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她吐氣如蘭,輕輕哼了一小聲,“哼,混蛋,不老實?!彼陷呑邮嵌堂诵?,但好歹都活了兩輩子,早曉得這種套路了。 男人騎自行車,姑娘坐在后座,向姑娘展示真正的技術不是松開雙手騎車炫耀耍帥,而是,故意往顛簸小路開,開一下,卡頓一下,不斷的點剎,這樣后座的姑娘就能不斷的往前面騎車的男人身上撲,這么一撲,男人心里可美了。 然而,陳立根是一定不美的,這是在幾分鐘過后李月秋曉得的事實。 因為在她抱住陳立根的腰腹后,只來得急感覺他硬邦邦又guntang的腰腹肌rou一塊塊的,下一秒二八大杠開出了極其夸張的軌道弧度,扭了個彎,車子險些要向旁邊倒下,陳立根用腳撐住,但緊接著“砰”的一聲,二八大杠撞上了路邊的一顆大樹。 二八大杠上馱著一袋苞米糧食,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總的算下來重量不輕,負重的重量大,這一撞,讓不算粗的大樹簌簌的晃動下好多樹葉,驚蟄得樹上的幾只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樹上的一些枯樹杈也落了下來,七零八落掉了個滿地。 “李月秋,你干啥!”陳立根堪堪穩住自行車,沒摔跟頭,他連名帶姓的喊人的名字,眼珠都帶了血絲兇神惡煞的扭頭看向后座的人,僅僅一個早上,這人已經把他折騰的夠嗆。 李月秋忽的抱住陳立根的腰,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陳立根感覺蜜糖一般的香氣縈繞靠近,后背脊一片柔軟,他一雙眼睛驟然變得跟擺設似的沒一點用,路都不會看,生生把車開向了路邊的大樹,還好他立馬把住了二八大杠的龍頭,不然車就得倒了。 到了這會,李月秋還不撒手,在撞到大樹的時候,她一下也嚇到了,下意識把陳立根抱得更緊,眼睛都閉上了,這會緩緩睜開,水光瀲滟,她胸前的柔軟幾乎和寬闊堅硬的背脊貼的嚴絲合縫。 她一慣是嬌養著長大,吃穿用上沒短過,在縣城小叔家雖然會被小嬸克扣點吃食,但小嬸不是沒腦子的人,不會克扣的太厲害,加上李老頭往縣城送東西,只會多送不會少送。 這么多年養下來,她身材并不干癟,曲線玲瓏,沒沾過女人的陳立根這會可算是感受了個真切,只覺得背脊那一塊的骨頭仿若淋了蜜糖,被放在火上烤著要化了。 這女人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沁出絲絲血絲的眼眸微微瞇起,使勁把李月秋的白膩的手指一根根的從自己的腰上掰開,“李月秋,你老實點!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擰斷你脖子?!?/br> 李月秋手指因為陳立根的大力掰扯疼的厲害,回過神來,她花苞似的嫩手腕唰的一下松開,頓時不好意思了。 她是一個姑娘家,多活了一輩子見的多了,是大膽了些的,要說保守是肯定不能算保守,但陳立根這么說她,搞得她像是好.色的女流氓,急吼吼垂涎陳立根壯碩的身體似的。 她臉上哪掛得住,漂亮的小臉蛋羞得染上了胭脂紅,理直氣壯的反駁,“那你倒是騎穩一些啊,我不抱著你,就得從后座下顛下去?!?/br> 陳立根啞然,渾身肌rou僵硬,他本來就不善于應付眼前的人,如今更是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眼神古怪了起來,想著這人莫不是被臟東西附身了,皺了眉,伸出粗糙的大手驀的拽住李月秋的辮梢。 