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爆你的狗頭
小鄭幾經掙扎,還是對得起他拿的這份工資,沒和警衛員一起去食堂吃飯——其實以李奉冠的級別,家里只有一個警衛員已屬于低調了,一般都會有叁四個人專職為他服務,司機,各司其職的警衛員,有的負責做飯,有的和小徐一樣里里外外忙活內務,有的還會專門統籌管理健康方案。這還不算在單位配發的幾位秘書,當然,李奉冠這級別的大佬也是沒日沒夜的忙碌,他是因為職業身體好,有些同級別的官員,會都開不完了,精力不夠旺盛的話,也的確需要這些人來幫助他管理自己的生活。 圍繞著李奉冠忙活的人還不止這些,單位配發的只是公務,除此之外,楚總、李鳳雅,遠在A市的李奉章父子,實際上都要看李奉冠和他大伯的臉色做事,至于這些人更親近誰,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就南解意所知,小楚和李鳳雅都是靠李奉冠做起的生意,業務無交叉,彼此也沒有聯系,但都給李奉冠提供了某些便利,也都唯他馬首是瞻。A市的李奉章父子則是大伯的嫡系,但這幾年大伯的年紀逐漸靠近年限,而始終無法再進一步,李家在積攢力量,準備往李奉冠身上發力,因此A市那邊也在積極向李奉冠靠攏。 連家族內部關系都是錯綜復雜,尷尬的飯李奉冠實在吃過太多了,連南解意都不陌生,叁個大人坐下來,最緊張的是小鄭,他只好加倍照顧甜甜,為她挽袖子布菜,但甜甜今年已經六歲了,吃飯吃得有模有樣,南解意和李奉冠還不說話,小鄭只喝了幾口湯,汗珠卻不斷順著臉頰往下落,他甚至不敢平視李奉冠。 南解意在小鄭身上的臺已經坍得差不多了,她現在反而心平氣和起來,給小鄭盛湯,“你好像挺喜歡的,多喝點?!敝劣谒菑膩聿缓冗@種油膩膩的雞湯的,又油又咸,不利于保持身材。 李奉冠其實心情應該并沒有不好,只是他吃飯不喜歡說話,見南解意給小鄭夾菜,他也給甜甜夾了一個雞腿,“試試看吃完?!?/br> 甜甜頓時面露難色,她飯量一直是問題,從小就挑食,rou是不太要吃的,體重一直偏輕,口味變化還快。雞腿rou她最近一個月突然愛吃,但也一向是小鄭和她分一條腿,一次吃一整只有點超出能力。 小鄭對甜甜終究不錯,壯著膽子低聲對甜甜說,“你先盡量吃,吃不完我幫你?!彼M京后沒提一個爸字。 李奉冠又看看南解意,南解意理直氣壯瞪回去,他沒說什么繼續吃飯,甜甜左看右看,突然坐直身子伸直筷子,“爸爸也吃?!?/br> 她把碳燒小牛排夾一條給李奉冠,“mama吃?!?/br> 又周到地給mama夾了最愛吃的青菜,最后才咯咯笑著給小鄭夾一大塊生姜,“小鄭叔叔也吃?!?/br> 小鄭沖她無聲地皺起臉,滿臉做作的委屈,甜甜樂得拍手大笑,突然間又像個孩子。李奉冠看著甜甜,沒有太不滿意的表示,只是說,“甜甜,你mama不吃芥末?!?/br> 南解意正好很為難,甜甜不知道白菜是用芥末腌的,她正好把碗里的芥末墩也倒給小鄭,沖女兒擠擠眼睛,“mama的也給小鄭叔叔吃?!?/br> 甜甜笑得被飯粒嗆到,一頓飯吃得很熱鬧也很慢,李奉冠無形間成為局外人,小鄭怕他,甜甜興奮起來就忘記不熟的他,南解意自然更懶得搭理他。不過他吃過太多尷尬的飯,所以他永遠都不會尷尬,只是默然觀察甜甜,南解意覺得他大概沒有因女兒和自己不熟而生氣,黯然神傷自然更不會有,她倒有點小生氣起來,又很快告誡自己不必太上心,她這次來沒想到會和李奉冠住一起,但既然人家都這么安排了,也沒必要一來就吵架,對孩子確實不好。 吃完晚飯,南解意照例安排甜甜外出活動一小時,通常在C市他們會在自己住的別墅區遛彎出去,走到附近的兒童樂園去玩玩,在B市自然沒有這樣的去處,不過小徐已經牽出小奶狗,甜甜惦記它有很長一小會兒了,歡呼雀躍地被兩個叔叔帶去散步。她沒想起南解意,因為南解意慣例是不怎么一起和她去玩的。 這就有點尷尬了,屋子里就剩下兩個人,一場深談似乎勢在必行,但南解意這會又不想搭理他了,她先回房間去,摸了一會魚又下樓來,李奉冠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資料,南解意在屋里亂飄,慣性想拿煙又忍住了,李奉冠不抽煙也不喜歡別人抽煙,部隊那群老煙槍和他一起開會都不敢抽。 