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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公聲音帶笑,道了句:“奴才遵旨?!?/br> 高悅松了口氣兒,周斐琦已經提著一只食盒進來了。見他醒了,周斐琦便笑著走了過去,還問:“怎么不多睡會兒?” 高悅:“呵呵,我再睡,你把我買了我都不知道?!?/br> “別生氣了??靵沓渣c兒東西吧,我怎么舍得賣你?這兒是平京客棧,咱們今日不回宮了,就在外面住一晚?!敝莒崇呎f邊拉過一旁的小幾,將食盒里的飯菜往外拿。 高悅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瞪著眼追問:“你說咱們現在在哪兒?” “在平京啊,不然還能去哪兒?”周斐琦好笑地說。 高悅卻突然怒了,氣哼哼地問:“你是說我去了趟趙家村然后又回到了平京?” 周斐琦已經猜到高悅要發飆,連忙哄:“放心寶貝兒,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絕對出不了岔子,來乖喝粥???” “我喝個屁的粥??!我去了趟趙家村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跟梁辰說上,就躺著回來了!周、斐、琦!都是你的錯!你說你怎么陪我吧?!”高悅真怒了,邊吼邊抄起枕頭打人。 周斐琦一邊放任他打一邊笑一邊哄一邊抱,好不容易把氣喘吁吁的高悅給摟緊了制住了,就聽高悅又喊了一句:“啊啊啊,以后我再見梁辰這得多尷尬???!周斐琦你就是故意的,你當時為什么不叫醒我???!” 周斐琦惡劣地想叫醒你了,我還怎么在萬人面前抱你上車啊,今天這碗狗糧如果不撒出去,你不是還準備在東郊住好幾天嗎?那樣一來,我不就斷糧了?!擔心尷尬就最好別見了,最好春節之后都別去東郊了! 高悅見周斐琦不回答,氣得抓起他的手腕就咬了他一口,周斐琦被他咬反而笑——因為,他發現高悅沒用力,知道他哥已經不那么生氣了。 高悅用周斐琦的手腕磨完了牙,就聽周斐琦說:“把飯吃完,咱們去街上逛逛吧?” 高悅明明很心動,卻“哼!要去你自己去!” 周斐琦就笑,然后死皮賴臉地央求高悅:“哥,你就陪我去看看唄,我都好些年沒逛過元宵節的燈會了。你就當是陪陪我,好不好?” 周斐琦一叫哥,高悅就心軟了。再想到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年,孤苦伶仃的,心就更軟了。于是,晚飯后,兩人手牽著手走上了平京城繁華的街頭。 今日本是正月初十,離上元節還差五天,不過夜市已開,平京的百姓們素來最愛熱鬧,自然是要上街游玩一番。整個平京以長安街為中軸,自皇宮門前開始接龍燈,大街兩側高低起伏的掛著一盞又一盞龍鱗燈,直到夜市入口前,接上兩盞巨大的龍頭燈,寓龍騰萬里風調雨順之意。 高悅牽著周斐琦走在人群中,穿街走巷直奔夜市。他這會兒顯得有些興奮,大概是第一次逛大周的夜市,看什么都十分新鮮,這沿途一路看到有人在賣油錘也要聽下來問一問。周斐琦能理解高悅問這些小吃的由來是想了解大周的風土人情,但是賣油錘的商販卻不明白高悅的用心,人家雖然也笑著跟高悅解釋但言語間也問他們倆‘你們不是京城人吧?外地來的嗎?’——就隱隱透著想要欺生的意思。 高悅洞察了小販的心思,就笑道:“不是呀,我們剛從皇宮里出來!” 小販一聽也笑了,道:“哦,原來咱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之后,高悅還是買了一包油錘,臨走前他還故意湊近小販,壓低聲音道:“我真是從皇宮里出來的?!?/br> 小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我在皇宮里見過你,你是畢焰君對不?” 高悅點頭,小販又翻了個白眼兒,指著不遠處的兩盞龍頭燈,道:“你要真是畢焰君,那你告訴我那些人為什么拜龍頭?” “???” 高悅往龍頭燈那邊看去,就見兩盞巨大的龍頭燈前,不知是誰給放了供桌香爐和貢品,許多女子成群結隊地一批批來又一批批走,凡到香爐前,皆焚香膜拜,神情虔誠,恭敬卑謙。 小販見高悅一臉疑惑,就猜道他不知道那些女子在干嘛,瞬間像一只斗勝的公雞,得意地嘚瑟道:“不知的吧?不知道就別冒充我們畢焰君??!” “這和畢焰君有什么關系?”高悅不鬧了,指著那兩盞龍頭燈問小販。他是真好奇了。 小販得意極了,‘哼哼’兩聲,才道:“就說你是外鄉人了,這都不知道!咱們畢焰君如今身懷龍子這你總知道吧?” 高悅點頭。 小販又道:“那你知道咱們畢焰君是懷得雙胞胎么?” 高悅疑惑問:“那跟這些女子有什么關系?!” 小販‘嗨’一聲,大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沒成親?所以沒有子嗣的煩惱!那些女子拜雙龍所求不過是想沾沾畢焰君的喜氣,希望畢焰君能保佑她們盡快有喜,呃,最好也能一下來個雙胎,哈哈哈……” 高悅:……【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 他震驚,扭頭去看周斐琦,本是想尋求一點安慰,卻見周斐琦這會兒竟然在努力憋笑——于是,安慰沒有,反而更怒了! 高悅氣得推了周斐琦一把,故意把手里的油錘拍在周斐琦胸口,在皇帝陛下的外袍上留下一個油乎乎的爪印兒。而后,他故作鎮定扭頭就走,當然是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