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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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予深開車,蘇白坐在后面,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陸予深透過前面鏡子瞥她,越看越不爽,冷冷地問道,“你很怕我?” 蘇白還在不舒服,渾身無力,頭更是昏沉沉的,聲音細若蚊吶,“沒……沒有?!?/br> 陸予深不知道她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才把脾性磨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想開口問問她的情況,可嗓子像被堵住一樣,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車子開了大約十分鐘后,蘇白就開始暈車,她本來就有點營養不良會暈車加上今天身體不好,聞著車里的味道,胃像被攪拌機在一遍遍攪著翻滾,可她又不敢讓陸予深停車,只能催眠自己千萬不能在他車里吐了,千萬不能! 她把車窗開下來透透氣,陸予深立即嫌棄了,“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連呼吸都不通暢了,這么冷的天還要把車窗搖下吹風?!?/br> 她又默默將它關上,一句話都不敢講,生怕說一句話胃里的那些垃圾也跟著出來了。 可陸予深漫無目的地帶著她逛,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到哪里停下,就是想試驗試驗她到底能跟他這樣呆多久。 遠方的夕陽快要下山,終于,蘇白忍不住開口問,“陸先生,我們到哪里下車???” 陸予深淡定地打著方向盤,“怎么,你很著急?” “不是,我……”暈車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車正好經過一個不平地,一顛簸,蘇白將中午喝得白粥全都嘔吐了出來。 陸予深:“……” 這塊地毯是他有一次去伊朗出差買的,正宗的波斯地毯,五萬多塊錢,現在居然被她當成垃圾吐了。 狹小的空間馬上充斥著腐臭的酸味,陸予深臉色發紫的將車停到路邊,她還在后面吐,胃里已經沒有食物,吐得都是黃水,像是要把心肺都給挖出來。 陸予深氣得不行,緊急打開車門出來透氣,可聽見里面的嘔吐聲音又有些不好受,最后捏著鼻子到車里翻出一包面紙和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將胃里不舒服的垃圾清理之后,蘇白舒服了很多,倚靠在座椅喘氣,一張臉蠟黃,心里還在擔心過會兒要怎么辦,她將他車里弄成這樣,他會不會想要把她打死。 陸予深站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沒聽見里面再有動作,車門沒關,他氣呼呼將頭探進去,被這味道熏得忍不住蹙眉,可見蘇白正閉著眼一動不動,嘴唇烏紫,心猛地漏了一拍,怎么暈個車還能把人暈成這樣。 陸予深碰到她的時候,蘇白就睜開了眼,看到他,小聲地道歉,“陸先生,對不起?!?/br> 他又別扭地把手縮回,“你還知道對不起,暈車不會說一聲嗎?嘴長著干嘛用的?!?/br> 她鼻子有些酸,眼淚卻不敢掉下來,“我以為忍忍就會好的?!?/br> 冬天的晚上本來就黑得快,被這么一耽擱天已經暗下來,陸予深將她從車里抱出來才發現她身上燙得不行,蘇白蜷縮在他胸口有點不好意思,吶吶地說,“陸先生,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站著?!?/br> 陸予深不悅地問,“你發熱了?” 蘇白知道他還在不高興,“不礙事,會自己好的?!?/br> “燒得這么嚴重還叫沒事,蘇白,你腦子里裝得是不是漿糊?!标懹枭钜贿叴筮诌至R著,總之就是說她笨,一邊攔路上的出租車。 有出租車停下,陸予深才停住罵聲帶著她上車,蘇白擔心地看著停在路邊的車,“那你車怎么辦?” 陸予深低頭看她一眼,眼神犀利,“涼拌?!?/br> 蘇白:“……” 這貌似是他第二次陪她來醫院了,蘇白看著他為她忙上忙下,心頭涌上一種奇怪的感覺,要說他基本沒給過她什么好臉色,兇起來時恨不得拿一把刀將她剁了,可在她生病時,他又會緊張,蘇白搞不懂人為什么可以這么善變。 一直到護士將她水吊上去安定下來,陸予深又開始念叨,“明明是找你談事情,怎么變成陪你來醫院了?你怎么總要來醫院,就不能多愛惜愛惜自己身體?!?/br> “跟你說話聽到了沒有?”陸予深抬起頭問她,發現她竟然睡著了,合計著他剛剛說得她一句都沒有聽到,他伸出手想將她推醒,可在手要接觸她時,動作不自覺輕了下來,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 陸予深的手機鈴聲將蘇白吵醒,她睜開眼才知道自己剛剛在他面前睡著了,不過休息一會兒后身體好多了,她看著他拿著電話往外走,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電話是陸時打過來的,第一句就充滿nongnong地哀怨,“爸爸,你怎么還沒回家?” 