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為什么?”沈思安問。 莊淺:“你是問為什么結婚,還是問為什么找你結婚?” 沈思安:“你為什么想結婚,又為什么找我結婚?!?/br> 莊淺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輕翹了翹唇角,“大概是我覺得,你對我七八分的好,已經足夠我許諾婚姻了,至于那兩三分的不好,你若是能用這兩三分傷得我絕地反擊,算你是真本事,我愿賭服輸?!?/br> 她話音落地,沈思安有一瞬間的沉默,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此刻的表情,心跳前所未有的劇烈。 理智告訴他,她突然獻殷勤,多半圖謀不軌;可是情感上,他沒辦法拒絕也許一生就只有這么一次的機會。 “我知道你心存疑慮,我也不怕你心存疑慮,甚至可以大方地解除你的疑慮?!鼻f淺坦蕩而言: “婚姻不需要愛得轟轟烈烈,在我所能接觸到并且能夠與之建立長期關系的男性中,我覺得你是最適合我的。因為我們都不能為對方付出百分之百,都對彼此有所保留。既然不是完美的十分付出,那么你給我七八分,和我給你一兩分都沒差——這種雙方沒有落差的婚姻才能長久?!?/br> 莊淺想,自己到底還是學不來那種剝皮削骨的刻薄,她并沒有憤世嫉俗,一次失敗的婚姻能讓她吸取教訓,卻不會讓她就此對男人避若蛇蝎,更不會讓她對神圣的愛情嗤之以鼻。 她羨慕那種為愛不顧一切的熱血男女,卻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成為其中之一。 所以,與其浪費時間找一個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一點點殘忍地剝削對方的愛意,填補自己的空虛,不如找一個沈思安,生一雙明媚嬌艷的乖寶貝,每天逗逗孩子打發時間。 “你笑什么?” 沈思安注意到她突然眉眼含笑,似乎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他皺著眉頭問。 “沒什么,”莊淺勾唇打量了他一眼,卻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說道,“我是在想,我們以后要是有小寶寶了,男孩子像你倒還是不錯,可女孩子要還是像你就完蛋了……” 整天跟個黑臉俠似的,動不動還吼人,肯定嫁不出去。 沈思安一愣,沒料到她突然想到孩子的問題了,隨即反應過來她話中譏諷,俊臉立刻就黑了,他捏著她的臉咬牙切齒,“像我怎么了?女兒像我還更好,像你的話,臉是基本過得去,腦袋就麻煩大了……” 女兒像她的話,智商怕是一輩子都沒辦法點亮,小可憐見的。 這么一想著,想到孩子,沈思安原本僵硬的神色都柔和了很多,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他喉嚨微干,目光深邃,理智與情感廝殺得噼啪作響。 最終, “好,我們結婚?!?/br> 沈思安沉聲說。 莊淺聞言安靜了片刻,唇角緩緩漾起明媚的笑意。 她乖乖點頭輕笑,手臂輕巧地挽上了他的脖子,湊近就將唇印了過去,蹭著他的唇嬌聲說,“……還是要先見見家長才行,萬一你家里長輩不喜歡我呢……” “我喜歡就行了?!鄙蛩及埠f了一句,重重含住了她的唇,順手將她撈進了懷里,唇瓣一點點描摹著她姣好的唇線,警告地輕哼,“你膽敢再拿這種事騙我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br> 莊淺得寸進尺地跨坐在他腿上,整個人沒長骨頭似的,軟綿綿直往他懷里蹭,悶悶笑著告饒,“我哪兒敢呀,我現在就想過點安生日子,都不敢騙人的了、再說我最近好像撞到了不干凈的東西,家里鬧鬼又胸悶氣短……” 沈思安聽著她委委屈屈地說話,又眉目含情,別管她話中真假,他也管不了真假,反正就是心里熨帖得爽,爽到她就是胡扯一通他也不在乎了,只將她壓床上狠狠親。 