那辮梢烏黑亮麗,拽在手上比綢緞都柔軟。 “嘶,疼,你別拽我頭發,手掛得頭發疼?!崩钤虑镞€沉溺于前面陳立根對她說的話,氣憤把自己的辮梢搶了回來,吹彈可破的臉頰微微鼓了起來。 看到這樣,陳立根放下心來,被扯頭發了還是這副模樣,應該是沒被臟東西附身。 他面上不顯的松了口氣。 “你騎車騎成那樣,我以為你想我抱你呢?!崩钤虑锎怪X袋,指尖繞著發梢抱怨,不然一卡一頓的干什么,好好騎車不行嗎?她只不過是順桿往上爬,沒成想一爬就爬錯了。 這話陳立根聽了,一下也明白過來啥意思了,黑了整張臉,脫口義正言辭的辯解道:“胡扯啥,我不是那種人,不干那種事?!?/br> 腦瓜子里亂七八糟想些啥,她把自己想成啥人了? 事實上陳立根真的不是故意這么騎的,而是這段路顛簸坑坑洼洼的,加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這是第一次摸二八大杠,開出來這么一截確實有些不穩。 自行車那是家底厚的人家才買得起的,縣城里的人家有的多,但村里手頭不寬綽,嘴上的吃食都得栓緊褲腰帶才能不挨餓,自行車有的人家少,能用上的人家大多也是租的,更別提是二八大杠,陳立根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莊稼人自然是沒機會碰的。 李月秋抬起頭,看著他的樣子,眼珠兒轉了一圈,明白過來,忍不住笑了,開得了拖拉機的人,搞不定自行車。 第一次騎,走一圈就會了,估計是自個伸手抱了下,二八大杠這才撞了樹。 “你下來?!标惲⒏蝗怀雎?。 李月秋愣了下,讓她下來?這是惱羞成怒,要把她扔在路邊不管了?不過她還是聽話的從二八大杠上下來了。 陳立根嘴角抿成一線,停穩二八大杠,把后座上捆糧食的麻繩解開,氣拔山河一樣,拿起糧食扛到肩膀上,動作做的虎虎生威,“你,騎回去,回去關好門,甭放人進去,我最長一個鐘頭回?!?/br> 李月秋:“???????我,我騎著回去,你不讓我跟你一起去了?”縣城那么遠,他難不成扛著差不多一百多斤的糧食一個人用兩條腿走著去縣城? 桃源村離縣城算起來比水灣村遠,鄉下人雖然節儉,舍不得花錢,但去縣城的話大家都是能趕上坐牛車就坐牛車,不然這一天天的功夫全耗在了路上。倒是也有靠著走路去縣城的,但扛著差不多一百多斤的負重去,她真是沒見過,這還不得把自個累死。 那頭,陳立根扛著糧食毫不費力,已經朝前走了,好像肩膀上的負重不存在一樣,他腳程快,一些捷徑小道也熟,走快一些,一個鐘頭到縣城綽綽有余,不會耽誤送糧的時間。 身后傳來輪子碾過石子的聲音,一車一人從他身側唰的略過,帶起舒適和煦的風,橫停在了他的前方腳下的路。 李月秋騎著自行車,容貌嬌艷,紅唇潤著水光,絕色得攝人心魄,她拍了拍后座,笑得溫柔,眼眸里蹙著溫暖的光。 “陳立根,我騎車技術可好了,上來,我馱你去縣城?!彼几鰜砹?,沒有打道回府一說,再說她也不想回去。 陳立根腳下未停,當看不見人,從李月秋身邊走過,眼皮都沒掀一下,淡著聲音,“我是漢子,不用女人馱?!?/br> 誒,這和女人有什么關系,小瞧她了不是。 被拒絕的李月秋忙騎著車去追陳立根,她想了一會,年輕男女一般是男同志馱著女同志,可誰馱不是馱,又沒規定女人不能馱男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但她還是大方的體諒陳立根作為一個漢子的心情,體貼的說:“成,我不馱你,你把糧食綁回后座,我馱糧食?!?/br> 陳立根:“我的糧食也不用女人馱?!?