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陸瑾佩知道傅孜遠會報復,但是沒想到他的招數特別的下三濫。 作者有話要說: 小秦:聽說小佩你趁朕不在又要找男寵?(目光不善) 小佩:胡說八道,皇桑你又忘吃藥了。(氣短心虛) 小秦:來,咱們聊聊人生……(猛撲壁咚) 小佩:¥%@#*@#¥%……(面色嬌羞) (少兒不宜……) 火山:……親媽又被拋棄了…… 咳咳,明天繼續來一章…… ☆、畫風不對啊 宮里落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下得倒是適宜,落在地上三指來厚的一層,蓉蓉碎碎的,像是新起的鵝毛鋪在地上踩上去松松軟軟的很舒服。 陸瑾佩下了早朝,半路就碰著明曄領著兩個小包子來給她請安,小孩子愛玩鬧偏要裝著老持沉重的模樣聲稱要去賞雪。陸瑾佩便一手牽著一個,兩個孩子撒著歡地奔跑,她踩著厚底的鳳頭鞋不由得歪歪扭扭,唬得隨侍的眾人一路心驚膽顫。 御花園假山石林在陸太后連日的荼毒之下卻顯得越發鐘林毓秀,邊上的池水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堆著茫茫的雪,白皚皚的一片,兩個孩子的玩心越發得大了起來。 前頭陸瑾佩怕孩子摔著叫人清干凈了道路,只是臺階有些滑,陸瑾佩顧著孩子就沒注意腳下,鞋子一歪就向旁邊倒過去。身邊的明曄眼明手快,一手拽了孩子一手半攬著她,兩個人就成了一個莫名相親相愛的姿勢擠在橋頭。 陸瑾佩面無表情地站直了身子,拿余光一掃,嘩嚓,一群羨慕嫉妒又猥瑣的眼神立刻收了回去,都是要造反么? 陸瑾佩忿忿不平地坐在亭子里毛氈坐墊上,看著東鵲苑鵑從工人捧著的食盒里挑出一只精致的銀壺,將其中溫熱的玫瑰露倒出來,一陣濃郁的香氣彌散開來,穆寧捧著一碗一邊喝一邊哄散了隨侍,等到亭子里只有他們四人,這才眨巴著眼睛看向明曄,“明曄哥哥,你是喜歡漂亮姨姨么?” 陸瑾佩端著玫瑰露的手就那么不自然地晃了晃,嘴角抽了抽,故作淡定地望著空無一物的白凈湖面對面齋里的人影,離得很近,連對話都能聽得分明。 顯然明曄比她承受能力好很多,既沒覺得沾上這種事情的惶恐又無對漂亮姨姨稱呼的好奇,只是溫柔地道:“公主真是折煞臣了,太后娘娘萬金之軀,罪臣萬不敢褻瀆鳳體?!?/br> 秦衍劭可不買他的帳,有些小別扭地低聲道:“明曄哥哥,我都看到了,你方才抱了漂亮姨姨臉都紅了?!闭f完,又瞧了一眼正經危坐的當事人之一陸太后,當然陸太后還是我啥也沒聽見別和我說話的入定的模樣。 說多錯多,她又不傻,這事還是讓明也解決比較好。 “回殿下的話,方才罪臣是有些擔憂殿下的身子,緊張之下便臉紅了?!?/br> 穆寧也擺明了不信指了指他的臉,“那為什么皇兄問話,你的臉又紅了,也是因為緊張么?” “……是?!?/br> 秦衍劭:“……” 穆寧:“……” 兩個小孩都覺得自己被忽悠了,明曄單獨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管見到什么人也沒有露出見到漂亮姨姨那種臉紅時的表情,他們覺得明曄顯然是在敷衍他們。他們覺得這件事情很難理解不知道為什么,不過他們一致認為和漂亮姨姨有關。 這樣他們生出了一種危機感,難不成明曄哥哥要和他們的父皇搶漂亮姨姨,帶著他們玩不過是為了接近漂亮姨姨。想到以后漂亮姨姨會跟明曄走,沒人再喜歡他們……兩個小包子不漏痕跡地往后退了兩步。 陸瑾佩一直想不到什么好辦法叫小包子們離明曄遠一點,小孩子的思維最是天馬行空,突然間地叫他們和玩伴分開肯定不樂意地問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他們這個年紀還不是接觸一些陰謀算計的時候,所以她遲遲沒有開口。 