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 念眉開始在北昆進修,住他們給安排的宿舍,不用再住酒店房間。 穆晉北來看她,“怎么樣,還習慣嗎?” “很好啊,宿舍很近,周圍吃飯的地方也多,出門幾步就有超市。就是離你好像遠了點,你不開車,過來會不會很不方便?” 他把胳膊搭她肩膀上,身體大半重量往她身上靠,“可不是唄,坐地鐵得大半個小時,帝都的地鐵能把人給擠懷孕,全國都有名。我當體驗生活了,不過真的還挺辛苦的,你怎么補償我?” 他溫熱的呼吸靠得很近,唇幾乎已經貼在她臉頰上了,被她推開,“那我給你做好吃的補充體力?!?/br> 他嘴角失望地一撇,“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么樣?” “我體力好的很,不信咱們做點有益身心的運動你就知道了?!?/br> 他嗷嗷撲過來把她抱滿懷,念眉笑著彎下腰也掙不開他,“喂,別鬧了,小心人家看見?!?/br> “看見就看見唄,我跟我女朋友親熱礙著誰了?誰愛看誰看去,不怕長針眼?” “說什么呢你!”念眉張開五指貼他正臉上把他往后推,“我回去了,你不餓我還要吃飯呢!” 他趕緊跟上來,“誰說我不餓?回你那兒去也好啊,先吃飯,再吃你,反正你那兒沒人?!?/br> 念眉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你怎么知道我那兒沒人?” 北昆安排的宿舍跟原來在楓塘住的類似,兩室一廳的戶型住兩到三個人,只是她現在住的這個暫時只有她一個。 她猜應該是特別的優待,穆晉北也不瞞她,“一個人多自在,金老師特別給你安排的,你安心住著就行了?!?/br> 果然還是因為他的人情。念眉忍不住問:“你怎么認識金老師的?” “她老公是我中學老師,一開始特別不待見我,因為我不做他的作業,上課不抄筆記還睡覺?!?/br> 她很詫異,“你是怎么考上大學的?” 他無辜地攤手,“學知識講究觸類旁通的,我中考化學滿分,有基礎在那兒,假期里把高中的教材借來翻了一遍就都會了。學會的知識干嘛還要聽,考試第一不就行了?后來老師也明白了,睜只眼閉只眼不管我,可是到了競賽的時候把我抓去集訓。我特別不樂意,他就把我領他們家吃小灶去,你猜下廚的人是誰?” “金老師?” “對啦!聽說她祖籍無錫,做的糖醋排骨特別好吃,我每回都就著一盤排骨吃兩大碗飯,湯汁兒都給舔干凈嘍!競賽結束后我足足長了八斤,回家我媽都快不認得我了!” 念眉哧哧笑,“看來你那時候就是吃貨啊,競賽拿著名次了嗎?” “必須得第一啊,不然怎么對得起那些排骨那些豬?后來我還幫我們老師代過低年級的課,其實就是晚自習的時候給他們講講題,反響挺好的??捎幸痪陀卸?,我不樂意干的時候,老師就往家里給我帶糖醋排骨,我吃完還得去cao場跑圈兒減肥,別提多禍害人!那時候我光知道師母是戲曲演員,唱的什么劇種就不清楚,還琢磨著她怎么這么心靈手巧呢!前段兒遇到高中同學聊起來才知道她是北昆的大師,我就想到了你,真是巧了。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兩個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北國的深秋,枯葉落在地上被風卷起在人腳邊追逐嬉戲,抬起頭就看見高大遒勁的柿子樹枝椏伸到圍墻外邊兒來,前頭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她笑著仰起頭,“還真是有緣。我做的糖醋排骨也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手牽手去超市選排骨,他在冷柜里翻翻撿撿,挑那種帶點兒肥膘的肋排,還對她說:“rou太精了容易柴,肥rou在滾油里過的時候炸透了,入口是糯的,裹上汁兒一點兒不覺得膩?!?/br> 他真的很會吃,念眉放心地把任務交給他,想起還有些佐料她那兒沒有要去買,就讓他在原地等稱rou的師傅幫忙將排骨斬成小塊兒,回頭再來找他會和。 挑好了要買的東西,她推著購物車回來,遠遠就見生鮮區一片狼藉。她連忙跑過去,工作人員罵罵咧咧地蹲在地上收拾東西,有路過的顧客偶爾駐足圍觀。 沒有看到穆晉北,念眉心頭一緊,連忙問:“剛才在這兒買排骨的那個人呢,去哪兒了?” 對方沒好氣兒,“你問我我問誰去?撞翻了東西就跑的人我都沒撈著呢,你問我個不相干的人我哪兒知道!” 還是柜臺后頭賣豬rou的師傅叫住她,手里還拎著他們的那袋排骨,“姑娘,就是你男朋友撞翻了東西,不過應該不是故意的,我聽到動靜兒回頭見他像是摔了一跤,再回身人兒就不見了。你趕緊找找去,喏,東西拿好……拿好嘍,別掉了!” 念眉心亂如麻,丟開購物車就四下去找他。所有貨架邊都找了一圈才想起來可以打他手機,聽到他聲音的剎那她差點哭了,“晉北……出什么事兒了,你有沒有傷到哪里?你現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br> 第64章 突發狀況 東南勝景??匚淞侄紩?。亙古名城。瓊田玉界。隱約碧澄千頃。云連竺寺三天境。路轉松濤九里聲?!队瘾i記-賞花》 念眉是在安全出口的樓梯間里找到穆晉北的,他正頭抵著銹跡斑斑的鐵欄桿坐在那里,眉目不清,卻一臉痛色。 身高185的大男人蜷起手腳,其實也就跟個孩子沒有兩樣。 她快步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來,手碰到他的臉,聲音還在發顫,“頭疼得很厲害嗎?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他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沒有作聲,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身體重心移到她這邊來,頭靠到她身上,好半天才說:“……我把人家東西撞倒了?!?/br> 他身上只穿了襯衫和休閑西服,念眉摸到他袖口的潮濕和帶著腥氣的油膩,鼻子發酸,“沒關系,又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生病了?!?/br> 他有小小的潔癖,平日里都極為注重干凈整潔,領口永遠透著松柏和薄荷香。穿著沾滿了污漬的衣服到處走,于他是不可想象的事。 像今天這樣的狼狽,他根本不愿讓她看到。 可是她已經來了,就坐在他身邊,沉默地緊緊地抱住他,給一個支點讓他依偎在懷里。幸好她走得不遠,她想,要是今天這樣的事發生在大馬路上,或是他駕駛的車子里,不知會是多兇險的情形。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最近他都已經不大開車出門,寧可打車或是乘地鐵。那不是為了體驗生活,而是生活忽然之間逼得他只能那么做。 她知道的,自從她告訴他父母家人都因為一場車禍離世,他在行車安全這件事情上就格外的謹慎克己。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 “怎么哭了?”他感覺到溫熱的水滴落在皮膚上,“別害怕啊,醫生說偶爾發作的頭疼是這個病癥的正?,F象。只是沒想到這么厲害……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彼€在自嘲似的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咱不去醫院??!” 他有他的固執,疼得咯咯咬牙也沒哼一聲,更不肯挪步。念眉只能抱著他,摸到他額頭上的冷汗,就用紙巾輕輕為他擦掉。 漸漸沒了聲息,她以為他睡著了,他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糟了,我們剛才買的排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