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許同舟似是想了想,道:“我會唱的不多,就唱那首想把我唱給你聽?!?/br> 章海愣了下,嘟噥道:“什么鬼歌!愛情買賣多好?!?/br> 朱蕓蕓推了他一把:“快點啦,我要聽同舟和輕冉唱歌?!?/br> 章海撇撇嘴,點了歌跑回沙發坐下,老老實實聽歌。 這歌不算太大眾,不過趙輕冉恰好會唱,抱著話筒開心唱起來。 我把我唱給你聽 用我最熾熱的感情感動你好嗎 歲月是值得懷念的留戀的 害羞的紅色臉龐 誰能夠代替你呢 趁年輕盡情地愛吧 最最親愛的人啊 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因為許同舟取下了助聽器,唱歌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屏幕的提示歌詞,模樣認真得近乎虔誠。 趙輕冉從來沒聽過他唱歌,況且他有聽障,所以對他的歌藝并沒有期待,但當他張口時,卻出乎意料的動聽,他本有著溫柔動聽的音色,加上無可挑剔的音準,一首簡單的民謠風歌曲,被他唱出了一絲纏綿的味道。 在他唱的時候,趙輕冉下意識轉頭去看他,他英俊不凡的側臉,在包廂迷離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夢幻。 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當著別人唱歌覺得不自然,他的臉就如同歌里唱的那樣,露出了害羞的紅色。 趙輕冉一時有些恍然,腦子出現多年前那個坐在寫字臺前認真看書的沉默少年。 一曲唱罷,朱蕓蕓夸張地鼓掌:“同舟,你真是深藏不露,原來唱歌這么厲害,簡直太厲害,完了,我又要迷上你了?!?/br> 她語無倫次說得夸張,幸好許同舟聽不見,章海箍住她的脖子制止她的狂熱:“老子的最炫民族風唱得不好嗎?” 兩人再次打成一團。 趙輕冉回過神,對上轉向自己的許同舟:“同舟,原來你這么會唱歌,認識了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br> 許同舟淡淡笑了笑,只看著她,沒有說話。 因為許同舟的關系,沒到一個小時,趙輕冉就呼喚撤退,章海還想嚎幾嗓子,被周蕓蕓打了出來。 不過從ktv出來,并不代表今天的接風活動結束,許同舟再說先離開,趙輕冉也不好說什么,看他上了出租車才繼續和章海他們繼續下一個活動。 章海大舒了一口氣:“總算送走了瘟神,你知不知道許同舟在,整個氣氛都不對?!?/br> 朱蕓蕓不滿反駁:“你才是瘟神,剛剛看到同舟唱歌好聽嫉妒了吧,你就是從小嫉妒同舟,沒他長得帥成績沒他好掙得沒他多?!?/br> 看到章海被貶得跳腳,趙輕冉大笑。 章海氣呼呼道:“豬頭夠了??!我奉勸二位女士,看人不能看表面,你們就是被許同舟的小白臉蒙住了雙眼。你們以為他真的老實巴交得跟小白兔似的,我跟你們說他就是匹狼,披著羊皮的狼,黑著呢!” “喲呵!”朱蕓蕓陰測測道,“胖大海同志,你還會用比喻手法了???要是你以前的語文老師要知道該高興哭了吧!那你給咱說說同舟怎么黑了?” 章海切了一聲:“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br> 趙輕冉抱著手臂與朱蕓蕓一唱一和:“你說說看嘛,敢情我跟同舟當了那么年鄰居,還沒你了解他?” 章海翻了個帥氣的白眼:“那我說了。同舟轉來我們子弟中學不是初三么?他成績好性格內向老實一來就是公認的對吧?但你們知不知道他轉來的第三個月,我看到了什么?” 趙輕冉和朱蕓蕓異口同聲:“什么?” 章海故作得意:“我看到許同舟在咱學校后面那條巷子抽煙,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時有個不知是哪個年級的學生跑進去問他要煙,不知是不是被問煩了,他沒給人家也就拉倒,還把人給暴打了一頓,下手可狠了,那人比他還高還壯,愣是沒打過。我當時在圍墻里的樹上睡覺,正好看到這一幕?!?/br> 趙輕冉轉頭問朱蕓蕓:“你信嗎?” “當然……”朱蕓蕓夸張拉高聲音,“不信啦!同舟那樣子像會打架的么?” 章海嗤了一聲:“我就說你們不會信?!彼肓讼?,又道,“還有,你們記不記得我高一那會摔骨折過一次腿,在醫院躺了兩個月?!?