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穆青楞了一下,屋外那倆門神也驚了一下,想著剛剛那封飛鴿傳書的好啊,太有必要了,穆公子要娶親?哎吆喂,不知道九爺知道了會嘔成什么樣? “柯師父?柯師父為何忽然要去給我做媒?說的又是那家女子?”穆青楞了一下,倒也淡定下來,不過心底還有點不解,柯師父從來不愿管這些事的,怎么這次…… 穆青問到這個,口拙的穆和金還來不及想好怎么說,旁邊那倆人便搶著答,“青兒啊,你柯師父如今可不得了,不是以前那個在咱鄉下教書的夫子了,而是被朝廷選去了漢陽學府當正兒八經有官階品級的夫子了,還有你大弟二弟也被選去漢陽學府讀書了,哎呀,那可不得了,如今莊里人都說咱們家是書香門第,是有文曲星庇護的,羨慕的緊,誰家生了兒子過滿月都要在咱們門口來走一遭,沾沾才氣?!?/br> 穆和銀說的越來越口沫橫飛,沒邊沒跡,而穆青眉頭越皺越緊,看了眼穆忠,穆忠點點頭,證明那都是真的,他也是最近回家才聽說了這些事,卻又不知道是為啥,明明看著是好事吧,他就是糾結著開不了口。 穆青心底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接下來,穆和銅見她臉色不好看,忙用眼神制止了穆和銀的口無遮攔,笑著諂媚道,“說來這些可都是青兒你的功勞啊,漢陽府給莊里發的文書上可是說的明白,是因為柯師父教出了你這樣的好學生,所以那品德才學一定也是極好的,才請去漢陽學府爭取教育出更多的才子少儒,而你大弟二弟更是沾了你的光,你們可都是咱穆家的血脈,你腦子靈活,他們還能笨的了?如今莊里人都知道你被皇上封為太子少儒了,那是咱穆家乃至全莊全漢陽府的榮耀驕傲啊,現在誰不高看咱們穆家一眼,青兒啊,呵呵,當初咱們省衣縮食供你上學終于沒白費?!?/br> 兩人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沒說一句有用的,穆青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小臉越來越清透,“到底為什么柯師父要去家里做媒,做的又是那家的媒?” 她口氣里的不耐,讓那倆人笑的諂媚的臉僵了僵,干干的又笑了聲,才道,“柯師父不是被選到漢陽府當夫子了么,那啥,你還記得那位周學政不?聽說那周學政也調來京城當了大官,可在學府的影響力還在,現在管著漢陽學府的王學政就是他曾經的手下,那啥,你在那兒讀書時,那位周家二千金不是……呵呵呵,這王學政也是知道的,后來不知怎么的又聽說了,在什么賞菊論啥會上的事,認定你們情投意合,這才央求了柯師父來咱家做媒,老爺子聽了,心底自然是歡喜,可是總要要聽聽你的意思,聽說還有一個啥名姬的,看你是想怎么個辦法?誰妻誰妾?一起抬進來還是有個先后,老爺子還讓問問咱家那房子住千金小姐可太埋汰人家了,看看是修一下還是另外再蓋宅子呢?莊里的里正倒是很痛快的給批了一塊地,可是銀子……呵呵!” 穆青也很想呵呵一聲,分明就是家里已經有了打算,做了決定,來京城不過是想蓋宅子需要銀子,以為她如今當了少儒就腰纏萬貫了是吧? 而柯師父,想必也是聽了自己在賞菊論詩會上與玉葉的那一出戲當了真,又拗不過學政的面子,所以才去家里做媒的吧? 那日的事情,幾人都知道是在做戲,可在天下人面前,她們確實被認定有情了,她雖然在皇上面前為兩人求了護身符,可這婚嫁一事要怎么破? 她是男子,名聲還可以不在意,可女子的閨譽是何等重要,他她若是直接拒絕了,讓她們情可以堪? 穆青垂著眉眼,沉默著,那兩人面面相覷一下,有點心里沒底了,難道還不愿意?那可是學政家的千金小姐???莊稼人要是娶了那么個媳婦,哎吆喂,祖上都得燒高香,而且人家還是倒提親,對男方家多有面子啊,他們來時壓根就沒有想過她會這幅表情,難道進了京,眼界高了,還想攀上更富貴的人家? 