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他不嫁?！兵P無憂道，“我，愿生死相依?！?/br>
    鳳秋旭皺眉，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了。

    “怎么了？”鳳無憂看向鳳秋旭，“他對我很好，很好，二哥放心?！?/br>
    “我，怎么問才好？”鳳秋旭搔了搔腦袋，自己真的不太好意思問這個，但實在是太擔心了。

    “問什么？”鳳無憂不解。

    “我今天夜里跟了你們一回了，我看到你們……”鳳秋旭臉上尷尬的紅，頗為的不好意思。

    鳳無憂更是一怔。

    ☆、142 城府

    這個鳳秋旭竟然偷偷跟著自己跟端木煌！自己可是一路上都跟著端木煌一起打鬧，然后又各種親各種抱的，最后的時候他還是控制地抱著自己一通亂親好不好？竟然全都被鳳秋旭給看到了……

    鳳無憂臉上尷尬，向后退了退，卻不想已經沒有了位置向后退，只好穩住，“二哥……竟然偷偷跟著我跟阿六……”

    “我也是無心之舉，四妹就不要在意這個小事兒，重要的是，我是想問你，你跟王爺，那個，就是……”混蛋，該如何問才好？鳳秋旭又是一陣遲疑。

    鳳無憂嘴角抽了抽，真的是無心之舉么？帶著事兒來問，然后又提及這樣的事情，還說這是無心之舉？這是不是假了一些？

    “我想問你，最近你的身子如何？是不是不太好？”鳳秋旭決定從這方面開始問。

    “有點不適，但是二哥放心，我身子無大礙，后天你大婚，我肯定會去祝福你的?！兵P無憂臉上使勁的擠出一笑。

    “謝謝四妹?！兵P秋旭抿唇，“你最近是不是特別感覺累，然后又愛睡？”鳳秋旭說著就認真地看著鳳無憂的臉色。

    鳳無憂點了點頭。

    “那，有沒有讓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鳳秋旭緊張地看著鳳無憂，生怕的就是鳳無憂懷上了呀！

    鳳無憂嘟了嘟小嘴，“看過了，沒事的，多睡一些反而對身子也好的吧！”

    “什么？”鳳秋旭聽著鳳無憂這樣說，更是驚了驚，這多睡一些……

    鳳無憂皺眉，自己不想讓他擔心自己的這個黑蠱，更何況，鳳詩櫻已經死了，此番就是剩下王姨娘還有侯姨娘兩個人而已。

    現如今，她們兩人有可能在鳳秋旭的成親日上做各種手腳，自己不想讓她們兩人破壞了鳳秋旭的這婚宴，跟不想將事情牽扯到鳳秋旭的身上，所以，前后想了幾番，鳳無憂更加決定不告訴鳳秋旭這實情。

    “二哥，你到底想問什么？為什么這么驚訝？”鳳無憂也實在是沒有聯想到孩子那方面，畢竟自己這個才十四歲的身子，怎么這么容易就懷上了呢？

    鳳秋旭看著她，他上前來一些，然后拿了凳子來就坐在鳳無憂的對面，“四妹，你實話跟我說了吧！你是不是懷上王爺的孩子了？”

    “??？”鳳無憂聽著他這方的問，總算是明白過來。

    鳳無憂頓時一笑，“二哥想多了，我沒有懷上阿六的孩子，我還小呢，怎么可能懷上？”

    “可是，可是你每天睡這么多……而且，你，你跟王爺那個很親密?！弊约嚎墒强吹蕉四净湍菑妱?，天，餓狼似的，對著鳳無憂就是啃來啃去，他這么兇狠，怎么可能放過鳳無憂？

    “沒有啦！”鳳無憂被他這樣說，還真是又尷尬了。

    “我都沒及笄呢！二哥別想多了?！兵P無憂嘟嘴，雖然自己是很想給端木煌的，即使他是那么的狂，而自己是那么的弱，身子發育還不曾完全、承受他很難很難、極有可能被撕裂，但是他卻為了她的感受而強行忍著。

    自己不是不想給的，而是自己現在還真是無法接受他，而他也是那么地照顧自己，處處為自己著想。

    “是么？我想多了？那就太好了！”鳳秋旭笑笑，然后搔了搔自己的腦袋，“這樣就好，不然，還真是無法收拾?！?/br>
    鳳無憂眼皮子跳了跳，知道鳳秋旭是在顧及自己的閨譽。

    “注意哈！”鳳秋旭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鳳無憂低聲道，“小丫頭，注意一些?！?/br>
    鳳無憂嘴角抽了抽，“二哥，我不是小丫頭?！?/br>
    “在二哥眼中，無憂始終就是那個小丫頭?！兵P秋旭站起來，眼神有些放空地看著外面，任由那思緒飄遠，“第一次見你從邊疆歸府來的時候，縮成一團，在那亭子里不敢走，不敢動。我方的那時候放學堂回來，被你瞧見，你一下子追上來，腳下的鞋子沒了，凍得通紅，手指也紅紅的，死死地扯著我的袖子，哭著道，‘哥哥，哥哥，我好冷，我好冷……’

