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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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幫你搬電腦,是哪臺?”達米安見狀說。 “隨、隨便哪臺都可以?!笔┪制澋?。 達米安進去之后,穆青桐對施沃茲道:“他瘦了好多?!?/br> 談到這個問題施沃茲有些憂郁,點點頭,無奈道:“是啊,不過已經控制住了,體重沒、沒有繼續下降。他每天也挺努力地在吃東西,雖然我做得不、不好吃,但是他很給我面子……我慢慢提高水平吧?!?/br> 施沃茲說到后面的時候低著頭笑了一下,接著說道:“過段時間他要、要去做植皮手術,身上的文身也要洗,還有祛疤的治療……他從來不在、在我面前脫衣服,我知道他渾身都是傷,你也看到了,他手腕上現在都還、還有紗布,不肯拆?!?/br> “……”穆青桐拍了拍施沃茲的肩膀以表安慰。 施沃茲查找東西一向很快,沒一會兒就敲定了南區的一處住所。 在他找房子的時候穆青桐去廚房做了早餐,這回達米安沒讓施沃茲喂他,做完了運動后一個人慢慢地拿著勺子一點點吃完了一碗。 穆青桐得出門買大號的衣服,順便過去看看房子,達米安不方便同行,說留在家里等他們回來。 穆青桐不能運動過量,所以事情做得特別慢,等他們忙完了之后,已經到了傍晚。 租的房子面積不大,但裝修得不錯,環境安靜,交通相對來說比較方便,穆青桐跟施沃茲說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會很少去第三醫院看mama,所以拜托他留意一下。 施沃茲一口答應下來。 即使施沃茲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穆青桐和江曜到底是怎么商量的,但他卻嗅到了一絲決絕的意味。 “你注意安全啊……”兩人分開的時候施沃茲說道。 “會的?!蹦虑嗤c頭道。 施沃茲沉默了一陣,忽然伸手抱住了穆青桐,小聲說:“我還等著小太子出生呢,你千、千萬不能有事……” “好的?!蹦虑嗤┬χ牧伺乃暮蟊?。 在暗處,幾名偽裝成市民的警衛隊隊員隱藏在各個角落,不時觀察一下房子里面的情況。 而另一處,則有人一如既往地拿著相機將穆青桐的一舉一動都拍了下來,然后打包壓縮,存進郵件里,發了出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達米安問了一下具體的情況,施沃茲自己也不太了解,只能給他說個大概。 達米安聽后久久不能言語。 赫爾曼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穆青桐對自己的兇狠程度甚至比他還厲害,這一點達米安不得不佩服他。 那天晚上他一直抱著施沃茲,像害怕失去他那樣。 施沃茲有些莫名,但達米安身上傳來的熱度卻讓他非常心安,乖乖地蜷起身子由他抱著自己。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或許是感知到和父親分開的緣故,亮亮在穆青桐肚子里沉寂了一段時間,不管穆青桐怎么按摩,他愣是不給一丁點回應。 嚇得穆青桐趕緊去做了個檢查,醫生告訴他不必太緊張后才松了一口氣。 好在后來的胎動恢復了以往的頻率,并且動得越來越頻繁。 由于亮亮長得越來越大,穆青桐偶爾會被他壓迫得呼吸不暢,經常走著走著就得急促地呼吸一陣。 獨居的生活非常寂寞。 施沃茲給他選的是平房區,周圍的鄰居大多是養老的老頭老太太,待人和善。出門散步的時候碰見還會打招呼,天氣好的時候幾個人會圍在一起曬太陽,聊聊天。 但穆青桐仍然覺得少了什么。 白天有人說話,還能看看電視,出去走走散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到了晚上之后,特別是在睡覺的時候,穆青桐心中的孤獨感一下子就彌漫了他整個胸腔。 他側著身子,張開雙臂抱住了自己,就像江曜之前抱他那樣。 他閉上眼睛,想象著江曜就躺在他身后睡著了,被子蓋在他身上給他的壓力除了溫度不一樣以外,就和江曜的胸膛一模一樣。 穆青桐大約明白為什么自己以前臥底的時候都不會覺得孤獨,甚至在自己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都不會有現在的感覺,那時候他更多的是一種絕望。 而現在,他的內心則像被一根繩子拴住了,然后被牽到了萬里之外與另外一個人系在一起。 