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的半年多的時間，卻發生了不少大事。先是夏氏被封后，緊接著端王遇刺，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會兒，皇帝又駕崩了。

    仔細想想，似乎夏貴妃被封后沒多久，皇帝的身子就不行了？難不成，皇帝自知身子不好，便想要給夏貴妃皇后的名分，這樣皇帝真的不在了，夏貴妃也有了依仗。只是，若是真的知道自己不行了直接風太子不就行了？難不成……葉明珠突然間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難不成，皇帝真正想要立為太子的是靖王？

    若是如此，葉明珠便覺得自己想通了。端王和靖王斗得你死我活。若是靖王繼位，端王又豈能有好下場？都是活夏氏作為太妃，又是端王的養母，恐怕就沒什么好下場了?？墒?，若是夏氏被封了皇后，那就不一樣了。夏氏成了眾皇子的嫡母，哪怕靖王繼位，也要尊夏貴妃為皇后。而端王只是夏皇后的養子，新帝也不會為難夏皇后。

    當時，夏貴妃被封后，多少人覺得端王會繼位，風夏貴妃為后，不過是為了封端王太子更加名正言順。只不過，后來并沒有里端王為太子。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是怕端王風頭太盛而再遭人暗算。當時，葉明珠也是這么想的，如今卻猶豫了。

    端王遇刺，雖然沒有證據，可是不用想都知道是靖王所為。夏氏已經是皇后了，靖王那個時候若不做一些什么，恐怕端王就是太子了。然而，恐怕靖王也未曾想到，皇帝心中的繼承人實際上是靖王。那個時候，陛下完全可以立端王為太子，畢竟端王已經站在明面上了?？墒?，皇帝沒有。仔細想想，那個時候端王遇刺，又明顯是靖王所為，若是皇帝還要立靖王為太子，那邊太不近人情了，更何況，宮里面還有一個受寵的夏皇后。再加上靖王刺殺端王，皇帝雖然沒有證據，卻也有所懷疑，皇帝歷來都是疑心病極重的，因此立太子的事情便被耽擱下來。

    再后來，皇帝的病越來越重，而如今，估計皇帝還沒有來得及立太子，便沒了。如今，端王子憑母貴，想要繼承皇位，也是名正言順。

    不過，這些都是葉明珠的猜測，葉明珠也不知自己想得是不是對的。

    于葉明珠而言，對她最大的影響，便是自己的那三個丫鬟不能出嫁了。葉明珠托葉陳禮，已經給三人選好了夫家。

    一個是個秀才，幾年三十多，嫁娶只能做續弦。不過，那個秀才早年也是個才華橫溢，頗有家底的。如今卻整日喜歡在酒樓里和人喝酒，大談自己的才華。外表上看著鮮光，然而家底早就被敗光了，更是欠債累累。據說，那人還染上了賭癮。

    一個是個沒有功名的讀書人，看起來是個知書達理的，實際上在青樓里有一個真愛。兩人海誓山盟，一個非卿不娶，一個非君不嫁的。事實上，那個青樓女子是個有心計的，對那個讀書郎沒什么真情。而那個讀書郎卻是為真愛什么都不要的。葉明珠雖然是把丫鬟嫁給他，但是丫鬟除了奴籍，又有一筆嫁妝。那讀書郎整日和個青樓女子談真愛，家底早就被敗光了。丫鬟雖然是奴籍，卻怎么都比一個青樓女子強。

    剩下一個也是讀書人，卻生性軟弱，家里有一個強勢的哥哥嫂子。那嫂子是個厲害的，那個讀書人別說是讀書了，每日吃喝都成問題。那人家里還有老母，只不過，那個母親是個軟弱的，什么事都挺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的，對小兒不聞不問不說，還幫著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壓榨小兒子?？梢哉f，自打這個讀書郎的父親不在了，他便再也沒怎么好好讀過書了。

    葉明珠給每個丫鬟十兩銀子，不用想，不是被自己的夫君奪取花天酒地，就是被夫君補貼情人，再不就是被婆婆以孝之名補貼大兒子一家了。

    葉明珠給三個丫鬟找的歸宿，都是讀書人。這是個寧愿嫁給讀書人受窮，也不愿意嫁給商人做婦的時代。誰能指責葉明珠？葉明珠給三哥丫鬟一人十兩的嫁妝，又把她們除了奴籍，嫁給了讀書郎。要怪只會怪她們自己命不好，自己的夫君不爭氣。

