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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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平康于是直接就跑到博古軒,打哈哈迷惑趙掌柜的,硬是把當時放在博古軒里的精品古玩都給拉走了。 蔣衛國認為家丑不外揚,所以當天發生在小洋樓里的事情沒有外傳,哪想到蔣平康做事情這么絕。 趙掌柜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是被蔣平康纏著脫不開身,等他打了電話問了蔣衛國的時候,再攔已經攔不住了。 蔣衛國沒有在吵架的時候吃虧,反而是在蔣平康做了這件事情之后,氣的病倒了。 在這種情況下,蔣忻回來了。 蔣衛國看見他就流眼淚,直說對不起他,說他留給他的東西被他二伯弄走了。 蔣忻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爺爺這么脆弱的樣子,頓時心疼壞了,倆人吵架生氣冷戰產生的隔閡頓時消融,中二病也不藥而愈。 蔣忻一直伺候在蔣衛國的床前,安慰他,陪伴他。 比起那些東西,蔣忻更重視在乎蔣衛國這個親人。錢他可以自己掙,就算蔣衛國一點也不留給自己全都分給伯伯姑姑們,他也沒有意見。但是那必須是老爺子自己樂意的,不能是這么不經過他同意硬生生“借”走! 蔣忻想要報警,但是蔣平康人多精啊,只說是借,還走了賬本。 沒有了這么大量的精品古玩,博古軒差點就關門歇業了。 蔣衛國心灰意冷,直接把家里剩下的那些讓蔣忻支應到店里去。蔣忻知道那些是爺爺喜歡的珍藏,當然不同意這么做。 蔣忻去了博古軒接起了這爛攤子,蔣衛國痛定思痛,決心不再給那些白眼狼機會。干脆把名下的房產店鋪全都撥給了蔣忻,自己就留了一些存款養老,祖孫倆就這么直接交接了。 博古軒發生的巨大變故根本就隱瞞不住,整個古玩圈里就沒有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蔣平康為人詬病,但是人不會跟錢過不去,憑借著慢慢釋出那些精品古玩,他那藝術品拍賣公司在南邊立住了腳。 他知道自己惹了蔣衛國,老頭子沒消氣,他也不敢親自上門,妻子帶著孩子被打出來后,他干脆就直接不來了。 這次他腆著臉上門,也是打著那封窯四方瓶的主意,蔣忻怎么可能給他好臉色看。 蔣忻倒是想要收拾蔣平康一頓,但是為了這種人背上毆打長輩的惡名,這種傻事他才不干。就算是要教訓對方,也要打在要害上,一次讓對方疼個厲害。 第34章 就算蔣忻把瓷器拿回來,蔣衛國也不會再次感覺到開心。 蔣衛國除了覺得遭受到了感情上的背叛之外,還感受到了威嚴被踐踏,自尊被羞辱,外加因為要留給孫子的古玩被奪去,還有面對蔣忻的羞愧。 這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讓蔣衛國好長時間羞于出門,郁郁寡歡。 蔣平康的所作所為讓蔣衛國身為長輩的尊嚴難堪。但是再者說了,蔣平康還是他的兒子,他再怎么生氣,也不愿意看見自己的孫子和蔣平康因為這件事情兩個人斗起來。 蔣衛國親口對蔣忻說過,這件事情就算了,就當他瞎了眼,舍了那些東西看清了二兒子的真面目,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蔣忻表面上答應不過是安慰自己的爺爺,讓他壓下這口氣,放過蔣平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蔣忻知道蔣衛國被蔣平康傷了心,而如果他用公開渠道對付蔣平康,只會更加加深蔣衛國的傷疤,所以他只能徐徐圖之,慢慢的計劃。 蔣家這些復雜的情況傳到外邊,說的并不好聽,與其等徐久照從別人那里聽說,還不如他親口告訴對方。 徐久照聽了之后心中對蔣平康的人品更是鄙夷:“你放心,我既知他的為人,以后不與他來往便是了?!?/br> 蔣忻淡淡的點頭,然后他古怪的看著徐久照說道:“你最近是看了什么古裝片,怎么說話都帶著一股子古典味?!?/br> 徐久照微微一驚,這才回想他剛才無意識的用以前的口吻說話。 他故作不好意思的垂下眼說道:“沒有看電視,就是看了一些老師指定的古籍,有一點被洗腦了?!?