盡管他們同住在一座城市,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但是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思念。 穆青桐以為最開始的兩個星期是最難熬的,自己只要習慣這樣的生活就好了。但隨著孩子越來越大,他行動越來越不方便,小腿甚至出現了浮腫的現象時,情緒也隨之低落到了最低谷。 那天晚上一邊給自己按摩小腿一邊鼻子發酸,屋內空無一人,窗外一片寂靜,星辰一如往日般明亮,路燈下停著一輛已經落了灰的車,偶爾有晚上下班的人回家,但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那種痛徹心扉的孤獨,好像他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他承認,那時候他特別想讓江曜來陪他。 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他對情緒的控制力不應該是這樣的,可他就是無法掌控它。 去產檢的時候,一直都是他獨身一人,醫生看了他的年齡后還譴責過孩子的父親不負責任。 穆青桐跟醫生說了自己最近的心理狀態,醫生告訴他說,是因為孩子父親一直不在他身邊的緣故,懷孕之后情緒波動大是非常正常的,如果孩子父親一直不來的話,他也只能靠自己慢慢調節。 穆青桐猜到了這和落差感分不開。 他和江曜的感情幾乎沒有出現過裂痕,他可以說他一直以來都是很幸福的,所以這時候就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在如今的情況下,只要他有一點點負面的情緒,就會被自己放得無限大。 對此他毫無辦法。 他甚至懷疑過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想到自己可能會失敗,失去所有,想到自己可能會失去這個孩子,想到因為以前的自以為是,險些離江曜而去…… 隨后他想到了放棄。 最為難過的時候,他甚至不想生下這個孩子,他懷疑自己的性別,生理構造,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么輕易地就接受了這個孩子的存在,還那么愛他。 一切都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那是一段極為難熬的日子。 施沃茲經常會給他發信息,但由于擔心輻射對孩子有影響,穆青桐基本上都處于關機狀態,只會在每天的固定時間檢查信箱。 施沃茲給他發的大部分都是好玩的笑話,也會提到自己和達米安的生活,施沃茲告訴他達米安已經完成了第一期的手術,除掉了身上的文身,并且在心理醫生的干預下,厭食的情況比剛開始好了很多,體重也慢慢地恢復了。只是他現在仍比以前消瘦太多,為了不讓父母擔心還不能回家。 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平均氣溫回升到了十度以上,不用時時刻刻都開著空調。 穆青桐也換上了較為輕薄的衣物,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肚子就完全遮不住了。之前他刻意隱瞞了這個事實,導致周圍的鄰居見到他肚子時非常驚訝,同時也對穆青桐的事情有些好奇。 但出于對個人隱私的尊重,老人們也從來不過問孩子父親的事情,只是平時生活上更為關心穆青桐了。 江曜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里,他又恢復了寫日記的習慣,只是現在他記錄的基本上都是自己身體的變化。 日記中他從未傾訴過自己對江曜的思念,江曜這個人已經完全被他從日記中抹去了,仿佛他們真的已經分手了一般。 而江曜與穆青桐見了最后一面之后,便緊鑼密鼓地開始布置后續的工作,秘密地保護了穆青桐,構思后續的行動要怎樣展開。在確保騙過赫爾曼的情況下,不傷害到穆青桐和孩子。這讓他心力交瘁。 而后臨近期末,他回學校突擊復習了兩個星期,參加了期末考試,考出的成績仍處于最前列。 警衛隊每天都在給他匯報穆青桐的情況,事無巨細一一羅列。 穆青桐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到后來他想命令警衛隊不需要給他看照片,只要每天匯報穆青桐都干了些什么就行。 但準備開口的時候又反悔了,他必須要全方位的了解穆青桐的狀態,萬一他堅持不下去,得及時地去制止他,帶他回來,告訴他不要去臥底了,他們再想別的辦法去對付赫爾曼。 但穆青桐始終在堅持著。 每次當他以為穆青桐快受不了的時候,他總是挺了過去,然后情緒會好上一段時間。