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因為她爹,舍了自己的面子,拿自己對平王大業的相助求平王開恩,跟平王簽訂了無數不平等條件,到最后,徐家的家業算是沒了,徐老將軍自己也被貶成一個參軍,只為了保住女兒的命。 徐丹鳳心頭暗恨這些人,她和霍青根本沒有殺小郡主!所有人卻說是她的錯! 她什么也沒做,已經成為了天下的惡女! 徐丹鳳把這些人從頭恨到尾,看到自己爹的犧牲,更是心口絞痛,恨不得殺了平王一家。 可她到底是做過女將軍的,她把一腔怨恨忍了下去,面上做痛改前非樣,說愿將功贖罪。 平王給了她一次機會,想試探她的忠心。 徐丹鳳忍辱負重,一邊繼續幫平王打這天下,一邊尋思著報仇。 轉眼過了年,宜安公主過了十九歲。 她開始素日長眠,日日提不起勁。 檀娘正要跟公主提一提她的壽命問題,公主止了她的話,“等會再說?!?/br> 比起檀娘的玄學,公主明顯更信任莊老神醫的醫術。 檀娘冷眼看著,見莊老神醫給公主診脈,她心里想:肯定什么都診不出來啊,因為你根本是被我下的咒啊。不許我說,我便不說了。 誰知莊老神醫居然道,“公主,你有了喜脈,難怪近日總是嗜睡啊?!?/br> “真的?”公主驚喜萬分。 檀娘眸子更暗:懷孕了?這個,更加難辦了。若找不到陳公子,便是一尸兩命了。 這時,江山幾乎已經是平王的囊中之物。 朝廷那邊人心已經散了,只剩下鄴京等寥寥幾城。 大概只有南明王這邊,還能偶爾勝一兩場,大家幾乎把南明王當成了救星。 卻不知他們所期待的南明王,在一處守下來的城中,接見了親自帶兵攻城的女將軍徐丹鳳。 白衣公子坐在上座,一點都不畏懼女將軍身上的血腥味和殺伐之氣。他面容斯文,氣質儒雅,這一城的生死,好像全不落在他眼中。 他端著茶盞,陽光落在他捧杯的指間,一片亮光,晶瑩似雪。他漆黑的眸子看著女將軍坐在了他對面,微微笑了一笑,笑容還是那么悠然閑適。 “徐姑娘,一別過年,姑娘風采如昔啊?!彼麥販匦?。 這話落在徐丹鳳耳中,卻很刺耳。感覺陳昭是在諷刺她——風采如昔?呵,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 “王爺,我此次,是想在最后一戰中,賣一個人情給你。江山如何我管不了,我的事,想來王爺你手段了得,早就知道。我恨宜安公主一家,想讓秦景死,好讓公主痛心,嘗嘗我今日之苦。而王爺你的事,白姑娘也曾經向我告知,我知道你也恨秦景。我最后一戰中,不如王爺與我合作,讓秦景死,送公主一份大禮,如何?” 陳昭眉目不動,笑了笑,“好啊?!?/br> 在平王那邊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這座城中,別的將士還在拼命,徐丹鳳卻在和陳昭談條件。一個時辰后,白鸞歌聽到昔日舊友趕到,想來相見,發現已經人去茶涼,書房中只剩下表哥。 “徐姑娘跟表哥談了什么?”白鸞歌好奇問。 她看到表哥坐在爐火前,將一封封信件和舊物扔到火中,那焰紅的火光高燒,白衣公子坐在其后,面容一片模糊又詭異。 陳昭微笑,“她要與我合作,殺了秦景,好讓公主傷心?!?/br> “表哥你答應了?”白鸞歌復雜問,“你不是舍不得公主傷心嗎?” “為什么不答應呢?”陳昭幽聲,“我是想祝公主幸福,卻不是祝公主和秦景幸福。徐丹鳳這個女人,呵?!?/br> 白鸞歌呆呆看著他,不是她被陳昭話所驚,而是她終于看清了表哥在燒什么。 那一封封信件,一件件小玩意…… 那是表哥寫給公主的,送給公主的…… 當然,他只自己一個人寫,自己一個人買,他的信和禮物,從來沒有送出去過。 白鸞歌曾問他,為什么不送。 那時表哥淡聲,“送了,人家又扔了,何必呢?!?/br> 他現在就在燒那些東西…… 相當于在燒他自己的心一樣。 而他卻表情平靜,根本不在乎一樣。 白鸞歌心里微刺,他不要他的心了,就好像也在否定她多年的追逐一樣。 “表哥,我們……” “我們去平州?!标愓褱厝岬?,他覺得這很好笑,甚至勾了勾唇。 “不不打仗了嗎?”白鸞歌呆呆問。 陳昭笑了聲,“隨他們打吧,我已經做完了自己的事,該了結這一切了?!?/br> “那我爹你不救了嗎?”白鸞歌幾乎脫口而出,卻有下屬通報,又有信件送來。白鸞歌向來以表哥為重,見陳昭有要事,便先壓下了自己的心事。 陳昭拆開信,白鸞歌就站在他身后,也看到了內容。 這是封情報信,關于宜安公主的——宜安公主,孕。 白鸞歌登時看向表哥。 陳昭雪白的面容微頓,有一時空白。他沉默著,手指微微顫抖,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他猛地起身,“讓徐丹鳳回……”他話說到一半,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