還不忘抽空啐她,“你自己都比鬼還可怕,怕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他叼著她的下唇,舌頭躥入她口中,熱情如火地撩動著她軟熱的舌尖。 莊淺輕輕喘了一口氣,眸光瀲滟,蹙著眉凄凄惶惶,像個不久于人世的,幽幽說,“我天生歹命,現在遇到這么一遭,怕是活不長久,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留個后,你就溫柔點從了我唄……” 她語氣幽婉,真像個得了絕癥的,沈思安又氣又好笑,重重在她紅滟滟的臉蛋上咬了一口,留下鮮明的牙印,罵她,“胡說八道什么,什么歹命不歹命的!” 莊淺勾著他的脖子嬌嬌笑,語氣嚴肅,“那你到底是從不從嘛?不從我就要硬來了哈,萬一我技術不過關將你弄出個三長兩短的,我下半輩子豈不是要守活寡?” 語畢故意動了動腰,蹭得他小腹漸熱。 沈思安一手壓在她腰上,不讓她再亂蹭澆火,整個人渾身肌rou緊繃,硬是被她給輕松撩出了一層汗。 他壓抑地喘了一口氣,俊臉悶紅,繃緊臉啞聲說,“……小淺,今天不行?!?/br> 莊淺滿臉臥槽!心臟劇烈撲騰了兩下。 別真是那一刀給捅出心理障礙了吧?這樣都硬不起來?想著,她一只手直往他下三路奔去—— 她此刻眼中驚天動地的嫌棄來得太快太傷人,沈思安差點真沒承受得住,下一句就聽見她懵懵的說: “硬的?!?/br> 邊說還邊應景地輕輕捏了捏,有rou感有硬度,那家伙還有漸漸脹大的趨勢,不像是不能用的樣子,她緊張地抬眸向他說,“你別真是有什么問題吧?喂有問題你就早說啊,敢騙婚我就打死你……” 沈思安被她捏得一抽一抽的,氣都不順了,在心中恨罵: 老子才想就地打死你! 他前額都滲出了熱汗,恰逢她五指一個輕巧用力,他整個人渾身一緊,差點當場就繳械投降了,最后生生給一口氣憋住,他掐在她腰上的手青筋直冒,咬牙切齒,“松、你乖,乖乖,松松手、再捏下去還想不想生孩子了!” 莊淺急忙松手,睜大眼看著他,伸出手背給他擦了擦汗,愁苦地問,“你是不是體力不支呀?那你不用出力也行,我自己動……” 說著她又立刻自我否定了,“不行不行,你背上還有傷呢,我肯定不敢壓你的……呀怎么又流血了!” 莊淺一聲驚呼。 沈思安一口氣憋得不上不下,后背傷口終于被掙開了,那種皮rou被生生拉扯開的感覺,伴著血淋淋的酣暢,還有她此刻毫不遜色于呻吟的嬌呼,酸爽度絕對不低于一場激烈的高c…… 所以他很自然而然地s了,s得痛快淋漓—— s完就渾身僵硬了,五雷轟頂不過如此。 莊淺本就緊貼著他,自然感受得到那種黏黏熱熱的東西,當場也是如遭雷劈,滿臉都是震驚的顏文字。 她心里立刻就拔涼拔涼的,想: 這婚怕是求錯了,器大活好有啥用,早泄就是個大問題! 媽了個蛋的,中看不中用。 三秒鐘的彼此沉默之后…… “莊淺,老子掐死你!” 沈思安猛地俊臉全黑,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分分鐘要跟她同歸于盡的架勢。 “救命?。。。?!” 莊淺激烈地慘叫,半點不怕招來人丟丑。 事實上這樓就沈思安一個病號,醫生都只定時來看看,莊淺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醫務人員前來,但別的什么人就不一定的了。 譬如千里迢迢從京城趕來探望兄長的沈琮。 病房的門原本是虛掩著,遠遠都聽到略耳熟的慘叫聲后,沈琮趕緊加快了腳步,當他砰地一聲踢開房門后,就看到了病床上鬼打架的兩人—— 莊淺:“……咳咳,小、小琮……” 沈思安:“……” 熊孩子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小臉爆紅,捂眼撕心裂肺地大喊,“我是瞎的!