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那眸光太期待,穆青拒絕不了,伸手接過,卻沒有機會喝下,因為一直在后面的夜白突然飛奔了上來,那急切的速度,仿佛她這邊著了火一樣! 夜白面色焦灼,比救火還要緊張??!他要是敢讓穆公子喝了別的男子的水,九爺指不定怎么收拾他,飛奔,解下水囊,連蓋子都打開,遞到她面前,動作急迫一氣呵成,唯恐慢了一步,就發生什么無可挽回的事?!澳鹿?,您的水?!?/br> 這一幕讓許多人的步子就停下了,眉眼深深,都盯著穆青下一步的動作,是喝這個呢還是喝那個呢? 夜白伸出去的手堅決如鐵,面色悲痛,穆公子您可一定要喝這一個??!不然屬下……嗚嗚,明年的重陽節就是屬下的祭日啊。 而穆大勇的手也強勁有力,絲毫不退縮,眸底隱著一絲固執和倔強,也或者是受傷。 穆青沒有回頭也能感受到某人盯著她的眸光是何等的灼熱了,而眼前夜白的表情也著實痛苦的令人發指,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接過了大勇的水囊,她視他們為親人一般,她怎么舍得讓他們難堪。 其實并不口渴,卻很給面子的喝了好幾口,喝完,還給笑的歡喜的穆大勇,“嗯!山泉水泡的花茶果真很好喝?!?/br> “喔喔!那,那一會兒你渴了再喝,還有很多?!蹦麓笥乱粫r歡喜的有點結巴,她能選擇他的,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在她心中更重要?她不會因為住進了青蓮院就忘了他們對不對?她心底都是記得他們十幾年的情分的是不是? “好?!蹦虑嘁矞睾偷囊恍?,擦擦嘴角的水,而夜白遞到她眼前的水囊還沒有收回去,而他的臉色已經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想到那個混蛋的肆無忌憚,不管不顧,心底無奈一嘆,“這個水囊里裝的是你家主子喜歡的豆湯,清熱解渴,拿去給他吧!” 一句話,夜白頓時覺得活過來了,哎呀!穆公子的意思是,自己不舍得喝,要省下來給九爺喝? 噗!事實不是這樣好不? 可是此刻的夜白固執的就是這樣想,不這樣想,他活不了,九爺那火氣也下不去??! 驚喜的飛奔回去,激動的遞給九爺,“爺,這是穆公子大清早給您特別熬制的豆湯,清熱解渴,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定要給您,您就喝了吧,莫要辜負了穆公子的一番心意?!?/br> 咳咳咳……有人忍不住咳嗽上了,還十分劇烈,什么是歪曲事實,什么是睜眼說瞎話,這就是了。 連裝酷的八爺都繃不住了,被雷劈過一樣空白了三秒,然后瞪著九爺那糾結的美顏,忽然噗嗤一笑,哎呀,沒想到夜白還有這本事,朽木可雕、朽木可雕??! 穆青那張淡定的小臉卻是黑到無語,聽著身后那人說的鏗鏘有力,煞有介事的模樣,連她自己都要懷疑她……原本是那個意思了。 九爺接過水囊,連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沒有,就喝了幾大口,惹的邊上的雙喜著急的不得了,皇子們的吃喝都要身邊的太監用銀針試毒的,可九爺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那水囊可是別人的,就不怕人家在里面下毒? 那全新信任的模樣連四爺都怔了一下,他除了自己,即使在母后那里用膳,按照慣例,也是要試毒的,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到了這么親密的地步?還是他故意做給她看? 四爺身為一個優秀的政客,遇上這種事情實在是容易想多,而事實上穆青只是想化解眼前的尷尬僵持而已,又擔心某人發飆弄得更不可收拾,所以,才不得不如此,不然,哼!她辛苦熬制的湯能便宜他嗎? 后面喝湯的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好像敲打在她的心上,腦子里倏的浮上那性感的喉結一上一下滑動的畫面,然后,臉紅了,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突然開始急切的往山上走。 身邊的人都是一愣,卻也毫不猶豫的跟著, “青!慢點?!?/br> “穆青!等等我?!?/br> “聽說山頂的風景甚美,我們快點爬上去看吧!太晚了就沒有那種意境了?!?/br> 這個理由十分牽強,卻沒有人拆穿,蘇子涵甚至幫襯著圓說,“要說這紫東山哪里最美,其實不是峰頂,而是后山,不過,那里地勢陡峭,太危險,根本沒有路可以走,只有飛鳥可渡,但是我們可以站在祈福臺上觀賞,一飽眼福。