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無痕撇開臉,受不了自家主子那一手狂草,這世上除了他自己,大概都不會有人認識,喔!世間長一點,主子自己也會忘掉。 齊澤生沒有絲毫意外,相反還笑的十分開懷,“好,才氣過人,勇氣可嘉,朕準了?!?/br> 那件菊花硯臺已經不需要再介紹,穆青知道那妙處,可謂是文人墨客都渴望的文房四寶之一。 眾人也都知道,而且比起那本秘籍,顯然這一件更得他們之心,所以目光非常熱切,得不到,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紀蘭良也難得多看了幾眼,然后不著痕跡的掃了下身邊的于正南,果然,那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一抹克制的期待和向往,心底不由一嘆,喜歡又如何,他能站起來去爭取嗎? 穆青已經開始,“七曰問菊,欲訊秋情眾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孤標傲世俗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話音落,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好”,然后便又是雷鳴般的掌聲,這次沒有屏風再被傾倒,所以持久耐戰,很是氣勢磅礴而壯觀,等到齊澤生抬起手臂往下壓了壓,院子里再次安靜時,眾人發現那一盆盆的菊花都被震的花瓣落下,地面上頓時有種花瓣雨的凄美迷離。大皇子賞菊的眉眼一瞇,瞬間又是溫吞吞的笑。 “哈哈哈!果然是不負所望,這一首問菊做的好!得福,把這菊花硯臺也賜與穆公子?!?/br> 得福恭敬的應了是,給穆青送回去后,看著還剩下的那幾個托盤,忽然想到來之前,皇上讓他準備這些時,他心中的不以為然,覺得不會有人走到這最后的幾步,更不可能會得了這幾樣彩頭,這就是一個吸引人的擺設,可當時皇上卻好像是顯的很有信心,寫那道圣旨時,完全就是胸有成竹的姿態,就差沒有直接寫上某人的名字了。這會兒盛會進行到此,他才算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也確實相信了,那最后的彩頭不是擺設,而是就等著某人伸手拿呢! 不過,她會主動跳進來嗎? 得福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因為穆青得了這兩樣彩頭,對其他的那三樣看都不看了,沒有一點的興趣,就想謝恩坐下,可齊澤生又怎么會放手? 他謀劃的這一出戲唱到最*,不完美收場怎么行? ------題外話------ 小青青做的那幾首詩詞是紅樓夢里的菊花詩哈,借用了一下,有喜歡的親可以去看看喔,詩詞寫得很美。 ☆、第五十九章 最有分量的彩頭 他謀劃的這一出戲唱到最*,不完美收場怎么行? “穆公子,才華出眾,朕甚是欣慰歡喜,這七首菊花詩當真是傳世經典,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br> 此言出,某些人那心底的羨慕嫉妒恨就更加強烈,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這是多么高的贊譽! 有些人卻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膚淺的人總以為天子的稱贊是無上的榮耀,是,確實是榮耀,可隨之而來的也是高處不勝寒的提心吊膽,捧的越高,越是危險。 這個道理,在座的好幾個人都懂,看向穆青的眸光不由的就變了變,有的幽深,有的復雜,有的擔憂,有的寵溺而堅定的守護,再高又如何?他會與她一起站在高處,看盡這世間一切繁華。 紀蘭良依舊溫和的勾著笑意,青兒的光芒再遮掩也遮掩不住,她注定是要站在高處的人,即使今天不捧上去,將來也躲不開,她選擇了那個臭小子,不在高處受人敬仰怎么行? 穆青心底微微一沉,抬眸掃了那高位上的天子一眼,很是欣賞的笑著看她,她卻只覺得眼前是一張張開的網,等著她在跳,“謝皇上贊譽,穆青惶恐,不過是恰好對菊花有感罷了,萬萬當不起皇上如此高的抬愛?!?