    雖然本朝規定，嫁妝是歸婦人所有，然而，三個丫鬟都是沒有娘家的，國公府更不可能為她們做主。偏偏夫家又是強勢的。若是她們真的告自己的夫君，她們也討不到好。在這個時代，女子地位卑微。而葉明珠作為國公府的姑娘，想整治一個婢女，再容易不過了。

    事實上，葉明珠也給了幾個丫鬟選擇。有莊稼漢，也有家底富足的商賈之人。葉明珠晾了那三個丫鬟大半年，開始那三個丫鬟嚇得不輕。到后來，三人都以為三姑娘沒什么本事。當葉明珠問她們要嫁給哪個，她們都歡快地想嫁給讀書人。甚至覺得葉明珠給的嫁妝少了，想要欺葉明珠年幼多貪墨一些東西。

    那三戶人家愿意娶葉明珠的丫鬟，不過是為了搭上國公府的線。等到他們娶了人以后，葉明珠再讓人放出消息，那三個是在府里做事不規矩的，惹惱了主子。不過是主子念舊才將她們放出府而已，卻到底厭棄了她們。到時候他們的日子又如何，還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看來，只能推后將三個丫鬟打發出去。就讓她們再高興幾天。都說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在古代，嫁給這個樣的夫君，與她們而言，還不如在府里配個小廝繼續為奴為婢呢。

    國不可一日無君。端王和靖王爭斗的結果，居然比葉明珠想象得快。很快，新帝便要登基了。

    ☆、第60章 宮變

    登基的是端王。

    論身份，端王的生母是淑妃，養母是皇后。而靖王的生母卻只是婕妤。論母族，夏皇后的家族早就沒了，而淑妃的家族卻是正經的高門，趙婕妤的家族只是個京城普通的貴族罷了。論在朝堂上的影響力，雖然先帝總是有意無意地提拔靖王，卻又不愿靖王在朝廷上的影響力過重，因此只能不上不下地被壓著。而端王是夏皇后的養子，先帝雖然對這個兒子沒什么感覺，卻對夏皇后極其寵愛，在不涉及到大的利益的時候，先帝還是很愿意給端王一些方便的。這些小恩小惠平日里不顯，這個時候卻極其關鍵。

    端王上位以后，封養母皇后夏氏為太后，封端王妃為皇后，端王世子為太子。而康寧郡主也自然晉為康寧公主。

    倒是夏太后主動提出，將皇帝的生母淑妃追封為太后?；实弁妻o一番，最后以拗不過夏太后而將淑太妃追封為太后?；实蹖ο奶蟾痈屑ば㈨?。然而，夏太后直接將公務交給了皇后，自己整日在佛堂里，吃齋念佛?；实蹖Υ藰O其擔心，卻又勸不了太后。

    讓人頗為意外的是文王府一家。文王府早就把京城的權貴得罪了個遍。文王雖然是個蠢的，卻到底沒有蠢透，知道若是兄長故去，便只能靠新皇。然而他有個不知死活的女兒明歆縣主，明歆縣主早就明著暗著的把端王府的康寧公主和靖王妃得罪透了。不論是皇帝還是還是靖王都不待見他。

    不過，文王雖然不得新帝待見，卻也沒做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本以為新帝會將他打發到封地，卻不曾新帝直接以先帝已故，不忍和皇叔離別為由，將人留在了京城。而和文王有同等待遇的，則是靖王和宣王。

    文王被皇帝留在京城，則是因為這個蠢透了，皇帝可不想把他放到封地去禍害封地的官員和百姓去。而文王留在京城，則是監視之意。這兩個王爺在京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子孫后代也難以再享受庇蔭了。

    倒是宣王留在京城頗為讓人意外。而更讓人意外的是，宣王的所作所為。不過半天的功夫，就連葉明珠這種閨閣姑娘都知道了，宣王哭著跑到了宮里，直接在一干妃子皇子公主的面前，抱著新帝的大腿哭了。

