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chapter 3不輸(2) r32 “來看看熱鬧,順便看心情決定是否撈你啊。哎哎哎,這里是警局,在這對我施暴不怕再被抓??!” 柴焰的拳頭在陳未南說出“施暴”兩字時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她四下里看看,之后悻悻的放下了拳頭。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柴焰,能把你那嫌棄的眼神收收不,我出場費很貴!” “說說,多少錢?” 柴焰是個不愛開玩笑的人,她這么一說陳未南倒沒了底氣,他歪著頭湊近柴焰的臉,眨眨眼問:“你怎么了?” 他睫毛細長,濃密的像扇形的刷子,柴焰張張嘴,真地很想告訴他她可能要在律師圈混不下去了。她看著映在陳未南眸子里自己的影子張著嘴,說:“沒事?!?/br> 突然,她扯住陳未南的脖領子,湊近嗅了嗅。陳未南嚇壞了似的呆在那里,動也不敢動一下,等柴焰聞到他脖頸,他才僵著動作說:“柴焰,你屬狗嗎?” 柴焰生氣的松了手,心想她剛剛怎么從陳未南身上聞到了遲秋成的氣息呢?她沒留意陳未南臉已經紅到耳根了,正不知所措的哼著變調的曲子——兩只小蜜蜂。 陳未南一緊張唱歌就跑調,外加腦子空白,所以他唱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一片“左飛飛右飛飛”的嗡嗡聲里,柴焰總算想起了陳未南沒回答的那個問題。 “你怎么知道我在警局的?” “左飛飛……你同事打電話告訴我的……右飛飛?!?/br> “哦?!辈裱孀陉愇茨系能嚴?,窗外天黑的可怕,她看著兩道車燈掃過的路面,雨被截成一道透明的光柱,密集砸向地面,濺起大大的雨花。 這種鬼天氣好像柴焰此刻的心情,壓抑、沉重。 陳未南說他是從牙醫診所里跑去的警察局,出來前一個來拔牙的病人正準備打麻藥,麻藥瓶開封了,陳未南也跑了。 “你看你看,這一趟,我搭了油錢,還廢了一只進口麻藥,你連聲謝謝也不說?!彼筒裱娴郊覙窍碌年愇茨喜粷M的抱怨。 柴焰也覺得沒必要把兩人的關系鬧得這么僵,站在小區門口,柴焰手扶著電子門,站在那似乎想了想:“要不你上來坐坐,喝杯茶再走?” 她看看天,雨依然大。 陳未南做了個受寵若驚的表情,卻又馬上變臉,“那是你和你小男友住的地方,我才不去?!?/br> 不去就不去吧。柴焰進了樓,有著光滑漆面的電子門在她身后咚的關上了,她想起忘了和陳未南說謝謝,之前她不知道陳未南為自己潑了沈曉一杯水的事。 想想,她放棄了再回去的念頭,決定還是下次再說吧。 陳未南不知怎么突然整個人沉寂了下來,他伏在方向盤上聽雨聲,又過了幾秒,他直起身,扯住領子,湊到鼻子旁使勁聞了聞。 難道沒洗干凈嗎? 遲秋成在五點多時回了家,他才進門就聽到一陣乒乓聲音從樓上傳來?!安裱?,你干嘛呢?” “遲秋成……”玄關前方樓梯上,滿頭是汗的柴焰探出頭,她穿著套改良的訓練服,臉上溢滿笑容,她很夸張地朝遲秋成招手,“上來,陪我打一場?!?/br> “柴焰,我訓練一天了?!?/br> “就一場?!?/br> “好吧……”遲秋成遲疑了一下,放下包,換了拖鞋,“我去換身衣服?” “不用不用,你不換我還可能贏你,換了我就死活贏不了了?!辈裱嫒丝瓷先ズ芘d奮,身體倚在欄桿上,上半身幾乎探出了欄桿,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的。遲秋成哪還敢再多言,他蹬蹬蹬上樓,一把把柴焰拉進懷里,“你傻???不怕摔下去???” “遲秋成,你別這么兇我,和陳未南那個家伙似的?!?/br> 遲秋成表情凝滯片刻,似乎是在想怎么讓語氣緩和下來,冷不防右腿被絆,人瞬間失衡摔在地上。 一陣眩暈過后,他睜開眼看著笑得正得意的柴焰。 “笑!”他佯裝生氣地說。 “就笑。這叫兵不厭詐?!