/br> 齊澤生眼底的精光一閃,笑的越發激勵贊賞,那笑不止是為了演戲而強自擠出來的,而是有幾分發自內心的,因為他對她是真的另眼相看,不僅僅是有才華,寫下這七首驚艷的詩詞,還有那一身寵辱不驚、云淡風輕的氣度,那雙仿佛通透世情、看盡一切的明眸,十幾歲的少年啊,有這份風采,只能說是天賦異稟,若不是和老九有那么一段……,他當真是十分的滿意,挑不出什么瑕疵來?!澳鹿訜o需自謙,剛剛所吟誦的那幾首詩詞完全當的起朕的那一句贊譽,眾卿家和眾才子也是有目共睹的,以為如何???” 還能以為如何?當然是好的不能再好。天子都表態了,眾人自然是熱烈的跟風。 “穆公子所誦詩詞確實驚艷,我等心底佩服,望塵莫及?!?/br> “是,是,大人所言極是,這七首菊花詩放遍天下,能做出者除了穆公子再不作第二人想?!?/br> “是極,是極,從今往后,菊花詩中無人能出其左右了?!?/br> “今日有幸聽的如此佳作,余音繞梁,三日不絕?!?/br> “是極,若是再能聽到幾首,此生足矣?!?/br> 一句句溢美之詞此起彼伏,不絕于耳,穆青聽的眉頭微皺,高位上的齊澤生卻是歡喜的哈哈一笑,“愛卿所言亦是朕之所愿,這樣的傳世佳作,朕渴慕不已,穆公子可否再作幾首,以償眾人所愿?” “皇上,穆……”穆青剛想拒絕,她可沒有那么大的貪心,而且后面的幾樣直覺的大概都不會是她很喜歡的??墒驱R澤生不待她說完,便貌似迫不及待的打斷,“穆公子不想知道這第八樣彩頭是什么?也許是你喜歡的,不如看過之后再作決定,是否值得一博?!?/br> 話落,命令得福把那個一直蓋著的神秘盒子打開,得福恭敬的應了‘是’后,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先讓人拿了幾塊厚厚的黑布,然后幾人把黑布拉伸,罩成一個只留下一點開口的空間,類似一件小房子,里面漆黑一片,眾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得福不趕緊打開盒子滿足大家的好奇,而在這里搞什么虛頭巴腦的干什么。 得福仿佛對大家眼神里的催促視若無睹,等一切安排好了,才拿起那個盒子放到了那個黑布圍城的空間里,然后沖著眾人一笑,說了句,“諸位請看”,話落,本來漆黑不見五指的那個空間突然亮如白晝,是真的如白天一樣,里面有什么都能看的真切仔細,光芒柔和而不耀眼,眾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夜明珠。 恍然后,又是驚嘆渴慕,心馳神往,有這樣的寶貝,夜里再看書學習,還用的著挑燈夜讀,累的眼痛嗎? 尤其是那些年紀大的朝廷官員,眼神更熱切,他們的眼神本來就不好,一到晚上根本就看不了書了,可要是有這個,何愁漫漫長夜,孤寂難眠。 紀蘭良溫和的笑微微一頓,他剛剛還在想皇上會拿出什么樣的寶貝才能讓青兒心甘情愿的跳進去,原來是這個,呵呵……這是連他都不得不扯進去了。唉,帝王心,從來都是江山為重,情字絕??! 紀蘭良被人利用也只是一聲嘆息,知道這是帝王之術,某些也看懂的人望著他的眼神倒是復雜了幾分,沒有同情,相反還有幾分淡淡的羨慕,有這樣的一個徒弟,不但有才華,還孝順,為了他這個師父,心甘情愿的走進步好的棋局。 用來遮掩的黑布已經撤去,那顆碩大的夜明珠安靜的躺在紅絲絨布的盒子里,即使在明媚的陽光下,依然難以掩飾它的光華,真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價值還不止夜間照明一樣,還有更讓她心動的。 “這夜明珠足有雞蛋大小,色澤純凈,毫無瑕疵,夜間放在屋子里,亮如白晝,而且對眼睛沒有任何的刺激不適,它還有一樣妙處不得不說,那就是有益壽延年的功效,常用的人,沐浴在夜明珠的柔光里,對身體極好,尤其是年長的老者,是再好不過了。穆公子覺得如何?” 話都被得福說到這么明顯的分上了,就差沒指名道姓的告訴她,快點贏回這顆珠子送給年長的老者吧!她還能以為如何? 而且,就是得福不說的如此煽動,她也會心甘情愿的贏回來送給師父,即使明知道這是拋的誘餌。 她不跳,人家還是會再挖新的陷阱給她,既然如此,還不若將計就計,看看等待她的最后是什么? “此夜明珠甚好,穆青愿意一拭?!?/br> 紀蘭良心底一暖,呵呵的笑著,“青兒,盡力便好,不求結果?!?/br> “謝師父提點,徒兒明白?!