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你叫什么名字?”顧明璋問道。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比他出色的容貌更加感性迷人,沈容心跳漏了半拍,顫了半晌方說出自己的名字。 “沈容?!鳖櫭麒八谱哉Z又似喊她,沈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了。 “今年幾歲?!?/br> “二十一歲?!鄙蛉萦行┗艁y,臉頰浮上明麗的紅暈。 二十一歲,五年前囡囡離開自己時也是二十一歲。 一樣的年齡,囡囡比她老成沉穩從容自若多了,不過,有時也會這么驚慌,小鹿似驚慌無措,比如……他第一次吻上她嘴唇時。 那一年的夏天很熱,他的心沒來由的也跟著浮躁的很,總有些無法自控的沖動。 那時方笙剛高二,他大四,他想忍到她高考后別嚇著她,那天卻沒忍住,就在g大的校園一角吻了她。 導火索是張悅點起的,張悅那時還以為他和方笙是親表兄妹,在和方笙來g大看他的籃球比賽時笑著告訴他,有男生在追求方笙。 “是嗎?”他微微笑看方笙,背著張悅勾起方笙的手指。 方笙的手指微抖,他剛觸碰到她,她的一張小臉刷一下子瞬間漲得通紅。 在那之前,因為他住校又忙著賺錢,兩人好久沒在一起睡覺沒有肢體接觸了。 天邊云霞燦爛,映得方笙羞純澈的眉眼帶上異樣的嫵媚,微彎的月牙兒一樣的眼睛里有某種他渴盼許久的意味。 熱情在那瞬間蓬蓬燃燒,他對張悅拋下了一句“在這里等我們一下”,拉起方笙就往校園一角奔去。 “二表哥,這里會有人來?!狈襟项濐濗@驚看他。 “你知道二表哥想做什么?”他覺得抓心撓肺難受,看著她紅艷艷的嘴唇很想咬上一口。 方笙抬眼看他,這一眼含羞帶怯,無限情意蕩漾其中,他被那雙眼睛吸去了魂。 也許下籃球時流了太多汗,也許天氣太熱了,他覺得口干舌燥,面前方笙的兩瓣嘴唇那么可口。 他俯身壓了上去。 像沙漠遇到綠洲,又像是黑暗里突遇光明,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那一瞬間也不知怎么形容,只知反復吸吮,被灼人的溫度燒焦也愿意。 那時他以為,他們會是彼此的永恒。 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顧明璋看了一眼號碼,按下免提鍵示意沈容接電話。 “二表哥,你怎么現在才開機?你沒事吧?在哪里?”電話里的女人聲音微微變調,喜極而泣。 沈容看顧明璋,顧明璋一雙眼睛幽黑的眼睛沒有半點情緒。 怎么回答?沈容遲疑了一下說:“在醫院?!?/br> 耳畔傳來的女聲嬌柔清脆,微帶曖昧不明,方笙略一愣,問道:“哪個醫院?” 沈容悄悄看了顧明璋一眼報了醫院名稱和病房號。 “去給我辦理出院手術,等下她來了喊我明璋?!鳖櫭麒暗f,進衛生間收拾洗漱。 顧明璋想裝出和沈容很親熱的樣子,可到底裝不出,連牽她的手攬她的肩膀都做不到。 不過,有那張臉已足夠了。 方笙看到沈容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時,像被點了xue似呆站在病房門口不能動彈。 “你們認識一下,我表妹方笙?!鳖櫭麒扒鍦\一笑,指沈容:“我女朋友沈……” 他不記得沈容的名字了,然這情景下拉長了腔調,倒像柔情蜜意無限。 心底有花兒燦然綻放,沈容主動說:“我叫沈容?!?/br> “公司里怎么樣?”顧明璋口中問著,一雙手幫沈容收拾住院時買的東西,很體貼的舉動。 “都還好?!狈襟戏鲎》块T,用了全身的氣力才能讓自己不倒下去。 像是沒看到方笙的痛苦,顧明璋唇角上挑笑了笑,招手沈容離開病房。 暴雨停了,云開日出。 公司的車在停車場等著,顧明璋和沈容進了后座。 以前他身邊的位置從來都是自己的。 盡管有了足夠的認識和準備,方笙仍遲滯了許久方坐進前排副座。 后座的兩個人靜靜坐著,兩人之間還有一胳膊肘子的空隙,以前她坐在顧明璋身邊時,從來都是親密無間的。 還是有些不同的吧?可是這不同又能有多久呢? 方笙品嘗著心臟撕裂般的痛楚,忽然就不想忍下去了。 說出來吧,讓他和自己一起背負分擔,也許,他能看開不在意的,畢竟他那么愛自己。 “二表哥,我有事想跟你說?!狈襟弦ё∽齑?。 “靠邊停車?!鳖櫭麒案栏浪緳C,聲音微有變調。 就在喧嘩的馬路一側,綠化帶一角,身側人來人往。 方笙死死地抓住顧明璋的手臂,指甲深深地掐進他rou里。 “怎么啦囡囡?”