彼焓肿鹚?,“再來?!?/br> “不許再?;ㄕ??!?/br> “不耍,不耍?!辈裱嫘χ?,趁著遲秋成沒站穩,她又一個過肩,頭暈目眩之后,遲秋成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板上。 遲秋成一臉苦相,“柴焰,我這老胳膊老腿,不禁折騰了?!?/br> “我摔疼你了?”知道遲秋成這一下摔得不輕,柴焰蹲下想看看他摔壞哪里沒有,不想她才蹲下,一直動不了樣子的遲秋成突然翻身,星火閃電的功夫,柴焰就被遲秋成制服在地了。 她沒有輸的意識,反而咯咯笑個不停。笑了一會兒,她不笑了,平靜的表情出現在她臉上,喜憂莫辨。 “遲秋成,你知道嗎?我不是傻子,沈曉的那些小手段我耍起來未見得不如她,我是不稀罕也不舍得耍,我把她當朋友?!?/br> 收起平日里的張牙舞爪,柴焰的聲音平緩柔和,嘴里說得好像是別人的一件普通事,沒有陰謀,無關情仇。 “今天我被抓進警局了,因為我把沈曉打了。她想告我,我騙了她,說我手里有她的把柄。遲秋成,我是氣不過。同事知道了我被辭退的理由,sophie想幫我保密,是沈曉泄露出去的。下午我聯系了幾個朋友,他們的理由倒是千奇百怪,結果卻出奇一致,不接納我。沒人要我了?!?/br> “我要你?!边t秋成摸著柴焰的頭發,她發質很好,一頭長直發襯得她唇紅齒白。紅唇微張,“秋成,親親我?!?/br> 遲秋成乖乖的低下頭,輕輕貼上了那唇。哀傷的氣氛讓吻慢慢加深,柴焰……然后我是霸道任性的脖頸以下不能描寫一百多個字。 叮咚一聲響。門鈴響。 遲秋成一個激靈,終于意識到他在做什么。他放開柴焰,臉上仍帶著可疑的紅暈,“我去開門?!?/br> 柴焰拉住他,“不開?!?/br> 叮咚,又是一聲。 遲秋成無奈地看了眼柴焰,摸摸她的頭,說聲:“乖?!?/br> 是送快遞的,也不知是跟著哪個鄰居進來的,上來前沒有讓他們幫忙開樓下的電子門禁。 想起是幾天前買的擺燈,遲秋成接了筆,簽收時落筆的第一個字竟然寫成了陳。他回頭看了眼客廳,柴焰沒下樓,他放了心,低下頭,把那個陳字劃掉,再用練了不知多少遍的字體寫下了“遲秋成”三個字。 遲秋成拿著快遞回房間,柴焰正在樓上整理剛剛的殘局。波及的地段不多,就桌上擺得兩個相框掉在地上,其中一個的玻璃碎了。柴焰穿著拖鞋,正在清理。 “你呆著別動,我來弄?!边t秋成放下東西,快步朝樓上跑。 “遲秋成,你是不是以為這一次打擊我就受不了了?告訴你,不許小瞧我。本小姐我才不會因為一兩個小人,一點點打擊就認輸,我不會退出律師圈,我要等到東山再起那天,捏死沈曉那個小王八蛋?!?/br> 柴焰站在遲秋成頭頂,豪情萬丈的好像一個古代女俠。女俠給自己鼓勁似的跺下腳,扎腳了。 “遲……遲秋成……腳……疼……” 辦好離職的幾天里,腳瘸了的柴焰沒閑著,通過一個網上中介,她租了個房子,自己做起了律行。說是律行,很言過其實,不過是一個二十多平米的房子,里面擺張辦公桌,一個三人沙發,再加一個放文獻文件的書柜罷了。 掛牌營業后的三天里,她的律所里沒來一個客戶。 第四天,天氣晴,在房子里呆的無聊的柴焰站在門口,打算曬下太陽。這一曬不要緊,就在房子正對門的街上,隔著一大片明凈的落地窗,柴焰看到戴著白口罩正和她打招呼的……陳未南。 陳未南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把他的第九家分診開在了她對門…… ☆、chapter 3不輸(3) r33 陽光明媚的午后,“未南牙診”大片的玻璃窗干凈透亮,朝柴焰揮了三次手的陳未南瞥了眼玻璃上多出的三條紅色血跡,慢慢收斂起笑容。他轉頭看著捂著腮幫子,正疼得一臉不知所措的患者,裝模作樣的拍拍患者的肩,“剛好省了麻藥錢?!?/br> 天曉得拔錯牙這類事他很少干,沒打麻藥就拔牙的事倒是做過幾件。 隔著車行人往的馬路,柴焰看了會陳未南那邊的雞飛狗跳。那個家伙不知道又闖了什么禍,正被一個捂著腮幫子的中年大媽舉著包瘋狂追打。