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看完這兩張紙條,沈星已經是滿臉微笑,扯下一張新的貼紙,貼在冰箱門上,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好”字。 酸奶就著草莓餡的面包,在家里解決了早餐后,沈星出門去開店。 在店里收了一批供貨商老萬送來的木料和顏料,他開始著手打造系列的彩繪木雕作品。 上一次有小朋友就曾告訴過他,非常喜歡有彩繪的類似手辦的木雕,即使時間長了這東西會掉漆,也不會在意彩繪木雕比原始木雕的價格貴。 這一天沈星一直在工作臺前雕刻,期間賣掉了兩個作品,打烊后出了門,剛剛關上店門就接到了趙文博打來的電話。 “哥,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哥,真特么神了你!” 沈星聽他語氣就知道案情有了新的突破,問道:“陳蒙如實說了?” “嗯,我們采用疲勞戰術,不讓他休息,五個人輪流盤問他,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讓他合眼?!壁w文博道:“這家伙可能本來前天晚上就受到驚嚇,沒有休息好,被疲勞戰術這么一折騰,終于扛不住了,剛才已經全部老實交代!” “怎么說的?”沈星問。 “前面說的和之前的基本符合,他的確返回了圖書館副樓的密道,不過他由始至終沒有要爬下去探險、以此證明自己勇敢的意思,而是一直在密道的外面徘徊猶豫?!?/br> “猶豫什么?” “猶豫要不要將蓋住密道的那塊厚實木板重新關上,并且,在上面壓幾塊沉重的石頭?!?/br> 沈星面色微僵:“然后呢?” “陳蒙所想的是,既然這兩人自持膽子大,那么等他們從副樓出來后肯定要嘲笑自己。既然這樣,索性就讓他們在里面多呆一晚上,即便第二天要放這兩人出來之前也好歹先將他們嚇個半死?!?/br> 頓了頓,趙文博似乎喝了一口水,這才繼續道:“哪知陳蒙在搬動那塊厚實木板時,梁海中竟然驚慌失措的從副樓里面爬到了洞口處,而且他明顯看見了陳蒙的動作,張口就問他要干什么,并且自己也顯得很慌張,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逐自己?!?/br> “隨后梁海中的腳被追來的東西給拉住,往下面拽了一小截回去。陳蒙正要做的勾當被梁海中給撞見,這家伙一時窘迫難當,覺得這事千萬不能敗露,否則自己在同學們、特別是蘇彤面前的人設將會全部崩了,所以他腦子一抽,直接抓住了梁海中已經升到洞外的手,將他扣住洞口邊沿的手指掰開。梁海中的手被掰開后,直接掉了下去……” 聽到這里,沈星點了點頭。 趙文博繼續道:“梁海中掉下去后基本廢掉了,他并沒能跑到小鐵門那兒砸門,小鐵門外的治安官和那保安聽見的,極有可能是梁海中從密道頂端掉下去的聲音。然后這家伙的尸體被那異常給拖走?!?/br> 事情到這兒,基本已經清楚。 沈星與趙文博又交談片刻,將事情前因后果全部銜接完整,過后趙文博道:“沈哥,這通電話我已經錄了音,作為我們分析案情的資料,你沒意見吧?” “你錄都錄了還問我?!”沈星笑道。 趙文博由衷的道:“說實話,這一刻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原來你不止處理異常有一手,連破案也竟然這么天賦異稟!” 沈星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相信如果趙文博有異瞳加持的話,應該不會比自己差,至少要發現整個案子的疑點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你這件事,我要在李姐和鄭哥面前大力吹捧一下!”趙文博開玩笑道:“誰都不要攔我!” 沈星隨口問道:“他們現在手里的案子還沒有查出結果么?” 昨天他聽李乃婧說,她和鄭瑞軍在查一件刑事案件,疑似可能有異常,但沒有確定。 “還沒結果?!壁w文博回道:“聽說還有一點復雜,等我睡一覺起來后再問問什么情況,太累了!” 