若是那樣,這門親事不成倒也說得過去,他們這會兒在心底盤算著,忘了當初在家里是怎么拍著胸脯保證這事是一定成的了。 人有了更大的利益誘惑,那說過的什么情投意合,天作之合就都是廢話! 穆青不說話,氣氛有點壓抑,穆和金當然知道她為什么不說,因為沒法說,青兒是女子啊,怎么能娶親?他一直提心吊膽著這個事,卻不想來的竟然這么快。他聽了柯師父要做媒時,下意識的就拒絕了,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他,不明白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為什么不要。 他嘴拙,那秘密更是不能說,急切白咧的扯不清楚,他們便不理會他,老爺子更是直接做主了,還是后來他一急,想出一個借口拖延,便是要進京問問青兒的意思,他們都覺得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這一次,許是青兒得了少儒之位,讓他們也生了忌憚,另一個也是想要進京來要銀子,這才暫時把這事給緩下來。 “青,青兒,若是你不愿意,爹給你……回絕了就是,你不用為難?!?/br> 聞言,穆青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勾起一抹微微嘲諷的弧度,“回絕?你想怎么回絕?”過去那么久,以為早就對那一家子人無動于衷了,可再次提起這些,怨氣還是有的。幸好她不是真正的穆蘭,她不是,被這樣對待心里都不舒服,若是穆蘭本人,被自己的親生父母逼著去做了男子,犯下那欺君之罪,僅僅只是為了臉面,那又該是如何的錐心之痛。 她說的清冷,也有著為穆蘭想要討一個公道的意思,穆和金聞言,面色蒼白,眸子里是又悔又痛,神情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好幾歲,“青兒,你放心,就是拼了爹這一條命,也會回絕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與你娘不同意,誰答應也沒有用?!?/br> 穆和金一臉豁出去的模樣,那話也悲壯決絕,倒是讓穆青一怔,其他幾人則一頭霧水,不同意就不同意,還用的找這么激烈的一番說辭?看那樣子,似乎是要去死是的,穆和銀穆和銅一下子緊張起來,忙勸和著,“呵呵,大哥,你這都是說的啥話,咱們這不是上京來找青兒商量么?有話好好說,你可別胡思亂想?!?/br> 他們倒不是多么有兄弟之情,而是穆合金現在命貴著呢,他要是死了,穆青至少三年內不能娶親,而且按照天齊的規矩,還得回來守孝三年,三年啊,好不容易當上少儒,三年后再回京,黃花菜都涼了。 穆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心底震動了一下,她雖然在心底替穆蘭對他們有怨恨,可也從來沒想過要他們的命,再不好,也是生身父母,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穆忠站起來打圓場,“呵呵,穆大叔和二叔三叔也都餓了吧?今中午我做東,咱們去吃頓好的,邊吃便說!” “好、好、好?!蹦莻z人聽了這話,也很上道的站起來附和,“青兒,你也沒吃飯吧?可不能餓著了,咱先去吃飯,吃飽了再商量,這客棧做的那道rou炒筍味道真不錯,一會兒就點那個,你嘗嘗好不好吃?” 穆青想著下面那油光泛亮的桌子就沒有胃口,她不介意吃什么,哪怕吃糠咽菜,可得衛生才行,當門臉的前廳都那樣,后廚就更別說了,可她要說去別的地方吃,又擔心傷了穆忠的面子,一時糾結著沒有動。 這時,門被推開,趙云走進來躬身請示,“穆公子,九爺臨去宮里前,吩咐屬下今兒中午給您從寶月樓叫膳,那兒是九爺名下的產業,剛換了一批廚子,是從南邊請來的,擅長做麻辣鮮香的菜品,想請您試試味道如何。