/br> 趙輕冉睨了他一眼:“那是你自己作死非要往咱廠里那危樓里跑?!?/br> “沒錯,是我自己往危樓里跑的?!闭潞|c頭道,“但我上去的時候,正好撞見同舟下來,他肯定知道二樓的欄桿有問題,可他沒提醒我?!?/br> “你怎么就確定他知道欄桿有問題?”朱蕓蕓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好吧,就算他不知道,可我摔下來時,他沒走遠,那么大響動我就不信他聽不到,但是他沒去喊人,害得我拖著條斷腿,走了好久才找到人幫忙?!?/br> 趙輕冉皺皺眉:“這個你就真是冤枉他了,你高一那會兒,同舟耳朵已經壞了,他也不是時時戴助聽器,當然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br> 章海陰陽怪氣嗤了一聲:“反正你們都會向著他,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闭f著又道,“反正呢我就是不喜歡他!再說,這么多年我就從沒見過他談過戀愛,指不定心里有多變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勸你們離他遠點,尤其是輕冉,你現在回來了,還得跟他做鄰居?!?/br> 趙輕冉跟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得了吧,從小到大,你就沒少說過同舟的壞話,就沒見一樁說準的?!?/br> “就是,同舟那叫潔身自好,你這種整日換女朋友的才叫變態?!敝焓|蕓附和:“而且現在同舟也在相親,準備戀愛結婚了?!?/br> 章海一副見鬼的樣子:“許同舟去相親?別人不知道他身家,咱還不知道?他一身家過億的it新貴,在你們看來長得跟仙兒似的人,需要去相親?我就說他變態吧!” “他不是太內向了么?你以為跟你似的,路上見到個漂亮姑娘立刻會去搭訕?!敝焓|蕓實在是受不了男神被說變態,抬手去揍他:“你再說同舟壞話,小心我跟你爹媽告狀,說你在外頭干的些混賬事?!?/br> 章海邊躲邊無辜問:“我干了啥混賬事?” “前段時間帶著個女人去婦產科算不算?” 章海膝蓋立馬一軟:“女俠饒命!許同舟他英俊瀟灑完美無缺是舉世無雙的好男人?!?/br> 朱蕓蕓和趙輕冉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幾個人插科打諢胡作非為的少年時代。 ☆、第9章 吵架 好不容易有個長假,但對趙輕冉來說,卻有點百無聊賴,朱蕓蕓和章海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且也都不是像她一樣的光棍,陪她過完一個周末已經很夠義氣。 到了工作日,她就只能一個人找樂子打發時間。 她老媽倒是有退休了有時間,可老人家做的不是去找牌友打牌,就是去跳廣場舞,要她跟趙母混,趙輕冉表示難度很大。 好在離家這么多年,她對這座城市如今已經陌生,正好借時間找回一下自己是江城土著的感覺。 但事實就是,離家近八年,異鄉未變成故鄉,故鄉卻已經成他鄉。 在外游蕩一天,傍晚趕回家吃飯時,坐在公車上的趙輕冉,在經過一個紅綠燈時,透過窗外瞥到一輛熟悉的車子,車窗打開著,駕駛座和副駕的人正聊得熱絡,確切的說,是副駕駛座的女人,正在眉飛色舞說話,而旁邊的男人,表情淡淡,像是在認真聽。 趙輕冉遙遙看著兩人,想到女人那天在咖啡館洗手間說的話,她覺得有點五味雜陳的不舒服。她當然愿意看到許同舟找到女朋友,但是那女人說的那些話,讓她覺得許同舟被人輕賤侮辱,最重要是,這女人根本就是在騎驢找馬,許同舟那老實性格,十有八,九會被傷害到。 趙輕冉揉了揉眉頭,再抬頭時,綠燈亮起,許同舟的車消失在下班的車流當中。 回到家,許同舟自然還未回來。吃飯的時候,許母特別高興:“之前我打電話給同舟,問他晚飯要不要準備他的份,你知道他說什么?” 趙輕冉腦子里還是許同舟和相親女的畫面,有點心不在焉地配合:“說什么?” “他說今天和相親的那姑娘去約好共進晚餐,不用管他了?!壁w母興高采烈道,“同舟他這是去約會??!我還問她對那姑娘印象怎么樣?他說挺不錯的??磥磉@次有戲!你我媽厲害吧,一出手就成功,等同舟成了,我再幫你物色?!?/br> “媽……”趙輕冉一副怕了她的樣子,“我這才剛回來,工作都還沒報道,哪里有功夫考慮這些。