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有些修者不滿,認為丹藥價格漲價漲得太離譜,在花臨一句“你可以不買”的話語下,立刻閉嘴,乖乖掏提純血。不過短短片刻的時間,花臨便將小攤上所有的丹藥銷售一空,拿到了數量龐大的提純血。 那些原本有機會購買到丹藥,但是一直觀望的修者們一臉血,那些花臨曾經去過的各大材料鋪的店主悔恨得腸子都青了,如果早知花臨要和他們交換得是高等級丹藥,他們必然換啊,但是他們不說,他們怎么可能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他們問一問就好了。 在一群人的注視中,花臨和老者進入一家靈符店,購買了大量的靈符。 等兩人走出店鋪的時候,外面的修者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兩人又去幾家店鋪逛了逛,回到了旅店中,進入大通鋪休憩。 第二天清晨,花臨起床,洗洗刷刷,跟著隊伍一同去了酒館。 隊伍的氣氛有些沉悶,不少修者哀嘆連連,有些修者道:“唉,早知道,昨天我就不睡了?!?/br> “是啊,如果昨天不睡,說不定就有機會買到一個化劫丹也不一定?!?/br> “唉,悔死了?!?/br> 嘆息聲此即彼伏,老者聞言,眸光不由朝著花臨看了一眼。 眾人吃過飯,確定好人數,離開了旅店。 照理來說,基地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不知是不是錯覺,從今早開始,他們便有著一種被緊緊盯住的感覺,不僅僅是暗地里,便是明面上也時時刻刻有人朝著他們看過來。 他們不由繃緊神經,目光朝著路上那些修者看過去,那些修者便又默默地將目光收回,該做什么做什么。 “……”這是怎么了? 在詭異的氣氛中,他們接近基地出口,中年女子忽然說道:“從我們走出旅店,便一直有人看著我們,我認為,我們現在不適合離開基地?!?/br> 女子的話遭到了少數人的同意,但是還有部分人保持著反對意見。 一位男子說道:“你說的對,我們被盯上了,不僅僅是一隊人,而是數隊人,但是,就是因為如此,我們更應該加緊時間離開這里?!?/br> 有人附和道:“雖然還不明原因,但是他們的注視讓我感覺充滿了惡意,再在這里留下去,難保不會出現什么意外?!?/br> 中年女子道:“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才更應該留在基地,要知道,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的?!?/br> 老者瞥了花臨一眼,說道:“在絕對的利益下,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br> 中年女子愣了一下,目光狐疑地看向老者,說道:“我想,您應該是知道一些什么吧?”她頓了一下,又說:“作為同行人,我們應該也有知道的權利吧?” 老者剛要回答,熙來人往的街道上忽然讓出了一條道路,一位青年男子帶領著兩百人的隊伍朝著他們這一行人走了過來,這一隊人不算多,但是每一位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均是頂尖的高手。 眾人立刻繃緊了神經,準備隨手應戰。 在一觸即發之際,那位青年男子距離隊伍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一雙細長的眸子看向老者,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說道:“道友,不知是否還有化劫丹可售?” 隊伍中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了。 化劫丹?他們隊伍中有這個東西?不是說昨日出售丹藥的是老者與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呃?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花臨。 他們對老者有一定的了解,老者不可能有丹藥,那么,那些丹藥的來源肯定就是…… 他們才這般想,就聽花臨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沉思,片刻后,就聽他回答:“沒有了?!?/br> 有些人心下暗驚,花臨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珍貴的丹藥?還有部分人認為花臨是一頭白眼狼,他們好心好意將獨身一人的花臨帶在隊伍中,結果這個孩子卻不懂知恩圖報,竟然將珍貴的丹藥直接出售給了外人。 眾人發現,花臨的回答很猶豫,也就是在這一份猶豫中,眾人猜測,花臨或許還暗藏有化劫丹? 眾修者的心思立刻活絡了起來,有些修者想,他們要好聲好氣的與花臨交易,還有修者則是想等這個隊伍離開基地,他們要搶劫,至于與花臨同一個隊伍的修者,以那位女子為首,目光咄咄逼人的看向花臨,以命令的語氣說道:“把你的儲物法器交出來!” 