    宣王哭著說不要去封地，就要留在京城。問及理由時，則是因為若是被分封出去的王爺，沒有旨意不得入京。而宣王平日里是個喜歡舞弄書墨的，最喜歡和才子文人相交。曾經為了一句詩的用詞，跟幾個文人大打出手，事后又和幾個文人稱兄道弟，完全沒有作為皇子的自覺。宣王還最喜歡到處亂跑，結交各種有才學的人，收藏各種名畫古跡。

    宣王結交的人，不論出身，只要有才便可。當然，京城里有一半的文人都因為觀點不喝的緣故和宣王打過架。先帝在時，宣王就一心做個閑人。先帝最然忌憚皇子掌權，卻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這般玩物喪志，因此硬是把自己的兒子撈到朝廷里給兒子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這宣王倒好，直接做個甩手掌柜，也不怕御史彈劾，還經常不聲不響地就跑沒了。先帝每次斥罵這個兒子也沒用。宣王直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先帝不會殺兒子，宣王便隨便自己老爹怎么樣。

    久而久之，宣帝也不管這個兒子了，宣王更是樂得自在。

    在宣王的眼中，只有書墨。宣王府里的事，全由王妃做主。也虧得宣王妃是個能干的。京城里的才子課不少，于宣王來講，若是不能進京，他的人生便黯然無光。宣王抱著新帝哭得那個凄慘，就連先帝過世，他哭得都沒這么慘。甚至宣王最后說自己不要巨爵位了，只求能待在京城。宣王甚至決定，自己干脆做個商人，這樣沒有爵位也有銀子買那些名畫古跡了。當然，宣王絕對沒那個閑情去做一個商賈，不是有能干的宣王妃嗎？

    這事傳出去，宣王妃也跑到宮里面，對著皇后哭了。宣王妃在命婦里面，一向是人緣好的，皇后頻頻安慰宣王妃。

    最后，皇帝將自己這個弟弟罵了一頓，然后命其閉門思過，留在京中。

    葉明珠每日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順便各種八卦。沒辦法，葉陳禮的消息太靈通了。葉明珠也守著信用給葉陳禮繡繡帕。葉陳禮一直覺得，葉明珠那日答應得太爽快了，心中頗為忐忑。只是葉明珠這幾次做的繡帕沒有任何不妥，倒是讓葉陳禮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葉明珠再次把自己繡的繡帕遞給葉陳禮。事實上，繡繡帕于葉明珠而言，不是什么難事。并且，葉明珠總是要學新花樣的，葉明珠干脆拿這些給葉陳禮的繡帕練手。不管圖案如何，葉明珠都一概地往葉陳禮那里送。久而久之，葉陳禮那里的繡帕不知道堆了多少。

    “我告訴你，雖然你我都不是在意規矩的，只是這些帕子是我繡的，你若是敢將它們送人，我就跟你絕交。記住了，只需你自己用。為了不讓我白辛苦。每一個繡帕你都必須用?！比~明珠語氣平淡地說著這番話，卻讓葉陳禮莫名地打了一個冷戰。

    “放心，小豬豬繡的手帕，我自然要留著?！比~陳禮笑瞇瞇地說。

    “你教我什么？”葉明珠揚眉。

    “自然是小珠珠了?！比~陳禮以及笑瞇瞇地說。

    “是嗎？”葉明珠冷笑，“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叫我小珠珠，我便……”

    “好了，我還有事，你也該睡了?！比~陳禮將葉明珠的話打斷。

    “天還沒黑呢？睡這么早做什么？”葉明珠不解地看著葉陳禮，心中卻覺得頗為古怪。葉陳禮做事雖然看起來不著調，實際上卻不會平白這么說。他既然這么說，定然有其用意。

    “你睡眠不好，我怕你晚上睡不著。好了，睡吧?！比~陳禮拍了拍葉明珠的頭。

    葉明珠思索著葉陳禮的話，沒有注意到葉陳禮的動作。

    葉明珠總擔心晚上會有什么事情發生，因此有些心神不寧。葉明珠囑咐好丫鬟婆子小心謹慎行事，又想到，如今府里難得的太平，應該不會發生什么事。想著不管府里發生什么事，都不會涉及到自己的丫鬟，葉明珠便也早早地睡了。

    葉明珠果然沒有一覺到天亮。葉明珠是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的。葉明珠披上衣服，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去尋了孫氏，孫氏卻只是說不礙事，讓葉明珠回去休息。

