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不要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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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沒能聽得清,再問琴兒說的什么,也叫小姑娘敷衍過去,她進門向珉兒道安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等她換了衣裳再回來陪伴母親和嬸嬸,竟聽清雅說宮外送來十條大魚,道是大公主點名要的。 “你們從集市上買的?”云裳笑道,“娘娘和我當真以為你們去臥冰求鯉了?!?/br> 這事兒說起來就少不得提秋景宣,原本琴兒與這一切不相干,不論jiejie那邊要怎么樣,她只要在一旁看著就好,現在若是由她來回答,也顯得多嘴,還不知jiejie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門外卻傳來了項元的聲音,她朗聲吩咐:“放進太液池?!?/br> 屋里的人面面相覷,待項元大大方方走進來,又只字不提這些事,云裳在一旁冷眼看著,見皇后母女好好的,自己自然也不好多嘴。 回家后,夜里等得沈哲歸來,為他準備熱飯熱菜,夫妻倆說閑話時,沈哲說是為女兒新選了教書的先生,云裳感嘆:“孩子們轉眼就長大了,女娃娃們有了心事,比男孩子更難猜,元元和琴兒如今一定沒少叫皇后娘娘cao心?!?/br> 沈哲道:“難道你覺得孩子們,永遠會像小時候那樣?” 話音才落,兒子到門前來請安,沈哲把他叫到跟前問了幾句話,本以為沈云這就要離去,他卻坐了下來,一本正經地對母親道:“娘,有件事兒子想對您說,只怕您聽了不高興?!?/br> 云裳嗔道:“什么事,我做什么要不高興?” 沈哲在一旁,滿臉的戒備,亦是道:“既然知道你娘要不高興,你又何必說?” 但沈云還是開了口:“雖然皇祖母從小就把我和項元看做一對,可元元并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提這些事。我們都大了,卻也還小,談婚論嫁還遠著,所以想請母親往后進宮,不要把我們的婚事當玩笑一般掛在嘴邊,特別是對元元?!?/br> 做母親的略有些委屈,撅了嘴沒出聲,本以為丈夫會護著自己駁斥兒子,等了半天丈夫也沒開口,還悶頭吃他碗里的東西,江云裳便知道,沈哲是贊同兒子的話的,他們意見一致時,自己就不能撒嬌胡鬧了。 “我知道了?!痹粕巡磺樵傅卣f,拉著兒子的手問,“娘能不能問你一句話?” 沈云點頭,沈哲也放下了碗筷。 “你說這些,是你也不樂意呢,還是你怕娘搗亂嚇跑你未來的媳婦?”云裳笑瞇瞇地說,“我們家兒子也有心事了是吧?傻小子,倘若你當真不喜歡元元,娘也不會為難你,也會幫著你去向太后說道,可是你要告訴我,不要瞞著我?!?/br> 沈云大方地應道:“是怕您嚇跑她,我只想讓元元做媳婦?!?/br> 聽得這話,云裳歡喜不已,丈夫卻按著她的手道:“既然答應了兒子不再提,往后進宮謹慎些?!?/br> 可云裳卻眉飛色舞,喜滋滋地問:“皇后娘娘面前也不能說嗎?” 父子倆無奈地對視,做兒子的不好命令母親,沈哲便點頭:“不能說?!辈坏仍粕艳q解,就起身道,“我吃飽了,和兒子說幾句話?!闭f罷負手往門外走,沈云立刻就跟了出去,二人到了門外,還聽見云裳嚷嚷,“你們合起來欺負人是嗎?” 沈云在父親面前不敢放肆,反是沈哲難得地對兒子嗔笑:“你娘啊,才是我們家的孩子?!?/br> 他們沿著長廊走了一段路,先說些朝廷里的事,再后來,沈云主動問:“若能證明秋景宣就是刺殺皇后娘娘的刺客,皇上還是要把他留在京城嗎?” 沈哲頷首:“你伯父有他的計劃,我們跟著他做,幫著他做就好?!?/br> 父子之間沉默了許久,沈云問:“二殿下會怎么樣,還有三殿下?!?/br> 沈哲云淡風輕地看著他:“他們會怎么樣,終有一天你會不在乎,而將來,你眼里只要有你的君主就好?!?/br> 轉眼便是元宵佳節,原本姐妹倆那日出宮捕魚,是想在元宵節上給太后和皇后添菜,可魚兒好不容易弄來,卻被公主一聲令下放入了太液池。而今年的元宵節雖然和往年沒什么兩樣,但是宮里多了新人,太后有了孫媳婦,元元和琴兒倒是樂得自在,不必叫祖母拘在身旁了。 