花臨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言不發的看向中年女子。 老者面上閃過一抹不悅,看向中年女子,說道:“你們是憑什么要求這個孩子交出他的私有品?!?/br> 中年女子道:“如果不是我們,這個孩子早已死亡。我們護住了他的生命,自然有權利拿到應得的報酬?!?/br> 花臨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以軟糯的聲音說著兇殘的話:“我有向你們要求過讓你們保護我嗎?而且,對我而言,你們的戰斗力就如螻蟻,我不認為我需要讓螻蟻保護我?!?/br>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眾人見過嘴賤的孩子,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么可愛,聲音這么綿軟,言語卻這般犀利的孩子。 街道上,那些偽裝過路人,在這片路上走過來走過去的路人甲乙丙停住了步子,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花臨。 隊伍中,要求花臨拿出丹藥的中年女子面色冰冷,看著花臨的目光中隱藏殺機,一觸即發。 隊伍外,圍觀眾人看著花臨的目光就好像在看待宰的羔羊,時時刻刻準備趁亂下狠手。 但是最終結果是,這里始終沒有亂。 每一個基地的建設不易,設立有各種法陣,從外部破壞不易,從內部破壞卻也不難,為了一個好的休憩地,如非必要,沒有人愿意冒這個險在這里進行戰斗。 另一方面,如隊伍中對花臨的私人財產有著覬覦之心的中年女子等人則是想著,他們如果現在對花臨出手,即便搜刮出什么東西也是要大家一起分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帶著花臨離開基地,暗下對花臨下殺手比較合算。 一切,以利益為先。 最終,隊伍重新回到了旅店,不過這并非長久之計,要知道,在基地的每一天都會消耗大量的提純血,他們什么時候離開基地?如何與基地中的各勢力保持良好關系順利離開基地?這成為眾人最為煩惱的問題。 有人提議,不如將花臨交個各大勢力。 還有人說,他們私下查探過花臨那一批丹藥得到了多少提純血,只要得到這些提純血,足夠他們的修為增進許多了。 在這亂世中,只要有絕對的利益,便可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隔日,隊伍分成兩批,一批留在基地,一批離開了基地,天黑之前,這一批人又回來了。 如此連續七天,第七天的時候,老者將花臨掩藏在人群中,做好了偽裝,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基地。 他們的偽裝做的很好,但是在化劫丹的誘惑下,連續七天,哪怕明知自己的行為或許會多此一舉,可是還是有不少勢力緊緊地盯著這一批人。這一場戰斗不可避免,問題在于,七天后的現在決定參戰人數的多少。 花臨一行人離開基地,路上挺順利,最初一個時辰沒有遭遇到任何攻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挺沉得住氣,沒有人率先出手。 一個時辰后,終于有隊伍按耐不住,朝著花臨所在的隊伍發動了攻擊。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花臨。 這個隊伍人數高達兩千,目標明確,所有人都不懷疑,他們一出手,或許過不了多久便能拿下花臨。有了這一層擔憂,其他隊伍的人忍不住了,下一刻同時朝著花臨發動了攻擊。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同時朝著一個方向攻去。 以老者為首的一干人將花臨護在了身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自身的隊伍中也有一批人目光陰毒的盯著花臨,等待時機,暗下殺手。 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一群修者,老者等一眾修者面色凝重,如臨大敵,花臨面色如常,波瀾不驚,他運轉靈訣,金紅絲線圍繞著他旋轉,他剛要做出攻擊,似有所感,朝著遠處望了過去。 這個時候,那數量龐大的一群人已經與老者有了初次的交鋒,無論是數量上,還是實力上,老者一行人都弱于下風,諸多修者蠻橫的闖過阻礙,直直攻向花臨。 此時此刻,花臨可愛的面容上染上一層凝重,目光直直地盯向遠方。 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所面臨的危機。所有人都在想,這些第一批靠近花臨的修者一定能夠輕易的拿下他,但是就在這些修者踏入金紅絲線范圍的剎那,那些漫無目的游走的絲線化為了奪命的利刃,轉瞬間,修者鮮紅的血液染上了這一片大地。 所有人都震驚了。那些金紅相間的絲線是什么東西?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眾修者還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有一位修者的驚呼聲傳入眾修者的耳中,讓他們從適才的震撼中回過了神! 