/br> 李月秋:“……”說來說去,就是都不想讓我馱! 第56章 坐家 縣城趕集的日子是空五隔六,也就是每七天趕一次,今個恰好是趕集的日子,來往的人比平常多,擁擠得人聲鼎沸,供銷社食品站這些地方更是排隊排得一長龍,根本看不到盡頭。 李月秋坐在汽車站口的一顆大樹下乘涼,這顆大樹有好幾個年頭,幾年前石林縣的汽車站擴大規劃的時候由于占地面積不夠,這一片的樹木砍了不少,獨獨留下了這一顆沒砍,一直留到現在。 樹下裝了一圈圍著樹干的凳子供人歇腳,這顆樹樹枝茂盛得郁郁蔥蔥,籠罩出一片陰涼,是天熱時最好的遮陽乘涼地方,李月秋長相扎眼,總能惹人駐足,加上旁邊還停著一輛二八大杠,更是惹得不少路過的人都會羨慕的瞄上幾眼。 這會的二八大杠比一般的自行車有派頭多了,車輪子直徑28英寸,比其他自行車的輪子大相對更寬,這一輛還是實下最熱的鳳凰牌,甚是流行。 這可是讓男人漢子看了都寶貝眼饞的東西,能有一輛自行車了不起,但要是這自行車還是二八大杠那簡直可以把尾巴翹到天上了,鳳凰牌的二八大杠是最適合作為女子的嫁妝。 顯而易見,路過的十有八九的人都把這輛二八大杠當做了是李月秋的嫁妝。 臨近中午日頭有些毒了,坐在樹下納涼的李月秋有些悶熱的厲害,整個城市像是蒸在一個密閉的蒸籠里。 陳立根送糧食的地方在汽車站附近,也就是之前大有哥經常拉貨運貨的地方,她上次送排骨的時候去過一次,不過陳立根不讓她跟著去,那里頭都是搬貨送貨的漢子,大多是干賣力氣的人,二流子什么的亂七八糟的人魚龍混雜的,不能算是好去處。 寡言少語的陳立根再三交代讓李月秋在樹下原地等他回來,一步都不許挪窩,直到他回來。 從桃源村到縣城一路上,陳立根自個扛著糧食走,李月秋騎二八大杠騎的賊溜,跟個調戲漂亮的小姑娘一樣對著陳立根攔路了好幾次,但這倔驢子硬是把她當空氣了,不說話不搭理她也不坐她的自行車后座,就這么扛著糧食靠腿走著到了縣城。 人和人就是比不了,李月秋蹬二八大杠費了不少的力,腳有些酸,但靠著兩條腿來到縣城的陳立根看著一點都不累,這樣的重量對他來說綽綽有余。 “同志,來根冰棍不?都是新鮮做的,涼快又好吃,各種口味的有?!?/br> 街道上賣冰棍的人從李月秋身邊騎著車路過,許是看李月秋穿的還不錯,覺得她有能力消費冰棍這些零嘴,也只有手頭有錢的人才會買些零嘴吃,就吆喝著人買冰棍,很是熱情。 李月秋看了一眼他后座上的冰棍箱,箱子是用棉被密實的包著不露一角,這種大太陽的天氣看到棉被都會覺得熱得厲害,但是裹冰棍箱的棉被卻是稍微靠近點就能感覺到滲出的一絲絲涼意。 可惜李月秋出來的時候兜里沒放錢,什么也沒帶,就把自個帶出來了,她身上沒錢沒票的,再好吃的冰棍她捉襟見肘也買不起,于是搖頭表示不買,況且她也不是很饞。 她不買,但旁邊在樹下納涼的人擁上去一起買了好幾根,還和賣冰棍的人講起了價,讓他少點價,一起買的話,賣冰棍的人也少了他們幾分錢,冰棍有不少口味,五顏六色的泛著甜意。 買冰棍的都是等車的人,就是一人要一根總的加起來也不少,沒一會的功夫棉被里包著的冰棍賣出了不少,生意做的好賣冰棍的人樂呵呵的,足足在車站處賣了快十幾分鐘才騎著車離開去了別的人流多的地方。 涼絲絲的冰棍驅散了樹下等車人的煩躁和悶熱,汽車站里面的候車位位置少,而且現在這個氣候要是堵在車站里的候車室不用一會就會悶熱得汗流浹背,所以不如在外面樹下這個涼快地等著,到快發車的時候再進站。 “姑娘,你是來車站接人的吧?!迸赃叺囊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李月秋隨口搭了個話,“這么熱的天來車站接人遭罪?!?