哈哈,說到這兒,我們還真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祈福臺上站滿了人,我們就上不去了?!?/br> 他這一說,幾人便不再說話,加緊往上爬,很想把身后的人都甩的遠遠的才好,可是,后面的人都有武功在身,哪里是他們幾個能撇的下的。 于是,一行十幾人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到了山頂都不曾甩開。 穆青懊惱的喘著氣,覺得整個腿都像是灌了鉛一樣,再也挪不動,可是看看后面那些撕不掉的狗皮膏藥,個個像是閑庭信步一般的走上來一樣,氣不喘,臉不變,頭上一滴汗水都沒有,一身華服衣闕飄飄,端的是風流倜儻的瀟灑貴公子模樣,讓她這個有些狼狽的看的如何不鬧心。 可氣她還拼命的怕爬,妄想甩掉人家,連累的一路上都沒有好好欣賞風景,著實可惜不值。 好在山頂的風光確實非常驚艷,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樹繁花,開的甚是美麗,稍稍緩解了她的遺憾。 她欣賞花草,別人欣賞她,九爺自從上來,那眸光就一直沒有離開她半許,看她紅暈撲面的小臉,是如何的誘人品嘗,看她額頭上精英的汗滴在陽光下跳躍,看她眉眼之間小女兒的懊惱,看她……瞪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如一湖秋水,瀲滟動人,扣他的心弦。 他想,他真的是栽在她手里了。明知道之前她把水囊給他根本半點情意也無,他卻愿意自欺欺人、愿意傻傻的騙自己,甘心被騙,明知道她不顧體力不支,爬的飛快,是想要甩開他,他卻忍著酸澀依舊心甘情愿的跟在后面不離不棄,明知道她現在懊惱的不想看到自己,他卻受虐似的就想追隨著她的身影、她的一切。 夜白看著這樣的九爺不禁有些心疼,世人都以為九爺是張狂無忌,囂張霸道,我行我素,誰能想到其實九爺是這般的隱忍呢?只為了那個人,愿意收斂起所有的小性子,脫胎換骨一般。只是穆公子什么時候才能明白呢?看看人家,還在和那幾人站在那邊愉快的玩耍呢! 怎么能不讓人憂傷。 山頂的人還不是很多,三兩成群的尋了地方,在草地上鋪了干凈的布子,擺上吃的喝的,都在愜意的小聲交談著什么。 四爺下面的人也早已整理好了地方,等著伺候主子坐下休息,可他們的主子那眼神卻盯著遠處站在祈福臺上的幾人,似乎在沉思著,紀清宜也沒有出聲,眸光也跟著看向那一處。 只有八爺好像累癱了一樣,上得山頂就隨意的往草地上一躺,再也不起來了,嘴里還直嚷嚷,要吃這個要喝那個的,聽的無痕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主子,咱們什么都沒有帶著好不?您一會兒可千萬不要抽風,不然連蹭飯的機會都沒有了。 穆青站在祈福臺上,看著遠處云霧繚繞的一片,頓時有種如在仙境一般,風吹過來,帶著不知名的香氣,令人神清氣爽,心底的那些郁結之氣似乎都給吹散了,和鬼斧神工的大自然相比,不得不感嘆人類是多么的渺小脆弱,那些惱人的糾結又算的了什么?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唇邊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br> 話音落,身邊幾人都忍不住贊嘆,“好詩,好詩!” 望著她的眸子更加璀璨晶亮,蘇子涵更是激動莫名,好像寫出這樣詩的人是他自己一樣!“好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當真是……這樣的佳句無人出其左右了?!?/br> 詩句是好的,他真正激動的是她寫出這樣的詩,所抒發的那份胸懷和眼界,離他心目中想要尋的人是越來越接近了。 離的遠一些的那幾位爺也都聽的仔細,當然除了貌似睡過去的八爺以外,其他都是神色一震,望著她的眼神幽深如海。 穆青卻對這些都一無所知,依舊淺淺的笑著,離的那邊緣更近了幾分。 柯逸軒不禁擔憂的開口,“青,小心些?!鼻懊婺且惶幨莻€斷崖。掉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 “沒事,邊上有東西攔著呢!”穆青腳步沒停,又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下面如無底洞一般,張著大口像要吞噬一切,讓人不寒而栗。 幸虧邊上圍著厚重的鎖鏈還有一圈碗口粗的木頭樁子當籬笆,不然,她還真有些眼暈。 她眼暈,遠處的九爺那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沒想到她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可看著她站在那里,他卻一句話也不敢高聲說,唯恐嚇到她。 