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就當還你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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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皇派了很多人保護我?!表椩蛔孕诺卣f著,轉身看向四周,茫茫大漠,除了一直跟隨的幾個人外,真的有人暗中保護她嗎,可是這大漠里,能藏得住人? “或許只是伯父給你一個念想一個暗示,讓你不要害怕?!鄙蛟坪V悠悠笑道,“我們走了那么久了,你見著誰沒有?” 項元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安地在沈云懷里蜷縮了一下,輕聲道:“我們回去吧,去羌水關找宋大人,讓他派人保護我?!?/br> 沈云笑道:“這么怕死?” 元元大聲地反駁:“我的命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怎么好隨隨便便死,我還沒見著琴兒呢?!彼み^頭,看著沈云,那淡定從容的模樣,她伸手擰一把他的臉,“有你在,我怕什么死?” “別動來動去的,等下我親到你,你又說我欺負你?!鄙蛟菩χ?,抱緊了她,“駱駝這么高,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br> 有商隊緩緩走過,都是出門在外的人,四海皆朋友,他們拿了果子和食物送給沈云和項元,只當是出來闖蕩的小兩口子,哪里知道是大齊國最最尊貴的公子公主。 元元很開心,但是拿了吃的又很謹慎,問沈云能不能吃,沈云就讓她先留著,等到了安頓的地方再看看,在外頭的確不敢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 終于走過沙漠,進入了梁國的城鎮,但這里遠離皇城,所見的風土人情和大齊幾乎沒有差別,到了下榻的住所,兩人一起吃飯,元元神秘兮兮地說:“我給你講個秘密,你不許告訴別人?!?/br> 沈云饒有興趣:“什么秘密?”但在他看來,不該有什么事,是元元知道而他不知曉的。 元元輕聲說:“梁國的公主嫁給父皇做貴妃的事兒,你知道吧?” 沈云頷首,他已經猜到了。 元元說:“其實她還活著呢,當年并沒有死,是父皇把她送走了??晌揖筒恢?,是父皇為了成全母后而肅清六宮,還是他自己這么做,僅僅是利用了一個女子成就國家政治。而梁國不僅不追究,從那以后還和我們好得不得了,根本不在乎一個女兒的生死,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對不對?” 沈云頷首:“伯父的龍椅是白骨和人血堆砌起來,可換得的是天下蒼生,國與國不單單是利益二字就能囊括,但簡單地這么理解,也不算錯?!?/br> 項元問:“琴兒將來成為了晉國的皇后,她是不是也會來和父皇談利益?” “會?!鄙蛟坪敛华q豫地說,“但伯父不會不在乎她,若真到了僵持的局面,無法挽回的話,伯父會強行把琴兒帶回大齊,斬斷她的姻緣?!?/br> 項元往嘴里塞了口干巴巴的餅子,灌下熱開水,慢吞吞地把東西全吃完了。 這一路行,她都和沈云住一間屋子,總是她睡床上,沈云打地鋪,其實走到半道上,她就后悔了,為了給meimei一個驚喜,折騰得沈云這么辛苦。若是大大方方以公主之駕出行,所到之處必然黃土鋪路、封道戒嚴,她逍遙,沈云也不必那么辛苦。 每次都想喊他上來和自己一起睡床,每次都開不了口,可是今天住的這家店很簡陋,實在是邊陲小鎮找不出像樣的來,屋子里沒有鋪地板,坑坑洼洼的石板鋪在地上,一定又冷又不舒服,元元洗漱后,就讓沈云進屋來,直接抓著他的手說:“今晚跟我一起睡?!?/br> 沈云一愣,笑道:“怎么這么好心,我怕你晚上把我踢下來?!?/br> “你這么大,我怎么踢得動?!痹煽攘艘宦?,“帶著我,真是比帶大軍打仗還累,帶兵打仗你還有人伺候,睡大帳睡床,跟著我,你都睡了一路的地鋪了?!?/br> 她一面說著,一面拉著沈云到床邊坐下:“反正、反正我們小時候一個床上睡一個碗里吃,有什么不行的?!?/br> 項元爬上去,拿個枕頭放在中間:“隔開就好了?!?/br> 說完她就躺下,翻過身去背對著說:“快躺下睡吧,我們都累了?!?/br> 沈云當然不客氣,元元早晚是他的妻子,何況從小一起長大,換做別的女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元元就不同了。 感覺到身后的人躺下了,項元松了口氣,反而翻過身,隔著枕頭看他:“我們還要走多久?” 沈云說:“梁國境內三四天,進了晉國七八天,就快了,小半個月?!?