/br> 女人帶著兩個五六歲的孩子,孩子長得瘦瘦巴巴的,個頭也很小,面色是營養不良的蠟黃,不過看著很機靈也很有精神。剛剛在賣冰棍那只買了一根糯米冰棍,冰棍外面鍍著一層雪白的霜花,最上面冰凍著一顆顆瑩白的糯米粒,這會倆孩子先是給女人吃了一口,然后才一人一口的分著吃剩下的,那樣子好像是把冰棍當成了極其珍貴的吃食。 看著怪讓人溫馨的。 李月秋笑著回道:“沒,我在等我對象,不是來車站接人的?!?/br> “要結婚了?” 女人聽到這話也跟著笑了,結婚是好事,原以為這姑娘騎了倆二八大杠是來汽車站接人的,沒成想是在等對象的,看著姑娘的樣子和她對象感情應該很不錯,想來估計要結婚了。 李月秋點頭,“快了?!?/br> 兩個字聲音很輕卻透著執拗和堅定,她手上拿著一片剛剛樹上落下的葉子翻來覆去的把玩,翠綠的葉子脈絡分明,和她嫩紅的指尖相映交錯得霎時分明,水嫩青蔥不外如是。 兩人又聊了幾句,聊的話題也就是隨便嘮嘮排遣時間,畢竟兩人不熟,嘮嗑了快十幾分鐘,女人看時候差不多了,帶著兩個孩子進站坐車,陸陸續續的樹下的一排凳子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李月秋一個,她手中的樹葉被把玩得泛著一層微微的亮度。 汽車站進進出出一撥又一撥的人,有老有少,形形色色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李月秋一直呆在原地等陳立根來接她,她耐心足夠好,也足夠聽話,一步也沒挪動過。 對于陳立根,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了快半個鐘頭,不遠處靠近出站口的地方忽的傳來一陣叫嚷和喧鬧,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簇了熙熙攘攘一堆看熱鬧的人。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又是在車站這個聚集人的地方,人愈發顯得多,稍微有點小熱鬧就亂麻麻的湊了一堆的人,李月秋對熱鬧沒多大的興趣,也不打算過去湊熱鬧,車站人這么多,要是她走開的這會陳立根就回來了怎么辦,她怕陳立根找不著她,所以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 但這一眼讓她渾身一怔,宛如掉進了冰窖被定住了一般,手里翻來覆去把玩的樹葉劃過指尖落到腳邊,被一股風卷到了街道路上。 李月秋身子微微發起抖來,眼睛瞪著極大,圓溜溜的眼珠染上了憤怒和驚蟄,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和憤恨的東西,各種情緒之下,她瓷白嬌嫩的臉龐像是褪了一個色,顯得異常的白,那人堆里的只是一晃而過的面容她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是上輩子她從市里跑回來,路上遇到的人販子,一個四五十歲十分面善的農村婦女,能說好幾種地道的鄉下口音,當時她從市里秦偉身邊跑回來,相信了這婦女和她是老鄉,都是石林縣的有一個地方的。 這個農村婦女,長相微胖,給人第一眼感覺很是老實和善,都說面由心生,長得微胖的人大多給人一種很好相處的感覺,不知道真相的人是絕對想不到這樣的人會是個人販子,此時她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手上拽著一個年輕姑娘,哭的聲淚俱下,隱約聽到說什么閨女又犯病了,要趕緊吃藥。 