今天恰好是一個契機,盡管她不明白為什么兩個孩子突然對明曄露出了警惕之意。將兩個孩子喚過來,給他們帶了鹿皮手套一路團了雪球四處扔著玩,這么一扔就扔到了不該扔的人。 出了御花園沒行幾步就遇上了傅太妃一行。老太太正和一群妃子嘮著嗑往這邊走。前些時日由于打仗憋屈了好久,今年的第一場雪,又到了年根,大家的心情都很高興,結伴組團給老太太問安,趁機散散步套套幾乎。哪知道一早上的好心情都被突如其來的雪球給砸干凈了。 妃子們紛紛收了笑容,面色肅然,彎著腰給陸瑾佩行禮。 陸瑾佩教他們起來,看著安貴嬪傅絳鸞腦門上的碎雪想笑又得端著一副端莊的樣子憋得很扭曲;那些妃嬪們一看太后面無表情的臉,心里也不大高興。要知道,這一位可是宮里所有女人的公敵,一個守寡的太后膽敢和一群后妃搶皇上,這還了得,偏生又鳳印在手動彈不得,吃了個癟,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心口吊著,別提多難受了。 傅太妃也很生氣,自從進了宮以來就沒受過這么大委屈。 她自從告訴哥哥陸瑾佩這個賤人的事情,兩個人商量了計劃實施以來,她哥沒有一天安生,倒是便宜了這個女人,吃飽穿暖無憂無慮,再看看她們傅家因為這個女人被折騰成什么樣子了。侄女當不了皇后成天氣得直掉眼淚、哥哥在家被jiejie和嫂子折磨無計可施,她對陸瑾佩極度不滿和憤恨。 憑什么同樣是寡婦,她必須要恪守婦道守著冷冰冰的宮殿過一輩子,而陸瑾佩這個女人就能得到皇上的疼惜,知冷知熱,掏心掏肺的好? 如今還有皇上的兩個孩子都被陸瑾佩被騙到了手里。四五歲的小孩子,陸瑾佩仗著一張臉和一張舌生蓮花的嘴,把小孩子哄得成天往壽昌宮跑,連她這個正經的奶奶都不來問安。 傅太妃心中很是不平,不平中就想到了那些在宮中為求先皇盛寵不衰苦苦掙扎的黑暗歲月,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愿意揭開的傷口。陸瑾佩這個人的出現不僅讓她親自血淋淋地回憶起那些不堪的歲月,而且讓她這輩子堆積的優越感蕩然無存。 在先帝的妃嬪里,她是最后的勝利者。一個費盡心思的勝利怎么甘心看著別人輕而易舉得到比自己還要大型的勝利,這是教她無法容忍的。何況陸瑾佩還給讓她侄女傅絳鸞問鼎后位的道路坎坷離奇,曲折不堪,甚至還把路給她斷了,作為一個戰斗力極強的過來人,便有些草木皆兵。 以至于今天穆寧無意間丟了一個雪球打在了路邊的樹上震下來的雪花灑了傅絳鸞一身,她都覺得穆寧是受了陸瑾佩的指使,這女人實在太可氣了。 所以她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報復她,于是她筆直地往厚厚的雪里一跪,帶著哭腔道,“太后娘娘,臣妾知道您怨恨傅家,可是安貴嬪她是無辜的,求太后開恩繞過安貴嬪?!?/br> 她一跪眾妃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跟著也跪了下去,陸瑾佩也嚇了一跳。傅太妃這么默默地流眼淚,讓人覺得所有人都欺負了她。 陸瑾佩挑了挑眉頭往旁邊閃了閃身道:“太妃這是哪的話,安平世子在邊隘戰功赫赫,乃大靖棟梁,何人不敬重?哀家哪能怨恨傅家,更不曾怪罪安貴嬪。還不扶太妃起來,平地叫人看笑話?!?/br> 傅太妃執意跪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太后和皇上情深意切,可……安貴嬪和皇上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縱使安貴嬪有何錯處,太后叫人拉下去要打要訓都可,也不至于教她當眾出丑,娘娘……” 她這是誠心利用大眾輿論在找茬。 