    葉明珠心中不安，便去尋了王mama，卻發現王mama不在屋子里。葉明珠一驚，立即吩咐下人去尋找。葉明珠心中也是難安，根本及坐不住，干脆也出去尋。

    這個時候，早就門禁了，更何況府里也鎖著門，更不可能出去。只是，葉明珠還是不放心，想了想，親自去各個門口處問問有沒有看到王mama。

    這里離角門最近，葉明珠先往角門走去，還未走到角門處，葉明珠便看到了顫顫巍巍站在那里向北望的王mama。

    “mama，這時怎么了……”葉明珠神色擔憂地問。

    “是姑娘啊?！蓖鮩ama嘆了口氣說道。

    “這里涼，mama先隨我回屋吧?！比~明珠說著，主動上前拉著王mama。

    王mama看了看北面，又看了看葉明珠，最終和葉明珠一起回到屋子里。

    “mama這時怎么了？”葉明珠不解地問。

    “好姑娘，沒什么。只是，今晚的動靜，似乎是從宮里傳出來的，老婆子擔心?！蓖鮩ama嘆了口氣。

    “mama你是說……”葉明珠一驚，新帝剛剛登基，靖王的勢力還未被完全拔下，這個時候宮里面出了動靜，莫非是要政變？葉明珠嚇了一跳，如此，康寧公主日后該如何??？

    “管他如何呢？宮里的事情和咱們無關?！比~明珠雖然心里震驚，面色卻依舊淡然。

    “姑娘說得對，是老婆子想多了?！蓖鮩ama露出了一絲苦笑。

    葉明珠又和王mama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將王mama送回去。

    想了想，葉明珠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便把別的丫鬟都打發走，只留下湘雅一人。

    葉明珠的丫鬟都知道，三姑娘不喜歡人多，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更不喜歡下人守著。只是，三姑娘的身子差，半夜突然身子不適的時候也有，因此只留下一個丫鬟在外間守夜。守夜的丫鬟半夜時常來看葉明珠幾次便可。因此葉明珠把別的丫鬟打發下去，眾人也不曾懷疑。

    “湘雅，你去前院，尋一下三哥哥。就說我睡不著，想尋三哥哥陪我說話。盡可能地別去驚動別人?！比~明珠吩咐道。

    湘雅什么都不問，便悄悄離去。

    沒過多久，葉陳禮便悄悄地過來了。

    “結果會如何？”葉明珠開門見山地問。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比~陳禮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他明明睡覺睡得好好的，卻不曾想被這個丫鬟給掀了起來。沒錯，就是掀了起來。葉陳禮從來都沒想到，一個丫鬟居然這般膽子大。

    湘雅可不管葉陳禮怎么想，在湘雅眼中，只要將姑娘教導的事情做好，別的什么她都不管。

    葉明珠聞言皺眉，是她急得想差了。葉陳禮消息雖然靈通，可是這種事情，不是消息靈通就能知曉結果的。

    “你放心吧，今日之事，咱爹也插了一腳?！比~陳禮毫不在意自己的話給葉明珠怎樣的震撼。

    ☆、第61章 塵埃落定

    “你說什么？”葉明珠一驚。

    今日之事自家爹爹也參與了？他們安國公府不一向是中立的嗎？難道安國公府是支持靖王的？葉明珠還記得，當年孫氏請的崔姑姑便是靖王府管事姑姑。

    “咱家的爹，早就暗中投靠了當今圣上。不止如此，武將那頭，還有武安侯在暗中支持他。否則，你以為他上位會這么輕松？靖王是有備而來，不過，當今圣上能和靖王斗這么多年，尤其會沒有察覺靖王的想法。一個故意放縱，一個心中明白卻裝作糊涂，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比~陳禮打了個哈氣，靠在葉明珠的床頭，一副快要睡著了的樣子。

    “一個故意放松，一個心中明白卻裝糊涂……”葉明珠輕聲呢喃。

    故意放縱的，自然是當今圣上?；实壑獣跃竿跤性旆吹拇蛩?，便故意放縱。到時候，便可名正言順地處死靖王及靖王黨羽而不連累自己的名聲。而靖王也是知曉皇帝知道他要造反卻故意放縱自己，如此于靖王而言，看似不利，卻也是個機會。