蹦虑嗟膶χo蘭良行了一禮,知道師父是在勸她不用為他贏這個寶貝,一切隨自己的心便好,可她自己的心便是贏。 “八曰供菊:彈琴酌酒喜堪儔,幾案婷婷點綴幽。隔座香分三徑露,拋書人對一枝秋……” 又一首經典詩詞一揮而就,連沉吟都沒有,端的是瀟灑風流。 這次的掌聲沒有雷鳴般的熱烈,而是拍的帶了些仰慕甚至崇拜的敬畏,這都是什么人才???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然怎么能一首接一首?還都是這般驚艷震撼?除了把她看成文曲星下凡,眾人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去想了,不然同樣都是人,人家怎么就能寫出來,而他們就不行? 心底有這般的自我安慰,那些酸、那些嫉妒便都好受些了,看穆青的眼神也頓時飄渺了些,如仰望云端的謫仙。謫仙下界,他們哪里還敢拍的那么聒噪,萬一沖撞了就罪過了。 那一眾的名門閨秀眸子里也開始閃亮著小星星,有意無意的,欲迎還拒的凝在某女身上,開始編制著一個少女情竇初開的夢,有幾道頗為幽深,尤其是看到她們在意的男子也用令她們緊張的眼神來仰望時,心底一揪,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了。剛剛那贏得彩頭的歡喜和驕傲蕩然無存,在這些驚艷的詩詞面前,她們寫的那些已經不知不覺被貶入了塵埃。 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壓榨出人內心的那些自卑和陰影來,她不在時,繁華盛開,姿態各異,可她一站起來,便是一枝獨秀,獨領風sao,眾人的眼底除了她再也挾不進其他去。 氣氛不熱烈,有點恍恍惚惚,半夢半醒,齊澤生卻最是清醒,掌聲也拍的動靜很大,把那些仰望迷離的眼神給震回神來,“好!好!好!朕除了這一聲好,都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詞匯來形容了。哈哈哈!得福,還不快把這夜明珠賜予穆公子?!?/br> 穆青這一回收下那彩頭后,沒有急著謝恩坐下,因為她知道后面還有兩樣彩頭在等著她,現在她算是明白了,感情后面那幾樣都是為她準備的,她倒是開始好奇那兩樣是什么?又會有什么樣的吸引力足夠讓她心甘情愿的去贏取。 她果然沒猜錯,齊澤生又開口了,“今日朕拿出這十樣彩頭,件件都堪稱是不凡的精品寶貝,可是在朕看來,最為有價值有分量的還是這最后兩樣,眾卿家和眾才子想不想知道這兩樣是什么?” 天子拋出了話題,誰不熱情接???于是,都紛紛表達了強烈想要知道的念頭,氣氛一時又升溫了。 “呵呵!”齊澤生使了個眼神給得福,“把那兩樣東西拿起來給諸位看看,值不值得朕把他們放在最后的一番心思?!?/br> “是,老奴遵命?!钡酶P纳耦I會的應了,恭恭敬敬的先是拿起了那塊令牌,本來平放著,所以眾人只知道那是一塊黃燦燦的牌子,可不知道倒是是干什么用的,如今被舉起來,便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心底就沒有不震動的了,竟是一塊可以在宮中自由進出行走的腰牌。 看似這腰牌沒有多大權利,甚至對一些普通人都用不上,誰沒事就進宮玩???那也不是自家的后花園,再說也沒有外面好玩,宮里步步危機的,哪里比的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可是,這是一種不能代替的榮耀,是一種特權,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天下除了住在宮里的皇上,嬪妃還有皇子公主,誰還能隨意進出?大臣們沒有傳召根本就進不去,就是住在宮里的皇子公主和嬪妃也不能太隨意,出入宮門都要有腰牌,被允許了才行,還要卡著時辰回來,晚了點也是要受懲罰的,可是這快腰牌就沒有那么多限制了,隨意進出,不限時辰,那跟進出自家的后花園還有什么區別? 拿皇宮當自家后花園可以隨意進出啊,那得多么牛掰,多有面子!就算你不去逛,只是這個名頭都足夠威風一輩子的了。 況且要是真的遇上個什么事,能隨時隨地的進宮面圣,而不是需要三傳五報的等的焦灼不安,那也是極有用的,誰不想自己的聲音能直達圣聽,省去中間的那些彎彎繞繞? 