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不不不,風寧霜又搖頭,狠狠咬住下唇。 和君清夜在一起的一點一滴都那么清楚,他望著她的眼睛,他牽著她的手,他擁著她的身子,他對她說過的話……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晰,在她腦海里循環播放。 這些都是假象嗎? 不,不是! 風寧霜不相信,君清夜是真實存在的,他的真的和她在一起的! 所以—— 東墨國的一切,才是夢境嗎? 她被軒轅裕背叛,被江心素害的家破人亡,獨自流浪,到了東墨遇上楚玄曦…… 這些,才是夢境嗎? 不,也不是…… 風寧霜大力皺眉,手指緊緊攥著被褥,大力的似乎要將它扯破,她胸口起伏,大張著眼一眨不眨。 兩邊她都覺得不是夢境,那究竟哪里才是真實,哪里才是夢? 東墨?北蒼? 楚玄曦,亦或是君清夜…… 都不是……風寧霜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分不清哪邊才是真實的存在。 “君清夜,你是真的嗎?”她低喃,聲音輕飄飄。 如果他是真的,可不可以不要讓她再做夢,可不可以讓她安心? 另一邊,太zigong中。 自從風寧霜走了后,楚玄曦便一直坐在床沿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彎腰拖了靴子,上了床掩好被褥。 眼前是重重疊疊的紗幔,他從來沒有注意去看過,現下卻盯著它發呆。 被褥是她蓋過的,床榻上也有她躺過的痕跡,楚玄曦靜靜躺著,總有一種她在身邊的錯覺。 他想他是魔怔了。 寧霜…… 楚玄曦想起了第一次在街上看見她的時候,那時的她急急忙忙與他擦身而過,若不是錢袋掉了正好被他撿著,她不會和他有過這樣簡單的一面之緣。 再見居然是在醉墨館里,他一直很喜歡看舞,因為小時候母后總是不陪她,一直都是奶娘陪他玩,伴他成長,而他每次一哭,奶娘就會給他跳舞。 所以他喜歡上看舞,可惜奶娘后來卻病逝了。 在醉墨館里,他看見了她的舞蹈,和奶娘跳的舞很像,蓮步輕移,清秀婉約,他一眼便喜歡了上。 但他沒有想到那蒙面的舞女就是上次在街上擦肩而過的那個女子,直到她因臺上失誤而被管家鞭打,摔倒掉下面紗,露出了面容。 那一眼,和她對視的那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要救她。 他下了去幫她,她便求他救她,那匍匐在腳下的哀求姿態,楚楚可憐的眼神,薄弱春柳的身子被嫣紅的血漬浸染,他真的生了惻隱之心。 于是他救了,不顧公孫揚的擔憂。 于是帶她回客棧,為她上藥,乃至后來的帶她回宮。 思及此,楚玄曦微嘆一口氣,他不知現在對她是何種想法,留她在宮中不是本意,卻也不想安排何種差事讓她做。 也許……陪一陪他就好了…… 身為太子,他注定沒有那樣快樂的童年,總是被逼著學這些學那些。 他將來是要坐上帝王之位的啊,哪有空閑時間和伙伴玩耍。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孤獨的,不得不承認,一開始帶她入宮,是本著讓她陪自己的心的。 但是現在,似乎變了…… 御書房里,皇上正坐著批奏折,而從太zigong中回來的皇后娘娘正站在一側親手為他研磨。 書房里點著熏爐,淡淡的味道很好聞,里面除了皇帝和皇后,并無其他人。 “皇上……”沉默很久,皇后一直在想方才在太zigong中發現的事情,才開口,“臣妾方才和玄曦說了立太子妃之事?!?/br> “哦?結果如何?”皇帝挑眉。 皇后嘆氣,“玄曦他說并無立太子妃之意,想再往后拖?!?/br> 聞言皇帝拿著奏折的手頓了頓。 “但臣妾感覺不是那么回事,”皇后道,“臣妾覺著,玄曦似乎喜歡上了那個叫寧霜的姑娘?!?/br> “竟有此事?”皇帝將奏折放下,看向皇后,“此事當真?” 皇后搖搖頭,“只是臣妾的猜想而已,臣妾并不確定?!?/br> 皇帝蹙眉,若讓皇后如此懷疑,必是做出了何等事讓她知道,否則怎可能平白無故這樣說。 “當時臣妾說要讓玄曦立太子妃,玄曦看著臥房,臣妾想到便覺驚慌,所以這才來和皇上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