果不其然,一眾紅了眼睛的妃子紛紛附和,又哭又叫地請太后放過傅家放過皇上,場面極其混亂,有一種陸太后仗著皇上的寵愛欺人的畫風。 一群閑來無事的紅眼女人誠心惡心她的把戲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敢情是自己這么一只人見人惡的狐貍精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要不要這么整齊劃一地來指責她??? 陸瑾佩的心情很復雜,一方面她不能承認和秦作庭那廝的關系,不然這事要傳到邊隘去,誰還有心情打仗啊,都去圍觀勾搭自己小繼母的皇上去了,也對皇上的歸屬感下降很多,不利于在戰時穩定軍心;另一方面,她又得承認和皇上的關系,不然他們倆以后可怎么辦?她在這一廂情愿地拒絕了,等日后成親的時候沒法交代,可承認了這幾天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大臣還不排著隊的要撞墻啊。 所以說不能承認也不能不承認。 可是她拿什么來拯救這些瘋了的女人,陸瑾佩覺得人生最崩潰的事情莫過于如此了。 她有一種想立刻消滅掉傅太妃一家的沖動??墒且粋€傅太妃倒下去,她還有一個打了雞血消停不下來的親哥吶。這事兒關鍵不在于傅太妃挑事,而在于眾妃那片久未得到雨露干涸的心,現在一個個的都把她視為了眼中釘。如果她把傅太妃給滅了,很容易引起群情激奮導致矛盾不可收拾。 不過,一門心思貪圖后位實力又過于龐大的女人很容易露出馬腳,陸瑾佩眨巴著眼睛笑笑,“哀家覺得,安貴嬪沒什么錯處,倒是傅太妃方才說皇上與安貴嬪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哀家倒想知道大靖歷史上除了皇上與皇后才可稱為夫妻,傅太妃嘴里的名正言順是什么意思?據哀家所知,皇上并未下旨,安貴嬪這是迫不及待地要假傳圣旨坐一坐后位嗎?還是眾位也是這么想的,一起假傳圣旨助安貴嬪登上后位?” 眾妃打了個寒戰,跪在地上也不哭了直喊著太后娘娘恕罪。 陸瑾佩冷哼了一聲:“趁著皇上不在宮中偏聽偏信,教下人看笑話,有沒有規矩了,還不各自回宮里去反???” 一眾妃嬪跌跌撞撞地告辭了。 陸瑾佩看了一眼跪在雪地中的姑侄二人撣袖轉身,“既然傅太妃都認錯了,那就在這地上跪上兩個時辰教自己的腦子清醒清醒?!?/br> 身后的人突然說話了,“陸瑾佩,就連本宮手里先皇留下的一張空無一字的圣旨你都不在乎么?”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咱們同樣的時間點繼續撒! 喜歡什么樣的戲份跟偶說說嘛,不要悶聲發財好不好呀?分給火山一點點? 還有準備開的《誰家先生傾城色》,年后就有帥酷的攝政大人和傲嬌小妹紙,要不要來一發收藏? ☆、就這樣被人迷惑 空白圣旨什么的不是她第一回聽見了,在邊隘就從傅堯徽的嘴里久仰其大名,不過至今從未見過尊容,如今傅老太太一說,不經意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傅家這是準備孤注一擲了么? 陸瑾佩沒有說話,但是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跪在雪地里兩個人。 傅絳鸞在傅太妃面前從來就是個沒主心骨的,她到了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陸瑾佩,依著她的個性打打殺殺,下個藥放點毒一勞永逸,只是這太后似乎命大的很怎么都弄不死,她也沒有那個心情勾心斗角的,覺得那不是她的風格?,F在姑母拿出殺手锏來,陸瑾佩都不為所動,于是她便有些無語了,一時間很木訥地望著自家姑母。 