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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家這時也終于不再掙扎,同樣戒備地抬起眼眸盯著子弦。 高悅見此,連忙吆喝眾侍衛:“大家都后退??!” 所有人連忙往后退了一丈,就聽子弦道長喝問:“你是什么人?!用誰在養你體內的蠱蟲?” 管家依舊在陣法的作用下干嘔著,但瞪著子弦道長的那雙眼里兇光畢現,他聽子弦道長這樣問,唇邊就浮現一絲嘲弄的笑,好似在說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然而,就算他不說,在場眾人中也總有聰明絕頂又思維嚴密的人可以推斷出來—— 高悅突然問周桓:“喬大人現在何處?” 周桓道:“在后院養病?!?/br> “帶我去?!备邜傉f著就往后院走。 周桓和暗日連忙跟上。 喬大人自從那日暈倒之后,就一直在屋子里養病,沒出來過。日常伺候他吃藥的人除了喬夫人就是管家,對外就說是喬大人信不過別人,到事到如今,喬府的很多仆人都想明白了,那不是喬大人信不過他們,恐怕是管家害怕自己的惡行敗露吧? 如今住院門口,也早有守備營的侍衛在把守了。不過周桓和暗日身上穿得都是宮里侍衛特有的武官服飾,在加上高悅身上穿著后宮侍君規制的常服,但凡有點兒眼力見兒的人也不會攔他們。 三人來到主院,自有守備營侍衛接架。 高悅問那侍衛:“喬大人今日可有吃藥用膳喝水?誰人伺候的?你們可有見他出過屋子?屋里可有傳出什么動靜?” 那侍衛一聽就猜到可能出了什么大事,忙依次作答,道:“喬大人從早上開始就沒再吃過東西,之前是喬夫人和管家在照顧,他沒出來過,今日也就剛剛他好像咳嗽了兩聲?!?/br> “只是咳嗽?”高悅疑惑,腳下卻不停,邊走邊問:“你們沒有進去看過?” 侍衛道:“喬夫人不準,說我們是粗人怕沖撞了尚書大人?!?/br> “哼,”高悅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同時,他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兒,按說喬夫人如果是被迫換臉不是應該跟這些侍衛稍微客氣些,找個機會求救嗎?怎么反倒阻止侍衛接近喬大人呢?還是說喬夫人早就被調了包?喬大人病倒是因喬環之死,在此之前喬夫人進宮去陪喬環了,難不成在那個時候喬夫人就被人掉了包? 如是這樣那喬家這條線要查起來可就有難度了…… 不過,事已至此,無論怎么樣,高悅都決定一定要把喬環之死的真相弄清楚,因為他發現替一個人背負起一條命,那個重量太重,重到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壓垮的程度。所以,喬環到底為什么死,到底為什么要在死前對自己說那些話,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高悅必須弄清楚—— 因為他總覺得,以喬環的情商智力他是很有可能利用他自己的死來做些什么事情的! 之前,高悅以為喬環是隱藏極深的皇帝暗戀者,可隨后事情一步步發展,他知道的線索也越來越多,再返回去看待喬環之死,總覺得處處都是詭異和不合理,這些違和之處便是挖掘真相的線索。 高悅站在喬府住院寢室門外,周桓立刻上前,一把推開了那扇門。頃刻之間,一股混合著腐臭之味的空氣撲面而來,熏得幾人立刻捂住了口鼻! 到了這時,那守院的侍衛也意識到出事了,一臉驚異之色,忙跟在周桓身后沖了進去。高悅隨后進入,就聽到屏風之后,此時傳來陣陣咳嗽和咕嘟、咕嘟攪動液體的聲音,而率先進來的周桓和侍衛也相繼從那屏風后面繞了出來,對高悅道:“高畢焰還是不要看得好?!?/br> 估計是太惡心了吧,高悅看兩人一臉要吐卻強行憋著的表情也猜到了那屏風后面是怎么回事,只淡淡道了句‘無妨’。抬腳向前走去。暗日跟在他身后,依舊面無表情。 越接近屏風后的床榻,惡臭越濃。 高悅想著估計那管家就是用喬大人來養他體內的蠱蟲了,想到之前那些以己身之骨養骨蠱之蟲的人都是什么樣子,高悅覺得喬大人這種被迫用自己的骨頭替別人養骨蠱之蟲的人只能更殘。果不其然,繞過屏風,眼前的一幕簡直可以用震驚全家來形容—— 寬大的拔步床上,躺著一團人形‘rou囊’,骨頭在人體內全部消失后可不就只能用rou囊來形容了么?因為沒有了骨骼的支撐,胸腔、腹腔、顱腔、四肢、手腳全部都只剩下皮rou脂肪和臟器,這些軟組織癱在床上,人卻還活著,就連嘔吐和生理性的咳嗽都因沒有腔支撐發不出多大的聲音,再加上長時間一個姿勢躺著臟器的重量全部積壓在背部,一直壓迫那里的血管,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反正,高悅他們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團rou囊頭部被撐開一個口,應該是喬大人的嘴,里面有大蔥粗細的白蟲正卡了一半在掙扎扭動。除此之外,那些咕嘟的水聲,是喬大人的軀干內部發出來的,rou眼能直接看到,他的身上有一個一個的小鼓包起起伏伏,想來應是蟲子在體內作亂吧! 喬大人的眼皮耷拉著,但似乎耳朵還是好得,他似乎是聽見了剛才周桓他們的說話聲,這會正在積極唔唔,似乎在呼救,看起來求生意識很強! 救人!高悅心中憤怒至極,回頭沖周桓道:“快去請道長,先來此救人!” 周桓連忙飛奔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和子弦道長一同趕了過來,子弦一見此景,也是憤慨哀嘆,“真是造孽!”手下連忙催動符咒,替喬大人拔除身上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