既然您已經出了館,不如直接去寶月樓用膳如何?剛出鍋的比屬下打包帶回去的一定味道更好,而且那里挨著雪陽湖,風景也不錯?!?/br> 趙云那口才就是好,任是誰聽了這番話都會動心,那倆人就不用說了,早已是眼底放光,迫不及待了,寶月樓啊一聽這名號都不同凡響。 就是穆忠都沒有表露出難堪,因為人家的一席話說的合情合理,給足了他臺階下,只有穆青似笑非笑的瞪了那個一本正經撒謊的趙云,那寶月樓是那貨的產業她信,那新來的廚子擅長做麻辣菜系她也信,可那貨會說讓她吃寶月樓的菜她就不信了,還臨去宮前交代的?哼!剛剛才交代的吧!若是她沒有猜錯,一會兒那貨就會從宮里直接去寶月樓了。 “既然九殿下這么熱情體貼,那在下又怎么好拒絕呢,走著吧!”穆青率先出去了,她也是一刻不想呆在這里面,逼仄狹小的房間里,滿是一股發霉的味道,她也知道這不怪人家穆忠,他們指定是又想住好的吃好的可又沒有銀子,穆忠才幫他們選了這個地方吧?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啊,真是被那貨給寵壞了,開始挑剔起來了。 趙云看著走在前面的身影,心底哀嚎一聲,九爺,您自求多福吧!屬下替您說的話已經夠圓滿了,可也瞞不過穆公子去,聽聽,連九殿下都稱呼了,您說您是非要跟來干什么?我們幫您盯著不是一樣? 趙云臉很苦,那倆人卻是歡天喜地的,走到大廳看了那掌柜,眼底不由的有那么幾分得意,仿佛一下子身價倍增了一樣。穆忠撇開臉,不忍直視、穆和金低了頭,臉上臊了一下,卻說不出什么來。 門外,除了穆忠那倆寒酸點的馬車,還有一輛,看上去并不華麗,可那精雕細刻的紋路圖案還是出賣了它的奢華矜貴。暗紅色的木質發著清香,拉車的馬通體雪白,也是一副高貴不凡的模樣,李魁站在邊上,恭敬待命。 穆和銀和穆和銅眼底的光芒更盛,毫不掩飾想要做那馬車的貪婪,要是坐這般的車圍著京城逛一圈,那身價還了得? 穆和金拉了拉他們倆的衣袖,臉色難堪,兩人卻無動于衷,趙云嘴角抽了抽,恭敬的打開車門,把穆青迎了進去,才不冷不熱的說,“這車是九殿下的專用馬車,只有二品以上的官階才能坐,不然就是褻瀆了皇家威嚴?!?/br> 這罪名扣的……那倆人一聽,頓時嚇的一身冷汗,痛快的上了穆忠那一輛,再不敢眼饞了,穆和金嘆息了一聲,也跟著坐上去,穆忠好笑的望天,這幾人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竟然還敢妄想那么高的梧桐樹,真是……不自量力! 倆駕馬車一前一后離開了好運客棧,當然是穆青的走在前面,遠遠的落了后面那輛一大截。 等到了寶月樓,里面早已得了消息的孫掌柜已經站在門口笑著迎接了,“穆公子,您來了,三樓的碧月軒是寶月樓最好的房間,已經給您準備好了。老奴帶您上去看看,若不滿意,老奴再幫您換?!?/br> 穆青客氣的道了聲謝,“不用這么麻煩,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便可?!?/br> 那孫掌柜還想說什么,趙云一個眼神,便打住了,笑著又福了下身子,這才離開。 “穆公子,屬下先和您上去坐著等吧,讓李魁在門口等他們便是?!?/br> 穆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進去了,隨意看了一下,不由的驚嘆,那貨果然是個土豪,一個酒樓而已,造的這般華麗奢侈,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有錢是怎么滴? 等進了碧月軒,她才明白為什么那掌柜的說這個是最好的房間了,幾十平米的地方,分了里外倆小間,里間是個可供客人小憩的地方,有軟榻,有書桌、文房四寶,窗戶邊上可看到雪陽湖的全貌,雖說進了冬季,花草什么的都凋謝,可碧波蕩漾,畫舫游動,絲竹之聲婉轉動聽,也別有一番滋味。 