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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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澤頓了頓,眨眼,“我沒有欺負她?!?/br> “那你為什么要丟下先生在那吵著要走?” 滿堂賓客見新郎官突然跟個小姑娘說話,也不知說什么,明知道是個傻子,又不敢多作議論。柳定義看著弟弟如此,要上前將他拉回。柳定澤卻忽然回過身,又彎身往上看,要去看那紅蓋頭下的那張臉。 老太太簡直急死了,輕咳一聲。喜娘忙將他拉正,塞了紅綢,使了個眼神給贊禮者。贊禮者忙高聲道,“夫妻對拜?!?/br> 這一回,兩人穩穩拜下。像成為夫妻的一種約定,三叩首,不說走。 這三拜完成,才讓老太太松了口氣。哪里敢讓兒子陪賓客喝酒,只讓他敬了代圣上、皇太后、太后送禮來的公公,還有幾位王爺酒,就讓他回房去了。又千叮萬囑讓福祿雙全婦抱著男童去新被上滾一圈就好,不要鬧洞房了,免得嚇著他。 眾人擁著他進去后,只是說些吉利話,也不敢鬧,等男童滾了被褥,便讓婢女拿著托盤喜秤來,讓他挑蓋頭。 柳定澤不勝酒力,抓了兩下沒抓到那細桿子,干脆不抓了,往后一倒,卷了被子就睡。 眾人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幸好有個嬸嬸上前,捉了他的手拿住喜秤,將那蓋頭掀上鳳冠,這才算是完成了儀式,隨后離開。走時無一不在心疼那新娘子,不說生得明艷,至少是端莊秀麗的,配那傻小子……略可惜呀。 方青好一會才有勇氣看旁人,探頭看去,柳定澤因醉酒,俊白的臉上泛著酒紅,正酣睡,看著看著不知為何笑了笑。她想起柳定澤當初欺負她時,憋得臉紅時,他便朗聲笑著說她是煮紅的螃蟹。 她輕輕推了推他,“你如今才像螃蟹?!?/br> 可是他聽不見,也聽不懂吧。明明是兩人的事,卻只有她一個人記得。 “別睡了好么?我給你騰騰被子,別凍著?!?/br> 柳定澤仍在呼呼大睡,霸占著被子動也不動。 方青叫不動他,只好去把屋里的炭火爐子挪前了些,怕他冷。將炭火撥開撥紅,又回頭看他,竟翻了個身,卻依舊沒醒。她有些擔心她今晚要怎么睡,昨夜沒睡,今天又各種規矩累了一日,早已困得不行了。 想起柜子應當備有新被子,她忙過去開柜,果然有,抱了過來給他蓋上。又坐在床邊看他,看著看著越發困,歪身在這窄小的床角蜷身躺下,將就著睡一晚吧。 柳定澤醉得快,酒意散得也快,隱隱覺得身下有什么東西在硌人,摸了摸確實有?;杌璩脸翐屏艘话哑鹕砜?,才發現是花生棗子。正好肚子餓了,便就地吃了起來。吃完再摸,又摸出百合來。隨手一丟,不能吃,不要。 等摸完這邊,又轉身往另一去找,誰想在床上看見個大活人,嚇得他抱著被子往后退。這一翻身,就從床上翻到了地上,痛得他叫了一聲,把方青也嚇醒了,恍惚看著地上人,也驚得噗通往下倒,上前就問,“你傷著沒?” 柳定澤愕然看著她,長得像極了那個女先生,可眼前人艷妝濃抹,好看是好看,可總覺奇怪,伸手往她臉上抹了一把,“你把脂粉盒倒臉上了嗎?” 方青哭笑不得,暖暖的手滑過臉,又燙了起來,稍稍偏頭躲開,扶著他起來,“我去收拾好被褥,你等會再睡?!?/br> 她對柳定澤不慣用您,初為人婦,也不慣用妾身,你你我我,才是她習慣用的。 柳定澤欣然點頭,“好呀好呀,要是找到花生棗子了,記得給我,餓了?!蹦┝怂胂?,又問道,“你餓不餓?” 方青點點頭,“桌上有飯菜的?!?/br> 柳定澤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屋中間有一桌子菜,整整一桌!他立即拉了她的手往那走,“吃吃吃?!?/br> 方青下意識要掙脫,半會已反應過來——如今已經不怕了,哪怕是被人瞧見,這手,也是能牽在一塊的。他們已是夫妻,她再不用躲著他,再不用掩人耳目,偷偷留心他。 菜已經完全冷了,下人心細,在中間置放了熱菜的小暖爐。方青將那盛著鍋燒rou的碟子放在爐子上面,柳定澤已覺神奇,“你也喜歡吃鍋燒rou么?