/br> 蔣忻笑了笑說道:“你也挺厲害的,那些古籍竟然也能看的下去?!比缓笏D了話題說道:“這么說來,我家里也有很多陶瓷方面的書籍,都是我爺爺的收藏。像是徐兢的《宣和奉使高麗圖經》、蔡襄的《茶錄》、陸游的《老學庵筆記》、還有我爺爺用來給我命名的元代蔣忻的著作《陶記》?!?/br> 徐久照聽的驚訝,說:“怎么蔣老先生是用這位的名字給你起的名字?!?/br> 蔣忻點頭,說:“是啊,奇葩吧。我爺爺說,這位與我同名的人寫的這本《陶記》不僅僅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本記錄陶瓷歷史的書籍,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本記錄陶瓷生產的書?!?/br> 徐久照感嘆道:“蔣老先生真是的很喜歡研究這些歷史資料?!?/br> 倆人在博古軒又待了一會兒,就回到了小洋樓當中。因為事先的叮囑,徐久照一句也沒有提遇到蔣二先生的事情。 蔣忻陪著游玩了幾天,積攢了一堆的事情不得不去處理。 再過兩天,聯展的評比結果就要出爐了,徐久照和鄒衡新還有趕來敦促這次全國聯展主辦方的劉新華一起去了展廳。 劉新華年歲也不小了,四十來歲,長得文質彬彬,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 他身上帶著一股當官的人身上特有的氣場,徐久照本來以為他不好相處,但是實際上劉新華對于老師的這位充滿才華的小弟子聞名已久,對他倒是挺和氣。 甚至還幽默的說道:“你直接叫我劉師兄就好了,千萬別叫我二師兄?!?/br> 雖然徐久照壓根沒能理解這話的笑點在那里,卻從善如流一絲不茍的叫了一聲:“劉師兄?!钡故墙o劉新華留下了小師弟不茍言笑,沒有幽默細胞的錯誤印象(也可能不是)。 他是專門負責管理全國各處隸屬于美協范圍活動的官員,對聯展主辦方來說他就是專管。 之前劉新華的秘書就打了電話來,這次的聯展氛圍頓時一變,那些明顯就是來混資歷卻因為鄒衡新橫插一手而白費心思,后來又不死心的跑來胡攪蠻纏的人立馬消失不見了。 鄒衡新今天來是履行評委職責的。聯展的報名已經截止,到現在開始就可以進行作品評審了。 鄒衡新走到展廳里,卻發現陶瓷組那邊吵吵嚷嚷的,鄒衡新皺著眉毛,不悅的看著那些人把本來應該安靜的展廳,喧嘩的跟菜市場一樣的人們。 劉新華看了看老師的臉色,低聲說道:“老師,我過去看看?!?/br> 鄒衡新淡淡的應了一聲,站在這邊不動腳了,他可不愿意跟那些人擠擠攘攘。 就徐久照理所當然的在這邊陪伴著老師,鄒衡新扭頭對他說道:“你在展廳里轉轉,也看看其他人的作品怎么樣,吸收一些設計思路也是好的?!?/br> 徐久照說了一聲好,不放心的又看了看鄒衡新,鄒衡新笑著朝他做了一個趕人的手勢,徐久照這才走開去展廳里邊轉著看。 這次聯展的展館相當的大,總體分為東一東二、西一西二,四個大廳。 陶瓷、繪畫、書法篆刻、雕塑造型四大類展廳。 徐久照首先走進了陶瓷的東一廳,向著展臺上看去,各種造型千奇百怪的陶瓷藝術品陳列在展臺上。 方的圓的扁的,動物的,人形的,幾何形狀的陶瓷燒制品看的徐久照一愣一愣的。 他半晌無語的站在那里,怪不得鄒衡新老是說他的思想放不開,如果要是跟這些人的陶瓷燒制品比較,他確實是放不開,他還是寧愿收著吧! 這些瓷器大部分都是工藝造型的擺件。 陶瓷發展到后來逐漸的從日常用品脫離,成為了單純的陳列欣賞擺設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這種古怪的東西他實在是沒覺得能欣賞的起來??! 這些人已經完全不講究什么對稱美,整個器型扭曲四射,徐久照低頭一看,作品名字:水滴。 徐久照:呵呵。 要不然就是一個好好的瓷器,只有一半是陶瓷另外一半竟然是木材編制而成,而瓶身上還有幾個洞,邊緣看上去竟然像是鞋上穿鞋帶所用的金屬邊圈鑲嵌。 刨除這些讓徐久照完全不能忍的作品,還是有一些類似傳統造型的陳列瓷擺件,然而走進了一看徐久照倍覺的傷眼。 顏色倒是粉嫩漂亮,然而瓷面上那耀眼的高光,再加上展廳燈光的反射,徐久照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為什么千百年來人們追捧柴窯天青色和青色系的窯口作品? 