而外間,一張大桌子古色古香,配套的紅木椅子閃動著華貴的光芒,四周還有些價值不菲的古玩擺件,件件都可以看的出不凡的品味,幾盆蘭花開在桌上,優雅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茶送上來,還未喝,只是聞著那味道,便有些神往,這是那貨準備的吧?知道自己喜歡喝茉莉花茶的就一個他而已。 淺淺的品了幾口,心底暖了幾分,而趙云很有眼力的在邊上不遺余力的為他們九爺說好話,“穆公子,這茶味道如何?這可是九爺知道您要來,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九爺這份心啊,讓我們這做屬下的都感動不已,還有這碧月軒,自從寶月樓開始營業,這房間就沒有給別人用過,就等著伺候您大駕光臨呢,呵呵呵!” 趙云還想再吹捧一番,見穆青似笑非笑的眼神頗恐怖,呵呵的干笑著住了嘴,他怎么忘了穆公子不是一般女子呢?尋常女子聽了這些必會感動的一塌糊涂,傾心相許,可穆公子何等聰慧,唉!主子,我盡力啦! “你們九爺的好,我會記的的,而你們倆事無巨細的專業匯報精神,我也會……銘記在心?!?/br> 穆青覺得有必要敲打一番,不然還沒點*了,盡管他們也是公事公辦。 果然,趙云那臉一下子變得苦巴巴的了,本就長得不好看,這下子更是沒法看,“穆公子,您可別把屬下記在心里,您還是快點忘掉吧,九爺知道了還不得要了屬下的命??!” “撲哧……”這玩笑似的求情讓穆青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那些郁郁的心事也輕松了許多,還想再說什么,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趙云神色一正,收斂起嬉皮笑臉來,開了門,正是那四個人。 穆和金有些呆呆怔怔的,似乎被入眼的奢華給震傻了,穆忠見過點世面,可也是頭一次到這么矜貴的地方來,神情有些拘謹無措,卻不顯卑微之態,而那倆人的嘴臉就讓人不屑了,一副土包子進了大觀園的粗鄙貪婪。 不過,倒是被唬的嘴巴老實了點,東張西望的瞧著,嘖嘖的嘆著,卻沒敢亂說話,或者也不知道該怎么夸贊了。 進了房間,那眼睛瞪的更大,想摸摸那擺著觀賞的古玩,又驚懼的縮回手,怕摸壞了,鼻子使勁的喘了幾口,似乎是想把那香氣吸進肺里,又摸摸椅子扶手,小心翼翼的搬動一下,剛想要坐下享受一下那份富貴的感覺,門外突然響起一聲尖細的通傳,“九殿下到?!?/br> ------題外話------ 天好冷,送幾張票票暖暖身子唄,嘿嘿。明天一大早就更新喔,親們不用再等一天了。今晚拼一下。 ☆、第七十八章 收拾渣親戚 穆青眉微微一蹙,那貨速度這么快? 趙云已經恭敬的站在邊上俯身迎接,其他幾人都有些惶恐無措,他們見過什么官???大一點的就是莊里的里正,連漢陽府的太爺都沒見過,忽然一下子聽了九殿下的名頭,不嚇壞才怪呢?哎呀,皇子??!還是這天齊國最最得寵的那一個,聽說脾氣最難伺候,他們,他們怎么辦?要不要躲起來? 穆和金下意識的縮到一邊去,那倆兄弟竟然丟臉的想鉆桌子,穆忠好一點,卻也緊繃起身子,垂下頭。 這時,九爺已經大步而入了,一身明紫色錦服華麗張揚,隨著急切的步子,飛動起逼人的貴氣,芝蘭玉樹般的身姿攜著一股難言的王者氣勢,一踏入,便令人心驚膽戰,撲通跪在了地上,更不敢看那張美絕人寰的臉。 九爺看都不看腳底下跪著的幾人,眸子里只有那位端坐著一動不動,又似笑非笑的,女扮男裝的女子。 不言不語,就勝過了她背后風景如畫的雪陽湖,比那蘭花還淡雅清幽,比世間任何一樣東西都珍貴,都讓他心動,讓他無論人在哪兒,一顆心都不由自主的栓在她身上,一點風吹草動,便可以拋下所有,疾馳而來,耳邊還回蕩著父皇氣咻咻的低吼,“沒出息的混小子,還沒娶媳婦呢,就沒你爹娘的位置了,吃個飯都不能吃個安穩,你就慣著吧,早晚爬你頭上去?!?