我最喜歡吃這道菜了?!?/br> 方青輕輕應聲,她并不愛吃,只是他也忘了,以前他總愛在她耳邊念叨各種事。他的喜好,她聽了不下十遍。那時就想,怎會有這樣愛嘮叨的男子,定是個輕佻人。如今想想,不過是想多同她說話吧,她不愛說,他也不說的話,只怕會尷尬的。 越想,就越覺得他是個暖心人。 菜一碟碟熱好,都是大魚大rou,吃一些就飽了。柳定澤十分滿足,也乏累了,又往床上趴。 方青在旁說道,“得……脫衣睡……” 柳定澤“嗯”著應了一聲,將外衣褪下時,聽見叮當叮當的沉悶碰撞聲,這才想起來,從身上掏出半夜雁侄女給他的銅板,想了想將三枚放在她手心上,認真道,“吶,壓歲用的,你一半,我一半?!?/br> 方青不由笑笑,年都過了,給什么壓歲錢,而且……哪有夫妻間給這錢的。 柳定澤見她展顏,更是明艷,像盛夏荷花,含著清晨露珠,迎著朝陽桀驁綻放。點點水珠在日頭下,散著七彩色澤。 可這還是冬日,為何……他會想起盛夏?難道……他在某個盛夏,見過這種笑顏么…… ☆、第48章 韜略 第四十八章韜略 天剛亮,嬤嬤就敲了四房的門,一會方青出來開門,嬤嬤見她氣色不錯,昨晚睡得倒還好吧,輕聲,“四太太,該和四爺去奉茶了?!?/br> 方青了然,進門后的兒媳茶,看看時辰已覺晚了,邊讓她們進來邊說道,“怎么不早些敲門?!?/br> 嬤嬤笑道,“老太太特地囑咐的,四爺素來貪睡,早叫了要生氣扔東西的,所以才這個點來?!?/br> 柳定澤的確還在睡,夜里睡得還不老實,方青差點被他踹下床去,簡直恨不得拿繩子綁了他。不過白晝時太累,恍惚著也睡得香。而且不得不說,旁邊有個人,睡得十分暖和,就是尷尬了些。 嬤嬤上前輕拍被褥,“四爺,該起身了?!?/br> 被窩下藏得腦袋不見的人哼也沒哼聲只是縮了縮身。 嬤嬤為難道,“四爺,四爺?” “不要,我要睡覺?!?/br> 嬤嬤苦笑,方青走了過來,擺擺手讓她退下,探身,“四爺,起來吧,等會給老太……給娘敬茶后,你再睡回籠覺可好?” “不要?!绷勺畈幌矝]睡夠就被迫起身,況且還是這大冷天的,一會從被褥下探頭,“女先生,你起這么早做什么?” 方青還沒答,旁邊的下人已是噗嗤笑出聲,“四爺,您不能再叫‘女先生’了,得叫別的。四太太的名字呀,或者直接叫‘媳婦’也成?!?/br> “為什么???” 嬤嬤轉了轉眼,“您起來去叩頭奉茶了,奴婢就告訴您?!?/br> 柳定澤衡量一番,到底還是起來了,反正他不起身她們就會一直在旁邊唧唧喳喳,比那知了還知了。坐在床邊看她們穿鞋,又低聲同方青說道,“明早不要開門讓她們進來,把門和窗戶關得死死的,就吵不著我們了?!?/br> 方青抬眼看他,見他說的真摯,不由笑笑,“今日不同,以后沒事不會常常早來的?!?/br> 柳定澤本是睡眼惺忪,聽見這話可算是安心了。 下人服侍兩人起身時,嬤嬤去床上找了找,在角落找到那白喜帕,看看上頭,仍是潔凈如初,未染處子之紅。再看被褥,半點元陽不見,干干凈凈。心中了然,兩人昨夜不曾行房。 先行出去捧了白喜帕前去見老太太,老太太一見上頭干凈,在意料之中,又不自覺嘆氣。一會說道,“用過午飯后,就讓人接兩個孩子回家吧?!?/br> 鐘嬤嬤稍有遲疑,說道,“可四太太剛進門,這事您當真不考慮緩緩么?” 老太太說道,“你可是以為我糊涂了?” 鐘嬤嬤伺候她數十年,聽了這話微微彎身,笑笑,“奴婢怎敢?!?/br> 老太太嘆道,“明心的字是他在弱冠之年時我給他取的,就是想讓他心智重新開竅??墒沁@么多年過去,也是沒得盼了。而今娶了媳婦,卻又不懂行房的事,方青又是個端莊人,做不來那些主動伺候的事吧,兩人想要個孩子,我瞧著難。早點把柳翰芳菲接回家,同方青感情好些,孩子還小,養著養著就會忘了親娘。日后對老四和四兒媳都好,可是這道理?” 鐘嬤嬤也是輕輕嘆息一聲,“還是老太太想得周到?!?/br> “你以為我愿意多想,不過是因為身為母親,必須得多思慮三分罷了?!崩咸裁炊疾怀盍?,只愁這個兒子。如今四兒媳進門,這高懸多年的心,總算放下一半,“可吩咐好府里的人,不許提什么瘸啊跛啊之類的?” “提了,若敢議論四太太半個字,便立刻趕走?!?