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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备邜偙銢_身后道,“暗日你去取吧?!?/br> 暗日立刻化為一道黑影眨眼間消失,然而也就數息之后,他又如一陣風兒般現了身,這可真正是來無影去無蹤,快如閃電般干凈利落的好身手。 赤云道長從暗日手里接過那個木質的羅盤,也是看了一眼,便面色凝重。他問高悅:“那個公子寶現在哪里?” “他死了?!?/br> “死了?!”道長眉頭一皺,又問:“可有調查清楚他是否還有同伙兒?” 高悅搖了搖頭,但又道:“這次的事或許與白家有關。我現在懷疑白家與東瀛的倭寇和北漠都有勾連。道長,這個羅盤到底有什么玄機?這是與大朝貢前夕相同的局嗎?” 赤云道長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能排出此局者必是與公子寶有關。這個局若不用赤云罡風為力,普通修士根本無法推動。但是,若將死門與生門顛倒,雖只略做修改,卻可以人之魂魄為引,以生之力為力,只是推動之后,所連之處不會再是生門,而是——” 高悅本就聽得云里霧里,可赤云道長卻突然頓住,卡在這里,好似接下來那個答案特別令人忌憚一般,高悅不知怎得,竟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提醒道:“道長?” 赤云道長盯著羅盤出神,被高悅這一叫,才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便是陰地?!?/br> 陰地,顧名思義,光聽也知道,那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高悅直接打了個寒顫,干笑兩聲,“道長您就別嚇我了。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我反正不懂。您還是直說吧,這羅盤到底有什么功效?” 赤云道長卻沒有回答高悅,只是握住羅盤的那只手忽然發力,也不知他用了多少的力氣還是發動了類似氣功之類的功法,總之那羅盤被他那樣一攥,竟頃刻之間就化為了齏粉。然而,赤云道長似乎有些忌憚這些木屑,立刻拿出一個布兜將那些殘粉碎末全部丟進了布兜里,之后系緊兜口還不放心,又摸出張符紙,嘟囔了一串高悅聽不懂的咒語,待那符紙發出亮光之后,他將符紙貼到口袋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就是這一番cao作,看起來好似十分簡單,高悅卻發現道長的額頭出了汗??梢娺@破木頭削出來的簡陋羅盤絕不是個簡單物件。 赤云道長邊將那布兜揣進袖袋邊對高悅說:“畢焰君,這羅盤是從何處得來?” 高悅道:“一戶姓白的鐵匠家。這次民眾暴動應該就是他們煽動,我正派人全境搜捕?!?/br> “是嗎?”赤云道長垂下眼簾,神情悲憫,道:“那看來,這戶人家都已不在人間了。畢焰君,你就派再多的人恐怕也搜不到了?!?/br> “怎么?” 高悅簡直太驚訝了,他現在總算明白赤云道長剛才為什么不說那羅盤有什么用了,原來是這種能直接‘大變活人’的道具么?不在人間,難道去了陰地?但是人死還留尸呢,這羅盤竟然能連尸體都帶走?!那不就相當于是連通異界的鑰匙么——等等! 高悅忽然想到,當初柳青風追周璨和倭寇首領時,那船上的人全都莫名失蹤。之后,他們也派了不少人下河打撈過,卻什么也沒找到,至今都沒有一點關于周璨的消息。難不成,周璨和那些船上的人也都去了‘不是人間’?! 想到這里,高悅可顧不得太多了,他忙拉住赤云道長追問:“道長可知周璨去了何處?!” “他?”赤云道長臉上的神情又是一變,這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加無奈的事情,以至于他的神情看起來像是在同情著誰,道:“正在某處自食惡果,也,” “也不在人間了?”高悅急急追問。 道長卻搖了搖頭,再次閉眼長嘆,道:“你只記得,他再也回不來就好?!?/br> “什么意思???” “天機不可泄露?!?/br> “道長,你等等我,這事真得說清楚?!备邜傄姵嘣频篱L兀自往回走了,連忙追上去。 然而,赤云道長卻口風緊得很,任憑高悅如何哄騙游說就是不說。 最后,高悅實在沒轍,搬出了周斐琦,道:“皇上一直在追查周璨下落。道長卻知而不報,這恐怕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赤云道長停下腳步,回身看著高悅。他眼中神似流水,泛起粼粼之光,面色沉靜卻又有圣者之威,平靜地說:“畢焰君不必執著于此。這世上因果相循,周璨此人一切果報皆已身受,他在這兒還是在那兒,活著或者死了又有什么關系?畢焰君,你命中八轉之勢還未完成,且先顧著自己吧?!?/br> 高悅:…… 我跟玄學大師果然是沒法交流的。不過,我想知道的事情,早晚會弄清楚。還有這次的事,肯定與白家有關。那么,我查白家就好了! 這時的高悅,根本就沒在意赤云道長口中的那個所謂的‘八轉之勢’是什么,他滿心滿腦子都在琢磨著如何能把白家這根大周毒瘤給連根拔起,因此一路往回走一路琢磨著,直到看見梁辰迎面跑來,那思緒才算是被拉回了正軌。 梁辰跑得呼哧帶喘,他和郭無水還有程章以最快的速度統計完了村民們在這次事件中的損失?;氐浇荚赫腋邜倕s沒見到人,一路打聽才好不容易追到這里,卻發現高悅怎么這么會兒沒見竟然有些魂不守舍呢——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