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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都說自己在車站里迷路了嗎???不要因為她最后找到了地方就忽略了她差點走丟的過程OK???多關心關心你可愛的meimei會死嗎清瀨灰二君!還有你倒是回頭看我一眼??!我不比雜草可愛的多! 少女相當悲憤。然而由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清瀨灰二沒能聽見最鶴生的心聲。 他清理完地上最后一顆雜草,扶著膝蓋緩緩站起身,把鋤頭放到園子的角落,擰開旁邊用于灌溉的水龍頭把沾在手上的泥土沖洗干凈。 做完這一切,他納悶地扭過頭,看了眼還傻站在院子外的小姑娘:“還愣在那里干嘛?進來啊。都快下午了,餓了沒?想吃什么?” 一連三個問題哐哐砸下,最鶴生被自家哥哥這如常的態度所感染。 有一瞬間她仿佛感覺自己仿佛身在家中。 但她抬眼看向那棟搖搖欲墜的危樓,又立刻清醒了——甚至隱約能聽見有個詭秘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低語: 喂,前方可是地獄。 可她哥站在地獄中央! 佛說我哥入地獄我也得入地獄! 揣著“要死一起死”的不為人知的心思,最鶴生快步走到灰二身后,“餓過了,隨便吃什么都行?!?/br> 這棟老房子的門是一扇下半實木上半嵌著玻璃的格子拉門。 灰二將門抬起一點然后拉開,立刻有一股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意外的不怎么讓人生厭。 但灰二老練的動作卻忽然讓最鶴生意識到,哥哥可能真的不會去住公寓了。 剛來東京兩天的時間就把要在這棟破房子里生存的門道摸得清清楚楚,還適應得無比良好?;叶@種體現在行動中的決意讓最鶴生有些失落——哥哥的決定看起來不可變更,再糾纏下去討人厭的只會讓她變成不懂事的meimei。 最鶴生耷拉著肩膀,嘆了口氣。 “老嘆氣幸??墒菚镒叩??!被叶谜粗氖置嗣哪X袋,踏近屋里,然后想到什么又轉身走出來,帶上門,“我這只有泡面,帶你出去吃?!?/br> 最鶴生聽見泡面一詞立刻拉下臉。她的呼吸變得緩慢且深長,嘴唇翕動,百分百是在組織語言。 灰二見狀知道自家meimei要開始詠唱準備釋放營養學大招,趕緊把她往院子外推搡,跟著哎呀一聲:“之前忙著收拾屋子,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嘛。走走走,去吃點好的補回來?!?/br> 他兩三句話打斷了最鶴生的讀條,小姑娘顯得不太高興,很是煩躁地扭動著身子,試圖把灰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下去。 灰二捏緊她的肩膀,一邊推一邊哄:“寬政大旁邊有家叫幸平的餐館一定要去嘗嘗,你最喜歡吃的牛rou飯剛好是他們家的招牌。老板人不錯是個老帥哥,不過有點怪,聽說會經常在后廚研究黑暗料理——哎別生氣了嘛,最鶴生再生氣的話哥哥可是要心疼的,哥哥一心疼就會忍不住打電話給mama哭訴哦?” ——如果讓mama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在東京過得不開心,她肯定會連夜開車過來把你從東京接回去! 對于兄妹而言,會意這種程度的言外之意(威脅)并不需要心電感應。 最鶴生看進灰二彎彎的笑眼里,在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她不看見兒時兩人相依相偎的舊影、看不見灰二執意追夢的赤誠、看不見他身上那股令人振奮的決心,卻能看見清瀨灰二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寫著兩個字—— 魔鬼??! 第2章 最鶴生今早起床的時候外面還是灰蒙的。太陽擠在高樓與高樓的空隙之間,天空漸變分層,橘色神奇地過渡到靛青,比經過調制的朗姆酒還醉人。 從睜眼到起床,最鶴生花了不到兩分鐘。她輕手輕腳地收拾完自己,背包從房間里出來時發現剛剛晨跑結束的爸爸正站在玄關。 與最鶴生描述不太相符的地方是,這個將三個拗口漢字組合在一起當做女兒名字,又被女兒侃作“至死都是少年”的父親,其實是個非常不茍言笑的男人。 在最鶴生、哪怕是在灰二的記憶里都少有父親面帶笑容的樣子。 不過和看到老爸冷臉就不敢說話的小孩不同,最鶴生并不害怕自己的老父親。因為名字的關系,她對自己的老爸總有種迷之自信——不會打她也不會罵她的自信。 所以在這個嚴父慈母的家庭里,她才是經常主動跟自己老爸搭話的一方。 不過由于清瀨正臣的工作繁忙,父女之間能說話的機會也不多就是了。 她察覺到老爸落在自己背包上的視線,解釋道:“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學,我先去學校附近熟悉環境,順便收拾公寓。八點的新干線,十點就能到東京?!?/br> 清瀨正臣稍地一愣,想起確有此事,隨后才說:“好,一個人出門在外注意安全?!?/br> 干癟癟的一句囑咐,聽不出什么挽留或不舍之情。 最鶴生對此并沒有太多感想。畢竟昨晚清瀨理惠就因為越想“一眨眼兩個孩子都不在身邊了”這件事越傷心,繼而大哭了一場。 哭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我兒叛逆傷我心。 哭得最鶴生一個頭兩個大,她怕mama哭出脫水癥狀。但好在哭是體力活,兩個小時后清瀨理惠哭累了沉沉睡去,不過她抱著最鶴生的手一直沒撒開。 于是自幼稚園畢業后,最鶴生久違的又和mama有了長達六小時以上的擁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