/br> 老太太點點頭,一會下人來報,四爺和四太太已經到了大堂,等著奉茶。老太太滿心愉悅,這杯茶,定是會喝得最高興的那一杯。 大堂上二房三房的人都齊了,四房兩人來得最晚,也沒人責怪,都是面上帶笑看著兩人,瞧得方青臉上發燙,看得柳定澤好奇滿滿。怎的又這樣看他,昨日如此,今日又如此,明兒莫不是也要如此?他摸了摸臉,真的沒沾上奇怪東西吧? 等老太太坐定,方青上前敬茶,見柳定澤不動,捏住他的衣袖帶著走。柳定澤隨同往前。見她跪下,他也跟著跪。鐘嬤嬤拿了茶來給他拿好方青也接過一杯,恭恭敬敬又帶著羞赧,“娘,請喝茶?!?/br> 柳定澤也復聲一遍,可喊得老太太歡喜,茶水也顯得特別甘甜清冽,淺含一口吞下,拿了對沉甸甸的龍鳳金手鐲給她,“快些為我們柳家開枝散葉吧?!?/br> 方青接過,這兒媳茶就算敬過了。柳定澤不知這是要做什么,不過娘親很高興就對了。 元宵一過,柳雁就得準備去學院了。去的自然是年前就打點好、全京城最好的萬卷書院。 萬卷書院共二十四班,皆以節氣命名。最年幼剛進學入立春班,立春為一年伊始,頗為貼切。齊褚陽長柳雁四歲,按節氣來算在清明,只是二字雖含草木繁茂之意,到底有些忌諱,因此更名為踏青。 一同進學的還有柳翰和柳芳菲,長柳雁一歲,但因初入學,又不曾認字念書,也在立春班。 柳雁一聽,心氣頗不順,隨同母親去購置新的文房四寶時,也是扁嘴不言。李墨荷見齊褚陽已去挑選筆墨,她卻不知在生什么悶氣,彎身問道,“雁雁怎么了?” “娘?!绷銛Q眉,“為什么我也在立春班呀?若論學識,我至少應當去小滿班。為什么還跟那些豆子大的人一塊讀書認字,會悶壞的?!?/br> 李墨荷笑道,“又鋒芒畢露了不是。你年紀尚小,應當同年紀相仿的人一塊玩,總說別人是豆子,你不也是么?!?/br> “雁雁才不是?!绷氵€是覺得委屈,“宋宋都去驚蟄班了,這樣我就不能每日跟她見面,不能一塊玩了?!?/br> 李墨荷這才明白女兒斗氣的緣故,“原來是因為好友不在身旁?!?/br> “宋宋那樣膽小,萬一有人欺負她怎么辦?” 李墨荷微微眨眼,明知故問好奇著,“那你能怎么辦?” 柳雁朗聲道,“幫她欺負回去呀,可我不在一旁就瞧不見,宋宋也定不會和我說的?!?/br> 見她說得有理有據,李墨荷忍了忍笑,輕聲,“回去我跟你爹爹說,看看能不能讓院士考考你,到底適合去哪?!?/br> 柳雁這才露了笑顏,抱了她便軟聲,“還是娘最好了?!?/br> “那快些挑筆墨吧?!?/br> “嗯!” 回到家中,李墨荷將這事跟柳定義一說,柳定義笑道,“小滿可是十多歲的孩子去的,雁雁倒是自負了?!?/br> 這么一說李墨荷可不樂意了,“自負也得有自負的膽量不是,妾身瞧著挺好的,而且雁雁當真聰明,讓院士考考也好,去不了小滿,跟安宜一塊也好,省得她在書院悶?!?/br> 柳定義筆上沾著墨又頓下,“她當是去玩么?” 李墨荷輕聲,“真不讓她試試,只怕要鬧脾氣的,雁雁還小……” “總不能什么都慣著她,否則日后會養得驕縱?!?/br> “對姑娘總要疼些的,二爺又拿軍營那一套來說了?!?/br> 柳定義終于是放了筆,“拗不過你,也好,等會帶她去見院士,讓院士定奪,真能去小滿,我也高興?!?/br> 李墨荷笑道,“我去跟雁雁說?!?/br> 柳定義見她如此高興,倒覺她更像是做娘的,他反而不像親爹了。搖搖頭,倒是希望女兒仍舊能按部就班,否則去了大班,無人陪伴,更覺難受吧。 用過午飯,柳定義就帶她去萬卷書院,見了薛院士。 薛院士也偶聽過北定侯有個極其聰敏的女兒,如今一見,明眸確實有靈氣,也有著孩童所沒有的桀驁,與他對視時,視線絲毫不閃躲,反而迎目而視,氣魄不輸半分,笑問,“你可知書院的規矩?” “當然知道?!?/br> 薛院士頗為意外,又頗為好奇,“你為何要知道這個?” 柳雁答道,“因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立志要去驚蟄小滿,肯定不會空手而來?!?/br> 薛院士朗朗笑道,“不愧是柳將軍的千金,這種氣魄,已非常人能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