說完那邊打了一個沉重的哈欠,趙文博昨晚也一晚上沒休息,又堅持到現在這個時間,早就困得不行。 沈星讓他多休息,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里,菲菲已經比他先一步到家,站在冰箱門前,看著上面沈星寫的那個極夸張的大大的“好”字,正捂著嘴咯咯咯的發笑。 “這么早就回家了?”沈星也笑道。 此刻菲菲連校服都還沒換,轉身點頭:“最后一節課自習,做完作業就可以走了,我第一個出來的?!?/br> 沈星摸了摸她的頭:“那個和你號稱‘雙林稱霸’的林玄奇同學呢?” “他這兩天請假,好像生病了?!狈品苹卮?。 隨即她似乎想起來什么,興高采烈道:“沈叔叔,京基節我們去哪兒玩?” “京基節?”沈星反應過來,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歷,發現六天后就是云谷市的京基節日。 這個節日每個城市都有,但日期并不一樣,相當于是為了紀念每一個城市建立而專門設立的節日。 當前九月的天氣已經變得很涼爽,而云谷市京基節是九月十一日,還有六天就到了。 通常節日學校會放假三天,加上正好趕上周末,也就是共有五天的時間,這段時間通常都不會被浪費,是城市周圍景點的旅游爆發期。 不過沈星不準備帶著菲菲逛這些景點,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翻出里面的聯系人,找到老媽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這是身體原主的老媽,不過在沈星的記憶里,不論音容相貌都非常熟悉,這同樣是來自原主的記憶情感。 記憶中那是個白白胖胖很和藹的女人,五十多歲,一頭卷曲短發,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 “喂,兒子?!币粋€女子樂呵呵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第113章 入土不安?! 和身體原主的老媽說了一通后,沈星掛斷電話。 然后又征得了菲菲的同意,兩人準備這個京基節放假就回一趟沈星的老家,那是位于同在夸州、不過是在旗山大市下轄的一個城市——籟城。 旗山大市距離鶴山大市大約五百公里,而距離鶴山大市的云谷市則大約有七百公里。 通常與云谷市之間的交通工具有飛機和高鐵,而沈星準備帶著菲菲坐一趟高鐵,這樣可以相對節省一些交通費,且所花掉的時間并不會很多。 最主要的是,這一路過去沿途的風景也很美麗。 其實沈星也說不上是奪舍重生,至少他是在原主死后才過來的,擁有原主的記憶,對原主的父母也同樣印象深刻,如同和葉聽一樣。 父親沈國立在籟城的一家自動化外包裝加工廠工作,月薪普普通通,母親郭麗榮在自家屋里開了一間很小很小的小賣部。 小賣部主要供應的就是小區里平時需要的生活用品和部分食品。 老倆口一把屎一把尿把沈星給喂大,小時候的經歷,沈星大部分都記得很清楚。 自從占據原主的身體后,他還從沒有見過父母,通常都是電話聯系,且自己也很少打電話回去,基本都是老倆口想兒子了,在吃完晚飯的時候會打過來。 不過沈星似乎有些隔閡,大概聊個五六分鐘,基本就會陷入拿著電話聽對方呼吸聲的尷尬局面。 可能老倆口已經在那頭悄悄埋怨,出去闖蕩的兒子漸漸變得不想家了,感情似乎也在變淡,兩人都建議他回籟城去發展。 再說制作木雕在哪兒不可以,為什么偏偏要選擇云谷市? 既然沈星在這個地方失去了葉聽,那不如離開那個傷心地,這樣還可以回去孝敬和照顧父母。 為此沈星也不好說什么,總不能說自己感到有隔閡吧? 這次回去看看他們,也順便將林菲菲帶去讓二老見見她。 自己收養孩子這件事,不可能一直向家里的人瞞著。按照記憶中沈國立的脾氣,沈星相信他頂多是責備自己幾句,最多虎個臉管一天,第二天就會緩和。 而郭麗榮更好說話,因為在沈星的記憶中,郭麗榮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孩子,特別是那種乖巧的小女孩。 以前曾因為她自己生了個男孩,還埋怨沈國立好些時候。 