    你那臉上，全都是鼻涕眼淚，糊了我一身，我當時厭惡之極，當真想將你推開，可是你倒是繼續跟我道，‘哥哥穿得好少，也跟我一般的冷是不是？’”鳳秋旭喉中忍不住的酸澀，不曾說下去。

    鳳無憂聽著怔愕了一下，這鳳秋旭知道之前的事情！而且，當時的自己……當時的他……他庶子，果真過得不怎么樣。

    “我忍不住起了憐心，拉著你到了我那房里給你穿上了我的襖子，讓你穿了我另外一雙鞋子。那時候，你道，‘哥哥，好暖，好暖……’傻丫頭，那其實一點都不暖，很冷。大哥的房里有著暖炕，徹夜通明，我那房里，卻只有一方被子，也只有一盞油燈。你倒是道，‘能和哥哥一起睡個暖暖覺?！笛绢^啊傻丫頭……”鳳秋旭稍稍眨了眨眼，將眼眶中的眼淚忍下，然后嘴角一笑。

    鳳無憂抿嘴，“二哥……”鳳皓成被當成是大少爺一樣養著，而他鳳秋旭這庶子，卻跟個下人一般。

    “從那日起，你纏著我，雖然是傻了一些，但卻還是可愛的小丫頭。那時候爹爹仕途還不算穩定，加上戰事吃緊，母親嚴厲，在這府上為大。我見你在我房里住著不是方法，畢竟對你閨譽有損。我第一次與姨娘鬧翻，跪在母親的院前三天三夜，希望能夠劃出塊地兒給你做你的無憂閣?！?/br>
    “終的是母親憐心，給了個小院子做無憂閣?！兵P秋旭說著，笑，“可是，十日過后，你還是被母親送去水月庵?！彼D身，看著鳳無憂，“這無憂閣，一空就是*年?！?/br>
    鳳無憂嘴角撇撇，“對不起二哥……讓你受了很多苦……”

    鳳秋旭搖了搖頭，“那日，你哭著跑來跟我說，‘二哥，我不要離開二哥，我不要走，救我，二哥，救我……’我什么話都沒說，就這樣看著你被拉走?！?/br>
    鳳無憂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才好。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兵P秋旭看著鳳無憂，黑眸一沉，“你會回來，繼續喊我，二哥?！?/br>
    “二哥，我……”

    鳳秋旭苦澀一笑，“我很無能，也很怯弱，也非常自私?！?/br>
    “不是的，二哥很厲害的?！兵P無憂上前來，然后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哥，你不要輕易否定自己?！?/br>
    “如果我不是無能，我便不會讓你被他們帶走了不是么？你當時那眼神，從渴望，到失望，到最后的絕望，我永遠不會忘記?！?/br>
    鳳無憂怔愕。

    “如果我不怯弱，如果我不自私，如果我不是只想著自己，我怎么可能讓你一直在那水月庵中，一住就是*年？”

    鳳無憂欲言又止，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我知道你去了水月庵，我連見你的勇氣都沒有。我曾經偷偷地出府，然后進了水月庵中，看到，”鳳秋旭哽咽，“看到你正在搓洗著衣服，整一個野丫頭?？吹?，你被那兩個老尼姑鞭打，你哭喊著，叫喊著，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可她們打得更歡。你喊，‘二哥，救我，二哥……’而我，我就是混蛋，孬種！一點勇氣都沒有去阻攔她們的暴行！”鳳秋旭死死地握著自己的拳頭。

    “你蜷縮在那角落里，整個人一動不動，那時候我多么想，你死吧，立即去死，死了不用承受這樣的折磨了，死了，我也不用承受這么多了?！兵P秋旭看著鳳無憂，眼神定定，“無憂，恨我么？”

    鳳無憂怔愕地看著他，他直接叫自己的名字……

    “不恨……如果不是二哥，我恐怕從邊疆回府那日就死了，何來熬到再次歸府？”鳳無憂回神，趕緊道。

    鳳秋旭“呵呵”一聲冷笑，“無憂，你恨我?！?/br>
    鳳無憂不明白，為何他會這般說？還有，按照他這樣說，他對自己是感覺很愧疚的。那為何，自己再次歸府的時候，怎么不見他有流露出對自己的半點愧疚？卻對自己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然后最后是自己使用各種的撒嬌還有示弱各種裝，才讓他起了憐心的。難道不是？

    還有，他為何說自己恨他？

    “如果你不恨我，你怎么會選擇遺忘？但是無論如何，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兵P秋旭重新看著鳳無憂的眼。

    “二哥，我當時病了一場，險些丟命，以前的事情我全忘了?！兵P無憂嘴角扁了扁，這個鳳秋旭想得好多。

    “你歸府之后變了很多，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在演，我便也跟著你一起演?！?/br>
    鳳無憂怔愣了一下。