本來看祈福臺上人多,他不愿意上去,現在,那腳卻不像是自己的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接近,看的夜白很是糾結,很想提醒,九爺??!您的踏云步呢?一下子飛過去,提著她就回來了,摟在懷里不就安全了,還用得著這般提心吊膽?還一步一步的走?哎吆喂,都說戀愛中的人傻果不其然??!連自己身懷絕世武功都忘了。 九爺終于登上了祈福臺,離著某女只有十幾米遠了,而穆青也慢慢的往回收腳,太刺激挑戰極限的事情還是遠離些好,誰知就在這時,祈福臺上突然起了一陣sao動。 祈福臺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么大,算是很寬敞的了,四周都圍著木頭樁子和鎖鏈,讓人們站在上面既能祈福,欣賞風景,又不用擔心會掉下懸崖,三五成群的圍了一圈,本來誰也不太注意誰,可是后來不知怎么的,有人踩了誰的一下腳,然后,便開始推搡,開始責罵,你不服我,我不讓你,漸漸的發展成兩個幫派的戰斗,斯文什么的都拋之腦后,大有拼命的架勢。 穆青幾人自然不會湊這個熱鬧,就想趕快離開,遠離是非。蘇子涵看了眼那帶頭打架的兩人,眉頭皺了一下,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下意識的護著穆青,而柯逸軒和穆大勇更是早已把某女護在身后,盯著那鬧事的中心警惕起來。 九爺卻被那一大幫子人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去路,氣的他想要殺人,而他也確實不管不顧的動了手,根本不在意擋在前面的是哪位官宦之家的公子少爺。 一掌就把眼前的一個學子揮到了樹上,那激烈的慘叫甚是刺耳。讓人懷疑那人是不是還能活下來。而九爺下手卻一點猶豫都沒有,哪怕這些人背后的家族都會與他結下仇怨,那與她的安全相比也不值一提。如法炮制的對待其他擋路的,一剎那的狠厲如暗夜修羅。 夜白看的那個心驚膽戰??!九爺,那是禮部尚書府家的公子,那位是刑部家的小少爺,那位是……哎呀,您倒是下手輕一點??!真要打死了,也不好交代不是,弄個殘廢意思意思就行了。 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紀蘭良和于正南,鄭拓一起爬上了山頂,隨行的還有一直沒有現身的三爺和司馬桌,一上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是齊齊一驚,在祈福臺上打架鬧事,這是都不要命了? 紀蘭良皺了下眉,于正南沒什么表情,鄭拓面色肅穆,冷聲低吼了一聲,“都住手!” 這一聲雖然不高,卻蘊含著凜然的氣勢,那些正打的不可開交的就都下意識的住手了,九爺眼前敢攔著的人也都被扔了個精光,美絕人寰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瘋狂和惶恐不安,瞪著穆青,呼吸亂的如要窒息,而穆青看著這樣子的他,也一時失神,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眼底只有那個仿佛拼命三郎一般朝她走過來的人。 鄭拓凌厲的眼神掃過一眾打的狼狽不堪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這都成何體統,老夫這幾日不在,你們便都忘了崇文館的規矩了嗎?” 祈福臺上站著的人都垂首不敢說話,負責主管紀律規矩的司馬卓忙彎腰請罪,“太保息怒,這都是學生的錯,還請太保責罰?!?/br> 鄭拓冷著臉不說話,于正南依舊面無表情,仿佛對什么都不太在意,于是紀蘭良笑著說話解圍,“好了,快讓學生們都上來吧!那里風大,若是有個閃失,對誰都不好交代,下山再責罰也不遲?!?/br> 他雖然笑著,可是眸底的擔憂卻有些掩飾不住,他最得意的兩個徒弟可都在那兒呢!離這懸崖邊又那么近,怎么看都覺得危危險險的,心里不踏實。而且他雖然上來的晚,之前發生了什么不太清楚,可是直覺的這打架不簡單。 紀蘭良是這里的館長,他發了話,鄭拓便對著祈福臺上冷叱了一聲,“還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上來?” 他這一吼,眾人便都有些神色不安的開始往上走,他們中間有的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就演變成這樣的一幕?本來不是一件踩腳的小事嗎?