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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邊,卻發現最鶴生不見了。 “清瀨人呢?”他問。 “她一進來就躲起來了?!币咕眯l輔側臉指向一處。 “我在這里!”小小的聲音從他們身旁的樹后傳來。 “你躲起來做什么?”木兔光太郎繞著樹左顧右盼,最鶴生立刻伸出手推了他一下。 大概是因為藏在樹后,總之她握成朋友圈——這是她從一本小說里學來的技巧,當出現想要用拳頭打人或者不得不出手拒絕的時候,將大拇指用其他四根手指包裹在手掌中心的朋友拳就有了用武之地——起初最鶴生也不懂其中原理,直到后來她試著用這種拳頭打了一拳沙包,導致左手大拇指脫臼,被親媽罵了一頓,才徹底明白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雞肋殺招。 但好處也恰巧即是此處。 因為知道自己會受傷,所以也會下意識地留手。不至于傷人過重,是以將其稱為“朋友拳”。 最鶴生的拳頭不輕不重,卻又相當準確地推到了木兔光太郎的臉上,“木兔前輩!別靠過來了!會被發現的!” 黑尾鐵朗噗地笑了一聲。 清瀨最鶴生的動作讓他想起以前家旁的一只野貓,每次他抓到它之后,它都會伸直前肢擺出這種無比抗拒的姿勢。 被推開的木兔光太郎揉了揉臉,干脆鉆進了小樹林和最鶴生一起蹲在陰影里暗中觀察。 好在從這片小樹林里抄近道的人也不少——他們腳下本來沒有,后來因為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的小路便是最好的證明——所以也算不上行跡鬼祟。 黑尾鐵朗和夜久衛輔跟在木兔身后一起縮進小樹林里。 除了煩人的視線外,連帶著五月開始變得燥熱的空氣也一并消散了不少。 “誒,清瀨,那邊哪個是你朋友?”木兔光太郎用手肘推了推最鶴生。 球場外的女生不算多但也并非沒有,木兔光太郎不知道桃井五月長什么樣,自然忍不住地有些好奇。 “我也還在找她!”盡管知道樹林外面的人聽不到她在說什么,最鶴生也還是放低了聲音,三個男生都被她這種謹小慎微的態度弄得有些緊張。 木兔光太郎“噢噢”兩聲,旋即真的安靜下來,跟只杵在欄桿上發呆的貓頭鷹那樣老實本分,甚至呆出了豆豆眼。 “她穿什么衣服?發型什么樣的?我一起幫你找找?!焙谖茶F朗在她另一邊蹲下,夜久衛輔只得像個標兵似的幫他們殿后望風。 “頭發和我差不多長,”最鶴生比了比自己的背中,“是粉色的!” 黑尾鐵朗一邊在心中驚嘆這奇妙的發色,一邊問:“還有嗎?” “身材很好!” 黑尾鐵朗:“……好。衣服呢?穿的是帝光的校服嗎?” 他看了兩眼最鶴生身上的運動服。 不難看,但是放學后基本沒什么學生會穿成這樣在外面。 “嗯,襯衫是淺藍色的,裙子是紺色?!弊铤Q生簡單描述了一下帝光的制服款式。 老實說這個學校的制服跟白鳥澤確實很相像。 黑尾鐵朗比了個OK的手勢,站起身來。他個子比最鶴生高,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看得當然也比她遠比她清楚。 不過一會黑尾鐵朗就在三號球場,離他們較遠的一側看到了那個粉色的背影。 “是不是那個?”黑尾鐵朗彎腰拉了一把最鶴生,遠遠的將人所在的方位指給她看。 不過隔得太遠了,就在最鶴生努力想要看清的這會兒功夫里,那個粉色長發的背影一下不知道是被擠還是被推到了人堆里。 最鶴生:“???” 我那么大一個桃井呢? 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黑尾鐵朗也懵了:媽呀那可是散發著流里流氣的男生堆! 他有種親眼見到羊入虎口的緊張感! 然而比他更緊張的大有人在,甚至立刻沖了出去——這個人當然就是我們的清瀨最鶴生同學。 黑尾鐵朗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要讓自己有去無回的rou包子——啊不對,是小羊羔。 “等等等等等,冷靜一點!”他忙不迭地為最鶴生的大腦降溫,“你沖過去是打算干嘛?和他們打群架嗎?” 他伸手拽著她的衣領,莫名有種攥緊狗繩的錯覺。 甚至忽然有點明白,為什么那么怕麻煩的孤爪研磨寧愿擠出自己玩游戲的時間,也要隔著網線盯著這姑娘了。 假如她的狀態一直都是出于爆發臨界點的,那么大概率會讓許多人失去看緊她的耐心。 而如果她總是安定的,則也沒有能夠讓人看緊她的必要。 所以這種不犯傻則已,一犯傻驚人的類型,才是讓人無法將她徹底安置在旁邊不管不顧的原因所在啊。 現在的青少年怎么一個比一個難搞。 稍較年長的黑尾鐵朗嘆了口氣,感覺心理年齡又在這位清瀨同學的幫助下變得成熟了一點。 “我不打架啊?!睘榱瞬蛔屢骂I勒住脖子,最鶴生放棄了掙扎,站定在原地。 這副乖順的樣子剛讓黑尾鐵朗打算放開她的衣領,最鶴生又說:“我要去救她!” 黑尾鐵朗:“……”又默默地將手攥緊了一點。 他往那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尚無sao動,于是抓緊時間問:“所以你打算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