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周斐琦也曾嘗試狠心利用高悅達成一些目的,可是每次他那么做了,用不了一時半刻絕對又會心軟。那種感覺要怎么形容呢?只能說,高悅對他來說真得是太特別了?。?! 兒時特別,長大后特別,這兩天——唉,就更別提了! 那是一種宿命般的吸引,令他時而驚喜時而暴躁,還總是忍不住,想…… 就說剛才,被高悅質疑功能,他腦海里浮現得是一些久遠的記憶,記憶里那人也曾說過那樣的話,結果和今天一樣被他……那些記憶本是他珍藏在心底,用一層又一層的溫柔小心翼翼地護著、蓋著、捂得嚴嚴實實,從不舍得拿出來多看,也不敢多碰的美夢,是那個人留給自己的最珍貴的財產。 對周斐琦來說,那就是他的命! 可是,就在剛剛,高悅毫無所覺地重現了他的‘美夢’,引得他下意識地做出了與當年相同的反應,然后還想繼續…… 好在,這些年周斐琦早養成了一個習慣,他的心里有道聲音不時在提醒:那道坎一旦邁過去,就再也無法回頭了。你確定要邁這一步嗎? 因此,周斐琦還能強迫自己時刻保持冷靜,即使面對高悅那些看似不經意的挑釁和撩撥,他也能冷靜地去辨別,而后,告訴自己——不能邁! 就算長得再像,也不可能是他??! 已經記不清這是幾天來的第幾次了,總之,他們倆今日又鬧得不歡而散。 周斐琦張開五指覆到臉上,閉眼,長長嘆息一聲。 盡管兩人剛才有些不愉快,倒底高悅那番話他還是聽進去了。 皇帝向赤云道長走去,他讓道長當場查驗永和宮的那些太監宮女,果然還真揪出了兩個可疑之人。這兩人一個是負責給淑貴妃送漿洗衣裳的宮女小依,另一個是負責傳膳的太監小戊子。 只不過,這兩人引起的血動沒有淑貴妃那么強烈,可若說他們沒問題也不盡然。兩人被揪出來,跪在空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小依更是兩次想要咬舌自盡,這會兒被卸了下巴,嘴里塞了布。小戊子嚇得腦門上全是汗,正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著什么。 高悅從大殿里出來,開門的聲音好似驚到了那小太監,只見那小太監猛然抬起頭,直直地望著高悅,喊道:“高侍君救命,侍君救命?。?!” 所有人都向高悅看來,高悅一臉懵。隨即他皺眉看向小戊子,往前走了幾步,問:“你為何喊我救你?” 小戊子道:“侍君是您,是您讓奴才把那蠱蟲放到淑貴妃身上的,您都忘了嗎?” 高悅明知道這是瘋狗在亂咬,自然沒慌,他道:“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何時何地又是如何把蠱蟲交給你的?” “這,這奴才怎么記得,奴才當時害怕極了,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 “你這哪里是不記得,你這根本就是在撒謊,說,是誰讓你污蔑我的?”高悅音量不高,卻透著股洞悉一切的冷然。 小戊子嚇得一哆嗦,眼珠亂轉,突然又是指,這次指得是林青叔,“是他,是林青叔他讓我污蔑你,他說了,只要我栽贓你成功,就保我榮華富貴!” “一派胡言!”林敬之可不是高悅,沒那么沉得住氣。 高悅回身看了眼皇帝,退到了一邊。 周斐琦臉色很難看,對胡公公道:“帶下去,嚴刑拷問!” 宮女和太監被人拖了下去,余下的人紛紛縮著脖子,大氣也不敢出。 太后看到此,有些事已經想明白了,嘆道:“看來是有人嫌咱們這后宮不夠熱鬧啊?;蕛?,這里交給你吧,淑貴妃林青叔隨哀家來。哦,道長也隨哀家來吧?!?/br> 一行人,跟著太后回了大殿。永壽宮的院子里除了跪地的大片太監宮女和看守他們的侍衛等人,就只有皇帝負手而立,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高悅沉默不語。 “這些人全部收押?!?/br> 片刻后,皇帝道。 一時間,永壽宮里響起陣陣哭聲和求饒聲。然而,皇家后宮自古從來沒有法外容情一說,大多時候,有人犯錯,同一屋檐下的人就是連坐的命運。 高悅畢竟來自現代,看得多少有些不忍心。他本想開口為這些人求情,可看到周斐琦的臉色,那到了嘴邊的話不知怎么就又咽了回去。 就是這一耽擱,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才有話要說,求陛下饒命??!” “帶過來?!敝莒崇鶝_胡公公道。 那邊一群小太監中,有個人被兩個侍衛押了過來。他跪在皇帝面前,五體投地不斷磕頭,邊道:“神農祭前一天,奴才下值去東三所打牌,路過回音壁前面的假山,看到小戊子和一個太監在說話。那太監長得人高馬大,奴才看著面生就留意了,走進了聽到那人說‘蠱不能遇鹽,喜糖’,小戊子就問他‘貴妃不喜甜食,如何是好’,那人道‘有一道雪花酪是貴妃喜歡的’。之后那人要走,小戊子卻纏著不讓,那人便將他拉進了假山,不知干了什么勾當?!?/br> “人高馬大的太監?”高悅聽出了疑點,“有多高?你看清了嗎?” “大約七尺寸八有余?!?/br> “宮里有這樣的太監嗎?”高悅問胡公公,見胡公公搖頭,高悅又問那小太監,“小戊子平日可有什么喜好?平日與何人往來密切?在宮里可有得罪過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