/br> 他就慣著,他慣的心甘情愿,他愿意她爬在他頭上,其實早就爬在他頭上了不是嗎?他答應她要百依百順不就是給了她這份權利? 看了飛鴿傳書上幾個字,他就心急火燎的趕了來,這個時候,他怎么能不陪在她身邊? “青!”有外人在場,他便喊她青,少一個字,免得顯得太曖昧,可就一個字也讓那幾人聽的耳膜一震。 可惜穆青不買賬,“見過九殿下?!?/br> 那表情是一本正經的,那雙眸子是似笑非笑的,那語氣是意有所指的,刺激的九爺是尷尬無措的,他家小青青這么聰明、獨立、自由干什么???就不能讓他當一回護花使者?她就乖乖的當被自己保護的小女人多好?看見自己就溫柔感動的撲進懷里,向自己訴說受得委屈,溫言軟語的求他為她出氣,然后她以身相許。 咳咳,他想的有點多了,輕咳一聲,眸子閃了閃,“那個,爺在宮里忙完了,也惦記著這里新上的那幾個菜品,便過來試試,青點了沒有?” “九殿下還沒有到,在下哪里敢先點?”穆青那話輕飄飄的,眸子里一抹促狹,趙云開始望天,這就開始收拾上了?而九爺的美顏又熱了熱,恨不得把這鬧別扭的人兒摟緊懷里好好一番溫柔解釋,奈何,還有那么多人在場,“咳咳,那個,爺不是說了嘛,是早就惦記這里的菜品,絕對不是因為你在這兒才臨時起意過來的?!?/br> 咳咳,這下子站著的那眾青龍衛忍不住想咳嗽了,爺,您不知道越是解釋越心虛嗎?再說了,咱能先辦正事,后打情罵俏不?那幾人可都還跪著呢。 九爺就是要他們跪著,竟然敢來惡心他家小青青,找死。依然不看那跪著哆嗦的身子,給了趙云一個眼色,“還不把菜單拿上來,讓穆公子看看?!?/br> 趙云先瞅了眼穆青,嗯,只是笑的很意味深長,可以拿。應了一聲,出去辦差了,九爺對著那背影瞪了一下,先看他家小青青的臉色是怎么回事?夜白和雙喜則雙雙鄙視了,這才跟了人家幾天啊,就已經為人家馬首是瞻了,雖說九爺也聽穆公子的話,我們聽九爺的話,間接關系穆公子才是背后最大的主子,可要不要做的這么明顯,哼! 趙云拿了菜單回來,看那幾人的臉色,表示很冤枉,他這是擔心被穆公子銘記在心好不?比起那個,唉!諂媚就諂媚吧! 九爺更是諂媚,拿了菜單就直接交到穆青手里,“青,你點吧,喜歡吃什么盡管點?!?/br> 穆青嗔了他一眼,才漫不經心的拿著琳瑯滿目的菜單瀏覽著,桌子底下,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擺,對著那幾人跪的方向呶呶嘴,差不多就好,她倒不是多心疼那倆惡心吧啦的人,而是里面一個到底是她父親,還有穆忠,人家忙前忙后可沒有什么錯。 沒有錯?哼,敢盯著她看就是最大的錯了,還有她那個父親,天底下有這樣的父親嗎?逼著自己的女兒扮演男子,犯下欺君大罪,還不夠錯誤?只是轉眼一想,又覺得冥冥之中都是天意,若青青沒有女扮男裝,他們如何會有機會相識相知相守?不然也許,女裝的穆蘭依然在那個沒有溫情的家里受欺負,等大了隨便找個人家嫁了,那他們不就是生生錯過?只是想想,心都受不了的縮起來。 他們的貪婪和懦弱,才是命運的那只手,把青青推到他身邊。 使了個眼色給夜白,清場了,只留下雙喜在邊上伺候著穆青點菜記菜名。 屋門關上,那一眾滿是煞氣戾氣的青龍衛都站在了外面,可房間里的低沉壓抑的氣息依然不見絲毫減少,某爺一個就夠了,泰山壓頂一般壓的那幾人喘不過氣,卻慘白著一張惶恐不安的臉,不敢說話。 “都起來吧!” 聞言,那幾人根本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只有穆忠好一點,“奴才謝九殿下?!?/br> 他站起來了,那幾人還身子發軟發虛的站不起來,還是他看不過去,扶了一把,幾人才勉強站起來,可弓著個腰,頭不敢直視前方,謙卑猥瑣的還不如宮里的太監。 