的村民。 等回到家,看到宮中的嬤嬤,她的猜測被證實,心反而安定了下來。 多年的教養,只為一朝入王府為妾。也許是自信于她的相貌,也許是為了以后謀取更大的利益,嫡母與父親對她下了很大的成本,甚至把祖母的莊子與三十畝肥田給予了她。 也是從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即使是三十畝肥田也產糧不豐,借田種糧的村民上交了糧稅,剩下的糧食也只夠一年半饑半飽的嚼動。 不是不想存糧,是存不下糧。 “這里的糧食需要上交幾成?”微微兒小聲地詢問著凌當當。 凌當當奇怪地看了微微兒一眼,轉而想到,微微兒以前的自閉癥,恍然大悟。 “不用上交,上面的每個月還會給這些種糧的農民發補助金?!?/br> 微微兒被凌當當的話震撼,呆呆地望著無邊無際的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