而且,就算沒事不見皇上,和皇子公主有什么熟悉的,也可以自由來往了,那以后在一起玩耍的都是那個尊貴級別的,何愁將來沒有錦繡前程? 值得,太值得了。 誰知后面還有更值得的。 得福放下那塊腰牌,舉起那道圣旨時,神色更加恭敬謙卑,小心翼翼,看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那圣旨上到底寫了什么?難道真的是加官進爵的? 圣旨舉起,眾人終于看仔細,那幾個大字像是閃著金光一樣,刺的眼睛都疼,揉揉眼不敢置信的再看,依然是那幾個大字,于是,震動更劇烈,從身到心都經歷了一次地震般的重塑,抽氣聲伴著低低的驚呼壓制不住的響起一片。 太子少儒,太子少儒,少儒,是少儒??!那意味著什么?那意味著將來就是太子的師父,現在太子人選還未定下,可少儒的圣旨卻要頒下來,往深里想,血液想不沸騰都不行。 誰要是得了這圣旨,那就是太子未來的師父,那這個人可就值錢了,身價難以估量,因為那是未來皇帝的輔佐師父,甚至有可能她結交的人,喜歡的人會對皇上選太子產生一定的影響,難怪一起的彩頭還有一樣腰牌,感情這是在這里等著呢!未來的太子師父,自然是要多進宮走動,多與皇子結交,也好知道哪位皇子的才學更出色不是? 眾人為自己各自的猜想而面色驚變,想掩飾都不能,因為實在是太意外,太震驚了,開始也猜測會是加官進爵,可萬萬沒有想到會一步登天到這般尊貴不可攀的地步。 齊澤生掃過眾人的面色,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太子少儒這個名頭在現在那絕對是一塊香餑餑,但凡有點想法的人都會群起而爭取,就算她再淡泊名利,清心寡欲,可為了老九,她也不能不動心。若是真的不動心,他也不會失望,正好讓老九看清楚他為之生死不顧的人對他又有幾分情意和真心,如此若是能死了那份心,于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而若是她答應一爭,老九為此更加對她用情至深,他也不會后悔,畢竟她有大才,正好可以全心全意的輔佐自己的兒子,而她有了太子之師的名頭,于老九就是師徒,有師徒的這頂帽子壓著,他們還能再敢有私情嗎? 所以,左右他都不會輸,不管哪一種選擇結果,他都樂見其成,至于其他,例如她坐在那個位置上會成為幾個兒子爭相拉攏的對象,甚至求而不得的會下手迫害,他則不在意,若是沒有能力自保,那么她也不配站在老九身邊,稱為一代輔佐帝王的大儒。 任何的榮耀機會背后都會有風險,敢于面對并戰勝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齊澤生穩cao勝卷,笑的很是愉悅,身邊的皇后那端莊高貴的笑卻維持不住了,袖子里的手攥的很緊,她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皇上的最后一手是這個,這京里還有誰不知道穆青住在青蓮院?有誰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那點曖昧?有誰不知道兩人關系好的都到了生死不離不棄的地步?若是她得了那圣旨,她還能不全心全意的輔佐老九?那,那意味著什么?太子人選非老九莫屬了?那她的兩個兒子又要怎么辦? 賢妃也笑的十分僵硬,自己兒子得了那尊玉石觀音,當著天下人的面送與她時,她覺得掙了臉,歡喜的仿佛看到了那把金光閃閃的椅子就在眼前,即使那穆青連著得了好幾樣彩頭,出盡了風頭,她也只是心底酸了酸,再出色也不是皇子,那么對自己的兒子就產生不了威脅,可是現在,她卻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未來太子的師父,那意味著什么?她的選擇雖然不能決定太子人選,可是一定會有重大的影響。因為今日這一場盛會,她的才華和光芒必定會驚艷天下,尤其是在學子士子們的眼里,被捧成崇拜敬仰的神詆都有可能,那么和她走的近的皇子必然會被另眼相看,而如今,和她走的近的人是誰?還用說嗎? 良妃笑的有點涼,爭的頭破血流,到頭來與她沒有半分關系,她就是一看客而已!淑妃倒是笑的真心實意,只是看到旁邊的德妃娘娘依然淡淡的臉,有點不解,若是那位穆公子真的贏的了彩頭,那么收益最大的可就是九殿下了,不是應該歡喜嗎? 德妃心底有幾分自嘲,是不是大家都以為她該歡喜激動?為什么只看到得了那彩頭的好處,看不到弊出?