我剛才什么都沒看見!” 心里卻是委屈極了:老子簡直歹命! 病床上,莊淺看到沈琮才終于回過神來,片刻怔愣之后,她目光突然一喜,討好地湊到身上男人耳邊,低低說了兩句什么。 沈思安惱羞成怒,捂著她的嘴狠瞪她一眼,“早晚收拾你!” 最后松了手。 莊淺剛是在他耳邊說,小琮要來你就告訴我一聲呀,咱速戰速決,你老說不行不行什么的,是想存心嚇死我? 她從病床上爬起來,整了整衣服,跟熊孩子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熊孩子懨懨地走過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雙膝一軟跪在了他哥床前,痛哭流涕,“……哥你不要死哇,你死了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怎么辦哪,哪個殺千刀的把你砍成這樣子,我擔心得幾天吃不下rou……” 沈思安直皺眉,“我還沒死呢哭什么喪,起來說話?!?/br> 莊淺就是那個該殺千刀的,她現在就站在一邊看著熊孩子哭唧唧跟他哥說話,說不了兩句又要伸手去扯他哥的被子,關心地要查看一下他哥身上的傷。 “看個屁看!”沈思安黑著臉打開弟弟的手,腿上黏膩感依舊濃厚,他狠狠瞪了旁邊莊淺一眼,教訓親弟,“男人流點血怕什么,一刀也死不了人?!?/br> 真爺們兒! 莊淺似笑非笑覷了他一眼,然后出病房叫醫生來給他重新包扎傷口了。 …… 到了走廊的時候,她沒急著去醫生辦公室,而先給遠在京城的靳正言打了個電話: “喂?是我莊淺?!?/br> “怎么了?不是讓你暫時別回來嗎?”靳正言接到她的電話,語氣不太好,卻并沒有生氣的跡象。 莊淺訥訥說,“我人還在安城呢,就是想打個電話謝謝你,要是打擾你我就掛了?!?/br> “沒有?!?/br> “嗯?” “我說你沒有打擾我,”那頭,靳正言坐在椅子上,目光在電腦屏幕上隨意輕移,彎了彎唇角。 “這樣的話,那個……”莊淺聽出他心情似乎不錯,便趁熱打鐵說,“程順安的尸體不見了,是你弄走的嗎?” “是我?!苯圆]有遮掩,他話音剛落,下屬李琛就敲門進來,似乎是有要事,他示意對方等一等,溫聲對著電話說,“你腳上的傷怎么樣了?” “沒、沒什么大礙了,”莊淺干巴巴地說完,突然要求道,“如果不會太麻煩你的話,我想……你能不能將拋尸的地方告訴我?” “你說什么?” 靳正言眸中笑意斂下,聲音不變,“怎么?你還要去挖尸體?” 莊淺訕笑,“怎么會,我只是這兩天老是心神不寧,程叔叔生前到底待我不薄,他如今慘死,我想好好安葬一下他,我睡覺也踏實些?!?/br> “他可是殺死你母親的兇手?!苯蕴嵝?。 莊淺一下子找不到話來說,怕死揪著不放反而惹他懷疑。 就這樣,兩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最后掛了電話。 莊淺恨恨地捏緊了手機,一時也沒辦法斷定,究竟是靳正言別有圖謀,還是他真的只是不想她受到牽連,總歸現在被動行事的感覺很不舒服。 她決定再尋時機向他問問尸體的事情。 那頭,靳正言收起手機問李琛,“什么事?” “頭兒,有重大發現?!崩铊撞缴锨皝?,拿出一個小小的塑封袋,激動地說,“我讓人將程順安的尸體丟去喂狼,結果一只狼吃后當場死了,我在外圍看著,覺得有蹊蹺,就讓人拖了死狼下去解剖,結果在狼胃里發現了這個東西?!?/br> 他將塑封袋打開,取出里面一塊晶體狀的淡金色物體,說: “這玩意兒好像是芯片,可又似乎是非金屬材料,初步猜測,這東西應該是被人為縫制或注射到程順安體內的,人溫條件下無毒,一旦變溫遇氧,表面立即會被氧化產生劇毒物質,就是這東西表面的劇毒,毒死了那頭土狼?!?/br> 靳正言戴上手套,拿過李琛遞來的半透明晶體物,眸子微瞇了瞇,就著燈光端詳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