皇帝擔心皇后的身體,早早就讓她回宮去,皇后被兩個女兒攙扶著來向太后告辭,太后手里正挽著孫媳婦,便順口道:“過了元宵,你安排人手指教景柔如何當家理事吧,宮里的事勻出幾件叫她練練手,開了春小兩口搬出去,我也好放心,淑貴妃也好放心?!?/br> 珉兒向來不介意太后提及淑貴妃,見秋景柔溫柔乖順,也沒什么不順眼的,便當下吩咐小女兒:“過幾天你為嫂嫂安排幾件事,別叫她太辛苦?!?/br> 如此兩處便散了,只是離開安泰殿,珉兒卻對女兒說:“你嫂嫂那兒不必太費心,你交給她的事,她做得便做得,做不得你也不必幫忙,她若特別積極特別能干,你就撒開手讓她去做。不論如何,你在邊上看著就是了?!?/br> 項琴謹慎地答應,母親又叮囑了幾句,只是她們母女認真地說著這些事時,jiejie的神思不知游到哪里去了,珉兒看在眼里,面上是不以為意,心里卻不得不擔心。 元宵一過,宮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偌大的皇城只住了這么幾個人,就是年節里的熱鬧也有限,這一下清凈了,直叫新人覺得不可思議,一直以為淑貴妃的行宮很冷清,原來皇城里更冷清。安樂宮周遭一圈都是空置著的殿閣,冷清之余,竟還有些陰森森的嚇人。 而這天,宮女們送來淑貴妃的信函,是指名單獨給兒媳婦的,秋景柔獨自把信看了,將信紙在暖爐里付之一炬,到夜里項灃歸來,提起母親的來信,她敷衍著:“我收起來了,殿下要看嗎?” 項灃不在意地說:“你告訴我就是了?!?/br> 秋景柔口是心非地敷衍:“母妃叮囑我保重身體,好好照顧你,另外宮里的事不要太著急,慢慢來?!?/br> 項灃則道:“宮里的事,你看著辦就是了,這本不該你cao心的,我們過陣子就搬出去了?!?/br> 成親大半個月,有了肌膚之親,夫妻倆已從完全陌生的人,變得可無話不說??汕锞叭釁s有很多很多的話,不能對丈夫講,婆婆一早就叮囑過她,她的丈夫太善良。 秋景柔不想再談淑貴妃的信,謹慎地問:“我知道,再過幾個月我們就搬出去了,可我有些事想交代我哥哥,我可以在宮里見他嗎?” 項灃笑道:“你隨時都可以見他,但這是內宮,你若相見他,我送你去家里如何,他已經安頓好了?!?/br> “我可以出宮?” “你又不是父皇的妃子,為什么不能出宮,明日我就送去?!表棡栃χ?,見妻子一雙眼眸晶瑩透亮,愛不釋手地說,“你要拿出皇子妃的氣勢來,你可是大齊數一數二尊貴的夫人?!?/br> 秋景柔笑著答應,可心里卻想,淑貴妃曾對她說,一定要成為大齊最尊貴的女人。 如此,在二皇子的安排下,得到了太后和皇后應允,皇子妃第一次回到了她在京城的娘家,皇帝賜給秋景宣的宅子雖然不大,可也算得體面周全,秋景宣帶著meimei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笑道:“我若沒記錯,我們家從前最大的院子,和這里差不多?!?/br> 對于昔日宰相府,秋景柔沒有任何記憶,可哥哥卻在那里生活到了懂事,他一直都記得家族曾經的輝煌。她曾問過兄長,他們這兩個庶出的兒孫,何必肩負起光復家族的榮耀,哥哥沒有回答,只問她愿不愿意成為皇子妃,乃至是未來的皇后。 “哥哥,淑貴妃來信告訴我,她安排了你去勾引大公主?!鼻锞叭崽峒靶胖械氖?,也是她今日歸寧的目的,“聽說公主最近有些不尋常,我和殿下成親那晚,為了避開你還鉆進林子里去了,是不是已經成了?” 秋景宣的目光,散漫地落在園中尚未蘇醒的花草樹木間,淡淡地應道:“沒有的事,元宵前她對我說,我們連朋友都做不得?!?/br> “說這話……” “是啊,說這話,不就是對情愛有所期待?”秋景宣身上不見平日淡泊安寧的氣息,冷冷一笑,“單純可愛的小公主,動了凡心了?!?/br> meimei皺眉望著他:“哥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秋景宣搖頭:“皇帝很防備我,明著暗著派了無數人監視我,我并不著急這一兩年,也要讓你站穩腳跟不是?來日方長?!?/br> “盛元公主?” “隨緣吧,倘若她真是癡心無盡,我就多陪她玩一陣子?!鼻锞靶粗鴐eimei道,“你要盡快讓自己在皇室里有立足之地,讓二殿下離不開你。淑貴妃只是我們的踏板,早就可以棄之不顧,你不必理會她對你說什么?!?/br> 秋景柔道:“她還在信里說……” “什么?” “不要讓皇后娘娘,把孩子生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