還有……同舟才剛剛跟人出去一次,你怎么就知道合不合適?” 趙母呵呵笑:“我一把年紀看人眼光不說多準,但也是有點功力的,我覺得那姑娘不錯,肯定成?!?/br> 趙輕冉莫名心浮氣躁,隨便扒拉了一碗飯就放下了碗筷,趙母仍舊興致高昂,見女兒離桌,就拉著老伴繼續說。 趙輕冉坐在客廳看了會電視,外面天色已經黑透,其實電視里放了什么節目,她一點都沒聽進去,豎著耳朵一直在注意自家虛掩著的門外的動靜。 但讓她很郁卒的是,客廳的鐘指到十點,對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孤男寡女待到這么晚,難不成是去開房了?趙輕冉有點郁悶地想。旋即又想到許同舟估計還是個在室男,今晚說不定貞cao就被人給拿去了。因為這個想法,趙輕冉自顧地笑了出聲。 在一旁看電視的趙母,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電視,沒發現什么好笑的,正要問她發什么神經,門外傳來開門聲。 趙輕冉條件反射一般彈起來,在趙母的驚愕下,急匆匆跑了出去。 許同舟被她的大動靜驚動,轉身奇怪看向她:“有事?” 確實是有事,但趙輕冉看到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要是直接告訴他當初那相親女說過的話,無疑是對他的一種傷害,但她不做點什么,又怕他真的被人欺騙玩弄。 她訕訕一笑,走出門,將許同舟推進對面的房子。 “輕冉?”許同舟一頭霧水。 趙輕冉看他這樣,越覺得他跟張白紙一樣無辜,心中難免升起一絲保護欲,更加堅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傷害他。 她嘿嘿笑了笑:“我媽說你今晚和相親的女孩去約會了?” 許同舟點頭:“對啊,所以回來的比較晚?!?/br> 趙輕冉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奇怪,漫不經心笑問:“那你們都做了什么?”說完眨眨眼睛,“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br> 許同舟笑了笑:“就是吃飯,然后看了場電影?!?/br> “就這樣?” “就這樣?!?/br> 趙輕冉想了想,又問:“你和那女孩算是確定關系了?” 許同舟立刻羞赧地搖頭:“還沒有,才出去一次,哪有那么快!” “你打算和她交往?” 許同舟嗯了一聲:“如果相處得來,雙方滿意的話,應該會交往下去。畢竟相親都是帶著誠意去的,我也是想找個人和我一起過日子?!?/br> 趙輕冉腹誹,人家可不是帶著誠意去的。 她看了看他認真的表情,本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幾次,可還是說不出口,最后重重舒了口氣:“那我祝你成功?!?/br> 許同舟目光微不可尋地動了動,淡笑點頭:“謝謝!” 從許同舟家出來,趙輕冉苦惱地抓了抓腦袋, 她一遍一遍說服自己,沒事沒事,那女人雖然是騎驢找馬,將許同舟當備胎,但是她就不信她能找到比這只備胎更好的男人,這樣的話,似乎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趙輕冉并不是那種特別較真糾結的女人,相反,她獨自生活多年,理性早已主導她的性格。連著幾天見許同舟和相親女的約會似乎進展順利,也就將這事放下了。許同舟再宅再老實再情感經歷貧乏,也是個二十八歲的男人,何況他向來聰明,應該不至于被人玩弄還不自知。 有了這樣的想法,趙輕冉就繼續享受自己難得的假期,但沒過幾天,放假的心情就徹底被破壞。 那天,她早上出門很早,路過一家銀行,看到路邊一輛車內下來一男一女兩人,站在路邊恬不知恥地吻別,而后那女人又在原地目送男人駕車離開。 趙輕冉是知道許同舟還在和相親女約會的,但是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李小姐!”趙母曾經提過許同舟這相親對象的名字,趙輕冉沒放在心上,不過姓什么還是記住了。她沒有多考慮,跳下車直接叫住準備折身往銀行大廈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