傅太妃也正偷偷觀察著陸瑾佩的神色,見她云淡風輕地轉過身來,知道這事是有些讓陸瑾佩害怕了便放下心來。她手里確實有一份圣旨,是先皇的也不假只是沒準備這么快就派上用場??稍陉戣鍖掖稳耐葡?,事情到了這種份上她他必然要用一個穩打穩算的方式來降低陸瑾佩所有可能對傅家的傷害。當然了,能扳倒陸瑾佩會叫她無比高興。 陸瑾佩咋一聽到“圣旨”兩個字,好奇心陡然上升,也沒心思想旁的,她不說話正是在琢磨著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該怎么應對。后宮之中,除了她宮里的幾乎但凡是個母的都把她當做頭號敵人,如今傅太妃放出這么勁爆的消息來,大家還不普天同慶啊。 不過她向來把節cao臉面束之高閣,裝傻充愣仗勢欺人得特別坦然,也不介意再嚇唬一次老太太。 于是她淡定地把傅孜遠給拖下水來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順便繼續坑著傅家這倆姑侄玩:“哦,空白圣旨?哀家怎么沒聽人說起過。不過太妃有所不知,皇上一度問起過安平郡王關于先皇遺詔的事宜,郡王明確表示傅家從聽說過先皇遺詔,如今太妃卻說手中有先皇圣旨……這和郡王所說不大一樣啊,是郡王欺君呢還是太妃欺君?” 傅絳鸞沉不住氣了,這是他們家最后一道護身符,她爹怎么能隨隨便便把這些說出去,“你胡說,爹爹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話?!?/br> 傅太妃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真是豈有此理,這丫頭太不懂事了一些,就聽陸瑾佩道:“這么說就是你爹欺君了?” “不,不是?!?/br> “那就是太妃欺君?” 陸瑾佩這么緊追不舍地疑問把傅絳鸞鬧得面色潮紅,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傅太妃卻突然眼珠一轉,鎮定自若地看著陸瑾佩道,“回太后的話,先皇這道圣旨,臣妾只當是先皇的一份心意從未對別人說起過,如今太后之事鬧得后宮不寧,臣妾實在是怕去后無法對先皇交代,所以……” 她不傻,又是從那么多年的撕心裂肺的斗爭中站穩了腳跟,陸瑾佩這個小姑娘她還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所以太妃就拿著先皇的心意來威脅哀家,這樣你下去就有法和先皇交代了?” “太后恕罪,只是臣妾一番維護后宮和諧的心意,萬望太后成全?!?/br> 陸瑾佩瞟了她一眼,望著她厚厚的宮裝膝頭一片濕濡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一個時辰來維護這后宮和諧吧?!?/br> 回到壽昌宮,陸瑾佩交代了霍鐸主意傅太妃的動向便坐在暖閣里,明曄在她對面燙著一壺青梅酒,神色自如地問道:“娘娘當真不擔心傅太妃用那圣旨威脅?” 陸瑾佩笑意盈盈,不著痕跡瞟了明曄一眼,見他神色自然地遞過酒杯,“自古后宮不能干預政事,哀家上朝不過是領了陛下的之意。男人間的這種政事,女人摻和進去索性就沒有了原先慘烈的味道,那還有什么意思,明曄你說可是?” 陸瑾佩飲了一杯,伸手欲取第二杯酒,卻被明曄轉眼攔下眼眸淺笑,蔚藍色的袖口拂過她的手背,剛到手中的篆文酒樽已被他奪了去,“娘娘既然如此圣明,這酒便不適合多飲,罪臣也曾聽說陛下下旨若是壽昌宮上下再教娘娘見了酒便都去……” 陸瑾佩氣哼哼地忙縮回手,手背上一陣陣的酥軟教她有些不自在。耳中聽著他低沉柔和的嗓音再說著曾經的糗事,眼中又看著他傾國傾城的容貌,當真被憋屈到內傷,“明曄,你怎么也學起圣上動不動威脅人的招數,這可不好?!?