平時他回家得再晚小家伙都是自己睡自己的覺,今天居然知道關心他了?但陸予深一點都不感動,父子連心,他豈會不知道他想得什么,他眼睛面對著病房門,心情略有復雜。 “爸爸今天很忙,過會兒再回去,你自己先睡,記住,不許看電視超過十點鐘!” “哦,那爸爸你明天不會也這么忙吧?”小陸時試探性地問。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陸予深很敷衍地掛了電話,煩得不行,恰好進病房時,蘇白正期望地盯著他看,“是時時打來的嗎?你這么晚沒回去他是不是很著急???” 陸予深沒回答卻也代表默認,蘇白見他不愿意說,又不敢多問,再想想兒子可愛的模樣,滿滿地心酸。 沉默了一會兒,蘇白又問,“陸先生,你想找我談些什么?現在可以談了,你不回家時時會擔心的?!?/br> 陸予深嗤笑她,現在做得可真像個稱職的母親,“蘇白,過去這些年我和時時都過得很好,是你昨晚不經大腦的話打破了他的平靜?!?/br> 蘇白被他說得不知如何反駁,她只是太想見見那個孩子。 陸予深擺正姿勢,“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陸時現在是十分想見你,但你應該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和他再有什么瓜葛的?!?/br> 蘇白想質問他憑什么這么做,陸時也是她的兒子為什么不能有瓜葛,可質問的話問出來卻變成,“陸先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比缛舨皇撬菚r倒貼他,他現在大概早就有和心愛的人的孩子了吧?這也是蘇白一直不敢和他爭奪的原因,她認為是自己虧欠他的。 陸予深笑笑,“這些話可以不用再說了,我再給你和時時一次見面的機會,你告訴他你一直住在國外只是偶爾一次回來的,過幾天還要走?!?/br> “不行!”蘇白快要急哭出來,“陸先生,再怎么說時時是我兒子,你不能剝奪他見mama的機會?!?/br> “他不需要一個連生過他都不記得的母親,”他很冷靜地說,卻句句殘忍,“不剝奪你作為他母親的權利也行,那么現在你能回憶起怎么懷上他又是怎么生下他的過程嗎?” “你不能,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可時時問起你該怎么回答他,是誠實告訴他你媽根本不記得你還是撒謊騙他?” 陸予深征戰商場多年,哪里是蘇白能對付的,他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而且也贊同他的話,如果時時問起mama你這么年哪去了她要怎么回答? “我會找時間帶他出來見你的,你到時候就按照我說得做就行?!?/br> 蘇白望向他淡然平靜的臉,才知道他到底有多恨她。 ☆、第14章 羞辱(三) 蘇白吊完兩瓶水,陸予深送她回去,她本來是想說她一個人可以的讓他先走,可陸予深振振有詞地反駁,“是我將你帶出來的,要是你在回去路上出了什么事豈不是要我負責?” “不會有什么事的,我經常上晚班一個人回家?!?/br> 他露出個微微諷刺笑,“萬一呢,這樣我們可真的扯不清了?!?/br> 蘇白不再說話,跟他講話她永遠都處在下風,索性任他坐在旁邊一直等著,高度緊繃地將點滴打完。 深冬的夜晚連醫院都有些寂寥,整個走道冷冷清清,蘇白跟在他身后,有節奏地隨著他輕快的腳步,到了醫院大門,他忽然停下,蘇白沒注意到,一下子就撞到了他。 又是一陣臭罵,“走路都不知道看前面,你長眼睛干嘛用的?!?/br> 蘇白揉揉鼻子,鼻翼間還有他衣服上遺留的淡淡煙草味,和他這副要抓狂的模樣一點也不搭。 陸予深罵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聲音并不溫柔,“外面這么冷,你先披著?!闭f完,直接轉過身繼續向前。 外面真的很冷,冷颼颼的寒風呼呼刮著,他的外套貼在她身上,暖和很多,蘇白臉微微有些燙,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醫院里的溫度太高,她本以為他們要到馬路對面等出租車的,可剛到路邊就有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迎他們,旁邊停著一輛車,“陸先生,上車吧?!?/br> 陸予深坐在后座,蘇白就只能坐在他旁邊,她很怕他,只敢擠在靠門邊的角落里,低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小的車間非常安靜,沒有車外狂風的嘶吼,似乎一切的聲音都隔絕在外,陸予深有些無聊地看著外面,街道兩邊昏黃的燈光暖暖地灑下,他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兩個人還在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他們坐在出租車里,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撒嬌地抱怨,予深哥哥,我好困,先睡覺了,等到家你再喊我。 