顧明璋低聲問,怨惱不自覺地就飛走了,只余了深刻進心底的柔情蜜意。 “二表哥,我……”嘴唇微微開闔多次,“我女兒的父親是顧明瑜”簡單的十個字幾番到了唇邊卻說不出來。 “你想說什么?”顧明璋問,插在褲兜里的兩只手微微發抖。 也許囡囡還是愛著自己的,對曲波只是一時的迷惑,或者,還是另有隱情?他真的不相信,囡囡會變心移情別戀。 身側花壇里有一朵枯萎的花朵掙扎了許久,終是無奈地從枝杈上落下,隨微風在空中搖擺了一陣后,頹然落到地上,染上了塵埃。 自己就如這枯花,已經開敗,且滿身污穢。 ☆、第41章 男人心 “麥柔音,再給我聽到你教陶悠悠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就別在正泰呆了?!逼降匾宦曊ɡ?,齊中天頂著黑老包似的怒氣勃勃一張臉出現。 “好心沒好報,悠悠學得風情萬種了,享受的還不是你?!丙溔嵋粜÷曕止?,悄悄豎中指。 齊中天面色更暗沉,咬牙瞪陶悠悠,訓道:“正正經經做你自己就行,別學些有的沒的?!?/br> 罵完了,似乎覺得內疚,又略為低聲了些,說:“天快黑了,走,我送你們回g市?!?/br> 竟真的睡了一整天,陶悠悠暗暗乍舌。 麥柔音的車子送修了,齊中天說,修完后他再開回g市去,他不知跟誰借的軍用吉普車送麥柔音和陶悠悠。 上車后齊中天悶聲不響猛踩油門,陶悠悠坐過他火箭似的車,一點也不意外也沒害怕,麥柔音卻嚇得面白如紙,一路上死掐著陶悠悠的手不放。 路上陶悠悠喉間堵悶氣還不覺,進了g市后才發現,手臂被麥柔音的九陰白骨爪掐出好深的幾道血口子。 麥柔音住的地方先到,陶悠悠想跟著下車的,齊中天回頭瞪她,把她嚇得拉著車門的手又縮了回去。 “悠悠,你不下車嗎?”到家不怕齊中天開飛車了,麥柔音故意問。 陶悠悠不敢挑戰齊中天的權威,膽怯地搖了搖頭。 車子開出沒多遠,齊中天就開始訓話:“以后少和她混一起,你和她不是一路人?!?/br> 什么才叫同路人?不是一路人就不能做朋友嗎?麥柔音雖然贊同潛規則,但那跟她們做朋友有什么關系?陶悠悠扁嘴不說話。 “你別不服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看你,變得心浮氣躁都不像在學校里那么清靈了?!饼R中天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扭過頭大聲訓話。 你自己也說我進去社會這么多年還傻白甜,人總是要變的嘛,陶悠悠更不服氣了,張嘴準備頂撞齊中天,忽而又閉上,驚奇地瞪大眼看前方。 前面不遠處,喬安琪高昂著頭傲慢不可一世進了路邊一間藥店。 像喬家那樣的家底的不肖說有家庭醫生的,喬安琪哪用得著自己買藥? 昨天她和麥柔音開車走時,她悄悄回頭看了一下,喬斯亮捂著胸口彎下腰,像是突發急疾了,喬安琪到藥店來,難道是買什么圖財害命的藥? 陶悠悠被自己豐富的想像力嚇著了。 齊中天還在訓話,陶悠悠嗯嗯應付著,眼睛直瞪著藥店門口。 喬安琪出來了,手里沒拿什么,不知買的藥是不是放背包里了。 “齊局長,我下車買點藥?!碧沼朴普f。 “怎么了?哪不舒服?”齊中天停了訓話,仔細打量陶悠悠。 陶悠悠把手臂伸給他看。 齊中天皺眉,“昨晚沒看到,什么時候傷的?” “剛才回來的路上柔音掐的,你把車開的太快嚇著她了?!碧沼朴坪瑴I控訴。 “怎么早不說?”齊中天罵。 早說你就能開慢點嗎?陶悠悠腹誹。 齊中天哪是要開慢點,他說:“早看到了,麥柔音別想下車,我把她拉回天都山扔山里去?!?/br> 變態狂魔!陶悠悠罵,不和他說話了,開車門下車。 陶悠悠進了藥店,也不四處張望,直接對營業員說:“我朋友說,剛才買的藥再買一份,我朋友剛剛才走,穿紅色連衣裙的?!?/br> “知道了?!睜I業員說,從柜臺里拿出一個藥瓶遞給陶悠悠。 勃金?這是什么玩意?好像不是毒藥,陶悠悠愣住。 “一次只能給男人喝半瓶,如果是兌入紅酒中的,三分之一就夠了,沒有男人能克制住的?!睜I業員以為她在看用法,很盡責地介紹。 原來是男用春藥,陶悠悠羞得心慌氣促,問了價格后扔了錢落荒而逃。 “拿來我幫你抹?!饼R中天朝她伸手。 陶悠悠敢給他看到才怪,紅著臉吱吱唔唔緊緊攥住藥瓶不松手。 齊中天倒也沒堅持,開著車重新上路,一面說:“回去洗過澡以后再抹,這幾天不要再沾水了,你皮膚細嫩,別到上班時還留著傷痕,人家會以為你出什么事了,這可不是脖子能圍絲巾擋……” 他老太婆一樣啰嗦,陶悠悠不停點頭,腦子早云游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