/br> 明曄如同春風般的目光越過精致的小竹桌向陸瑾佩看了過來,輕輕地呢喃:“罪臣可不敢同陛下,看著娘娘身處險境置若罔聞,當然也不敢威脅娘娘,自然事事為娘娘考慮不教娘娘處于危險之境?!?/br> 這話何解? 陸瑾佩抬起頭瞧著他的眼睛,靜若深潭帶著無盡的溫和與神秘,把人的心魄一點點地召喚入內。 不知何時,明曄一只手覆在了她手上,他的溫度不冷也不熱恰到好處,柔軟謙和讓人毫無抗拒之力?!澳锬锊怀Lь^看著罪臣,可因罪臣是姜地之人,與大靖子民有著不同?”魅惑低啞的嗓音像一只柔軟的手在她的心里撓來撓去,由內而外盡是誘惑的氣息,如一張綿軟的網將人裹住無法抗拒。 陸瑾佩循著他淺淺的指引,含著笑搖了搖頭,慢慢地自他溫潤的眼睛里迷失越陷越深,迷茫的思維似乎察覺了危險在叫囂著掙脫出去,可是此時卻覺得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如飲鴆止渴,在刀尖上探尋唯一一點甘霖。 “不,明曄……”她似乎已用指尖觸到了他水墨畫精致絕倫的臉頰,“沒什么不同,都是一樣的,只是……你又是什么人呢?” “我是誰不重要,只一點,我是你生命中的人,為了你而來,更為了你而存在?!泵鲿弦皇止雌鹚碌南骂M,一點一點湊近她淚光點點的善睞明眸,“生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為了解你的苦難,為了解你的不安?!?/br> “你當真能讓我解脫?”陸瑾佩并不知道身處何處,像是在無窮無盡的黑暗里徘徊、時而止步不前,明曄的聲音像是她前方的微光,忍不住誘惑孤身上前。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給你一方安穩的所在,給你解脫?!彼闹父鼓﹃谒橆a,溫和平穩的呼吸柔柔地落在她的耳邊,眼睜睜地瞧著淺淺地浮起曖昧的顏色,勾唇淺笑,美若謫仙。 陸瑾佩一方小小的臉上盡是迷茫和痛苦的深情,輕柔地搭在他的掌心,承接他的笑意與溫柔。 那股莫名的情緒是她從未有過的,陌生又熟悉揮之不去。舊事一幕幕地在她眼前展開,親密的同伴,有的死于敵手有的死在自己的刀下,無憂無慮追逐傅堯徽的時光就隨著他刺出的那一劍轟然而逝,陸家的覆滅與她有關,如今她滿手鮮血卻執意伸向傅家…… 她眼角盡是晶瑩剔透的淚,記憶混亂不堪在腦海里糾纏,沉溺與苦海無法自救之時,眼角邊輕柔地吻將那片鋪天蓋地的烏云驅散,低低地呼喚:“我在這里?!?/br> 那聲音就像一種救贖,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從黑暗里解救到光明之處。 “阿佩……”那樣熟稔的呼喚,低低的帶著滿腔的情誼從耳邊傳來傳來,暖如春風潤物無聲地灌進了耳朵,“阿佩,我在這里,來解救你?!?/br> 明曄離得極近,她看不分明他的眼神,似乎迷失在那墨色之處,恍恍惚惚地置身天邊的云朵之上,夢游一般地用手指在他臉上逡巡,從眉角到平滑的顴骨,反復在他唇邊流戀。明曄不急不緩,任由她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每過一處便有異樣的情緒讓他困擾,眼瞧著她險要清明便又定了定心神低頭湊近她,勾起一抹笑,在她臉頰邊傾吐:“阿佩,阿佩……” 她在賴他的體溫里戀戀不舍,像是溺水之人在一片恐懼里找到了一片安全所在,無煩惱和危險,無憂慮和苦難。 陸瑾佩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無意識地蹭蹭,低低地呢喃,“你不是在邊隘么,怎么回來了?!?/br> “……我一直都在,都在陪著你,我不是他,我是明曄……” “……明曄……明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