當然,這是沈星長大后才聽夫妻倆作為笑談提起過。 總之,趁著這個機會,也該帶著菲菲和兩老見一面,這也算是自己和這原主的父母的第一面。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沈星繼續打磨漫威系列的角色,并且這一次他按照前世記憶中的角色形象,給每一個人物都進行了上色處理。 不過沈星很清楚,記憶總有缺失的時候,每一個角色人物的色彩不一定有正版的那么完整和一致,但至少能夠做到大概一致就可以了。 而且他也知道,只有幾天的時間即使自己如今手速快得出神入化,同樣做不完這個系列的漫威角色,況且還要慢慢上色。 …… 三天后的清晨。 云谷市北郊外十二公里的北風鎮。 北風鎮因為距離城市較近,算是遠近聞名的大鎮。 購買了沈星第一個木雕面具的卓大同,正是居住在該鎮。 北風鎮是卓大同的老家,雖然他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城里工作,但提前退休之后,為了落葉歸根,重新把老屋打掃了一遍,和老伴一起搬了回來。 只是回來沒多久,老伴就開始疾病纏身,拖了兩年之久,直到家里到了四處借債的地步,姜桂蓉也終于落了氣。 一直辛苦了這么長時間的卓大同到了此刻,也終于有了休息的時間,他說不出是悲痛,還是麻木,也不知道姜桂蓉走后,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心里缺少了什么。 每天只是坐在老宅的小院子里發呆,時不時看看那花大價錢買來的木雕面具,越看越像姜桂蓉的模樣,仿佛在對著自己笑,腦海里盡是年輕時和老伴在一起的往事。 北風鎮有個習俗,這里沒有火葬,實行著自己的特殊地域政策——土葬。 因為北風鎮的后山為北風峽谷,穿過峽谷后地勢廣闊,雖然山勢略有起伏,但極易實行土葬的方式。 往往穿過北風峽谷后,能夠看到大量數之不清的墳墓出現在峽谷后的山脈一側。 姜桂蓉同樣被安葬在了這里,不過因為長期治療和服藥,家里實在付不出更多的錢,她的墳墓修建的較為簡易。 先是搭了一個土包,前面立了一塊墓碑,碑文是近期才趕上去的字,土包修建的很整齊,石頭規規整整的一塊疊一塊,一些可能容易垮掉的地方還用水泥加了固。 按照這里的習俗,新建的墳墓需要暫時保持這個樣子,在亡魂節的時候才能請人過來全部完善并重修一遍,也是那個時候的墳墓才能體現出亡者生前的地位。 姜桂蓉的墳墓距離北風鎮邊大約四公里多,而卓大同住的宅子正好在北風鎮靠近峽谷方向的邊沿,不用完全深入鎮中心就可以回家。 這幾天清晨,卓大同準時六點就會醒來,差不多六點半洗漱上廁所完畢,然后看一會兒亡妻的遺像和自己購買的面具木雕,再準備出門買菜。 他很慶幸,雖然前段時間很苦,手里很拮據,但好在通過喪禮收來的禮金勉強還清了外債,甚至在那木雕店老板沈星那兒還給自己帶來了驚喜。 人家非但給自己一直留著面具木雕,還在聽說自己的遭遇后減免了那么多錢。 說實話,卓大同很是感激。 從廁所出來后,此時天剛微微亮起,院子里的東西看起來有些模糊,但基本能夠視物。 就在卓大同擦拭了一遍妻子的遺像后,準備出門去買菜時,他的目光從里屋投向老宅的院子內,隨即整個人猛地一震,呆立在那兒。 目光中,一個人影正端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上半身挺得筆直,猶如認真聽課的小學生,雙手放在膝蓋上面,似乎正在注視著屋內。 卓大同呆立數秒鐘,往前不自覺的走了兩步,隨著看清楚院子里的人影后,他的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臉色刷地一下蒼白,嘴唇抖動,好不容易才從嘴里擠出兩個字。 “桂蓉?!” 身上穿著花色的壽衣,臉色蠟黃的姜桂蓉,緊緊閉著眼,仿佛睡著一般,面對著卓大同的方向,無動于衷。 卓大同看清楚了,這端坐的人正是自己心中惦記的老伴姜桂蓉,猶豫半天,他哆哆嗦嗦的走出院子,隨即一股臭氣從眼前人的方向傳來。 他甚至能看見姜桂蓉臉上已經開始腐爛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