    “你歸府后，我發現水月庵那兩個老尼姑要向母親讒言，我終于忍無可忍，殺了她們兩個……我第一次殺人。那日，我很驚慌，將她們的尸體拖進屋里，一把燒了水月庵?！?/br>
    鳳無憂愣了愣，原來是他燒了水月庵，看了他也是那種忍無可忍才爆發的那種人，只是，這種人，最容易走極端的……

    “二哥，你，其實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從來沒有恨過二哥，一直將二哥當成是我最親最親的人的?！兵P無憂盡量神色誠懇，自己怕的是鳳秋旭會走極端，他是個很好的人，自己希望他好。

    鳳秋旭此時看著鳳無憂，然后伸出手就要撫上鳳無憂的臉。

    鳳無憂心中一驚，剛剛想著躲開，他倒是轉而輕輕地拍了拍鳳無憂的肩膀，“你重新主動靠近我，我很開心?！兵P秋旭笑，“所以，我決定，你做什么，無論合理不合理，我都會支持你?！?/br>
    鳳無憂嘴角抽了抽，他這句是最重要的句子是不是？

    前面這么多的鋪墊，差點就讓自己哭了。之前的那個自己不容易，他鳳秋旭也不容易，身在這武相府中環境不好過，然后心理又承受自責、愧疚、不甘，不得不說的萬分難。

    “五妹即使是我親meimei，但，她對你實在是太可惡，所以，她如今癱在那床榻上，我不怪你?！兵P秋旭道。

    “二，二哥……”鳳無憂有些語塞，他難道一直都躲在暗處，然后看著自己嗎？

    “她活該?！兵P秋旭眼眸看著鳳無憂，似是猜中了鳳無憂的心中所想，“對，我一直躲在暗處，看著你做事?！?/br>
    鳳無憂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險些站不穩跌倒，還好被鳳秋旭接著，他扶著鳳無憂的兩只肩膀，“二哥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喜歡看你做事而已?！?/br>
    鳳無憂掙脫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向后退了退，“二哥，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兵P秋旭神色恢復了一絲的清冷，“嚇著你了?！?/br>
    “沒有?！兵P無憂趕緊給他行禮，“二哥，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和寬容，謝謝二哥?！?/br>
    鳳秋旭扶起鳳無憂，他看著她的眸，沉聲道，“無論你嫁不嫁給睿鬼王，我都會一直看著你，守著你，即使……我也有了別的女人?！?/br>
    鳳無憂驚得無言以對，他的這個意思……他那是，愛？超乎兄妹之情的愛？那他之前對云如煙所做的事兒，不是因為愛嗎？

    鳳秋旭看著鳳無憂瞪大的驚訝眼睛，倒是一笑。他縮回了自己的手，眼眸有些幽深，“無憂，好好休息?！?/br>
    “是?！兵P無憂抿嘴，他進來這里跟自己說一大堆的話，真是讓自己吃了一大驚，然后又感動又擔心。

    感動的是，鳳秋旭是一直以來都是對著自己好的，擔心的是，他的內心處對自己還有愧疚，這種愧疚，是同病相憐的那種愧疚，他是以為的自己懂他的最艱難。自己更加擔心的是，他對自己的這個是兄妹之情，還是別的味道。

    他如今跟自己一番說，是因為他即將迎娶云如煙，所以他將心中所埋葬的話說出來嗎？

    鳳無憂看著他那遠走的背影，有些不解。

    自己一直以來覺得他對自己這個meimei照顧有加，所以，自己一直也希望他能夠好，然后替他試探云如煙，當確認云如煙是喜歡鳳秋旭之后，自己便開始湊合他們兩個，如今他們兩人應該是很好的，應該也是喜歡對方的。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么？

    還是自己想多了。

    鳳無憂重新坐回到美人榻上。但無論如何，自己也是會看著鳳秋旭的，云如煙不是個簡單人，不然都會被端木赤雪如此利用。

    而且她能夠隱藏的如此深，怎么可能是一般的萬花樓頭牌？

    紅燭進來，“小姐?！?/br>
    鳳無憂回神，倒是問道，“紅燭，你跟著二哥多少年了？”

    “奴婢十歲的時候開始跟著二少爺，如今，算是四個年頭了?！?/br>
    “那我二哥他平常做什么事情？”鳳無憂立即問道。

    “就是念書、習字，習武，別的事兒不多做，他就在閣里，不多走動的，但是自小姐歸府之后，他就走動多了?！奔t燭笑。

    鳳無憂沉默，這樣看來，鳳秋旭的城府還不是一般的深，還真是難得他隱忍如此的久……按照他之前所說，他在背后看著自己殺人，那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直在利用自己不是么？

    鳳無憂心中一怔。

    但當初依靠他，為的就是依靠他，然后讓自己在這府上立足，說得不好聽，也是一直在利用他。

    鳳無憂嘆了一口氣，看看往后事情怎么樣吧！鳳秋旭還是不錯的，無論是利用還是不利用自己，最起碼自己的確感受過他的真情和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