九爺蹙了一下好看的眉,他家小青青怎么會有這般的親戚?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嘛,多看幾眼都傷眼。端著茶杯輕啜了一口,忽然放下,砰的一聲,砸在桌面上動靜有點大了,嚇的那幾人又差點跪倒。 “本本殿下聽說你們來京城是要和穆青商量娶親的事?”冷颼颼的話一字一句跟刀子似的刺人,可見某爺心里有多酸。 穆和銀和穆和銅這會兒完全說不出話,倒是一直懦弱老實的穆和金忽然硬氣了一些,“是……是,不過……青兒不愿意我……我一定回絕了?!?/br> 九爺掃了他一眼,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老丈人,可惜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讓他喊一聲了,因為他娶的是紀念卿,而不是穆蘭,“嗯!回絕就對了,穆青身在崇文館,還是學子之身,怎么能娶親?他現在又是皇上親封的太子少儒,還沒有投身朝堂,回報皇恩浩蕩,就想著娶親,對的起皇上的信任和委以重任嗎?業不立如何成家,簡直就是胡鬧,以后這娶親一事,休要再提,否則就是辜負了皇上的一番恩典!等她將來功成名就,自有皇上為她做主,你們選的能有皇上選的好?” 這話說的,哎吆喂,雙喜頭都抬不起來,九爺您老拿著皇上說什么事???皇上還能不讓穆公子娶親?還有不是應該成家立業,先成家后立業嗎? 穆青似笑非笑的嗔了他一眼,她怎么就不知道娶親而已,還扯上那么大一番罪名,說的冠冕堂皇煞有介事的。 那幾人卻是聽的心驚膽戰,背后一身冷汗,原來還有這么多的罪名???辜負皇上的一番恩典,會不會殺頭?還有他們是不是搶了皇上的好意了,是啊,大官們都有皇上親自指婚,他們cao什么心啊,這下子完了,連皇上都得罪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以后再也不敢,不敢了?!?/br> 這會兒那倆人嘴巴利索了,跪在地上使勁的求情,穆和金沒有跪也沒有求情,大著膽子看了一眼穆青,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淡淡的,遙遠如畫。他不敢去想心底的那股陌生的不安是為何,想著這下子青兒娶親的事總算解決了,以后怕是再也沒有人敢提起這事了。 穆忠這會兒也好像明白過什么來,卻低著頭,越發恭敬沉默。 九爺低低的“嗯”了一聲,尊貴的架子擺的很是威武,“不敢就好,如今穆青雖然貴為太子少儒,可畢竟現在還沒有正式涉足朝堂,也就是說還在考察階段,你們作為她的家人更應該謹慎言行,不要給她添亂,不然被有心人利用了,毀了穆青的聲譽和前程,你們一大家子老老少少誰也跑不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們也知道,那么就不用本殿下再強調了,總之,在穆家莊安分守己便可,不要用她的名頭去動什么歪心思,她現在是本殿下的人,你們利用她就是在利用本殿下,而本殿下最恨被人利用,若是讓本殿下知道,哼,一定讓他后悔生之為人?!?/br> 說到后面,那警告的語氣陰森森的,甚為恐怖,雙喜都打了個寒顫,想著九爺真是維護穆公子不遺余力啊,連威脅這些惡心吧啦的俗人都毫不猶豫的做了,以前那是連和他們呆在一個房間都難以容忍的,哎吆喂,終于從神壇上走下來了。 門外的趙云和夜白互看了一眼,說這么些干什么,直接拉出去暴揍一頓多爽快。 以為九爺不想揍啊,那好歹是青青的家人,面子還是要留一點的,他威脅的時候,可是不止一次的偷看過人家的臉色,見人家不反對才敢這么說狠話的,不然,就這級別的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