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打起來了呢?還個個臉上都掛著傷,狼狽不堪。 那心思通透的便都瞇了瞇眼,沉默不語的盯著這一場有預謀的打架接下來的發展。 就在某些人以為一切平息了的時候,忽然有個人推了一把他身邊的另一個人,嫌棄他磨磨蹭蹭的礙了自己的路,誰知道,怎么也想不到的意外就這樣突然發生了。 那個被推的人好像被推的很厲害,站不穩的身子不停地往后倒退,像一指離線的毒箭。倒退的方向正是穆青所在的方向!剛剛以為危機接觸,那三人早已松了一口氣,為了不引人矚目和猜忌,便離的遠了一些,誰能知道……真正的危險才來臨。一步走錯,一生懊悔。 而穆青正失神的對視著九爺,心底復雜的理不出個頭緒來,飛來的橫禍根本躲避不及,一下子被那股沖擊力給撞到了懸崖邊上,而那堅固的木頭樁子和鎖鏈竟然一撞就斷,脆弱不堪。 于是,眾人就見穆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慘烈的飛出去了,再也消失不見,連那一聲驚叫聲都模糊不清,一切都發生的太意外、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以至于好半響人們都呆了、傻了,僵硬在原地沒有了正常人的反應了,直到一聲驚惶的低吼,“九爺!”才驟然驚醒,然后便是“啊、啊、啊、”的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還有聽起來最撕心裂肺的吼聲,“青”“穆青!”“青”“穆青!”一聲聲讓聽者流淚,肝腸寸斷。而那兩人開始不要命的想要跳下去,被反應過來的護衛死死的攔下,蘇子涵怔怔的立在一邊,盯著那明顯被動過手腳的鎖鏈和木頭樁子,拳頭緊握。 夜白雖然對自家九爺的武功非常有自信,可是看到主子毫不猶豫、奮不顧身的跟著穆公子一起飛出去的姿態還是嚇的差點瘋掉,而身后的青龍衛也是一個個面色驚惶,焦灼不安。 山頂一下子炸了鍋,而祈福臺上則是山雨欲來的風暴。 ------題外話------ 唉,玩命的寫,還是差一步,咳咳…… ☆、第三十九章 發現真相了 山頂一下子炸了鍋,而祈福臺上則是山雨欲來的風暴。 鄭拓眸光一縮,盯著那祈福臺上一眾早已嚇傻了的人凌厲如鷹,卻并未驚惶,有條不紊的沉聲命令道,“都安靜,那斷崖雖深不見底,可九殿下的踏云步獨步天下,即使帶著一個人也足可以應付自如?!?/br> 這穩定人心的話一出,混亂而惶恐的局面終于緩和了幾分,那傻的、呆的也都頭腦清醒了幾分,卻無力的跪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柯逸軒和穆大勇早已淚流滿面,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此刻,不但沒有人取笑他們,反而都微微撇開眼神,不忍看他們那般悲痛欲絕的模樣。 “太儒,九爺他……”夜白與鄭拓一樣,其實內心對九爺的武功也是信心百倍的,就算那斷崖再陡峭,再深不可測,也難不住九爺的踏云步,那可是如蒼鷹一般可以凌空飛度的世間絕學,就算是憑他的輕功修為在那樣的環境里也有七分的把握,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若是九爺有個三長兩短,所有青龍衛一百多人的性命都不夠殺的,而皇上雷霆之怒下,整個崇文館也會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紀蘭良總是溫和帶笑的臉上沉的很厲害,睿智通透的眼神掃過祈福臺上人間百態,心底便明白了幾分,那冷意混著寒氣絲絲的往上竄,眸底冰涼一片,打在那些鬧事的人身上,止不住的哆嗦起來,“莫要慌張,老夫相信九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青兒也定會逢兇化吉,舉頭三尺有神明,任何的陰謀詭計都不會得逞的?!?/br> 肅然有聲的話音落下,夜白這心里就更沉穩了幾分,而有的人則面色一白,低頭默然。 “夜白,你帶著青龍衛從后山繞過去,到崖低接應一下九殿下,那斷崖下面是個深譚,順便給他們兩人帶些換洗的衣服,莫要染了風寒?!?/br> “是,夜白這就去。那……”夜白狠厲陰辣的眼神掃過某些人,手中的長劍隨時都要出鞘。 “你且安心去吧,剩下的老夫自會處理,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別有用心的人?!奔o蘭良這次也是真的動了氣,出了崇文館的大門,他們怎么明爭暗斗他都不管,可是在這里,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玷污了這一方凈土,而且還有他最喜歡的徒弟青兒,這次也被當成利用的棋子,這口氣他會幫她出。 