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你什么意思?”聞青問。 紀彥均望著聞青問:“你是什么意思?” “與你何干?”聞青再問。 紀彥均沉默。 聞青面色嚴肅,整個人變得尖銳起來:“紀彥均,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也不管你是怎么樣幫助他人,只要擋著我的路了,我不惜一切代價蕩平,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紀彥均直直望著她,目光清澈安靜。 聞青一瞬不瞬回望著他,戒備,堅定,向后退了兩步,而后轉身,頭也不回進了學校內。 紀彥均靜靜望著,心頭五味雜陳。他站了許久,直到南州一中的上課鈴聲響起,他才回神,再看向聞青時,已不見人影。 他抬起手腕,看了手表上的時間,距離和周續約定的時間還早,他先給剛子打了個電話。 “剛子,你在夏城好好混,我暫時不過去了?!奔o彥均握著電話說。 “啥?你不來了?為啥?我靠,你坑老子?!眲傋釉诒硕撕拷?。 “只是暫時?!?/br> “暫時是多久?” “還不清楚,需要錢需要人的話,我這邊給你打給你調?!?/br> “得,反正現在我一個也成?!眲傋诱f,然后問:“待在南州,是為了聞青嗎?” “嗯?!?/br> “娶回家得了!聞青那火爆脾氣,一言不合沖誰都開炮,只有對你她還溫柔些,換人都受不了。要不,你們領了結婚證來夏城單過唄?!眲傋诱f。 紀彥均語重深長地說:“剛子,聞青現在不一樣了?!?/br> “咋不一樣了?再不一樣,還不是跟跟屁蟲似的跟著你,喜歡你喜歡的不行嗎?” “不是這個問題,你不懂,先掛了,我還有事要辦,你自己在那邊注意點兒?!?/br> “知道了?!?/br> “嗯?!?/br> 掛上電話后,紀彥均開車去找周續。 周續今天沒穿制服,一上車興趣盎然地和紀彥均說:“彥均,我琢磨了一夜,一大早去詢問章方方,現在回想起來,說不定章方方還真是冤枉的?!?/br> 紀彥均目光一閃,面色未變:“怎么說?” 周續說:“章方方一直喊著冤枉?!?/br> 紀彥均打著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拿著別人的心血賺錢這一點,她跑得掉嗎?我是沒看出來她哪點冤枉了?!?/br> 周續嘿嘿笑:“彥均你還真是大公無私呢?!?/br> 紀彥均笑。 周續繼續說:“一碼歸一碼,章方方說有逢青標志的衣裳是出自聞青之手,沒有逢青標志的未必不是出自聞青之手,她提供了布料廠家,說是每一批進的布料都有記錄,一查就知道,最后一批她進的是劣質尼子布料,全部都在店內,壓根兒一件沒賣出去。這個可以證明她的清白?!?/br> 紀彥均聽言笑了。 周續問:“你笑啥?” “笑你傻?!?/br> “怎么?” “狡兔三窟,我要是做了壞事,我肯定撿條正正當當的路子讓你查,其他的路子我肯定不說?!?/br> 周續摸著下巴:“你說的有道理,那么咱們去找張秀英?!?/br> “找她干什么?” “她是本案件的關鍵,她同時拿逢青和蘇芳兩家的貨,章方方說她早串通了聞青,故意陷害章方方,所以,我想……” “用辦案的手段對付張秀英?”紀彥均問。 周續點點頭。 紀彥均面色微冷:“萬一‘屈打成招’呢?” “我可是公安,‘度’在哪兒,我把握的住,對待老百姓用最簡單的方法就能測出來,他們又不是特務,而且我們不能冤枉好人吧?另外我還打算打聞青談一談?!?/br> 紀彥均沉默:“行,咱們一起去?!?/br> 于是紀彥均、周續去了張秀英店里,張秀英起先沒認出來周續,后來認出來周續了,便笑著迎接:“公安同志,你來買衣裳,看上啥衣裳了?我給我打折?!?/br> “不忙乎?!惫餐疽荒槆烂C。 張秀英心里一咯噔,這是啥情況,她不由得看向周續,又看向紀彥均,周續她是認識的,紀彥均她卻是第一次見。 紀彥均面色平靜地站在周續旁。 張秀英心里七上八下的,在給紀彥均、周續倒水時,忙讓老何去告訴聞青,說是公安同志來這邊了。 老何借著送貨之故跑了出去,老何一出門便向大摩廣場跑,跑到逢青服裝店,沒找著聞青。 肖姨見事情緊急,就讓寶紅去南州一中找聞青。 聞青剛下課,見到寶紅,吃驚地問:“寶紅,發生什么事情了,你這個時候來?” “聞青姐,帶頭公安人員穿便衣去找張姐了,到張姐店里了?!?/br> 聞青心頭一驚:“就帶頭公安人員一人?” “不是,聽何老板說,還有一個挺英俊的男的跟著,好像姓紀?!?/br> 姓紀?紀彥均?聞青眉頭不由得攢在一起,說:“我知道了?!?/br> “可是我們要怎么辦?”寶紅問。 聞青說:“你別擔心,此次事件不是大事件,不存在人員傷心等國家機密,我們只是小老板,所以公安人員問話,也只是最簡單的方式,只要張姐回答過關就沒事了?!?/br> “如果她回答不過關呢?” “會進行下一步的問好?!?/br> “然后呢?” “不會有然后?!