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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悅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腦子里在飛快轉動,他想了很多種可能,誰會抓梁辰和李珍,抓他們為什么?圖什么?是利益牽扯?還是感情糾紛?還是——難道是——與李景剿匪有關嗎? 是啊,昨日李景帶兵剿匪,今日梁辰和李珍就出了事。而且能在暗日和暗衛的眼皮子底下潛入到距離他們這么近的地方來的人必然武功不俗或著用了什么非常規的手段——高悅又想起了那天突然失蹤的五十守備營軍士,那些被掠走的壯丁村民——很可能就是那幫人!很可能就是他們! 可恨,太可恨了! 高悅氣得緊緊握拳,對暗日道:“立刻把這消息通知李將軍和沈千沉,讓他們見機行事,務必將梁大人父子平安救回!” “是?!?/br> 量地量出了這樣的事情,高悅的心情一落千丈。昨日他和梁辰的那些玩笑還歷歷在目,這才轉眼之間,梁辰和小李珍已深入險境生死未卜…… 不,他們不會出事的! 高悅再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仔細審視這個時局,若是人真是匪寇給劫走的,不論梁辰也好,李珍也好,暫時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匪寇劫人為得是手里有人質,而且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只是李珍——這是要以子要挾李景退兵嗎? 只是,如今梁辰追上去了,恐怕他的處境恐怕不妙,性命或許無憂,或許…… 高悅不敢再想,如今他只能期盼暗衛也好,戌衛也罷還有李景率領的禁軍,都能給點力,最好是能在半路上就把梁辰和李珍給救回來! 高悅的愿望是美好的,可他卻不知道,他們這次的對手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穿山甲’!趙家村周邊的地形,對手仗著在這一帶活動多年的經驗,早就摸得滾瓜爛熟。因此他們這次搶到李珍本就想立刻施展‘遁地’的本領撤退,卻沒想到梁辰護子心切,第一時間沖了上來,不得已他們只好將梁辰一并掠走。 因為他們很清楚若殺了梁辰對他們不但一點兒好處都沒有,還會令之后的計劃全盤泡湯,畢竟梁辰不但是李景的正妻如今還是朝廷命官——說起來,若非李景昨日攻其不備,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但凡有一線生機也不會冒險來搶人質!本來計劃搶個小孩子,悶聲殺了那奶娘。小孩子體重輕,帶走比較方便,卻沒想到梁辰發瘋一樣地撲上來,他們當時來不及多想,立刻殺了奶娘,敲暈梁辰,將這父子二人一并帶上就跑。情況緊急之際,他們并沒有發現梁辰手心里和袖袋里一直有泥土沿途撒落,直到他們鉆進地道,那些新鮮的泥土還沒有落完。 也多虧了梁辰急中生智地抓了這幾把泥土,暗衛沿著這條線索一路追蹤到了那個地道的入口。竟然只在距離趙家村五、六里外的一處不起眼兒的雜草從中。 這么近的位置,難怪之前被掠走的村民沒留下多少可供尋找的線索。兩個暗衛立刻進了地道,走了一陣兒就發現這地道里面跟個迷宮似的,并非簡單地就能走出去。 暗衛這一耽擱,梁辰和李珍已被人扛進了那山腹之中。兩人都被點了xue道,這會兒昏睡未醒。山腹之中煙塵很重,不少人被熏得咳嗽不止,淚涕橫流。還有一些已經暈倒在地,不知那煙塵中加了什么迷魂藥。 “師爺,我聽說人搶回來了?!你快快讓人去喊話??!這煙再不停,咱們所有人都會被憋死在這兒!”說話之人正是高玉的父親高世通,如今這山腹中作主的顯然就是那位從縣衙跑出來的師爺了。 師爺道:“你不要吵!我自有安排!你現在只管盯著那些貨,記住貨在,你在。貨運要是有什么閃失,后果你應該清楚?” 高世通一愣,道:“師爺,我為了這批貨已家破人亡,你還要我怎樣?” 師爺心中冷笑,望著高世通的那雙眼里卻沒有情緒,只道:“別忘了,咱們只是在做生意。若是這單生意做不成,你與我還有何用?” 高世通怔愣著往后退了好幾步,他一直以為,以為……難道全都是他想錯了么?這個師爺也好,京城里的那些商賈也罷,原來他們一開始看中的就是他背后的高家而不是他本人——原本他手里還有一張牌,便是他那個想送進宮里卻沒進成的兒子高玉,若是高玉當初能順利進了后宮為嬪妃,那他才算是真有了靠山,有了王牌。然而,如今這些念想和謀劃更像是一場夢,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就連一開始對他畢恭畢敬的師爺這種小角色如今竟然也反過來對他這么說話? 而造成他如此凄慘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對,就是他,是高悅這個小王八羔子!若不是他阻擾,玉兒如今已經爬上龍床,一躍枝頭變鳳凰!若不是他,高錢氏也不會被抓進刑部大牢!若不是為了不牽扯到他,高家家主也不會把自己從族譜上除名!若不是他蠱惑圣心,今年的大選會變成那樣兒的結果嗎?!全都是他的錯,全都怪他! 高世通想:我過不好,憑什么你高悅還能過得那么好??。?! 高世通心中全是對高悅的怨恨,他忽然想到一個特別的惡毒的計策,問師爺:“聽說你們北漠巫女神通廣大,有沒有那種借人氣運的巫術?” “你想干什么?”師爺戒備地問。 高世通突然喋喋怪笑,道:“我給你畢焰君的生辰八字,他不是大周的什么祥瑞嗎?咱們再做一筆買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