陳未南的運動神經竟然比小時候好了許多,東躲西藏,身姿靈巧。 “抓他衣襟啊……”不知什么時候,陽光略過柴焰的睫毛,她啃著指甲,嘴角含笑地看著陳未南狼狽。 她看得太過專注,以至于沒發現有個男人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已經觀察她很久了。 “請問,這里有位柴律師嗎?” 男人連叫了兩聲,柴焰才回過神,她收起笑,兩腿繃直站好,不過眨眼功夫,她就又回到了最完美的職場模樣,她下頜微含,問道:“我就是,您哪位?” “我……我是想找你幫我兒子打官司?!闭б宦牭竭@話,柴焰差點蹦起來,再揮手大喊一聲“yes”,天曉得她現在接不到正經的商業案子,天曉得她有多恐慌自己真被趕出律師圈,被沈曉嘲笑。 當然,上面這些想法她不會表現出來。她微微一笑,“我們進去聊?!?/br> 柴焰現在的工作間小得可憐,不過是轉身倒杯水的功夫,一回身,手里的杯子就碰到了男人的手,水濺到那人衣服上,柴焰也不尷尬,她很快速地從桌上抽了張面紙遞給男人,“拿著這紙蓋上,別擦!你衣服上有塊泥,水暈一會兒才能弄下來?!?/br> “???哦哦,謝謝柴律師,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她是失手灑了水?她就是失手灑的! 柴焰笑吟吟的坐下,從進門起,她就在打量她的客戶,他穿一件棕褐色棉服,衣服有些大,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不合身。他十指粗糙,指尖有不規則的龜裂,有著相似紋路的粉紅色毛細血管爬在他臉頰上,讓他清瘦的方臉多了些敦厚。他心里在想這個律師看起來很厲害,而從他衣著打扮里預測出這個案子她的代理費多不了多少的柴焰則悄悄嘆了口氣。 哎…… 日光微暖,透過房間窄條形的小窗照在男人身上,他終于擦好衣裳,把紙團成一團攥在手里,他眉毛蹙緊,眉宇間像是壓著不少憂愁。他干裂的嘴唇張開又閉上,似乎不知道從哪開口合適。 “說說是個什么類型的案子吧?!蹦弥浭虏?,柴焰轉了下手里的筆。 “人命官司?!?/br> 柴焰眉毛抖了抖,心想不是吧,開張第一個客戶就這么重口味,她可不擅長這類刑事案件啊??伤樕喜]多表現,依舊微笑著:“說說怎么回事吧?!?/br> “吃官司的是我兒子,他們說他殺了他老婆,我兒雞都不敢殺的,他膽子小。我說的話公安不信,他們說證據說人就是我兒殺的。我是個農民,城里的規矩不懂,聽說可以找律師,我把家里的地賣了,進城找律師,可人家一聽是我兒的官司,都搖頭說不接……” “等等?!辈裱嫒滩蛔〈驍嗔四腥?,冷汗沿著脊背流淌,她預感不好,“你叫什么,你兒子叫什么?” “我叫裴愛黨,我兒叫裴新勇?!?/br> 果然……連最后一絲僥幸也沒了,柴焰手捂著臉,啪啪拍了兩下。 “柴律師你怎么了?” “沒事,頭疼?!辈裱娣畔率?,想起來件事,“你怎么知道我這的?” “那天我在公安局門口,一男的給了我你的名片?!?/br> 柴焰從裴愛黨手里接過那張名片,臉頓時黑了…… 陳未南貓在儲藏室里,刻意又把身子往下低了低,他屁股撞到什么,啪嗒傳來一聲落地聲。他回頭看了眼,發現是掉了盒進口藥,薄壁的玻璃瓶從盒子里滾出來,摔出道細縫。 “哎呦我的藥?!标愇茨献ブ^發,想叫又不敢叫的感覺讓他相當痛苦。他想著等那個有痛拔牙的大媽走了,他要好好哀悼下這盒288塊錢的藥。 “我前天才給阿姨通了電話,她身體明明很好,我想不出你現在這幅死了親媽的表情又是為什么? 陳未南“啊”了一聲,抬起頭,以仰視的角度看著說話的柴焰,“人走了?” “我都來了,哪個鬧事的不走?!辈裱婧吡艘宦?。 “大恩大德啊?!标愇茨弦粧邉倓偟奈房s,狗腿的起身。他的臉剛好擦過柴焰舉在他面前的卡片,yingying的紙質在他臉上留下道紅痕,他裝模作樣的問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