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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略思索,道:“藥中圣品是什么,朕倒是頭回聽說,不過,前年朕北疆訓獵偶然得了一顆絕壁雪蓮,如今就收在內庫里,道長若是需要,便拿去制丹吧?!?/br> 子弦道長的眼立刻就從黯淡無光變成了精光四射,他那么憨直的人聽說皇帝要把這朵絕壁蓮賜給他,竟然緊張得搓了下手,還不確定地又問了句:“陛下真得要賜給貧道嗎?” 周斐琦笑著點頭,“天子無戲言?!?/br> 得,一朵在周斐琦和高悅看來就是路邊隨便采回來的野花,成功治好了子弦道長的‘相思病’,只見,子弦道長直接撩了袍子給皇帝陛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禮,“謝陛下隆恩?!备袆拥枚伎炜蘖怂频?。 周斐琦忙道:“道長快平身,朕叫你來,是剛才畢焰君偶有氣息不順,你來給他看看?!?/br> 滿血復活的子弦道長一聽,立刻進入工作狀態,細細給高悅號起脈來。這一號,竟然直接號了一刻鐘,就是將近半個小時啊。 而后,皇帝和高悅就聽見他說:“脈象雖不顯,卻隱隱有滑珠之象?!?/br> 周斐琦一愣,雙眼微睜。 高悅卻沒聽明白,還在追問:“什么意思???” 子弦道:“似是喜脈,卻不明顯?!?/br> 高悅:…… 一道閃電直擊天靈?。?! 我知道我從穿進這本書的第一天就知道,這本書里的所有哥兒都有可能懷孕,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大獎會來得這么突然這么快?。?! “那,那可能,”高悅嘴角自抽,心理在炸聞此訊時都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他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突然有些抗拒,“我就是這些天又耗費了心神,那個累出的假——”他突然看到周斐琦臉上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收聲,勉強笑了下,站起身道:“我,我去書房,還有些事?!?/br> 皇帝沒有阻攔,子弦道長有些疑惑。 他以為憑借高畢焰和皇帝陛下恩愛的程度,一旦知道自己身懷有孕必然是驚喜萬分,只怕會和陛下更加如膠似漆,實在想不到,高悅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就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可是,嫁了人的哥兒懷孕生子,那不是最正常的事情么? 反而是皇帝陛下在聽了高畢焰那番話后,從初時的擔憂,到慢慢平靜,此時他望著高悅略顯慌亂的背影,眼中已只剩滿腔柔情。 唉,陛下是真得寵??!——子弦感慨。 周斐琦又道:“道長這些日子要多看顧著他些,那脈象若是穩了,定要第一時間告知朕,萬萬不可延誤?!?/br> 子弦道長應下。 皇帝又問了些,此間需要注意什么,子弦詳細說了,等兩人聊完時,高悅已在書房里發呆發得如老僧入定。他都沒有注意到書房門口夕陽余暉中是什么時候多了一道頎長身影,自然也不知道那身影的主人在那里靜靜站了多久,直到那道影子緩緩移到他身后,那影子的主人彎下腰輕輕將他圈進臂彎,一聲溫柔至極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就聽他說:“別怕,悅悅?!?/br> 高悅想笑的,努力了半天也只將五官擠得變形,他靠近了周斐琦懷里。好一會兒才道:“我真的,只是還沒有真正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其實我也沒有?!敝莒崇D而蹲到了高悅的椅子之前,拉著他的手,望著他的眼,“這個問題,咱們很久之前就談論過,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敢奢求這些,對我來說,有你在我身邊,就萬分知足?!?/br> “嗯,”高悅的手又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而后他向前探身抱住周斐琦的脖子,把臉埋到他的肩頭,“我就是覺得這個生理構造真得有些怪,我剛才差點性別錯亂你知道嗎?” “我懂,”周斐琦感同身受,他真得能明白高悅,“如果是真的,答應我不要怕,我們一起慢慢適應,我會一直陪著你?!?/br> 高悅悶哼了一聲,放任自己在周斐琦的肩頭靠了好久,才松開他,然后看著周斐琦的眼睛說:“我不想被區別對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瓷器管!” “嗯?!敝莒崇c頭。 高悅又說:“我想做的事不會停?!?/br> “好?!敝莒崇贮c頭。 “還有,”高悅這次的神情有些嚴肅,說:“如果是真的,我可能會大肚子,到時候你不許嘲笑我,也不許欺負我!你依然要順著我,千依百順的那種!你還要比現在更愛我,你能做到嗎?” 周斐琦眼眶微微紅了,他說:“我早就愛你愛得中了毒,這毒只會隨著歲月越來越重,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這世上就從來沒有解藥了!” 高悅又湊過去,吻住了周斐琦的嘴唇。 夕陽漸沉,日光悄悄撤出華室,掩去地上被拉長的糾纏雙影,留下滿室余溫。 …… 秋分,宵中之日,稻達齊穗,雷始收聲。 辰時正刻,一年一度的大周后宮,晉封典啟。 這晉封大典雖說是一年一度,可嘉懿帝登基以來,嬪妃位份穩定,基本都是進宮時在什么位置現在還是什么位置,自上一次大選至今這三年,他只納了一個新人,便是兩年前鬧得滿城風雨的高良人,那次的典禮因只有良人位,人數也少,典禮還是等到林敬之晉封了青叔君,之后一起辦的。 如今兩年以過,后宮風云變幻,當年的青叔君已隕落,如今整個平京但凡愛八卦的名媛貴胄誰不是在討論畢焰君呢?人人都說,這畢焰君不就是當年的高良人嗎?不知這兩年用了什么手段,簡直把陛下的魂都給勾去了,聽說他寵冠后宮,陛下將三千佳麗旁置不顧,如今只獨寵他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