和好處相比,她寧愿穆青現在就放手,兩人從此一刀兩斷,而不是越纏越緊,再也撕扯不開。 ------題外話------ 抱歉親們,今天更新晚了,明天爭取一早就更新哈。 ☆、第六十章 最大贏家 一步登天 樹上的小宛熊這會兒倒是來了精神,大眼睛散發著狼光,吼吼……主人威武啊,這是馬上就要一步登天,受萬人景仰了嗎?那它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是一樣牛哄哄?美好的前景一片光明,它有些醉了。 某些人卻都深刻的清醒著。 其實,一眾人中最受震動的應該非皇子們莫屬了,那畢竟是和他們息息相關的事,還是一生中最重大,為之追求奮斗的頭等大事,在皇宮里,不成功便成仁,所以被皇上這突然的一手都震的有些措手不及。 連素日深藏不露的大皇子那溫吞平庸的面具都差點撕裂,正撫弄著一朵金菊的手一緊,那花枝便殘忍的斷了,隨即不動生色的又整理好,菊花依然怒放,卻不再鮮活。 三爺冷峻的沒什么其他表情的臉也變了一變,眸底的凌厲如一把寶劍剎那間出鞘,卻又在對上那張清麗脫俗的小臉時,下意識的收回,太子少儒?太子未來的師父?她會是誰的師父?他還是別人?忽然,冷硬的心底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他發現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他都不愿意見到。 而四爺溫潤的笑也終于斂起,眸底幽深的讓人看不透任何的情緒,濃霧陰霾,籠罩著心底那一*的激蕩,太子未來的師父啊,那意味著什么?他們會越來越遠,即使他坐上那把椅子,那她就會是他的師父,他們…… 八爺是神情最輕松的,甚至帶著幾分熱切和迫不及待的歡喜,看的其他人都皺眉無語,人家贏了也不是給您,您說您高興成這樣合適嗎? 八爺高興完全是因為九爺,呵呵呵,等來等去的,終于等到了,人家連著贏了三樣彩頭,可他敢肯定,里面沒有一樣是為了九弟,唉,男主角哎,被冷落成這樣,想想也怪心酸的,嘿嘿,真是難為九弟還能坐的住。當然,八爺不會認為是九爺心胸寬敞,更不會是變得沉穩冷靜了,多半是不知道人家贏那彩頭是為了別的男子吧? 而這最后兩樣,才算是為了他而留下的,也是為了引誘某女上鉤的最厲害的武器,呵呵,明知道是魚餌,那魚兒還會上鉤么?九弟的魅力夠不夠大呢?哎呀,他好想賭一把,和誰呢? 八爺搜尋的眼神看過去,對面,紀蘭良端著茶杯在沉吟,于正南低了頭似乎也在想著什么,鄭拓的眼神有點飄遠,蘇道前也不再笑的像只狐貍,深沉的仿佛換了一個人,而紀清宜和蘇子涵也有點心不在焉,那腦子都不曉得在哪兒,哎吆,掃視了一圈,就沒有一個清醒的人,多大點事啊,至于嗎?不就是讓兩人都上位么?早晚的事而已,早一天玩一天的又有什么關系?而且也可以盡快讓其他的人認清自己,認清形勢,麻利的站好隊,少一些猜忌不是更好?就算會流血,早一點也沒什么不好,至少還有復原的希望,太晚了病入膏肓,便是無藥可救。 八爺忽然生出眾人皆醉他獨醒的自戀,一時,搖著桃花扇,作歸隱山間的得道高人狀??吹臒o痕嘴角狂抽,她能說主子您能不那么另類的惹人眼球么? 九爺被某抽風二貨盯著,被一眾漸漸回過味來的眾人偷偷的瞄著,這一次卻沒有發飆,也沒有半點不耐,雖然貌似他躺著也中槍,卻是中的心甘情愿。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最后的彩頭是為了他,那最有分量最有價值的彩頭是因為他! 他不是感激他老爹把他看得那么重要,不惜拿出這么有分量的彩頭來吸引他家小青青,而是高興,前面不管那一些彩頭是為了什么,而他放在了最后,那就表示他在他家小青青心中才是最重要、最有分量的那一個! 他一點都不擔心,他家小青青得了這彩頭以后會如何如何,太子少儒又怎樣?未來的太子師父又如何?那都是崇文館學子穆青的身份,而不是他家小青青可愛的女兒身份,他甚至暗暗歡喜他老爹設計的這一出,更加促成他要把青青換成女兒身份的事,而那個紀老頭子也不會再拿喬作怪的,不會各種阻攔,因為他心疼徒弟,必定不敢再拖延冒險,只有有了太儒干女兒的身份,青青才會安全,而等到他們盡快大婚,生米煮成熟飯,那就更安全了,誰也沒有辦法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