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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幾乎被所有人認定,將來必成哥兒的皇子,皇上到底是為了什么非要立他為太子??? 然而,立了太子沒幾個月,皇帝駕崩,周斐琦登基為帝,這個時候的他甚至還不滿十四歲,未來是否為哥兒更是不得而知。這難免就令百官憂心,其余皇子動心,而給了那些有野心的人可趁之機。 大皇子就是在這種局勢下,被府上的一位食客說動了心。那食客出身渭南,是當地有名的才子,只因來京城趕考多年不得功名,心中郁郁,便當街唱詩以此紓解。正巧大皇子騎馬路過,聽了那詩詞后便認定此人有才,請到府上當了食客,至今已半載有余。 食客道:“殿下雄姿勃發,乃大周皇嗣之長。大周能有如此盛世,皆是歷代祖宗之德。祖制乃祖宗之慧根,絕不可廢,如今卻不知是否要交一哥兒手上,此數有違祖制,乃大兇大險之兆。殿下應為大周著想,挺身而出,為保祖宗基業奮起而發!” 這話簡直說到了大皇子心坎兒里。他就不明白了,那個老三天生一副哥兒相,父皇到底為何非要封他做太子?就因為他是皇后的養子嗎?可是養子就是養子,說到底他不過就是一個哥兒生的小哥兒罷了,就算他還未真得長成哥兒,但是民間不是常說,龍生龍鳳生鳳,哥兒生的孩子大抵也都是哥兒嗎?他當太子這個事,說白了,還不是皇后cao控,為得還不是李家的地位? 而自己,明明才是不折不扣的長子??!難道就因為他的母妃只是個妃子,就活該與帝位無緣嗎?可是,父皇當年不也是妃子生得,后來……反正最后他是以長子的身份,不照樣坐上帝位了嗎? 憑什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要給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嫡子’,不,一個皇后收養的哥兒讓路??! 大皇子越想心里越不甘,當即便問那食客:“該如何做?還請先生教我?!?/br> …… 皇帝去世的突然,大皇子的母妃劉氏甚至還大著肚子,那肚子里的孩子注定一出生就是個沒爹的娃,劉妃這些天心情抑郁,加之皇帝走后,她再無靠山,整個后宮落入了李氏手里,她的日子必然不如之前恣意了,這幾日竟是連飯都沒怎么吃。 宮里人人都去巴結太后了,她這個霽和殿也不如以前熱鬧了,像個惡性循環一樣,搞得她心情更糟。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才想起前不久偶遇進宮悼念亡兄的靜嫻公主,那時靜嫻對她說了一句話,當時她沒聽懂,現在想起來只覺得靜嫻那話簡直一針見血—— 她說:“……皇兄走了,往后這大周的后宮恐怕也要改姓了。劉妃,皇兄生前最是寵愛你,你可不要負了他一片真心!” 那時,劉妃還以為靜嫻是借機警告自己,不要在后宮里弄權。如今看來,她當時應是在提點自己要小心李氏,她那時恐怕就已看出了李氏心存狼子野心,要挾幼帝以令諸侯? 這到是個很好的說法——劉妃靠在霽和殿的貴妃榻上,想著想著,不由便盤算起自己手里有多少籌碼,李氏手里又有多少兵力…… 這一想,便到了晚膳前。 劉妃似乎是有了決斷,叫來了自己的近侍,對他說:“去請大皇子入宮,就說本宮不太舒服?!?/br> 那太監連忙應下,拿了牌子出宮去了。 這日,大皇子陪著自己的母妃用了晚膳。之后,母子倆又說了什么,宮人皆不知。但第二日,大皇子府上的一個食客便喬裝成了一個送肥水的農夫,到長安街東頭的梨園去送花肥了。 梨園內。 靜嫻公主坐在小花園木屋廊下的椅子里,看著他家的花匠和那個送花肥的人一瓢一瓢給院子里的花草施肥。他的手搭在小幾上,手指下意識地轉著杯子,好似正在琢磨著什么事情。 此時,花田里的兩人正說到—— “昨日,大皇子從宮里回來,便將屬下叫了過去,讓我今日裝扮一番來梨園送信?!?/br> “那看起來,應是劉妃的意思。不過,這個劉妃想要公主幫她,卻又不開條件,看起來試探居多,誠意不足。你回去后,大皇子若是問起,你就說,信帶到了,公主也收了。其余得一概不知。明白嗎?” “屬下明白。國公——” “不要再叫國公了,”花匠看了眼手里的瓢,隨意道:“以后就叫瓢公吧?!?/br> “這,”送肥人也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瓢,見瓢公渾不在意似得,又施起了肥,只好道:“屬下遵命。那么,瓢公這便回去了?!?/br> “嗯?!?/br> 花肥送到,送肥人挑著擔子離開。 公子寶一瓢一瓢將桶里的肥循序著撒完,就聽一直坐著沒開口的那人,說:“我年少時,聽父皇和欽天監正偶然說起大周氣運,當時,記得監正說過,大周的皇宮藏風聚氣,氣運綿長,還可保數百年不衰?!?/br> 公子寶直起腰身,扔了肥瓢,走到廊下的水桶邊洗手。 周璨見此便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竹筒舀水給他沖,公子寶歪頭沖他笑,周璨拍了他一下,道:“好好洗手?!?/br> 公子寶就乖乖回過頭,認真洗手,卻說:“這個劉氏恐怕不頂用?!?/br> 周璨道:“她頂不頂用也無所謂,我只要她做好一件事?!?/br> “xiele皇宮之氣?” “嗯?!?/br> 過了片刻,公子寶又說:“一時恐怕是泄不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