他不知道穆青桐是怎樣去調節的,他的那種堅定讓江曜十分震撼。 從穆青桐走后,江曜在入睡之前忽然有了冥想的習慣,這令管家都想不通是為什么。 他盤腿靜靜地坐在床上,全身心地放松,以極為安定的方式進入冥想的狀態。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個時候他的表情極為柔和,仿佛面對著他闊別已久的愛人一樣。 他始終沒有給未來的小太子取大名,跟著穆青桐一起喊他亮亮,有時候他做夢會夢到他們三人在一起的場景。 亮亮已經出生了,眉眼跟穆青桐一模一樣,躺在嬰兒床上蹬小腿,戳他一下還會對來人做鬼臉,哭起來的時候聲音震耳欲聾。 但在醒來之后,一切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樣子,江曜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一陣,隨即才會起床。 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穆青桐也變得越來越緊張,由于腿浮腫情況嚴重,他不得不買了一雙比平時大一碼的鞋子穿著。 在26周之后,沉重的肚子壓迫著他狹窄的盆骨,令他整個腰和下肢酸痛不已,而且根本無法緩解這樣的癥狀。 他躺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會想,他懷孕只有28周的時間,但普通的女性卻是40周,他28周已經非常難受了,完全想象不到40周要怎么熬。 這又讓他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穆青桐深呼吸一口氣,打開了電視轉移注意力,逼迫自己不要去思考這些令人難過的事情。 在穆青桐情緒不太好的時候,亮亮通常會在他肚子里這里踢一下,那里戳一下的去和穆青桐玩互動。 穆青桐把衣服掀起來,會看到自己的肚子突起一個圓圓的小鼓包,他用手指按下去,隨后亮亮便動得更歡了。 這時候他的動作已經十分有力,使勁踹一腳的話還會讓穆青桐好久喘不氣來,頂得他肚子特別疼。 亮亮比普通的孩子更為活躍,只要外界有一點點動靜他就會回應。 穆青桐愛聽輕音樂,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打開手環播放一陣,而亮亮就跟跳舞一樣在他肚子里亂動,來回翻滾。 穆青桐拿他沒辦法,實在難受了便默默威脅道,等生下了他以后一定揍死他。 在穆青桐懷孕第27周,他準備去醫院待產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他正在超市購物,刷卡的時候發現提示了“非法cao作”的字樣,他以為是不小心把卡給消磁了,于是給施沃茲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得補辦一個。 施沃茲卻說是銀行那邊凍結了他的卡,用的掛失名義。 施沃茲沒有告訴他前因后果,但穆青桐稍微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他知道這是江曜的手筆。 在這之前他跟江曜說,如果你要做什么阻撓我的事情,不用提前跟他商量,總之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他逼進絕路。 江曜確實做得很絕,在他即將生產的時候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穆青桐沒有辦法,他自己的銀1行卡上僅僅只有兩千塊錢,連手術的錢都不夠。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他一開始就拿施沃茲的卡取了五千塊現金出來。 穆青桐不知道這夠不夠后面的住院費用,救濟金證明他放在了賽德卡區的家里,一時間也不會享受到折扣。 他揉了揉眉心,焦急地想著應對辦法,隨后給達米安打了個電話。 達米安關機了。 穆青桐深呼吸一口氣,拿出了手環,調出了這個區域的地圖,拿著紙筆在上面畫了好幾種路線,又想了一下每條路線大概的交通情況,然后再次核對了自己預產期的日子。 他腦海中逐漸形成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八天之后,穆青桐正在家里給保溫杯灌熱水,準備放在床頭柜上隨時喝,他剛剛彎下腰,一種失禁的感覺便突如其來。 讓他不免聯想到了幾個月以前差點流產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