一位修者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某個方向,說道:“那,那是什么???” 眾修者隨著這位修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面色蒼白,沒有了絲毫的雪色。 半空中,有數量龐大的人群以極快的朝著他們靠近,那一眼望去,數量并不比他們少,最讓他們驚懼的是,從氣息上看來,那些并非是修者,而是,嗜血者! 幾乎可以說,這是自五界混亂以來,他們第一次見到數量如此龐大的嗜血者隊伍,而且,還是一批極為強大的嗜血者! 眾修者腦中只有一個字,逃! 這一批修者中,有些修者只是想了想“逃”這個字,還有一批修者卻已經付諸行動,邁開了步子。 忽然,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遠方朝著他們壓制而來,那一刻,他們感覺身體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動彈不得。 他們面色死灰,目光寫滿驚駭,如此遙遠的距離所散發出的威壓便能壓制得住他們這么多人,那些嗜血者中的最強者到底是有多強?幾乎不用想,他們都知道,那至少是超越長生境的存在,甚至是接近王者的存在。 此時此刻,他們能清晰的感應到死亡的臨近。 很快的,那一群嗜血者飛到了他們面前,凌空而立。 與以往不同,在以往,那些嗜血者見到了他們便會朝著他們撲過來,但是這一次,那些嗜血者好像被限制了一般,安靜地站在一位少年的身后。 少年很年輕,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俊逸的面容上還有著一抹稚氣,眸色卻冰冷,少年身穿一襲白衣,身型看起來極為單薄。 眾修者看向那位少年,不知為何,他們看著少年與眾多嗜血者共同站立的畫面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忽然,有一位修者以極輕的聲音說道:“他,他是人,他不是嗜血者!”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在這安靜的場地中清晰的傳入到了眾修者的耳中。 聽到他的話,眾修者恍然,因為那個為首的少年是人,是一位修者,所以,當他與眾多嗜血者在一起時,才會如此的違和。 但是,修者和嗜血者和平共處?這怎么可能? 少年一雙眸子在眾修者之間掃了一眼,最后落到了花臨的身上。 花臨并沒有看少年,而是看向了少年身后的兩位嗜血者,一位是東景府的大殿主,寒煙的父親,另一位是曾經器神宗的大長老,他的外公。那兩人,是他和寒煙至親至愛的人。 少年道:“你很弱?!?/br> 少年的話,讓花臨將目光收回來,放到了他的身上。 一人在半空,一人在地面,少年的視線讓花臨感覺至高臨上,他抿了抿唇,靈訣運轉,足下生出符文,緩緩升空,與少年齊平。 少年輕撫了一下頭發,冷風吹拂,雪色的衣衫黑色的長發隨風飄舞,那單薄的身形看起來越加單薄,他說:“你的忽然出現,讓我感應到了危險?!?/br> 花臨沒有說話。 少年沉默了一下,又說:“我這次來,是為殺你而來?!?/br> 花臨與少年的雙眸對視,眉頭微皺,說道:“我見過你?!?/br> 少年:“……嗯?!?/br> 花臨回想了一下,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翻轉,他雙唇微微開啟,說道:“七年前,仙靈谷,你叫鈴鴛,鈴鐺的鈴,鴛鴦的鴛?!?/br> 少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叫凌淵,凌霄的凌,淵源的淵?!?/br> 花臨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目光直直地看著凌淵,詢問:“嗜血者是你制造的?” 凌淵眉頭微皺,他的手撫了撫額頭,目光朝著身后的一位年老的嗜血者瞥了眼,說道:“準確來說,嗜血者是我另一半的靈魂為自己制作的?!?/br> 花臨道:“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凌淵沉默了一下,說道:“神靈,很強,如果能夠成為超越神靈的存在,其實,也挺好的?!?/br> 花臨道:“挺好?毀掉五個世界,埋葬數十神靈給你做嫁衣?這樣挺好?” 凌淵并沒有正面回答花臨這個問題,說道:“聽說,成為超越神靈的存在,便能夠穿梭于時空,在失去的過往中尋找逝去的存在,帶到現世?!彼D了一下,又說:“輪回轉世,靈魂或許是相同的,但是,卻始終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只有那個時空中正在經歷那一世的那個人,才是記憶中的人。超越神靈的存在,真的很強,是不?” 從凌淵說話的語氣中,花臨能感覺到他的一絲猶豫。 花臨沉默了一下,詢問:“……你,現在的你,被你另一半的靈魂……控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