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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去找黑尾鐵朗打球的木兔光太郎便是這些好心人的其中之一。 可沒等木兔光太郎走近,甚至還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忽然一陣巨大的哭聲從那個將自己團成仿佛小小一朵蘑菇的女孩兒身上爆發出來。 臥槽臥槽臥槽?!什么情況??? 木兔光太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和一眾懵逼的路人一起看著最鶴生大哭一陣后又忽然站起,她一邊哭一邊不知道往哪兒走。 木兔光太郎猶猶豫豫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家里有兩個jiejie,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哭得這么兇! 他大腦被最鶴生的哭聲哭得一片空白,就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后來的赤葦京治撞上了他的后背。 木兔光太郎其實并不覺得疼,甚至在回頭看清來人是誰的那一刻,他高興到想要撲上去擁抱這位救世主的到來。 木兔光太郎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聽到、甚至聽說清瀨最鶴生哭了。 第154章 最鶴生的眼淚像放了閘。 木兔光太郎的心頭血也淌得嘩啦啦。 好在赤葦京治來了。 他被哭到宕機的腦子總算有了歇息的空當。 臨危受命的赤葦京治在做下搬救兵的決定之后,掏出手機第一個電話打給的是黑尾鐵朗。 忙音嘟嘟地響,赤葦京治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木兔前輩走在他前面不斷地往清瀨所在的方向張望。 然而在他將手機舉在耳邊,低頭數到第十八塊地磚的時候,電話還是沒人接起。 赤葦京治看了眼屏幕的左上角,顯示出的數字是18:21,標準的下午用餐時間,除非撥打住宅座機,否則鬼才知道他們把自己的手機放在哪個聽不見來電鈴聲的角落里。 赤葦京治惆悵地嘆了口氣,雖然明知徒勞,卻還是鍥而不舍地又撥打了兩次黑尾鐵朗的電話。 無奈三個去電全部石沉大海,他只得打開line,給黑尾鐵朗留言。 沒能立刻得到回復全在意料之中,但赤葦京治沒想到的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打了水漂。 整個音駒排球部他只存了兩個人的電話也只順便加了這兩個人的line,一個是剛才杳無音訊的對方的主將黑尾鐵朗,另一個則是對方的二傳孤爪研磨。 在給黑尾鐵朗發完消息后,赤葦京治順手也給孤爪研磨轉了一條。 隨后一個來自對面的白色氣泡飛快地將赤葦京治發出去的那條信息給頂了上去。 赤葦京治激動萬分。 然而還沒等“有救了?。?!”這個足足帶著三個感嘆號的、難以言表的喜悅訊號在他的腦海中一路火花帶閃電地竄過,少年良好的動態視力便看清了裝在那個白色氣泡里的一串文字: [In The Game Zone.] 正在游戲中。 事已至此,想必明眼人都已經知道了,這是一條只要提前設置,就會在有人發送消息之后立刻跳出來的系統自動回復。 一口老血從心頭翻涌而上,哽在赤葦京治的嗓子眼。 搬不到救兵當然是讓人心碎的。 但走在他們前面的清瀨最鶴生還低著頭,從她不斷抬起又放下,然后再抬起的手臂不難判斷出她還在小聲地啜泣。 ……只能上了嗎? 赤葦京治盡力擠出肺里的空氣,然后張開胸腔深深呼吸。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視死如歸,緊張程度比第一次上場比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必須承認的是眼前的情形,是他從出生到現在以來的十六年從未經歷過的意外。 他一直是家長眼里的乖孩子,老師眼里的好學生,搞哭女孩子的壞事和赤葦京治的行事作風向來是涇渭分明的。 而既然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當然也不會感到心虛或緊張。 置身事外的時候能保持冷靜不過是人之常情。 可正在隱隱作痛的腦仁告訴赤葦京治:這事兒你得管管。 他是個心軟的人。 哪怕正在哭的這個女孩——或者男孩——反正只要是個人,只要有個人像這樣,蹲在馬路上將自己的額頭貼在膝蓋上,把哭聲全部堵在自己懷里又無奈根本藏不住地溢出來,像是要把天給哭塌地給哭裂地嚎啕,赤葦京治的良心就不能容忍他袖手旁觀下去。 但安慰人是個技術活啊。 尤其是當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卻同時知道她是個堅強到能把洗好的幾大筐衣服從學校五樓天臺搬到距離教學樓幾百米外室內運動館,把手掌心磨紅了也不會叫一聲苦的人的時候,這種無措又茫然的感覺就愈發濃重了。 赤葦京治撓了撓自己的鬢角。 總之先上去打個招呼。 盡量不要嚇到她…… 像靠近小動物那樣……不對,那樣會不會看起來太詭異了? 青春期少女身邊突然鬼鬼祟祟地出現一個男生……會被嚇到打嗝打得停不下來的吧? 但是直接喊名字也不好……到目前為止哭成這樣都沒有人上來安慰,就說明這附近應該沒人認識她,要是當街喊了她的名字,事后再想起來萬一感覺羞恥到恨不得社會性死亡怎么辦? 赤葦京治的諸多顧慮在0.5秒內被他陳列了出來。 然而與從前需要迅速做出判斷的情形(比如說要不要給在鬧脾氣邊緣徘徊的木兔前輩喂球)有別的地方在于,這一次他沒能在將所有對未來的預判陳列出來之后飛速做出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