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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他們談的事情,不是我們該管的?!?/br> 話雖如此,但清和面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落在眾人眼里,分明是對婚約在意得不得了的證明。 在書齋見到預料之外的人物,粉川家主的笑臉凝固了,肩膀也隨之繃緊。 咒言師來退婚也就算了,一等一難纏的五條悟竟然也跟著來了。 咒術界注重術式傳承,但后代有沒有術式又全靠運氣,無垢體的子代必能繼承父代術式,因此很吃得開,粉川家族一向憑借無垢體聯姻維系地位。 粉川家主并不擔心女兒會因退婚砸在手里,相反,他還想趁機從狗卷棘身上撈些好處。 但五條悟一來,他的算盤就泡了湯。五條悟聽了他提的條件,不拆了粉川家就不錯了。 粉川家主打算先寒暄幾句,最好打張感情牌。 至少狗卷棘和無垢體見面的時候,氛圍還不錯,不是嗎? 但是五條悟沒有給他機會。 “我的學生應當已經說過了。他要退婚。是或者不是,老先生可要好好考慮回復?!?/br> 五條悟在椅子上架起二郎腿,上身大喇喇朝椅背仰去,把訪客該遵循的禮儀扔在一邊,手越過狗卷棘的椅背,呈現出庇護的姿態。 他身邊的狗卷棘倒是遵守禮儀,坐得端正,可他正是事主,要不是他起意退婚,也不會招來五條悟這一尊大佛。 一個二個,看得粉川家主幾乎腦梗。 狗卷棘并不言語,只是將訂婚時的信物放在桌上,向粉川家主推去。 “年紀大了,也該學會見好就收了?!蔽鍡l悟朝箱子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顯,除了這些,粉川家主別想在狗卷棘身上撈取更多的、不該有的好處。 礙于五條悟的出身和地位,粉川家主還是耐下性子,賠起笑臉。 “怎么說也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br> 五條悟一攤手,“不需要理由?!?/br> “……你可不要太過分?!?/br> “那就讓我可愛的學生來說好啦,退婚的是他嘛,但是他敢說,你敢聽嗎。他嘴里要是提一句那個誰,剛剛你們家下圍棋的小姑娘,恐怕你夜里睡覺都要抖三抖吧?!?/br> 狗卷棘眨了眨眼睛,從善如流地拉下拉鏈,作勢要說話。 他還沒露出下巴尖,就被粉川家主叫停。 “停!請停下!”粉川家主才意識到,不光五條悟,就連眼前的少年也是他需要忌憚的對象。 少年若是隨口說一句粉川清和的缺陷,比如她會變丑,會生病,然后言靈成真了可怎么辦。 粉川清和可是數代以來唯一的無垢體,他重振粉川家主的王牌,經不起一絲損傷。 家主折起禮單,叨叨些挽回面子的場面話。 五條悟已經不耐煩再聽,他直起身離開,后面的狗卷棘也跟隨他的腳步。 但粉川家主沒有因為這一對師生的離去而放松。 外表纖細、舉止守禮的少年在他眼里無異于一枚炸|彈,拉鏈便是他的引信。 沒有人會因為引信還在便輕視炸|彈。 萬一它走火了呢。 “等等!” 粉川家主想要一份咒言師的契約。 他想要狗卷棘承諾決不詛咒粉川家,決不對粉川家的人使用言靈,尤其是對前未婚妻粉川清和。 萬一狗卷棘以后想起退婚時鬧的不愉快,隨口詛咒了她或者別的粉川家的人可怎么辦? 對粉川家主而言,少年在眼前,他擔驚受怕,少年離開視線,卻更是提心吊膽、夙夜難眠。 沒有契約,他絕對無法安心。 狗卷棘聞言,轉過頭來。 粉川家主緊緊攥住擦汗的手帕,焦慮地等待他的回應。 他的心跳愈來愈快,仿佛有什么超出預計、極為不祥的事情就要發生。 少年面容平靜,雙眼像盛開的紫藤花一般柔和,無論如何都看不出發怒的跡象。 粉川家主想,最多,最多也是婉拒吧—— 正是此時,屋門被一把拉開。 出現在書齋門口的千草禮嗓音顫抖,身為無垢體貼身女仆的從容態度蕩然無存。 “小姐不見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個MP3?!?/br> 粉川清和不見了? 粉川家主一時不能理解其中含義,等他明白過來,剎那間便感到天旋地轉。 “確定不見了?都找過了?還有沒有哪里沒看到?是不是她鬧著玩?” 粉川清和會鬧著玩,這話說出來,連家主自己也不敢信。但他只能抱著這一分僥幸。 “都找過了,家主,現大部分仆人們還不知道。MP3里有一段錄音,可能和清和小姐的失蹤有關?!?/br> “快放!” “家主,客人還在……” 粉川家主神色難辨地看了看那對師生。 他們的嫌疑是最大的。 正因如此,更要在他們面前播放一遍錄音。 “快放!” “滋滋滋……” 幾秒難解的噪音過后,響起的是粉川清和的聲音。 “我有一首打油詩,生平不欲與人知……(笑)賣女求榮的憨批,都這時候了,我怎么可能還費心為你寫詩?嫌平時酸詩學得還不夠多嗎?老東西趁早死心蹬腿,沒你作妖,粉川家說不定還能再茍兩年。爺飛了,告辭!” =====