那個時候,支撐他一直跟她好的原因,不僅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家長也覺得相配,而且那時的蘇白非?;顫妱尤?,像一顆不小心落入人間的精靈,他身邊的朋友同學只要見過她都夸他有福氣,有這么個嬌小美麗的女友,年輕時總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重要,所以每次帶她出去他都特別有面子。 陸予深慌張地轉過頭,看到的卻是她一個人像只被人拋棄的寵物縮在門邊,中間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她卻永遠不會再靠過來,陸予深有點迷茫,這輛車,再也不可能送他們回家的了。 他微微有點怒道,“中間空這么大,你不會坐過來一些嗎?” 蘇白被他這聲驚過來,往旁邊移了移,仍舊不敢看他,低低地問,“陸先生,我能求你件事嗎?” “說!” “我……我能一個月見一次時時嗎?我說我特意回來的,只要一次就行了?!彼艁y表達,臉上帶著小心翼翼地乞求。 “不行?!彼麩┰甑剡B第三個字都不愿說,又將視線調轉車窗外。 父債子還,他是瘋了還想著過去跟她那些事,他要的不就是像現在這樣看她這么痛苦,對,就是這種痛苦。 司機兢兢業業將車停到蘇白樓下,車停下,蘇白卻不愿下車,她知道一旦下了車,那么她真的有可能和陸時只有最后一次見面的機會。 她并不是故意要博得他的同情,但眼淚不知不覺下來,微弱地聲音有點發顫,“陸先生,我求求你,讓我跟時時多見幾次吧,他長這么大我才看過他一次,我想好好陪著他,求求你不要這么殘忍?!?/br> 后座的燈光有些暗,陸予深看不清楚她嬌弱的樣子,卻伸出手緩緩幫她擦著眼淚,“蘇白,你的眼淚對我沒有用,下車吧,我會再聯系你的?!?/br> 蘇白全身像是虛脫一般,出了車門就蹲在路口,平時熱熱鬧鬧的小街道這會兒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濃重黑色的夜幕上,有一鉤微黃的彎月高高掛在天上,身邊圍繞幾顆稀疏的星子,遙遠而渺小,看上去像釘在天上的釘子,她覺得心也被無數個釘子死死扎住,時時那張聰明的小臉又浮現在眼前,那是她的兒子她卻沒有資格見。 突然,有件大衣落在她身上,韓卓超焦急地問,“蘇白,你怎么了?” 她將眼淚吞回肚中,過了一會兒才仰起頭,“韓大哥,我沒事,只是身體不太舒服罷了?!?/br> 陸予深的車剛好到轉彎口,前視鏡將后面的情況映射得一清二楚,蘇白正站起來要跟那個男人上去,他怒沉地讓司機立馬掉頭,司機嘴上沒說話,將他們之間的互動卻看得一清二楚。 蘇白由韓卓超扶著剛走幾個樓梯,忽然被陸予深一把奪過來,眼神似要噴火地問,“蘇白,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韓卓超看著空蕩蕩地手臂,再見到陸予深,驚訝地問,“陸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 可陸予深壓根就不理他,一只手狠狠鉗住蘇白的手頸,眼睛里好像藏著無數暗箭,只要她開口就必死無疑。 蘇白害怕得連手頸的痛都顧不上,“陸先生,你在說什么……” 韓卓超也看不下去了,過來要扳開他的手,被陸予深一甩,另一只手指著他問,“這男的是誰,為什么要和你一起上去?” “他是我的鄰居?!?/br> “鄰居?呵呵,你鄰居可真多,下午那個女孩是你鄰居,現在這個也是你鄰居?”他這么說明顯是不相信。 “他真的是我鄰居,他是花花的爸爸?!碧K白本來應該反過來問他她跟誰上樓關他什么事,奈何陸予深氣場太強大,一到他面前,蘇白就只有老實地份。 “那他下來接你干嘛?”他咄咄逼人地繼續問。 韓卓超已經很生氣,也不管他是不是花花的救命恩人,直接大力扳開他的手,“陸先生,請你放開蘇白?!?/br> 陸予深松手,蘇白的手頸已經被他握得一片暗紫,可想而知他剛剛用得力氣有多大,她這才感到很疼,疼得她說話都要吸一口氣,“韓大哥,我和陸先生有點事情沒有解決?!彼@是在對韓卓超解釋。 陸予深聽得相當不是滋味,韓大哥,韓大哥,叫得可真是親熱,怎么到他這邊就變成陸先生,他陰暗地想,這男人和她關系絕不簡單。 韓卓超不明白高高在上的陸予深和蘇白能有什么事要解決,不過很明顯,蘇白是處在弱勢一方的,“蘇白,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和陸先生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訴我?!?/br> 韓卓超沒有其他想法,只想著不能讓蘇白這樣白白被欺負。 “她的事情怎么就變成你的事情了?”陸予深傲慢地回他,蘇白趕緊將他往下拉,“陸先生,你先走吧,你說的事情我會答應的?!?/br> 蘇白知道他的厲害,所以不想把韓卓超和花花扯進來,與陸予深為敵不是件好事,何況他還是花花的恩人,這是陷他們于不義之中。 不過,這話在陸予深耳朵里又是另一種味道。 ☆、第15章 糟糕(一) 陸予深最近的心情特別糟糕,好像腦子里裝了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被引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