李月秋隔的還是有些距離,具體在說什么聽的不太清楚,但看到在那農村婦女說話的同時,旁邊是丈夫的漢子對著圍觀的人連連道歉,從兜里掏出藥來,要給閨女喂藥。 這么一番,圍觀的人見也沒什么稀奇可看的,陸陸續續慢慢的散了。 一瞬間,李月秋腦袋里略過好多個場景,最后她果斷扭頭沒再去看那伙人販子,而是毫不猶豫的騎上旁邊的二八大杠,朝前面汽車站出站口的一個卡口騎去。 卡口有一個服務站,里面坐著汽車站的工作人員,看到李月秋騎著過來,從服務站里的窗口伸出頭來,高聲喊著攆人,“嘿!同志,這不能過,這是出站口,進站在另外一頭,從那頭進?!闭f著還給李月秋指了出站口的位置。 車站有規定,出站口是出去的,要進站去進站口,各有各的方向,車站來來往往什么樣的人都有,有的還不識字,不過就算不識字也得一進一出按照章程有條不紊的來,如果隨便亂進不是全都亂套了,看著騎著二八大杠的姑娘不像是沒文化不識字的,怎么會搞不清楚方向隨便亂進亂出。 “那邊有人販子在鬧事?!?/br> 李月秋白著臉朝人說道,聲音氣喘吁吁的,明明騎過來這段路程不遠,就幾百米的距離,但她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說著邊朝已經差不多散完人的地方一指,一下就把事情給捅了出來,“同志,得趕緊把他們攔住,不然他們就跑了?!?/br> 她要是沒看錯,那一伙人在汽車站外面有一輛破貨車接應,等會只要從這個出站口安全出去,上了貨車車一開走想要找到人肯定是大海撈針了,必須就在這趕緊把人截住。 “什么?人販子?哪來的人販子?”服務站里的工作人員聽了,神色一正,著急忙慌的從服務站里走了出來核實具體的情況。 交通不便加上各種的因素,現在被人販子拐走的人可不容易再找回來,汽車站來往的人多,丟的人也多,不管這位女同志說的是真是假,都得重視了,而且看這來通知的小姑娘,年歲也不大,一張臉都嚇白了,他心里更是信了幾分。 恰好此時,那伙人拖家帶口,扶著已經喂藥睡著的閨女過來了,想從出站口出去。 工作人員忙吹響脖子上的哨子,攔住人,“你們幾個等等,怎么回事?” 微胖的農村婦女抱緊懷里睡熟的孩子,那雙眼睛還紅著,完全是一副鄉下婦女的模樣,臉頰稍微帶斑,乍然被攔住盤問,像是被嚇到了,微愣了下,扯著嗓子問:“同志,咋地啦?” 工作人員手上拎著巡邏棍,厲聲問:“你們從哪來的?剛剛鬧什么?” 農村婦女輕輕拍著懷里孩子的背哄人睡覺,動作嫻熟充滿看慈愛,她懷里的孩子戴著一頂破舊的毛線帽子,毛線帽子的邊角一些線頭已經開了,還臟兮兮的勻著一灘污漬,盡管是一頂又臟又破的帽子,但足夠遮住孩子的整張臉,一眼看去似睡的很熟。 聽到車站工作人員的盤問,農村婦女一點也不緊張,老實的回道:“誒?沒鬧啥,俺們帶閨女從鄉下來縣城看病,剛剛俺們閨女犯病哩?!闭f話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口音很純熟,一聽就是本地的,不是從外地來的。 工作人員狐疑的看向被她漢子背著的姑娘,轉了一圈這看起來是一家四口,漢子一看就是種田的莊稼人,背著一個人,手里還揣著一個包袱,老實巴交的,看著沒一點人販子的精明。 但什么東西不是看看就能定的事,工作人員繼續追問:“得的什么???” “腦子的問題,天生的?!边@話是漢子說的,他笑的憨憨的說:“這會睡著哩?!?/br> “是睡著哩,俺們給喂了鄉下衛生所開的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