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我矛盾了一會,笑了:“抉擇權在你,不在我?!?/br> “那就讓我再想想吧,”宵朗隨手喚來侍候門外的一名小將,吩咐道,“告訴阿姐,反正父君的頭顱不怕餓不怕壞,丟著不管也沒事,咱們先好好談判,多談判幾次再做決定。讓她派兵把人間界看好了,有什么風吹草動,也好下手?!?/br> 宵朗想用“拖”字決,月瞳與周韶卻是拖不起的。他們倆不是物仙,不能辟谷,縱使行動前在天路內藏了資源,也是有限的。他們被天界追緝,被魔界搜尋,和過街老鼠似的,不敢冒頭,能補充食水的地方只有人間,而且時間拖得越長,被找到的機會就越大,他們的心態也會越急躁。 元魔天君的頭顱是死物,我是活物,縱使魔界同意條件,交換時,他們又有什么辦法保證交易成功進行? 弱者與強者的談判,只要處于被動,就是個注定失敗的計劃。 這倆傻瓜的顧前不顧后的“天才”計劃,究竟是怎么想出來的? 宵朗信心十足,打定主意要人財兩得了。 我郁悶…… 待宵朗走后,我琢磨了好久,將鳳煌抓來,問他去打聽周韶他們是用什么方式進行談判交流的。 鳳煌附在受寵的鸚鵡身上,飛來飛去不受限制,又熟悉魔界人事,很快調查完畢:“他們倒聰明,用的是貓語傳信。那靈貓族小子不知去哪里找了幾只剛啟蒙的小貓妖,連人型都變不來,更說不了人話,派他們送來信件,然后將回話用貓語告訴數百只普通貓,一群貓聽完后四散逃竄,再加上一貓傳十,十貓傳百,跟蹤的魔將更沒法追下去了?!?/br> “靈貓族確實是貓的頭領,”我想了一會,問,“你有辦法接近那只傳信的貓妖嗎?” 鳳煌笑道:“貓妖尚不懂事,看見鳥兒,歡喜得眼珠子都跟著轉,差點跳起來追,我故意挑逗,引開他一會并不難?!?/br> 我點頭:“你替我傳幾句話,讓他捎給月瞳?!?/br> 鳳煌:“讓他們別交易?” “不,”我看著外面灰沉沉的天,“告訴他們,魔界言而無信,不可交易。他們這番行事,罔顧大局,我是不會同意的。叫他們懸崖立馬,立刻去和天界做交易,將元魔天君的頭顱送回,換取減輕處罰,天帝定會依的?!?/br>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兵P煌沉默片刻,轉身飛去。 交易有多個對象競爭,和獨家交易是兩回事。 元魔天君的頭顱在周韶與月瞳手里,總比在天界被封印強。 宵朗算準了他們竊寶后不敢回天界。 我卻反其道而行。 待風聲傳出。 被動的是魔界。 該著急的是蒼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師父的天道,感覺道家用儒家思想并不好,所以橘子修改了一下。 雖然橘子文筆比較破,但有些東西還是用自己的話表述會更恰當些…… 以后更新還是在白天了,雖然晚上靈感好些。 可是半夜睡覺,橘子會給橘娘拍死。 結局…… 橘子寫的女主或許很蠢,但三觀一直很正…… 最起碼這點要相信橘子啊。 劇情會順理成章地峰回路轉下去。 追問 來魔界那么多天,我發現蒼瓊唯我獨尊,崇尚武力,宵朗卻喜歡心機手段,擅長智取,故兩人有些貌合心離。 不歸巖那場變動,縱使鳳煌說宵朗已解釋是他設下的一個布局,但蒼瓊的態度依舊飄忽不定,似乎并不情愿的樣子。如今月瞳他們的談判條件出來,她勒令宵朗速戰速決,放棄不配合的我,拿去換元魔天君的頭顱。宵朗卻是貪念執著,自從我妥協,關系略為好轉,在床上不再反抗后,他夜夜纏綿,索求不止,對到手的東西怎么也不肯放棄,姐弟關系便鬧得很僵。 月瞳派人和天界談判要求投降后,蒼瓊大發雷霆,和宵朗鬧得動起武來。 我沒千里眼,順風耳,只能從下人與鳳煌身上探得只言片語,所以具體經過不得而知,估計很狗血精彩。 反正我晚上見到宵朗的時候,他黑著臉,胳膊上掛著彩,臉色難看得整個院子里有眼睛的侍女小廝都不敢靠近他半步,遞上傷藥時都是戰戰栗栗的,唯恐觸了霉頭。 我每次看到他倒霉就心情大好,便強忍著想往上翹的嘴角,從發抖的紅鶴手中接過傷藥,“溫柔嫻淑”地用小刀替他撕下粘滿血跡的袖子,笨手笨腳,很給力地替他往傷口上藥。直上得他眼皮抽搐,猶強撐著淡定表情不動搖。 亂七八糟地弄,纏了七八次才把傷口纏好。 我遺憾地停下手,忽然又想到師父也一塊兒挨痛,有些不忍,可是轉念一想,他偷偷丟下我那么多年,還做這些事,小小報復也是應當的,于是再次把蝴蝶結打散重勒,還更用力了三分。 “你這女人……”宵朗松了口氣,搖搖頭,表示無言以對。 我乖乖坐在旁邊,等大爺指示。 宵朗將破衣服丟掉,重新披上件袍子,斜斜地窺著我再問:“阿瑤,你想跟他們去嗎?若是交易成功,從此便像只老鼠,偷偷摸摸躲藏在天地間?!?/br> 我不想跟著宵朗,也不想做老鼠。 我難以抉擇,陷入埋頭苦思。 “喂?!”宵朗大概是覺得我把他和老鼠放一條線上了,感到很不滿,眼皮直跳,活像要吞了我。 我偷偷看一眼他,弱弱地問:“要說實話嗎?” 宵朗遲疑片刻,似乎回想起不好的往事,斬釘截鐵道:“不必了!” 不用為說實話惹他動怒挨收拾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氣,畢竟被掛在床頭,或按在桌子上,用詭異的姿勢做一晚上那種討厭的事情,就算身體習慣了,心里也實在不好受。 我搓著衣角,繼續低頭老實坐著。偶爾偷偷看一眼他的眼睛,總期待暗紅的色彩變成漆黑,猜測師父看見我晚上那么多厚顏無恥的行為,不知會想什么。 記得小時候,以前看列女傳,讀到婦人被強盜強/暴后回家自殺的篇章,師父說是沒道理的。他認為要不就在被強/暴前自殺,那是為貞潔反抗做出的犧牲,值得欽佩。如果被強/暴后自殺,就沒有必要了。人生父母養,責任重大,罪行在強盜身上,譴責也應是強盜,次譴責的是護不住女人的男人,斷沒有讓弱小婦人再去負責的道理。拿這種事說事,逼著對方去自盡,不過是窩囊的男人把自己無能的罪過統統推去給女人擋罷了。 他說得很簡單,可惜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以為是暴打,便問師父:“難道天下女人,都不明白這點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