甭勄嗾f,其實她想說的是,然后就是她做的事會露出破綻,被公安人員抓住痕跡,到時候會發現劣質產品中除了有蘇芳章方方做的,還有逢青聞青做的。 聞青只是以假亂真,讓章方方錯的更明顯更嚴重而已。 “那,聞青姐,你現在回去嗎?”寶紅問。 聞青:“回去,你學校門口等著我,我去向班主任請個事假?!?/br> “好?!?/br> 在聞青去請假時,周續、紀彥均已與紀秀英寒暄完畢。 周續看向張秀英問:“知道我為什么穿便衣來找你嗎?” 張秀英搖了搖頭:“不知道?!本徑饩o張地說:“兩位坐?!?/br> 周續、紀彥均就勢坐下,紀彥均坐在周續身側偏后的位置。 張秀英坐在周續對面,微微不安。 “有人說你和逢青老板聞青串通一氣,想霸占南州服裝市場?!敝芾m正色說,語氣公事公辦。 張秀英笑:“誰說的啊?!毙θ菸凑?,見周續、紀彥均面無表情,于是不敢笑。 “是不是有這么回事?回答是或者不是?!敝芾m面色頗為凝重。 張秀英不得不正色:“不是?!?/br> “你和聞青早有認識,是不是?” “是?!?/br> “你和聞青關系很好,是不是?” “是?!?/br> “在你心中聞青比章方方更適合合作是不是?” 這時,紀彥均似乎是坐累了,直了直身子,一下打斷了張秀英被集中的注意力,張秀英忙回答:“不是?!?/br> 張秀英的回答令周續微微蹙眉,他繼續問:“蘇芳服裝店剛開的是嗎?” “是?!?/br> “你們是最近才認識,是不是?” “是?!?/br> “她和你在一條街,她的生意和你的生意存在競爭是不是?” 紀彥均伸手微微扶額,映在張秀英的余光中就是一種sao擾,她立刻回答:“不是?!?/br> 周續轉頭看向紀彥均,紀彥均問:“可以走了?” 周續點了點頭。 “好,走吧?!奔o彥均站起身來。 張秀英賠笑著,卻是狐疑地看一眼紀彥均,紀彥均沖她點了點頭,接著與周續離開。 這時老何回來。 “媳婦兒,咋樣?”老何沖沖走進來。 “嚇死我了?!睆埿阌⑴闹乜谡f:“幸虧我見多識廣,不然被他們唬住了,我們就都慘了。還好南州市公安人員素質不高,不然也慘了?!?/br> “咋了?”老何問。 張秀英說:“他們開始懷疑聞青了,不對,應該是公安人員還沒有完全相信聞青,倒是公安人員旁邊那個紀先生好奇怪,好幾次都把我思想拉回來?!?/br> “媳婦兒,你在說啥?”老何問。 張秀英這才想起來:“你找著聞青了嗎?” “沒有,這個點兒聞青肯定在上課啊,不過寶紅去找了?!?/br> “那就好,有聞青在,逢青就好了?!睆埿阌⒄f。 聞青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到逢青服裝店。 看到周續、紀彥均時,她故意面露驚訝:“公安同志,你怎么來了?來買衣裳嗎?我們這賣的可都是女式的?!?/br> 周續看到聞青后,露出笑臉,聞青除了長得好看外,留給他的影響太深刻了,聰明,冷靜,這是多么難能可貴的品質,于是笑著說:“不是,不是買衣裳,只是來咨詢個事兒?!?/br> “坐下說吧?!甭勄嘈κ疽?。 “哎,好?!敝芾m望著聞青,臉上眼中都是笑意,這種笑意令紀彥均心里十分不舒坦,更讓他不舒坦的是,聞青對周續同樣是十足的笑意。 “喝水吧?!甭勄鄰膶毤t手中接過兩個白茶缸,一個單手推給紀彥均,一個雙手推給周續。 “謝謝,謝謝?!敝芾m笑著。 紀彥均沒吭聲,接過白茶缸,低頭喝水。 聞青笑著問:“公安同志,你有什么事兒,問吧?!?/br> 聞青樣子坦然有禮,令周續心情舒暢,原本想為難的心思都淡了幾分,加之剛才張秀英回答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因此,對聞青也如同走過場一般詢問。 畢竟,相對于他想找“陷害”的證據,章方方做劣質衣裳的證據太充分,現場人證,現場物證,時間邏輯也都十分合理。 所以,聞青并沒有受到預料中的為難,周續、紀彥均便走了。 這讓聞青十分納罕:“他們這就走了?” “聞青姐,你還嫌不過癮,聽何老板說公安同志過來,我都嚇到了?!睂毤t說。 “不是不過癮,就是覺得太容易了?!?/br> “太容易了?”寶紅問:“為什么?” 聞青答:“我也不知道?!?/br> 與此同時,周續十分抱歉地和紀彥均說:“彥均,真不好意思,這下我可能沒法子幫你的鄰居了?!?/br> 紀彥均從周續看聞青開始就不好看,此時倒稍稍恢復。 “相對于那天當場收集的證據來說,章方方哭冤枉而收集的證據太牽強太弱了,完全沒辦法幫她伸‘冤’?!?/br> 紀彥均點了點頭:“怎么處罰?我回去也好和家人說說,畢竟是我鄰居?!?/br> 周續停了一下說:“處罰有兩個,要么坐牢,要么賠錢加罰款?!?/br> “好,我知道了,我會傳達?!?/br> 紀彥均送回周續,開著車子準備回縣城,經過一處報紙攤前,報紙攤前站滿了人,嘁嘁促促談論著什么,紀彥均從中聽到了“聞青”二字。 紀彥均立刻聽下車細聽,便聽到這么兩句: “聞青上報紙了!” “是前幾天步行街上,火了的那個聞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