    想到這里，葉明珠的心更沉了。雙方之間的博弈，也不知道誰會更勝一籌。于靖王而言，茍活著不如就此赴死，所以這是背水一戰。

    葉明珠不懂在政治，更加幫不上什么忙。自家的父親明著中立，實際上卻早就投靠當今圣上。若是圣上勝了，那么安國公府的地位自然可以再提上一提?？墒侨羰钱斀袷ド蠑×恕T了，能多活一世，已經是萬幸了，不論怎樣，她都只能接受。

    “你也不用擔心，你可知曉殺手的最高境界嗎？”葉陳禮突然間問道。

    葉明珠一愣，不明白葉陳禮為何會這么說，卻還是仔細思索了一番。

    “可以斂去自己的殺氣，像一個普通人一般，將目標殺死?！比~明珠想了想開口說道。

    “你說得沒錯，可是還有一種，那邊是他一身的殺氣，見過他的人都知曉他是殺手，甚至別殺的目標也知曉這個人就是殺他的?？墒?，目標人物卻偏偏沒有辦法躲開，只能任那人殺死?！比~陳禮悠悠地說。

    葉明珠聞言，細細思索。

    “段家那個不是個好相與的，卻偏偏極其重視家人。那個小子不會放縱自己的家人卷入這場爭斗卻沒有絲毫準備。那就是個狠戾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狠，甚至知道他在算計誰，可是偏偏沒有人有能力躲開。武安侯既然敢支持當今圣上，那么當今圣上手中便有的是底牌?！比~陳禮說道。

    武安侯嗎？葉明珠對京城的權貴也是知道一些的。武安侯府是開國是便被□□封侯的家族，這個家族歷代都是武將出身。然而，在今天晚上以前，葉明珠從來都不知道武安侯居然是當今圣上的人，就如同葉明珠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已經站在了當今圣上那一邊一樣。

    難改當初她去瑞伯府的時候孫氏居然允了。本以為是自己不過一個庶女，無關大局，如今看來……在外人眼中，安國公府一直是中立。因此，在這個時候，安國公府不會和端王府還有靖王府過于親近。瑞伯府是端王的人，然而，安國公府的一個常年體弱多病的庶女，難得的有了幾個朋友，偶爾走動一下，在眾人眼中算不得什么。若是安國公府故意不讓葉明珠和瑞伯府的兩個姐妹交往，倒顯得安國公府做賊心虛了。

    想必，葉明珠在和張家兩個姐妹接近的時候，就被有心人查過了。不過是一個生母已經故去，又體弱多病活不了多久的庶女罷了。葉明珠當初出生時，可是宮里的太醫親自斷言難以成活的。如今葉明珠雖然活了下來，可是這般淡薄的身子，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日后是個連掌家承嗣都做不到的，又有誰會在意呢？

    更何況，云素是孫氏的丫鬟，若是想瞞著葉明珠傳遞什么消息，再容易不過了。

    “你安心，就算是當今圣上真的失敗了，我就帶你走。左右我這個做哥哥的養得起你?！比~陳禮又打了一個哈氣。

    葉明珠聞言一怔，心中微暖。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有什么能力帶著她一起逃走？葉明珠審視地看了一眼葉陳禮，隨即突然間想明白了些什么。葉明珠忍不住嘆了口氣，卻到底沒說什么。

    “三哥，你就別說大話了，我這一年的要錢，普通人家幾輩子都賺不來?！比~明珠打趣地說道。

    “放心，到時候會給你準備好大夫的，要錢也是有的。好了小豬豬，你就別想那么多了……”葉陳禮的聲音越來越低。

    聽到“小豬豬”這個詞，葉明珠本來有些被感動的心，瞬間就惱了起來。只是看到已經在自己床上睡熟了葉陳禮，搖了搖頭，走到外間，和湘雅睡在了一起。

    湘雅知曉三少爺誰在了姑娘的閨房，覺得此舉不妥。只是，見葉明珠沒有說什么，也什么都沒說，暗自決心明日早些起來，別讓人看到了。大概是折騰了一個晚上的緣故，葉明珠漸漸困意襲來，很快睡著了。

    床上的葉陳禮在葉明珠走后，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