/br> 元元輕輕一嘆:“你不要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么遠?!?/br> 沈云翻過身,也隔著枕頭看她:“那你后悔嗎?” “嗯……”元元沉吟半晌說,“不后悔出來,但是心懷愧疚,父皇母后一句話就把我丟給你,你再苦再累也要跟著我。明明是我自己想做的事,結果自己沒半點本事,全依賴你?!?/br> 沈云拿開了枕頭,笑道:“離了京城離了皇宮,我們大公主一下子變得這么懂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br> 元元困倦地打著哈欠:“可我比從前更喜歡你了,你要接著好好表現,知道了嗎?” 面前的人,像犯困的小貓,眼皮沉甸甸地掀合,毫無防備地躺在他面前,慢慢蜷縮起身體,嘴里黏黏糊糊地說著什么,很快就睡著了。 沈云輕輕喊她的名字,項元已經毫無反應,他早起來,將他們隨身帶的薄被子蓋在她身上,俯下身,在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是你叫我睡下的?!鄙蛟扑谱匝宰哉Z,忍不住又親了一口,完全拿開了枕頭,躺在了元元身邊。 一夜酣眠,項元醒來時的姿勢,是斜著身體,把沈云的身體當枕頭,睡得四仰八叉的,她心里一驚,爬起來,把沈云也驚動了。 “天亮了,我們該趕路了?!痹硪焕碜约旱囊陆?,紅著臉低著頭,“你快出去,我要洗漱了?!?/br> 沈云伸了個懶腰:“我還不如睡地上,你夜里做夢是去大鬧天宮了嗎,拳打腳踢的。一個女孩子家,睡相怎么這么差?!?/br> 項元紅著臉,畢竟是女孩子,怎么愿意叫人覺著自己睡相太差,輕輕捋著長發,有些委屈地問:“琴兒從前也這么說,可是我們不都一樣,打小一個人睡的床,能有這間屋子這么大,我倒是想讓母后把我綁起來,又不能怪我……” “生氣了?”沈云才意識到,這個家伙再怎么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也是女孩子,這一路走,沿途的辛苦磨去她很多棱角,并不是失去了個性天真,而是磨光了那些尖銳扎手的東西,變得越來越討人喜歡,而他本就那么喜歡。 “那你今晚,不跟我睡了嗎?” “你一個小姑娘,不會害羞?” 元元猛地一拳打過來,沈云眼疾手快地給抓住了,她掙扎了兩下,氣道:“不識好歹,你以為誰都能睡在我邊上嗎?我這不是心疼你嗎,反正我們早晚要成親的,我不嫌你,你還嫌我了是不是?” 沈云笑悠悠地看著發脾氣的人:“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將來我們成了親,我若要南征北戰時,你也跟著我可好?” 元元靜下來,看著沈云真誠的目光,只覺得耳朵根也guntang,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就當還你人情了?!?/br> 在客棧吃了早飯,兩人繼續出發去往晉國,一路上雖然不必省錢,有什么好的都吃,可途徑荒涼貧窮之地,往往一碗白水就干糧。項元卻從不嬌氣,跟著沈云吃得很香,起初是覺得,帶著她比帶千軍萬馬還累,可越往后,縱然身體十分疲倦,心情卻一日好過一日,甚至盼著這路再長一些。 他們走得快,三天后就到達了梁國挨著晉國的邊境,沈云帶著元元去了大齊軍隊的駐地,那里的人驚見沈云來,還聽說身邊的女伴就是大公主,個個兒目瞪口呆。 當然沈云命他們保密,只叫準備熱水熱飯,好讓元元休息兩天,可分開沒多久,元元就興奮地跑來,沈云只能屏退了幾位副將,問道:“怎么不去睡覺,你累了?!?/br> 項元眼中卻是精光閃閃:“你聽說了嗎,琴兒她砍了晉國二王爺的手臂,她一個人拖著大刀走上大殿。我們明天就出發,我等不及見琴兒了?!?/br> 這些事,沈云都聽說了,卻嗔道:“這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之后的麻煩接踵而至,琴兒的處境并不樂觀。進了晉國,一切都要聽我的,我知道你不是胡鬧,可別人不會這么想?,F在你去睡覺,我還有一些事要部署,兩天后,我們就出發?!?/br> 項元不情不愿地走開,忽然又折回來說:“今晚你睡自己的屋子,不許來找我了?!?/br> 此刻,雖然不是隔著千山萬水,和琴兒相見還是不易,駐軍之地雖非真正自家的地盤,到底心里安逸,元元渾身酸痛,才躺下,這還沒到晚上,看著窗外白晃晃的日光,就困倦思睡了。 隔著遼闊而熾熱的土地,都城王府內,富麗堂皇的臥房里,輕紗飄飄,蒙格輕手輕腳走來,卻隱隱聽見哭聲,慌忙走到榻前,只見琴兒在夢里啜泣,他忙輕輕推醒她:“琴兒?做噩夢了?” 恍然醒轉,嬌弱的人淚眼迷離,見是丈夫,便伏在他懷里。 “怎么了?” “我夢見jiejie,可是我喊她,她怎么也不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