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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三月中旬。 正是萬物復蘇的季節, 她如每一株舒展腰肢的新芽一般,被回暖的大地喚醒了生機。 究竟什么時候,才會是一個女孩子一生最美的時刻呢? 乙骨憂太站在禮堂大門前,出于禮儀, 他需要迎接每一位前來參與婚禮的賓客。 大理石雕塑矗立在禮堂門的兩側, 光滑細致的表面,反射陽光落下的璨璨華光。 鮮艷奪目的花束被絲綢扎起, 懸掛在門前,縷縷幽香宛如融入了愛情的訊息,裹挾在清甜的香氣中, 化入了人的心田, 濺起一汪凍融的春水,漣漪漫漫。 黑發的青年身量修長, 風度翩翩, 漆黑的西裝襯得他身材勻稱,賞心悅目, 俊逸的面容上鑲嵌一對似乎會訴語的祖母綠寶石, 眉目含情, 溫雅的笑意噙在唇角,他單手捧花束,和到訪的每一位賓客握手問好,主人姿態盡顯。 視線逾過了人群的阻擋,僅僅是那一瞬的驚鴻一瞥。 乙骨憂太的呼吸也不禁為那副畫面而停滯。 女孩子最美的模樣,在有情人的眼里,或許就是那婚紗披身,淡雅妝容下,心有靈犀的目光交匯之時,她像是從天而降的甘露,滋潤久旱的荒野。 清雅婚紗拖著長長的尾曳裙擺,新娘遙遙望來,抿唇含羞,對他柔柔一笑。 乙骨憂太像是被燙傷般,火速轉移了視線,如擂鼓劇烈的心跳卻愈發清晰。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一點真實感。 太美好、太幸福了,簡直像是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的場景。 但這不是夢啊。 這不是虛構出來的易碎泡沫,這世上唯一一只屬于他的蝴蝶,終于拋下了她的漫山花野,翩躚雙翅,眷戀地吻在他的指尖。 陽光正好,云卷悠悠。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日。 ……… 隨著莊重的禮堂鐘聲悠長回蕩,受邀前來的賓客們魚貫而入,都是最為熟悉的面孔。 在畢業后各奔東西的同學們,在布置浪漫的西式禮堂內又一次碰面,懷著喜悅和想念,他們勾肩搭背,插科打諢,只把最燦爛的笑容留給彼此。 虎杖悠仁錘了一下伏黑惠的肩膀:“好啊你,一聲不吭跑去和五條老師修行,電話號碼換了都不和我們說一聲?還當不當朋友了?” 被三秒五十米的怪力大猩猩猛地一錘,伏黑惠悶哼一聲,他還沒露出“饒了我吧”的苦笑,又一發重擊,精準地砸上了伏黑惠的后背。 伏黑惠:“喂,痛的啊……!” 然后他聽到虎杖悠仁頗具驚喜的呼喊:“喲,釘琦,你也到了??!” 伏黑惠幾乎同時回頭。 深茶色頭發的年輕女子輕哼一聲,成為時尚界新星的她,只是站在那里都仿佛渾身在發光,她這番前來,顯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她的氣質無需內斂,昂首挺胸、理所當然的自信便能讓她吸引無數欣賞的目光。 見到闊別已久的咒術界同伴們,釘琦野薔薇有點牙癢癢:“我可是提早了三天就在做準備了,這是禮節、禮節懂嗎!我可不會像你們這幫粗心大意的男生一樣!” 再說,這可是他們同期里唯一一對結婚了的,再怎么重視都不為過吧? 抱有和釘琦野薔薇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數。 咒術界的人并不多,婚禮邀請的對象,幾乎是涵蓋了大半個咒術界的新生主干力量。 這也是為什么禮堂的方圓兩百里內,一個咒靈的影子都無的原因吧…… 他們是里香的同期,近些日子比較空閑,當然有時間去準備。 不過,即使是和乙骨憂太同期的那一屆,最為忙碌的禪院真希,都在今天特意推掉了事務,從京都趕到了禮堂現場,更別說其他人了。 人類情感豐富的熊貓已經在感動地揪手絹嚶嚶哭泣了,就“熊貓”這個種族而言,他一個大塊頭發出“嚶嚶嚶”的聲音好像也沒什么違和感。 他們都是今天的新人的重要同伴們。 接下來入場的,是連這種場合都敢遲來一步的五條悟。 好在平日吊兒郎當的五條老師也能分得清輕重,好好換上了正裝——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有夏油杰在一旁督促吧。夏油杰,真靠譜。 五條悟的登場方式一如既往的夸張,無下限術式帶上幾個人一起瞬移,眾目睽睽之下,大方地塞了厚厚一沓份子錢。 乙骨憂太無奈地笑道:“五條老師,您也太……” 五條悟揮了揮手,情緒高漲地說道:“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了哦,憂太!” 變戲法一般,五條悟從兜里掏出寄給他的請柬,洋洋得意:“放心吧憂太,既然憂太邀請老師來當主婚人,那老師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哦?!?/br> 旁邊的夏油杰重重地嘆了口氣,用一種“你怎么這么想不開”的憐憫眼神看向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失笑。 倏忽間,熱鬧的大廳,出現了一瞬的寂靜。 身穿西裝的新郎甫一抬眸,便看到了禮堂門口,手挽著手步行而來的一對中年夫婦,他們面色肅穆卻暗含慈藹,婦人的眼中似有淚花閃爍。 乙骨憂太眼波柔和些許,他主動上前一步:“父親,母親,你們來了?!?/br> 乙骨的……父母? 他的同期們從未聽乙骨憂太談起自己的家人,忽然看到陌生的中年夫婦,被指出了身份,都不禁好奇地朝他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