你是來求助他的,說好了一刀兩斷,恩斷義絕,哪來那么多怨氣。 她一再告誡自己,勉強在窗前站住腳步,眺望夜色,這兩年B市空氣好多了,晚上居然能看到依稀兩叁顆星。 “你會不會覺得甜甜和小鄭的關系有點太近了?!?/br> 李奉冠的眼神還膠在資料上,語氣也并無敵意,而是很緩和地商量?!拔矣X得這不太好,你覺得呢?” 南解意一下火起來,走到李奉冠面前把他手里的資料打掉,她總覺得自己和李奉冠還有一次架沒吵,一些怨言沒說,當時離婚時她只想快點擺脫讓人精疲力盡的生活,以至于根本不想再見到他,再聽到他的聲音?,F在回頭想想真的很虧,“我覺得?是啊,我也覺得這不太好,說到底小鄭和她沒血緣關系,別人還以為她多可憐,沒有父愛只能從別的地方去找替代品,認個野男人做爹,對親爹和對客人似的。那我有什么辦法?我覺得,你覺得呢?該怎么改變這一切?難道我該把她塞回肚子里,從一開始就不要生出來?” 李奉冠彎腰把資料撿起來撂到一邊,心平氣和地看著她,南解意覺得他變了很多,這兩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在離婚以前幾乎不常見到李奉冠,那時的他疏遠而冷漠,只給她留下了很朦朧的印象。就像是兩個人甚至都不怎么認識——但這次見面他對甜甜的態度又讓她覺得自己的印象或許是一種錯覺,可能那時候他除了出軌以外確實是太忙了,不管他們的婚姻怎么樣,他對女兒的冷淡可能是她的誤會。 “你發泄完了嗎?”大概是看她神情有所緩和,他又問。 南解意其實本來已經沒那樣生氣了,她一直在對自己強調,過去不重要,現在甜甜需要李奉冠的保護,而且李奉冠暫且還愿意提供,這才重要。但她實在受不了李奉冠的腔調,永遠的‘你發泄完了,現在可以談事情’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她把李奉冠剛撿起來的一迭資料又打散了,紙片滿天飛,南解意還不解恨,四處張望了下,從沙發上撿起一個明顯是為甜甜添置,和環境格格不入的兒童小抱枕往李奉冠砸過去?!皼]有!” 她雙手叉腰,怒視他,氣恨李奉冠明知道她想聽什么卻始終不說。還好他不喜歡裝傻,輕而易舉地抓住抱枕,隨意用她難以較量的力道把它拿走,倘若她還抓著不放,就要栽倒在沙發上,南解意只好松開手,差點往后跌倒,還好她柔韌性強,及時站穩扶住茶幾。 “你想要我說什么?”李奉冠問她,“爸媽為了彌補甜甜的遺憾,從執吾出生起就帶他住在B市,你知道我見過他幾次嗎?沒有超過十次。我們結婚以前你就清楚我工作的性質,我不可能有時間陪家人?!?/br> 他沒說謊,南解意的確清楚,但她介意的不是這個,一個人的心是不是和家里人在一起是能感覺得出來的,李奉冠從來沒解釋過這些,只會說‘這些事有隱情,你聽我解釋’,他媽的在外面亂搞還能怎么解釋。 “是,你沒時間陪家里人,有時間艸批?!彼湫φf,“透了一次又一次,透出好多個兄弟,這你怎么解釋?你說有隱情,好,我聽你解釋?!?/br> 她最佩服李奉冠的就是這點,他永遠不會心虛,就像是現在,他長久地凝視著她,緩緩搖頭說,“我干嘛解釋,我們的婚姻是什么性質你婚前也說得很清楚了,婚后更屢次提醒。需要我回憶給你聽嗎?” 他問,“南解意,你是為了什么嫁進我們家,你有多委屈,你多想擺脫我,多想回美國去,你還要再闡述一次給我聽嗎?” 南解意居然沒有話可以反駁,但她更加憤怒,李奉冠是從來都不會說謊,他的手段可高端多了,他會不斷的曲解,曲解,曲解到你甚至無法為自己辯駁,但事情明明就不是這樣。而且她知道他知道并不是這樣,至少有那么一點知道,至少不會是全無頭緒。李奉冠非常聰明,他只能是故意愚笨。 她的手捏成拳,他的眼神幾乎是本能地落在上頭,南解意也跟著看過去,她有些尷尬,手指屈伸,想要松開卻氣郁難忍地捏緊,他似是覺得很好笑,對她微微挑眉,那種寬容讓人更難容忍?!澳阍囋??” 南解意一拳就沖他鼻子揮了過去。 —— Ρó1⑧ZんAN.℃óм(po18zh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