夜白帶著青龍衛很快的離開,還順便帶走了躺在地上沒了直覺的雙喜。雙喜上來的最晚,所以什么驚心動魄的危險都錯過了。等到聽完九爺和穆公子雙雙跳崖了,他頓時覺得天崩地裂,兩眼一番,昏死過去了。 青龍衛一走,氣氛似乎更加緊繃了幾分,人人面容肅穆,原本躺在地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八爺也在那一聲聲尖叫里驚醒,總是笑的風流倜儻的桃花眼里是陰冷刺骨,素來咋咋呼呼愛抽風的人此刻竟然比尋常人還要沉穩冷靜,讓有心人沉思側目,原來那些紈绔不化也只是表象而已,就說皇家里的人哪有一個簡單愚蠢的,不然早就死在那處處陰險的宮里了。 壓抑的沉寂里,八爺華麗的紅衣翻起,盯著那始作俑者,冷冷的笑,“許公子,本殿下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那么大力氣,把木頭樁子和鎖鏈都給掙斷了?說吧,你是受誰的指使?意欲何為?為什么針對的偏是穆青?或者你真正想的是謀殺九殿下?” 字字如刀劍,殺人于無形,這一頂頂的帽子扣下來,那可都是誅殺九族的大罪,他哪里能承擔的起?頓時臉色煞白,渾身打顫,看上去是真的嚇壞了,“不,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沒有,不管我的事,我就是輕輕一推,根本沒有用力,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飛了出去,真的,四爺,您,相信我,我沒有……沒有??!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 話說的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可是在場的人卻都聽的明白,只是聽明白了,又都心底發寒,這許公子是四爺的人,那么…… 眾人看四爺的目光都深了幾許,連一直面無表情,默不作聲的于正南都側了側目,紀清宜則眉頭緊皺,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解釋,卻在紀蘭良一個瞪視下閉口不敢言。 “四哥,您是不是該給眾人個解釋?”八爺冷笑一聲,心底也有些冷,都是兄弟,卻為什么就一定要這樣互相猜忌殘殺。 四爺齊斐面色絲毫不變,哪怕是所有人盯著他的目光都帶著恐懼和深意,他依舊一身白衣飄然,負手而立,“解釋?解釋什么?許公子沒有武功,眾所周知,而剛剛那被推的飛出去的王公子明顯那力道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做到的,而且,若是本殿下沒有料錯,那用來保護的鎖鏈和木頭樁子早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所以,這本來就是一個陰謀,即謀害了九弟,又陷害本殿下,而穆公子……只是被無辜的利用了而已?!?/br> 他這一番說辭落下,一直沉默的蘇子涵忽然道,“鎖鏈和木頭樁子確實早已被人動過了?!庇谑潜娙司投枷嘈帕藥追?,因為大家都知道許攸確實不會武功,就算力氣大一點,也不會造成那么夸張的力道,而那鎖鏈和木頭被動了手腳,這陷害的意圖就更明顯了。 不過,隨后,有些人就有些困惑的發現了不太合理的地方,為什么要利用穆青呢?這是怎么想?穆青被撞下去九爺就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呢?再想想剛剛那被扔到樹上去的那些人,此刻都奄奄一息的掛在那兒,不由的都感到心驚,這,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不敢想、不敢想了。 別人不敢想,不敢說,八爺此刻卻一點都不忌諱,今日的事若不當場給它攪個天翻地覆,怎么對的起九弟和穆青?雖然英雄救美或許成就一番美事,那背后cao縱的人以后也終將會后悔今日布下的棋,可也要讓別人都看清楚這些人的嘴臉才好,所謂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如是了。 “既然四哥說這是陰謀陷害,那么敢問是誰有那個膽子陷害?嗯,容本殿下想想,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個被推出去掉落懸崖的王大志是兵部侍郎的庶子,而兵部一直是三哥管轄,莫不是三哥指使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