青色那個時候完全就是代表了士大夫階層的審美情趣,低調、含蓄、有內涵。 就算是后來流行彩瓷了,那顏色搭配雖然嬌嫩活潑,至少看起來趣味盎然,艷麗生動。 就有那顏色鮮艷的瓷器也是沉穩莊重,古拙大氣,這樣擺在房間里才穩當。 然而這件淺藍色肩帶雙耳的痩瓶,不說顏色在釉面賊光的反射下看起來太過刺眼,就連瓶身上的嵌花花瓣上的顏色都跟瓶身上的相沖,絲毫不遵循相得益彰的傳統觀念。 徐久照被這些現代陶瓷沖擊的臉色發白,他閉了閉眼睛,揉了揉額角,默默的走向下一展臺。 擺在這件痩瓶旁邊的就是徐久照的那件豆青色葵口碗。 在一眾讓人眼瞎的陶瓷作品當中,這件清貴精致,瑩薄如玉,顏色可愛,造型優雅的葵口碗別提多洗眼睛了。 徐久照不知道別人的審美怎么樣,反正在他自己看來就算他這件瓷器燒的傳統了一些,保守了一些,在瓷胎和釉面都是出類拔萃的出眾,造型上也還算可以。 沒有敵手可以相媲美。 徐久照安心了,這次應該不會叫老師失望。 徐久照又走去別的展廳看了看其他組別的參展作品,最終得出了一個比起現代藝術,他還是更喜歡古典藝術一些的結論。 全部看完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徐久照覺得他走開的時間有點久,擔心鄒衡新找他,就快步朝著評審員所在的中心展廳走去。 等到他走到那里的時候,意外的發覺這邊還在不停的爭論著什么,而他離開時獨自站在一邊的鄒衡新這會兒冷著臉站在人群的中心。 徐久照眉毛一皺,倒是沒有貿然的闖過去,他細細的觀察,這些人隱約的分為兩個群體站立著。 人們互相說著話,總是一邊說完,另外一個群體當中馬上接上,兩邊互不相讓,毫不退讓的堅持自己的主張。 劉新華抱著胳膊站在中心老師的旁邊,但是從他的站位上來看,正處于兩個群體的分界線上。 “……我還是那句話,這展覽舉辦就是為了給國內年輕藝術家們提供一個展現自己的平臺,提高國內陶瓷藝術的水平?!闭驹卩u衡新左手邊的一人咬字強調“國內”二字上。 “你這是本位主義思想,很有徇私的嫌疑啊?!瘪R秀山慢吞吞的說道,“再怎么說,《三月桃花》的作者也是我們國家的年輕藝術家,雖然現在他旅居國外,卻也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金獎頒給他怎么就不合適了?” 之前說話那人說道:“但是在我看來,從器型還有瓷胎釉面上來講還是那件豆青葵口碗作為金獎才是名至實歸?!?/br> 馬秀山譏諷似的一笑說道:“按照你的意思,這件在國際賽事上獲得過佳作獎的作品,在我們的聯展上卻被一個無名小輩打敗。讓國外的媒體知道了,不會說你怎么樣,只會說我們評委會有黑幕!” 第35章 徐久照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聽了半天,根據他們的只字片語,慢慢的理清楚了事情。 原來之前在報名截止的最后一天,有一位從國外歸來的年輕陶瓷設計師參加了這次的全國聯展。本來這也沒什么,全國聯展的包容性極強,不設任何門檻。但是等他把參展作品交上來,當場就有人驚呼“這不是今年歐洲五月展上獲得佳作獎的《三月桃花》?”。 那年輕陶瓷設計師名字叫做李松巖,他矜持的笑道:“沒錯,就是這件作品。怎么?難道全國聯展不允許參加過國際賽事的作品來參展?” 叫出這件作品名稱的工作人員當即搖頭說道:“怎么會呢,只要是在最近一年內創作,只參加過當前年度賽事的作品都可以報名參加展覽?!?/br> 這也是藝術界不同于其他行業的情況,畢竟很多藝術家年產量非常的低,有的甚至兩年才能拿出一件作品。 而他們的作品并不被限制只能參加一個比賽性質的展覽。 這就跟電影作品一樣,參加了國內的電影節還可以去參加外國的電影節,把國內國外的獎項都橫掃一遍那才叫做本事。 只不過那工作人員私底下也感覺到詫異,沒想到這位在歐洲五月展上獲得了佳作獎的設計師會把這件作品送到他們舉辦的這場聯展上參賽。 并不是他妄自菲薄,崇洋媚外,覺得月亮是國外的圓,而是國內的整個陶瓷藝術發展的現狀就是如此。 雖然中國是陶瓷的發祥地,并且從唐代開始我國就出口大量的陶瓷到世界各地。景德鎮成為瓷都之后,明清兩代更是得到了輝煌的發展。 但是有一句老話說的好,盛極必衰,物極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